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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看着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骂又骂不得,恨的牙痒痒。
指望他的腿是没用的了,那就只能指望他的两手臂了。筠娘子总算有了解决之道:“我自然比不上芹竹力气大,你要是不想憋死,就听我的话,用手臂撑在椅子上得力,我一鼓作气,把你抱到恭桶上!”
待筠娘子一手穿到他膝腘,一手搂住他的腰。筠娘子腹诽:腰这么细,真不像个男人!
周内司是个聪明的,双臂赶紧撑上椅子,给筠娘子省力,好让筠娘子把他拦腰抱起!恭桶后面有案,周内司一手撑上去,筠娘子顺势把他扔上了恭桶!
筠娘子擦了把脸上的汗,颇有成就感的出去了。周内司坐在恭桶上想:难怪女人都喜欢被男人抱了,这被人抱的滋味真销、魂!
想到待会完事后还能被抱一次,脸上从高兴、激动转向了沮丧,懊恼道:“还是做瘫子的好!周内司你看到了罢,你多命好呀,真让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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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霾已经重到对面不识人了,船平稳前行,前面一道庞大的黑影,“嘭”的一声大船整个一震!
“嘭……嘭……嘭……”
船身巨大,临时改向是不可能的,程来远眼睁睁的看着变故猝不及防,掌舵的手颓废的放了下来。
“触礁!触礁了!”
“不好了!船漏水了!”
“要沉了,要沉了!”
甲板上满是慌乱奔走的下人,船檐上悬着的琉璃灯禁不住这样的颠簸,已有两个摔到了板上。船在往下沉。
“杀!”
“杀!”
“是水匪!”
“水匪来了!”
“保护太太和大少爷!”
“保护周内司和内司大人!”
“快放救急船!”
“太太这边,少爷这边,赶紧上船!”
筠娘子在秀棠秀娇的簇拥下,程来远已经在候着她们了,“娘子赶紧上船!”
一条小船已经放在了水上,筠娘子的头顶刚好有一盏琉璃灯摇摇晃晃,程琦远远的看见筠娘子上船,急呼:“表妹!表妹!”
筠娘子朝秀棠秀娇道:“你们快去找周内司,我先上船了!有程师傅在,你们不用担心,找周内司要紧!”秀棠秀娇向来听话,赶紧忙不迭的在雾霭的迷宫中寻找周内司!
不!
不!
表妹不能上小船!
他们不是都说好了吗?
徐氏一把扯住程琦,捂住他的嘴:“你这个逆子!你怎么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告诉你这个计划!”
这才是让周内司和宋筠娘不让人起疑的最好的死法!
一路向北,是上京城!那一路向南呢?
南段多暗礁,乍入的船十之八、九都逃不掉,也是水匪的根据地!
先是触礁漏水,然后是水匪突袭,周内司和宋筠娘自然要乘小船逃生……
范参政那边早就打好招呼了,水匪已经候在船下面就等着狙击小船上的人!
水匪图什么?自然是图钱财!
大船沉没在即,水匪搬金银财宝还来不及呢,徐氏会跟水匪谈判,拿一船的好东西换了一船下人的性命,博得美名!
待水匪打完了劫,范参政的船会开过来,拯救他们一船人的性命!
届时这事就是上报朝廷,也是徐氏和程琦仁善,把逃命的机会给了周内司和宋筠娘,结果运气不好罢了!
而范参政闻声来救人,救的不及时罢了!
徐氏装模作样的尖叫:“来人!程来远那个叛徒呢!我明明是让他往北开,他怎么偏偏往南开?这下好了,又是触礁,又是水匪,我一船人的性命,都丧在这个恶奴手中了!我要杀了他!”
水面翻涌,程琦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把扯开徐氏,慌张的跑到了栏杆旁,筠娘子已经上了小船,程来远划起桨来!芹竹也已经推着周内司过来,准备上船。
筠娘子身在雾中,抬头看了看宛如蜃楼一样的大船,就要消失在程琦和周内司的视线里!
只听程来远惊呼:“筠娘!小船漏水了!”
“小船要散了!”
“筠娘!”
“扑通!”
程来远扑腾在江面,痛呼:“有没有会水的婢女?救救筠娘!救人呀!”
男女授受不亲,程来远就是会水,他一个奴才要是碰了筠娘子,筠娘子还怎么嫁人?
凄怆的声音在江面萦绕不息:“我可怜的筠娘啊!”
徐氏跑的快,又一把扯住程琦,这是拉也拉不住了,程琦面上一层诡异的笑容:“母亲,孩儿救了表妹,表妹就只能是孩儿的了!孩儿累了,厌恶了这世道,这一定是上天对我的报应,我一而再的弃表妹要仕途……不!不!孩儿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宰相梦,什么青天凌云志,都通通见鬼去罢!”
人在做命运抉择的时候,会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你疯了不成?你拿什么救她?那些水匪可是刀子不长眼的!”
程琦发疯了一样犟开徐氏,扑通一声跳下了水!船上传来徐氏凄厉绝望的嘶哑声:“我儿!我儿!”
“我儿,我儿就这样没了么,不,不,上天不公呀!我儿,为娘悔了,为娘宁可死在你的手上成全你和宋筠娘,也不要你死呀!为娘悔了!我儿,你听见了么?你想要什么,为娘都给你,你这是生生的剐为娘的心肝呀!来人!快去救我儿!”
筠娘子的身体已经被冰冷的江水包围,她张开嘴,想要说话,却是一嘴巴的冷水,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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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来远眼睁睁的看着筠娘子沉了下去,爬上大船时,老泪纵横。下雾之前,筠娘子特地去见了他,一见面便用了幼时的称呼,“远叔!”
敦厚的程来远激动的难以言表,“筠娘还信老奴,真好!”言罢,抹了下眼泪,“你既然相信老奴,就该知道老奴不是见财起意之人,老奴……”
“远叔无需多说,筠娘心里有数,”筠娘子眼里一片清明,“二表哥两次示警,还请远叔代为转达筠娘的谢意。连二表哥都能看出这船有问题,何况周内司?周内司执意要走,要往徐知府和范参政的套里钻,我身为他的内人,只能助他一臂之力,不是么?”
程来远哑然,筠娘子的声音里都是疲惫。筠娘子站了起身,一身萧索,冷清的笑将开来,“远叔高看筠娘了,才五岁的小人儿就晓得舅舅的好,呵,真是讽刺呀,筠娘当年只知道有舅舅在的一天,就能吃一天饱饭,舅舅走的一路,我就抱着他的腿哭了一路,可是舅舅没有带我走,把我留在吃人的宋家!表哥、奶妈、舅舅……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么,算计着一顿饱饭一件衣裳一床被褥一个铜板,使出全身的本事讨他们的欢心!果真还是徐氏看的明白呀,什么青梅竹马?什么不是母女胜似母女?什么舅甥血浓于水?呵,筠娘还真不懂呢。”
如果没有过武娘,她可以这样囫囵一辈子。因为尝过真情的美好,她再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程来远老眼酸涩,筠娘子已然下定了决心:“远叔,这船上只有你能帮我了!”
“筠娘想做什么?”
“……”
“不!筠娘你糊涂啊!”
“……”
“老奴死也不能答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是青娘拿命来换的,你这个不孝女!”
“周内司最多只有两年的寿命了,而我这一辈子还那么长,这几十年的寡妇生活,我该怎么熬下去?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什么一品诰命、富贵荣华,那些都是死物!远叔,你当我是疯了罢,我需要一个理由,这个理由能让我心甘情愿下半生都守在坟墓里!”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下更。
第114章 生死局7
“内司……”伴着仿若呓语的嗔唤;筠娘子猛的睁开了眼睛,头顶黑漆漆的一片;如同野兽的狰狞大口。头疼欲裂,全身被碾了一遍一样酸软。
筠娘子勉力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袍子滑下;酥、胸以上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冷气齐齐的戳上来。筠娘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处境,她全身上下只有肚兜和……垫在身下的是男人的衣裳,衣裳下是厚厚的草堆。
这里分明是一个山洞;难辨日夜。
而近处一堆火在噼里啪啦的烧着,火上架着一个铁锅,锅里的药在翻滚。火边的人只身着一件裤子;低头专注的拨着火。
肌理分明的胸膛如白玉雕成,宽肩瘦腰、修长的手臂和因专注而弯曲的脖颈;连着优美的侧脸;一副完美无瑕的美男子裸图。
真是可惜了……本文重文轻武;男子以白面为美,这副好身材加上好皮相,以及不用端起便浑然天成的矜贵,若是个公子哥,岂不迷倒一片莺莺燕燕?
筠娘子赶紧捂紧了身子,还未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男子慢条斯理的把药倒了一碗,药碗是一个破着口的搪瓷碗。
认真做事的男人最迷人了,尤其还是这么一个光着身子的尤物!
男子端着药过来,目光专注而且冷淡,小巧圆润的肩头和光如美玉的香背哪能捂得住,她的嗓子是冒火的疼,还没骂出来就先咳了一番。男子把药搁在地上,一副你爱喝不喝的模样,径自回去烘火。
筠娘子大骇……他,他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么?
头一回她没一张口就是混蛋、刁奴,而是瞠目结舌的望着他。他把漂亮的手臂伸直,两手在火上搓着,要充分展现他的肢体美。目光平视着火堆,竭力压住想看她表情的迫切心情。
还是他之前逼着芹竹说,女人都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一,坐怀不乱像柳下惠那样的君子。”
“二,心无旁骛的男人让人敬佩。”
“三,这点爷都具备了,呶,那么多女人想扒爷的衣裳,爷该知道了罢!”
他当时一脸此计可行的奸笑,芹竹赶紧溜走,她真不想打击他,不用溜也知道他这只骡子充不了马。
“周司辅?”筠娘子试探性的让他回神,嘤了一声,“我身子乏,手软的紧,你来伺候我吃药!”
周司辅两手一滞,压住澎湃的激动,端着目中无人的架子,走了过去,蹲下拿碗。周司辅把瓷碗靠近她的嘴边,她粉白干裂的嘴唇一碰到碗口,无力的嗔道,“这碗口这么糙,怎么喝药?你这个刁奴,存心让我不舒坦是罢?”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他的怀里歪了歪,小脸蛋儿配着楚楚可怜的泪眼,两颊的酡红含羞带怯,周司辅就要破功了,咽了咽唾沫,强忍镇定道,“眼下没有好碗,还请内司夫人凑合一下。”
好一声规规矩矩的“内司夫人”!
筠娘子的脸往他胸口蹭了蹭,墨发搔的他痒到了心坎里,低低道,“凑合不了,不若你先吞了药,口对口喂我吃。”
到底是要做流氓还是伪君子?
不!她一定是在试探他,千万不能因此毁了正面形象!
周司辅往后一退,“奴才不敢,内司夫人自个喝药罢。”
“作甚这般怕我!我又不吃人!”
“夫人是主子,奴才是下人,下人怕主子,天经地义。”
“周司辅总算是有了做奴才的觉悟了!”
“做一行精一行,能做奴才做到六品朝官,奴才自认已经前无古人了!”
“既是人精,周司辅也该晓得个间利弊,我喝不下去这碗药,万一撑不下去了,回头周内司还以为我是被你轻薄羞愤自杀……周内司既是碰了我的身子,眼下装君子,只会让人啼笑皆非罢!”
“夫人受了寒,高烧才退,这碗药可是救命药,自个的性命自个顾惜,夫人以为呢?”
“我发烧了?”
“满口胡话。”
“怎么退烧的?”
“自然是喝了奴才的药。”
“我既是神志不清,又如何喝药?”
“……”
“呵,既然口对口喂了一回,现下也不在乎多来一回,周司辅以为呢?”
“那是救命之举,奴才顾不得男女之防。现下奴才要是做了不轨之事,那跟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有何区别?”
“看不出来周司辅是如此拘礼之人呐!”
“奴才一向拘礼。”
“周司辅这是要洗心革面呐?”
“浪子回头还金不换呢,奴才立志重新做人,教夫人见笑了!”
“……”
“夫人?夫人喝不喝,药奴才都会热的,凉一次热一次,一直热到夫人喝下为止。”
狐疑的神色一闪而过,筠娘子嫌弃的瞥了一眼他的小胡子,心里已经得出了结论。
一,周内司还活着。
二,周司辅救她的事没人知晓,她还是能稳当当的嫁到周家。
三,周司辅没有碰她。
可是,为何她的腿酸疼的抬不起来,筠娘子的手循了过去,摸到一个可疑的肿胀,不像简单的乌青!筠娘子脑袋一懵,见他非礼勿视的模样,赶紧掀了袍子,腰上种了好多梅花。不对,转脖子,脖子都疼,筠娘子只侧脸看到肩膀上都是斑红一片!
她*了?
周司辅掩住心中的小得意,当时他还在芹竹面前纠结来着,“问题是周司辅已经臭名昭著,我忽然转了性子,万一她不信呢?”
芹竹估计被他烦的没法子,摆手道,“生米煮成熟饭,但凡是个女人,都会对你死心塌地。”
筠娘子自然明白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