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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却是听进去了,她狂奔向七亦,“七亦哥哥,你将我变作凡人吧,可好?”见七亦不应,她又死死握住白米的臂膀道:“小米儿,狐族仙法奇异,你定有主意的,对否?”
海棠的痴傻顿时让白米心中痛楚涌上脑门,他舒了口气刚想言语,却见七亦探手在海棠面上拂过,随即海棠便睡过去了。
对上明月嗔怒的双目,七亦抓耳道:“她那副浑噩悲催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添堵!”
海棠终于在七亦的催眠掌下消停了,余下三人也皆在殿中安坐了下来,商讨着如何能让司命在命格簿子上留下些好的注释。
晋国京都,洛城。
天色已是黄昏,西天上空霞光弥漫,云烟氤氲。
骠骑将军旦伊一身常服负手走在洛城的大街上,心下颇不宁静。
今儿在朝堂上,皇上与丞相弗勖大动肝火,纵然刑部尚书不停的给丞相打眼色,可是还是出事了,当然,出事的那个人肯定不会是皇上。
弗勖不仅仅被免除了丞相之职,还被贬到了西部最贫瘠的凉州做刺史,委实让人感慨。
旦伊忽的很想去丞相府看上一看,弗勖在位时,他却是极不愿意去的。
走着走着,直到他看见不远处的尚书府时,方发觉自己走错了方向。
“逆子,你要气死我么?”刑部尚书夏夫晏的声音自正厅里传来,不高不低的正落入旦伊的耳中。
既然到了,便进去看一看吧!旦伊径直迈入府中,老管家忙迎了上去道:“将军大驾光临,请随我至前厅用茶!”
“尚书大人为何动怒?”
“将军有所不知,我们公子不喜练剑却偏爱琴笛,可大人却素来看不惯公子整日里风花雪月,遂遣人毁了公子的琴。可公子亦大怒,竟魔怔了一般挥剑砍去了满园的花草”
旦伊环视了下院子,便明白了管家所言非虚。他往管家所指的方向轻身一跃,便跃入了那公子的院中。
定睛一看:一个穿着宽袍,英姿飒爽的少年正用剑撑在院中空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大汗淋漓。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少年不悦的问道。
“旦伊,从这院墙上跃进来的!”
少年一愣后遂拍手叫好:“原来大名鼎鼎的骠骑将军不爱走正门,却偏爱跳墙。”
旦伊拿过他手中剑舞了几下,剑花翻飞下满院皆是闪闪银光。“这倒与夏公子不爱舞剑却偏爱音律颇为相像。”
那少年嘴角一翘,笑了。
“洛城四公子里的‘笛魄琴心夏予之’便是你吧!”旦伊挥手将剑钉在树干上,拍拍手道。
“我叫夏橖,字予之。”少年报了姓名之后挠头道,“旦伊将军过奖了,您是洛城四公子之首,可比夏橖风雅多了!”
“我乃一介武夫而已,”旦伊看了夏橖一眼,又道:“不过,大敌当前,风雅可是无用的很!”
夏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颇为尴尬。
“过几日我便要回西疆,临行前会有私友小聚,你不妨一道来吧!”
甚好甚好!夏橖很是欣喜。
临出院门时,旦伊语重心长道:“橖,柱也!你父亲定是望你能成为朝堂之梁柱,莫要辜负他殷切之心才是!”
“谢将军教导!”
夏橖躬身送走旦伊后,便去拔树干上的剑。他拔呀拔,拔呀拔,终是在试了数十次后,连人带剑摔倒在地。
他的狼狈之举惹来一阵轻笑声,四下寻了寻,那声音的主人却是一个坐在墙头上,年龄看上去与他差不多的粉衣姑娘,面上罩着面纱。
“笑甚?”
“笑你是翩翩少年郎呀!”
少年郎便少年郎,作甚要加上‘翩翩’二字做修饰,分明是嘲笑他身形柔弱。夏橖这般想着,手指着那姑娘喝道:“你给我下来!”
那姑娘跳下墙头往他面前一站,皱眉啧啧道:“笛魄琴心夏予之?看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形容,司命莫不是弄错了?”
夏橖一听姑娘说他手无缚鸡之力顿时便是恼上加恼,他也不管司命是何许人也,只瞪着那双润泽的好似能掐出水来的眼睛道:“姑娘家的上了别人家的墙头,真真是泼皮粗俗!”
“我就泼皮,我就粗俗,你能拿我怎样?”那姑娘蛮横起来,左手掐腰右手食指却戳上夏橖胸口。
夏橖被她骇得直往后退,活了十五六年了,压根就没和哪位姑娘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且面前的这位还是个没有闺秀风范的。
气势逼人的将夏橖挤到廊柱上,姑娘却收了手一脚踢开房门,进去喝茶了。
“你再这般无礼,我就喊人了啊!”夏橖跟着她进了屋,颤巍巍的道。
那姑娘一把抓住他的手,挨个打量着一根根手指,连手心纹路都没放过。半晌,她幽幽问道:“你可还记得我?”
“可笑!”夏橖眨眨眼,“我从未见过你,谈何记得?”
姑娘‘蹭’的跳起,竖起巴掌道:“好你个龙看我不收拾你!”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女贼匪”夏橖围着厅中的圆桌奔跑,边跑边喊。
“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今儿你铁定落我这贼匪手里了!”姑娘低头饮茶,眼睛却瞄着他,一副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欲如何?夏橖不由自主的将衣领拢的紧些,惧态十足。
姑娘甩了甩袖子,清风而过,房门竟合上了。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天上人间(二)
自院子的半空中看着夏橖的房门合上后,七亦心里叹了又叹。
诸位男仙们,你们千万别得罪女仙,保不定哪一日被贬下凡,就会受到如现下夏橖正经历着的,额,摧残。
届时一无记忆,二无仙术,被摧残了也是没头没脑。
话说那日七亦施法让海棠睡过去后,三人一点计策也施展不出,最后还是七亦想着凤毓和司命交情不错,遂央着他去司命处瞅了几眼命格簿子。
凤毓很仗义的便去了,扯过命格簿子一看,乖乖,成为凡人的八夏命格也忒奇特了些!
他大概将八夏的命格讲给海棠听后,海棠知晓八夏投身在晋国尚书大人家,是个宝贝级的人物,一颗吊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来。
可凤毓可不那么认为,他用手顺了顺两道剑眉,略有不忍道:“只不过他既生在大贵之家,加之本身亦很出众,故桃花便略略多了些你须着紧些,万勿蹉跎岁月了!”
因他一席话,海棠便思忖着反正夏橖桃花旺已然是事实,定要先下手为强才好。这才有了她找上尚书府的一出。
不过,她在同夏橖的事上,倒也没有如七亦想象的那般。
海棠想着先前与八夏一起时,不论是行事还是温存,他没有哪一回是乖乖就范的:未经他同意,不能擅自动手去摸。一个不如意之下,便道海棠‘蠢笨’。这么一想之下她就有些踌躇,委实找不出个合适的方式对待夏橖。
合上门后,海棠将夏橖摁坐在凳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道:“你勿要喊叫,我不会对你不轨。只是,我已然思慕你许久了,今儿前来却是想与你表白一番,你可要听好了啊!”
夏橖疑惑的瞅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再不暗风月,对上一个凭空出现且还说思慕着自己的姑娘,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接受的。
于是海棠开始讲述着一个半真实半杜撰故事,便诸如她是南疆玉棠国的公主,儿时随兄长至洛城觐见晋国皇帝时瞧见了夏橖,一见之下便芳心暗许。可现下她兄长要将她嫁与他人,情急之下不舍夏橖,便前来幽会一番云云。
夏橖嘴角抽了抽道,“姑娘,父亲任刑部尚书不过五年光景,先前我们并非居住在洛城的。”
海棠遂又开始艰辛的圆谎。
夏橖却笑了,他抿唇道:“姑娘,我原就料想你说的是谎话,一诈之下,果然是被我猜中了。你爱思慕便尽情思慕,犯不着编故事唬我!”
海棠傻了:这龙成了凡人心眼还是如此之多,看来不用重锤是不行了。她强自镇定了下正要开口,忽的就发觉一片黑影盖住了她半边脸颊,却是夏橖的手停在她耳边
缓缓解下她的面纱后,夏橖却是又惊又喜。
这女子的五官真是玲珑精美,灵动的眸子慧黠地将自己看着,瞳仁里的光彩刹那间便绽放出万紫千红来。小巧圆润的鼻子呼出缕缕温热的气息,尖尖的下巴也让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捏
手上一用力,夏橖便扯下面纱后退了两步,隔着稍远些的距离打量着海棠:淡粉紧身宽袖袍裙被腰间一条软烟罗带系着,袖口处又银丝线勾出的几朵花瓣,下摆是密密麻麻的一排云朵,额,委实不错,是个袅婷的美人!
“你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他开口问道。
海棠忽的不知该如何答话,只愣愣地盯着他漂亮的手。
“你不说亦无碍,我定能寻得出来!夏橖眉飞色舞,又淡定。
他虽然年纪不大,在洛城却已经是与旦伊齐名的人物了。且他平日里与同是洛城四公子的太傅之子走得近了些,那太傅之子作赋作的好,使唤人也使唤的好,夏橖亦在不知不觉中学了几分。
“好!”海棠甚是逍遥的往椅上一坐,“你若能寻得到我,我便”
“我若能寻到你,你便随侍左右,如何?”
看着夏橖满脸春情,海棠想起了凤毓说的‘桃花略略多了些’,忽的很想上前打破夏橖的头。
“甚好!”海棠眼珠子动了动,“不过,在我随侍左右之前,你不得寻了别人去!”
夏橖看着清婉中带着娇娆的海棠,清逸一笑后执起她的手,轻柔而安静的道:“我那宝贝琴被父亲毁了,待我寻得好琴之后便弹与你听,可好?”
海棠自是点头称好,称好之余脑中还不忘思量着,难不成八夏那厮成了凡人之后竟不闷骚,改奔放了?
正要进一步探探夏橖,忽闻得七亦密语传音说是有侍女前来唤夏橖去尚书夫人处用膳。海棠听了忙急急和夏橖道别,而后在他一眨眼间便消失了。
夏橖惊愕之下大张着嘴追至院中,却哪里还能看见海棠的影子。
第二日一大早旦伊将军府的小侍便将帖子送到了尚书府,说是邀请夏橖过府一叙。
可日落时分夏橖到了将军府之后才知晓,聚会的地点是洛城一家小有名气的酒家。参与聚会的统共就三人:旦伊、夏橖、太傅之子凌栗。四公子中,旦伊兵法谋略过人、凌栗尤擅诗赋、弗尧书法最负盛名,而夏橖则是擅琴笛音律。
“旦伊不日便返回西疆,临行前想着洛城四公子私会下,可弗尧却是未能来!”
“他自是没心思出来喝酒的,弗丞相此番遭贬”
凌栗只说了半截便被旦伊挥手止住了,他端起酒杯递至凌栗面前道:“凌兄,世间有什么是永远的,荣华富贵吗?”
凌栗他爹是参与朝政的重臣太傅,弗勖被扳倒很难说与他没有一点干系,故而旦伊才十分不愿谈及。
“弗英小姐去了凉州,近水楼台先得月,将军可要把握住呀!”大嘴巴的凌栗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橖歪坐在榻上,斜睨了眼凌栗道:“如此良辰,凌兄不如作诗一首为将军送行吧!”
“你这不识愁滋味的小儿,”凌栗拍了下夏橖的头怒道,“懂甚啊?”
夏橖是四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位,他眼瞅着旦伊心中有情愁无处排遣,凌栗又不肯作诗,遂拿起笛子对旦伊道:“夏橖愿奏一曲,为将军践行!”
哦?那旦伊可是荣幸了!
此时天已将近黑透,被室内灯光染成昏黄的三个身影叠加在一起,似是无端勾勒出了一幅心扉图。
笛声响起之时,悠扬绵延亦萦绕在房中,那无端被勾勒出的心扉便被打开了。
却是一曲凤求凰。
“有美人兮, 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一曲毕,旦伊无限倾慕的道:“小橖竟如此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