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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凌栗一脸不解。
夏橖肃容道,“栗兄,伴君如伴虎啊,皇上一直觉得旦伊将军手握重兵对他是个威胁,将和相,却是同一个道理。”
那迎娶鄂邑公主不正是一种中和吗?凌栗问。
“不然,彼时皇上可不会顾虑甚多,而,对鄂邑公主也是连累。”
凌栗看着夏橖,眯眼皱眉,眼中皆是看不懂,只须臾之后他便道:“可你勿要忘了,他是皇上,你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不要妄想不听从。”
“栗兄,”夏橖冷道,“你不觉得,相较之鄂邑公主嫁过来后遭受冷落,还是拒绝这桩婚事比较妥当么?”
凌栗的面色这才缓和下来。
没过几日,下了朝的夏橖正要回府,却被一个面生的小太监唤住了。
“夏丞相,太后有请!”
夏橖和风细雨的问道,“公公可知太后宣本相所为何事?”
小太监掩嘴一笑,直道好事好事,皇上有意将兜子小姐姐许给丞相,这事已在宫中传开了。
“兜子小姐姐?”夏橖轻笑出声,重复了遍。
“我听皇,黄公公说了夏相舌辩群臣的辉煌经历,委实钦佩的很。想来兜子小姐姐也是十分仰慕夏相风采的,二人喜结良缘难道不是喜事吗?”
那小太监道完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再吭声。
良缘?夏橖眉头微蹙,眼中黑色汹涌的泛开,汹涌的荡漾着。
寿宁宫。
夏橖给太后行过礼后便被赐坐与身侧,太后漫不经心的问他,“皇上依仗丞相,有意将鄂邑公主许配与你,你意下如何?”
“谢太后和皇上美意,只是”他欲言又止。
太后不以为然的招了招手,随即便有侍女奉上一卷画轴。
“打开!”
随着画卷的舒展,夏橖面上神色也舒缓下来。
“只是,丞相一直在寻这画像上的女子,是吗?”太后绵里藏针问道。
“不敢欺瞒太后,夏橖自五年前便暗暗搜寻这女子,却是无果!”
太后打断了他的话,低语道:“兜子自幼便是由哀家抚养,哀家见不得她受委屈,夏相应该明白,这位女子你寻不得便罢,若是寻着了,反而是害了她!”
一语出,殿里气氛顿时停滞了,夏橖不言语像是想着心事,而太后却在观察他的神色,一丝一毫都不错过。
“夏相?”随着太后身边侍女的轻唤,原本紧绷着的心弦立刻恢复了常态,夏橖避开了太后的锋芒,不卑不亢道:“夏橖私下以为,鄂邑公主毕竟还不是太后的亲生骨肉!”
殿中侍女和太监们都暗自心惊肉跳,这夏相莫非是痴傻了吗,竟敢当着太后的面说这掉脑袋的混话?
感受到了夏橖言语中的挑衅,太后怒喝了声:“休要放肆!”
夏橖听了太后的斥责,嘴角倒是暗含了笑意,接口道:“太后若真心疼爱鄂邑公主,必不会强迫一个不爱她的人娶她!”
太后倒也好气量,朗声笑道,“可鄂邑公主欢喜你,这便够了!”
夏橖冷眼瞧着太后,心中已然明白,那鄂邑公主,自己是非娶不可了。
起身弯腰给太后行了退礼,本想着静静退去,可一眼瞟见刚才领他前来的那个小太监正悲喜交加的望着自己,不由一愣,停住了脚步。
小太监不曾想到夏橖在临出门之际还能看向自己,再想收回目光,已经是迟了。
“既然太后都如此说了,”夏橖上前两步,沉静道,“鄂邑公主,那夏橖便等着你过门了!”
小太监羞的满面通红,心下委实佩服夏橖眼睛的毒辣。
“鄂邑,此番你都瞧见了,可还是要嫁他?”太后问完遂又提点道:“他心中有牵挂的女子呢!哀家只是在气势上震他一震,倘若他果真寻到了那女子,哀家断然是不能下旨赐死她的,现下朝堂上文有夏橖武有旦伊,皇上却是失不得二人的”
“乐菱明白,却还是愿嫁至丞相府!”
太后无奈叹道,罢了
出了寿宁宫,迎面而来的春风没能吹去夏橖心底的怅然,反而让那怅然无声无息的层层压上心头。在宫门口候着的小厮见他出了宫门,忙上前撩开马车的帘子,问道:“相爷,可是回府?”
望着护城河上纷飞的柳絮,他沉声道:“柳絮池塘淡淡风,如此好天气,还是随处转转吧!”
好嘞,小厮应了声后便扶着他上了马车,放下帘子后便驾车往城郊去了。
这小厮是夏橖自尚书府带出来的,以他侍奉多年的经验来看,今儿丞相的心情可不那么畅快,还是找个宁静之地合适些。
彼时正值四月下旬,洛城的牡丹又竞相开放,姚黄金灿,魏紫灼灼。全城的达官贵人都奔着西郊太傅大人的牡丹园而去了,唯有这丞相大人素来不爱牡丹,自是不为那牡丹奇景所动。
路上行人甚少,极是安静,只车轱辘倾轧在地面上和哒哒的马蹄声。
春光如醉,温和的日头也好似云绸一般飘逸在城郊的每一寸土地上,路两侧落满了细碎的花瓣,夏橖记不清从何时起便养成了习惯去留意,留意着暖春的花开似锦里,是否有那株雅俗共赏的海棠?
是否也如人们常说的,那是象征着苦恋和波折的,断肠花?不然,为何这开得姹紫嫣红格外缤纷的诸花却丝毫慰藉不了心底的愁绪万千?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垂杨紫陌洛城东
端坐在马车里的夏橖掀起窗帘的一角,看着不远处几个小儿于急走中追逐着黄蝶;他忽想着暖风吹拂翠柳飞舞的宜人日子里,枯坐于马车里未免太无趣了些,遂着小厮停车。
那几只彩蝶忽的一下飞进了菜花中,便无处再寻,几个小儿互相指责起来,纷纷说是对方吓走了蝶儿。
他上前几步信手捏去,一只白蝶就被递给了其中唯一的女娃娃。
“谢谢公子!”那女娃乐的张开嘴,她掉了颗门牙,正是换牙的年纪。
夏橖捏捏她的脸蛋,低低笑了。
“小梨,将近正午了,还贪玩!”一个略带嗔怒的声音响起,夏橖忍不住转过头去。
一看之下仿佛有什么清凉的东西倏地窜进了他润泽的眼眸,似曾相识之感顿然而生,他很快便笑着对来人道:“姑娘,我们正在捉蝶!”
那姑娘梳着两条辫子,藕色的粗布衣衫也因洗的多了而略略褪了色,她见夏橖一袭锦衣便晓得他是贵家公子,却也不害怕,定定道:“男子捉蝶,少见的很呐!”
夏橖眉角一湾清泉,脸色亦泛起红润道,“男子便不能捉蝶么?”
姑娘眼瞅着他,“莫不是想拐小儿变卖?”
夏橖笑不可仰的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反问道:“至于么?”
一抹赧笑浮上姑娘脸颊,她稍带拘谨的后退了两步给夏橖福了福,便要带着那掉了颗门牙的娃娃离去。
“姑娘?”
她回头,两眼一闪一闪露出疑惑的神态,“公子还有事?”
“你将才说临近正午了,在下口有些渴,可否一同前去讨些水喝?”
姑娘头一扭,“随我来吧!”
按捺住心下的喜悦,夏橖对前来送水囊的小厮挥挥手,让他回车上候着了。
大约行了两盏茶的功夫,三人在一户农家小院前停了下来。
一株半粉白半红艳的海棠种在篱笆院角隅,惹得夏橖不由驻足出神观望。
“甘棠,赶紧过来吃饭,午后还要去王大娘家帮忙!”院里的妇人见到那姑娘忙叮嘱着。倒是旁边端坐着扒饭的中年男子瞧见了夏橖,一口饭没咽下,忙奔至院外,用眼神征询着甘棠。
“爹,他来寻口水喝!”那姑娘大喇喇的对男子道。
中年男子不由热络的上前招呼夏橖入得院子,“没吃饭了吧,棠儿她妈,多拿个碗来!”
“棠儿?”夏橖笑眯了眼看向那姑娘。
“我家大闺女,甘棠!”中年男子随口道,“掉牙那个是小闺女,叫甘梨!”
好名字!夏橖赞了句后,毫不客气的拿起碗筷扒拉起来。
甘棠咽了口吐沫,对他的自来熟很是不理解。
夏橖边就着仅有的一碗萝卜干,边用筷子指着院角的海棠道,“这株海棠不是凡品,可要贴心照料着”
“平时忙农活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料理它,就那么种在哪里,也没上过什么心,却也开得旺!”甘棠他爹快言快语。
“酒入香腮笑不知,小妆初罢醉儿痴。一株柳外墙头见,却胜千丛著雨时。真是占尽颜色最风流啊!”夏橖依旧笑眯眯的道。
甘棠他爹他娘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可甘棠却不高兴的瞪着夏橖道:“莫不是又看上了我家的海棠?”
“姑娘说的不假,我是看上这花了,也看上人了!”
甘棠她娘手里的碗‘啪嗒’掉在地上
“我家大闺女已经许了人家,就等着男家来带人了!”甘棠他爹一口气道完,忙灌了口水润喉。
“哦?许的是那户人家?”夏橖心下甚为不爽的问道。
“村东头的马员外的大儿子。”
“你可知我是何人?”夏橖真得不悦了,直截了当的问道。
甘家四口皆抖了几抖,最后还是甘梨道了出来:“他来的时候乘了一辆大大的马车”
一片寂静。
“我是当朝丞相夏橖,你家大闺女,我娶定了!”这是夏橖生平第一次用丞相的来头压人,心下也是略略不安的,但是,他此时可顾不上了。
看来今儿城郊这一趟,不虚此行。他朝着甘棠甜甜一笑,甘棠忙逃回屋子里,于是夏橖又笑。
没过多久,两队冷冷的护卫疾奔而来,为首的那位冷眼瞥了院中之人,拱手道:“相爷,你怎的能在此用糙米饭,额,还有萝卜干?”
“青护卫,这家的大姑娘很快便是本相的夫人,你可不能对我的泰山如此贬低呢!”
那护卫一脸吃了苍蝇样的模样,甚是觉得不可思议。
“身上带银子了么?”夏橖向那护卫伸了手。
“相爷要多少?我上有老母下有猎犬”
“混账东西,本相爷会占你这点便宜么?还有你们,全都把银子拿出来,快些!”
甘棠他爹一脸茫然的看着夏橖,又看了看桌上一小堆银子,慌忙跪倒在地。夏橖忙喜滋滋的将他的未来泰山给扶了起来,可这时甘棠却从屋里冲了出来叫道:“谁说我要做你的夫人?”
“哦?你不愿意么?”夏橖摆弄着自己莹润的指甲,挑眉问道。
“丞相便能强娶么?”
夏橖却也不管她,只吩咐青护卫道:“去跟村东头的马员外打声招呼,就说甘家大丫头被丞相带走了,让他那大儿子别惦记了!”
道完头也不回的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昂首便走,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了下来,看着身后被一左一右两个护卫守着的甘棠,笑的眼睛都弯了。
晚云收,淡天一片琉璃。
将将放下碗筷的夏橖便去了甘棠的房间。
因着她死活不肯出院子,晚饭也就由婢女送了过去,刚进院时夏橖便瞧见她正在专心致志的啃一块鸡腿。
那是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对着厅堂。几扇暗红色的门只有中间两扇大开着,原本简洁的院落在管家的亲自操办下多了不少花草盆栽,看上去比先前生动光鲜多了。
廊檐下放着一张竹质摇椅,隔着两尺高的廊栏,是高树丛丛。
“夫人,可还喜欢这里?”他环视了下院中,不禁高声相问。
乍惊之下甘棠忙把塞进嘴里的鸡腿吐了出来,虎着脸道:“你来作甚?”
夏橖觉得她的态度和语气很不受用,遂认为很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自你今日进了丞相府的那一刻起,你便是本相的棠夫人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院里,心里只能想着本相一人,万不能想旁人一丁点儿。若是让我察觉你没有满满当当的想着我,后果会很严重的!”
“怎样一个严重法,会让我会村里么?”
“回娘家,自是可以的。”夏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