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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甘棠的手站在篱笆外,很是不舍。
虽然对于甘家的来历还是要勘查一番,但他却也明了甘棠确是凡人,不是海棠仙子。
寻了五年,终于寻着了这个面容神态禀性都与她极其相似的女子,纵然不是,他却也不愿意放手了。
天上的仙子,如何愿意与凡间男子相好一生?倘若那仙子对他有所眷顾,为何五年来都不曾现身过?
“自古以来,若男子为美色所牵绊,必是成不了大事的,更有甚者是失了前程!”甘棠淡淡的道了句,看着夏橖。
夏橖怔了怔,亲了下她的手背道:“汉宫娇半额,雅淡称花仙。天与温柔态,妆成取次妍。你这话倒是个明理,不过我还是盼着你能腻着我一些!容你再呆两日,两日后便派人接你回相府!”
看着夏橖随着开路的小厮慢慢远去,甘棠想着他堂堂一国丞相,却迁就着自己,已是不易。再想着他言语中的柔情婉约,心亦不由的荡漾了。
甘家的祖上,也就是甘棠祖父的祖父,是晋国开国皇帝拜把子的兄弟。两人同甘共苦打下一片江山后,甘老爷子却不愿做皇帝,将皇位让给了结拜兄弟,自己甘愿辅佐。然而过了两代之后,继位的新皇却见不得甘家的殊荣,对其下了狠手。
自那以后,存活下来的甘家后人便隐居乡野,深居不肯入仕了。甘棠的父亲甘云文武双全,却只愿意用宝弓射杀山鸡,愿把女儿嫁入寻常人家,逍遥度日。
可让他没料到的是,当朝丞相看上了大女儿,不由分说的纳为棠夫人,这位丞相不久之后还要尚鄂邑公主!!
当一队黑衣人包围了篱笆小院的时候,他已然晓得皇家之人发觉了。
但是,黑衣人不是冲甘家来的,而是冲着甘棠来的。
苟且偷生了三十几年,甘云心里很憋屈。他面对着突然而至的黑衣人唰唰的放箭,中了箭的纷纷趴下了,余下的却跃起,手中利剑刺向甘云。
那剑在甘云咽喉处停了下来。
不杀,必有所求。
“里面的人出来!”黑衣人对着里屋喊道。
甘棠把甘梨塞入床下,和甘夫人一道行至外屋。
“带走!”
话音未落,甘夫人便足尖一跃起身对着黑衣人颈间一个刀手,继而又是一个飞腿将其踢开,咬牙揽住为剑所迫的甘云。
虽然救下了丈夫,她却不曾想到,为首的黑衣人只身掳着被擒住了的甘棠,几个跳跃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见女儿被掳走,甘云夫妇便急追而去,却被蜂拥而至的黑衣人拦截了下来,一番厮杀之后,甘夫人耗尽了体力,倒在剑下。
甘云身中数剑,形容也甚为惨烈。
而里屋床底下的甘梨,手捂着嘴,拼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你们是受何人指使,要对我甘家赶尽杀绝?”
“要怪便要怪你那貌美的女儿,痴心妄想要嫁给丞相,与鄂邑公主抢夫婿!如此一来,你女儿便由我等来享用了,水灵灵的,看着就起劲儿,哈哈哈哈”
“你们这群畜生!”
“既然你晓得了,那也该瞑目了,哈哈哈哈!”一阵狰狞的狂笑。
“女儿啊,如若你侥幸活了下来,定去寻了丞相,让他为我们报仇”
黑衣人手起剑落,当胸而过,甘云僵倒在地,血染尽了院落。
两日后夏橖遣人去接甘棠,始知甘家已遭大祸。可甘家小院里只甘云夫妇二人的尸体,却不见甘棠和甘梨。
夏橖异常懊悔,那晚若是稍加仔细,留下相府暗伏在树上的两个护卫,这悲剧便不会发生了。
“青护卫,着手暗查,勿要闹出动静!”
他言简意赅的吩咐了下去,眉宇间愁意泛起,却是何人所为呢?
“相爷?”管家立在书房外,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他不耐的皱眉,“何事?”
“门外有个小女娃娃,说要见你!”
夏橖一听二话不说快速跑至府门口,定睛一看,已然成了小乞丐的甘梨浑身瑟瑟的蜷在门口石狮子底下,见他出来,面上全是惊吓。
于是,夏橖便说了,说了那句话。
“勿怕,我定会寻出凶手,为你爹娘报仇。”
安排婢女给甘梨洗了澡换上干净衣衫后,他又亲自喂了稀粥糕点,小孩子终是被安抚了下来,直道是她被姐姐藏在了床下,爹爹临终前留了话让她来找丞相。那群黑衣人不知她匿在床下,故而她才活了下来。
此后数日,除却上朝甘梨都形影不离的随着夏橖,一会不见便惊恐万状。夏橖不愧是哄小儿的高手,捉蝶、编蛐蛐、吹笛一连串嬉戏下来,甘梨便着实开心。
可丞相府的护卫寻遍了洛城大街小巷,只差没掘地三尺了,还是没有甘棠的消息。
夏橖听了青护卫的话之后,摇摇头道:“洛城还有一处是你们寻不得的”
相爷所说的,莫非是?青护卫不敢置信。
被掳之后的甘棠没有哭闹,也没有嘶声力竭喊着救命,这些都因为她被黑衣人劈晕了。醒转过来的时候,她脖子异常酸痛,顾不上揉捏便开始打量所在的地方,软榻四周是明黄的纱幔,室内在烛火的映照之下显得十分柔和。
“醒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甘棠手支着床榻坐了起来,望着面前陌生的男子,冷飕飕问道:“你是何人?”
“前几日皇妹给朕看了幅画像,朕起初并不相信世间真有如此倾国倾城之人,可当皇妹把你送来时,朕便相信了!”
普天之下,除了皇上,还有谁能胆敢自称‘朕’?
甘棠来不及下地,便急忙伏在榻上行礼:“民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且抬起头来!”皇上的声音里裹着不容抗拒的威慑。
甘棠缓缓抬起头,对上了皇上炙热的目光后她似乎不那么害怕了,反而是轻轻的叫了声:“皇上!”
皇上身着绣有棕色龙纹的常服,颇有兴致的望着她,等着她开口。
寝殿富丽堂皇,一片明黄无尽的张扬着至上的尊贵。可面前这个人的皇爷爷却是害得甘氏一族没落的始作俑者!又想到自己被掳之后,以爹娘的性子定会奋力一搏,此刻怕是已经遭害了。一家人在城郊与世无争的生活了15年,现下却是死的死逃的逃,她胸口蓦地锐痛起来。
皇上见她走神,不由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道:“太后常说乐菱贴心,现下看来确是,她晓得朕不喜刻板无趣的女子,故献了你这么个玲珑的美人儿。朕定要留你在身边,日日看着宠着”
听罢皇上的话,甘棠顿时明白了。
那些黑衣人是受了鄂邑公主的派遣,掳了她之后不但没有结果了她,还将她献给了皇上匿藏在宫中,如此一来,即便是夏橖动用了相府的护卫也定然寻不出线索来。
退一步讲,即便夏橖知晓了,却是不能公然和皇上要人的。
此外,皇后善妒,容不得皇上宠爱别的女子,如她这般新进宫的,如若得了恩宠便意味着命不久矣了。
甘棠心里惊了惊:筹划的如此周密,这鄂邑公主的手段还真是非同一般呐!
不过鄂邑公主却是忽略了一条,那便是,皇上是至高无上的,定容不得被他人所利用,纵使对方是他的皇妹。
想到这里,甘棠决定打开缺口摆脱困境。她舔舔嘴唇道:“能的皇上眷顾自是民女之幸,然而,然而民女不敢欺君”
“你且说下去!”皇上眼中闪过疑惑,虽消逝的飞快,但甘棠还是感觉到了。
“民女已是人妇,如何还配得皇上宠爱?”
皇上皱眉,眼里疑惑倏地变成杀意,他冷道:“何人之妇?”
“丞相大人!”甘棠也不知道说出来之后皇上会作何处理,但是有‘男子不入仕,女子不许皇家’的祖训在先,只能先这么着了。
哦?皇上若有所思。
小心翼翼看着皇上皱眉思虑,甘棠就快要被殿里的沉默吞噬,可偏偏又仿佛于黑暗中见到了一丝光明。
“鄂邑,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妹啊!”皇上自言自语了句,显然是悟了过来。
“皇上?”甘棠怯怯的又唤了声。
皇上睨了她一眼,用一种异常怪异的声调道:“朕会安排宫人带你去验身,如若你所说不实”
甘棠后背顿湿,她强力克制着透不过气来的堵涨之感,抖着嘴角道:“皇上且慢,民女还有话说!”
“说吧,朕听着呢!”
殿内沉寂的可怕,只有高高烛架上的烛火抖动着,似在述说着皇威之下的惊悸。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鄂邑奈若何(二)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甘棠无法再顾及仓惶着的一颗心,抖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若是要甘棠,甘棠自是不敢不从。”
“然而皇上是王者,高处不胜寒,别人往往会因为惧摄您的威严而疏远您,然而民女相信皇上内心是热烈的,热烈的想寻一个心意相通的女子,心下只当您是夫君”
“可皇上您知晓么,民女做不到!”
皇上面上顿时结了层寒冰,冷漠道:“你勿要再拿丞相来堵朕!”
“皇上请看!”甘棠慢慢起身,背对着他褪下一角衣衫,露出右肩上拇指大小的一个‘甘’字。
终于不再阴沉着脸,皇上惊奇的问道:“你是甘家后人?”
“民女的父亲甘云,是开国大将军甘奕第四代嫡孙。”
皇上显然为之震惊,他曾听闻太后说过他的皇爷爷临终时对甘家颇为愧疚,念叨着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先祖和列位元勋云云。
如今一活生生的甘家后人就立在自己面前,他急急上前欲将甘棠扶起,甘棠却是跪着道:“皇上,民女一家在洛城城郊隐居了多年,无时无刻不谨遵着自祖父时便留下的训诫,男子不入仕,女子不许皇家”
“鄂邑公主是金枝玉叶,且钟情于丞相,情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也是女子正常的心性!可,为了掳走民女,民女的爹娘想来已是凶多吉少,妹妹也定是不知所踪,如此,还不能让皇上,放手么?”
一番激动之下,甘棠已然泪流满面。
当那雨落梨花般的面庞映入皇上眼眸中时,他怜惜的扶起甘棠,柔声道:“朕已明了,你先随侍女去休憩,此时朕须得告知太后,方能定夺!”
看着甘棠远去的身影,皇上又想到甘棠在他面前褪衣的情景,而衣衫下露出的那片白皙的肌肤亦在脑中挥之不去,心中万分澎湃之下,他只能庆幸甘棠所去之地是和他的寝殿相通的怡心阁。
怡心阁是一座小小的阁楼,因着是以香楠为柱,且顶上覆的是透明的琉璃瓦,向来为皇上赏星月怡情之地,一般人却是入不得的。
而对于鄂邑公主,皇上是想恼又恼不起来,恼她一箭三雕的狠辣心计,却又对她送上甘棠心存着欣喜。
随之而来的便是对夏橖的复杂之情,既恨他先得了甘棠,又对他未娶公主便先纳了别的女子心生不悦,毕竟是蔑视了皇家之威严。
然而这事一旦传到了太后耳中,便是另一番光景。既然皇爷爷对甘家留有愧疚,倘若太后一念之下封个公主给甘棠,那时便已然晚矣!
夏橖没有谨遵圣意去察看鄂邑公主的陪嫁物品,而是干净利落的携了一卷画轴进宫见了皇上。
“皇上,臣有事相求!”他语气恭谦,稳稳当当的行着君臣间应有的礼仪。
他的态度让皇上很是满意,较之太傅时常在朝堂上一副训诫的口吻,夏橖实在是谦逊的很。然则在皇上温和的扶起他之后,他一抖手甩开了手中的画卷,“臣恳请皇上命人助臣查找这画上之人!”
看了一眼画像上的人,再反观夏橖对自己的恭敬,皇上当真是爽不起来了。
“臣多年前偶遇降临凡间的海棠仙子,一见之下倾慕不已,至今寻而未果”
听着他口中近乎荒诞的话,皇上弯唇,但笑不语。
这事一出便在晋国上下掀起了酣然大波。
鄂邑公主知晓后,没有摔杯砸碟,也没有去寿宁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