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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付钱。”乔茵茵立刻谦让,一低头发现自己的尊荣,她惨呼一声,“妈呀,丑死人了。”她光顾着高兴了,这身绿胶鞋的行头还没换,再一想,背包也留在了穆家寨。
乔茵茵最讲究形象,打小就是这样,哪怕去楼下买一包盐,也得梳洗打扮,更换好衣服才肯出门,断不肯随便敷衍。回到和平之地,刚刚让她缓过半条命的军大衣绝对不会再碰。鞋子无法扔,总不能光脚走路,她缩着两只脚藏到椅子下面。好在上衣和裤子还是她自己的,精致的藕粉色绣花毛衣加白色小高领衫,她看上去仍旧靓丽可人。
她这里躲躲藏藏呢,安可已经交代完林先生。回过头来她安慰乔茵茵,“美女穿什么都是锦上添花的事,别担心了。不过,洗洗脸倒是应该。”
羞得乔茵茵又捂脸,“难道简阳刚才……”她落荒而逃。
简阳能平安回来,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草草吃过饭后,其余人都去酒店休息。乔茵茵不肯走,她要留下等简阳出手术室。安可陪她一起等。
午夜后的走廊里只有她们两个,兼又同是燕都老乡,于是越聊越有话题。安可掏出钱夹给她看女儿的照片。
“真漂亮。”乔茵茵赞叹,“中国人的基因就是强大,怎么串都保持了黑头发黑眼睛。”安可的女儿是个混血儿,继承了父亲的白皮肤和欧化的五官,但眼睛和头发的颜色不屈不挠承袭了妈妈。
逗得安可直笑,“串?叫你说得好象杂交作物。”
“我那时跟简阳说,我们要是有了孩子,正正得负,没准很丑。”
“老天爷很公平,好事不能都叫你们家占了。”安可微笑看向突然忧伤的她,暗说,他们连表情都那么相似。安可拍拍她手,安慰道:“简阳回来了,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乔茵茵苦笑一下,惆怅地看手术室上方的指示灯,“简阳怎么还不出来?”
后半夜将近三点钟的时候,简阳出了手术室。因为麻药尚未退尽,他沉沉昏睡。坐了一刻,安可自觉起身告辞。因为乔茵茵那种深情凝视,叫她觉得自己存在于这个空间内,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打扰。
直到第二天早晨,安可才出现。推开门,正见乔茵茵在窗前梳头发。今天难得是个晴天,阳光照进病房暖洋洋的。乔茵茵刚洗过头,拿梳子细致地顺着发丝,那好闻的洗发液味道令冷清的病房里暗香浮动。
安可打量简阳,昨夜的凝视换了位置,他默默望着背身而立的乔茵茵,恍若仰望心爱之物般神往。
安可再次叹气,怎么自己又成了破坏者?她掩饰性的咳了几声,简阳扭过脸,顿时红云密布,“你来了,安可。”
乔茵茵也是转回身,嫣然一笑,“你来了。安可。”
安可想打趣他们这种夫唱妇随,可瞧简阳的羞涩劲,忙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她放下买来的水果,向两人道别。现在是她休假期,是带着老公和女儿回国过春节的。简阳的事一出,她马上来处理。目前来看,剩下的工作可以移交给代表处的同事了。她今天过来做个道别。
简阳说:“我没事,你可以走了。麻烦你跑来真过意不去。代我向你父母问好。”
安可点头,“项目周期可以延长,我会跟上司协调,你只管养好伤,别留下后遗症。” 安可从包里拿出IPAD,“走之前给你们看一些图片。是昨天晚上同事传给我的。”
图片是简阳的作品,已经做过处理,帧帧堪称精美绝伦。
安可啧啧称叹,“你真了不起简阳。摄影家的眼睛就是毒,你们能挖掘出常人发现不了的美。我真想请你再做一期非洲题材的,然后我带着它们做全球巡展。”
“你这夸奖……”
“你当之无愧。”站在他身边的乔茵茵截住他的话,“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能力,人先要有一颗善良的心才能发现生活中的美。如果这些动物会说话,它们一定会感谢你。是你给它们留下影像,哪怕有一天它们灭绝了,你也让所有人知道,它们曾经在这世界上存在过。”
恰在这一刻,敞开的病房门被‘笃笃’敲响。裴铭毓身姿挺拔地出现在众人眼中。刚才他们三人专注于照片,谁也没有留意他何时伫立于此的。
除了安可,余下两人俱是一愣。还是乔茵茵先回过神来,她平静地招呼,“你来了。铭毓。”
今天的裴铭毓没有系领带,不同于平日里的严谨端正,这样的他反而有种洒脱干练。他挑眉看着自己妻子,“我没发现,你有演讲家的潜质。”
酸溜溜的话引得安可起身,“您是?”
裴铭毓看向乔茵茵,等着她说话。
“他是我丈夫。裴铭毓。”乔茵茵盯着手中的梳子说。
安可的第一反应是看简阳。他除了更加面色苍白些,平静无澜。说实话,将乔茵茵这样的美女放到这两个男人中哪一个的身边,安可都认为是一个很顺眼的组合——郎才女貌,难分伯仲。可这里面的关系……
裴铭毓已经缓步踏进病房,他朗声问:“你是安可小姐吧?我刚跟你们代表处的林先生通过电话。他告诉我简阳在这里住院。茵茵,瞧安小姐的反应,她好象不知道你和简阳的关系吧?你不妨给她介绍一下。”
乔茵茵头也不抬,木然说道:“安小姐,简阳是我哥哥。”
“当然。你昨天说了你是家属。”安可也是机灵,立即接口。
“既然这样,我也以家属的身份跟安小姐谈一谈。”裴铭毓到了病床前,“茵茵,你出去等一会。”
“有什么话需要避人的吗?”她仰起头看着裴铭毓,一派坦然。
“你想听?好啊,找个位置坐下。”裴铭毓别有气势。
乔茵茵偷偷瞥简阳,他垂头对着自己裹满纱布的手,依旧无声。
“算了,我出去等。”乔茵茵走出病房,坐在走廊内的长椅上。她看了眼护士站的挂钟,现在不过八点十分。看来裴铭毓搭早班机赶来的。她低估了裴铭毓,还以为他怎么也得中午才能找到这呢。
不过几分钟而已,安可也出了病房。她坐到乔茵茵身侧,“他要求基金会安排飞机送简阳回燕都。”
裴铭毓是谈判高手,他提出的要求不论合理有否,最后他都有本事落实。加之,安可刚才那句话根本是一个陈述句。乔茵茵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现在在跟简阳谈话。”
乔茵茵默默绞着手指,恍若置身事外。
枯坐几分钟后,安可准备离身,“我要跟林先生协调一下后面的事,先告辞了。”
乔茵茵侧过头来,“安可,你怎么想我都行,不要误会简阳,也不要对他有任何成见。五岁那年,我妈妈去世了。后来,简阳妈妈嫁给了我爸,我们一家四口过了十七年。我管简阳叫哥哥,他也是我唯一爱的人。”
安可收住步伐,开口道:“然后因为不得已的原因,你嫁给了现在的丈夫。”或许这也是简阳忧伤的原因。
“这事挺烂俗的吧?”乔茵茵自嘲的笑。
“我没有挖苦你的意思。”安可认真地说:“选择婚姻是个人的事,外人无权评说。”
“别人怎么说我都无所谓。这结果是我自己选的,我认。我谁都对得起,唯有对不起简阳。今天早晨他醒了,看见我又掉眼泪。我说,简阳你这个笨蛋,你应该恨我,见一次骂我一次。他说我恨我自己。”她歪头看着安可,水蒙蒙的雾气飘至眼底,“明明是我甩了他,我嫌他无权无势,什么也帮不了我。”
“我能理解简阳。”安可说,“或许他知道你做的不对,也不赞同你的做法,但他终究是恨不起来。因为恨跟爱是连在一起的,根本剥离不开。只有非常勇敢的人能把这种恨化成一种力量,让自己变得强大。而更多的人是把恨投射在自己身上。”
乔茵茵点头,“对,简阳就是后者。他象苦行僧一样折磨自己,住到那么个破败不堪的房子里,他把所有的错都揽到他自己头上。他就是个傻瓜、笨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你明知他是笨蛋还喜欢他,他明知你现在过得很好还是掉泪。”
“对,我过得很好,非常好。”乔茵茵挺直脊背。
安可暗暗叹了口气,“我得走了,简阳回燕都,我会亲自送他。”
乔茵茵看一眼病房的方向,“真是麻烦你了,安可。我恐怕什么也做不了。”
“别客气,我愿意帮简阳做点事。”
安可走后,乔茵茵陡然泄空了那股劲,垂首坐在椅子上,象孤立无援的小可怜。没多久,裴铭毓的双脚出现在她视线里,她仰头,无声地看着他。
“你要不要进去跟他道别?”他连简阳两个字都不愿提。
“不用了。”
“那走吧。”
到了医院门口,看她忽然被冷空气冻得哆嗦一下,裴铭毓才想起问:“你的包和外套呢?”
“……”
“丢了?”他脱下自己的黑色羊绒大衣,重手重脚披到她身上,合拢领口时差点勒死她。他扬手拦出租车,不忘回头来咬牙切齿的说一句:“怎么不把你自己一起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太不给力了!我抹泪~
☆、第四章
在机场,乔茵茵马上买了双鞋替换掉脚上的绿胶鞋,她示意小姐把交款单给肃立一边,脸色铁青的裴铭毓。他接过来,目光冷冷,周身散发的寒霜能冻死一头大象。
事已至此,乔茵茵也没什么担心的了。空服小姐送餐时,她很不客气地另加了一份,饱饱地吃完,再要来靠枕沉沉安睡。是杀是剐总得需要力气应对。
回到家,裴铭毓连客厅都没让她进,穿过门廊直接一拎她脖子扔进了卫生间,“洗澡去,一身土腥味。”
客厅这个卫生间没有浴缸,是个占了半壁空间的淋浴房。洗到一半时,门忽然开了,阴沉脸的裴铭毓赤着上身进来,下面是条简单的运动短裤,那副杀气腾腾的严肃劲仿佛要算总账。
乔茵茵停下手,无声地看着他。
只见他一言不发,抄过隔架上挂着的丝瓜络,滴了沐浴液,大刀阔斧开始刷乔茵茵,好象她是个被染脏了的物件,必须彻底洗涤。很快,她白皙的肌肤蹭得红通通,他犹不停歇,再拉过她手,指甲缝也刷一遍。蓦然发现她手上的戒指没了,裴铭毓的脸色又暗了一分,“戒指也丢了?”
她想了想,答:“应该没有。”
她已经将背包的情况告诉安可,估计找回来的可能性很大。
“应该?”裴铭毓冷笑,“应该是戒指自己识趣消失的吧?”
“你能不能听我解释?我妈刚做完手术,这个消息叫她知道一定着急。我不去谁又能去?这不是随随便便的小事,他很可能死在野外。你也不想我们家再出什么事吧?”
“那就值得你吭也不吭一声就走?”
“我给你留了消息。”
裴铭毓伸手捏住她下颌,“茵茵,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忘了?”
“没忘。他走了,我们见也不见,你还不满意?”
“我满意,非常满意。”裴铭毓的眼中腾起滔天怒火,他猛地推她到喷头下,水兜头淋下来,他又用力刷。乔茵茵冷静地忍受,毫不挣扎。殊不知,她此刻的温顺愈发刺激得他气恼。他宁肯她表现出抗争或是厌恶,借此机会他们好好吵一架,谈一场。可是没有,她象任他摆布的、没有意志的木偶。裴铭毓顿时有咬死她的心,他遏制不住,对着她通红的肩头狠狠咬了下去。这下两人同被花洒冲刷着。乔茵茵仰起头,水流过她脸上,宛如汹涌密布的泪珠。
裴铭毓这一咬终究没有持续太久,他只是想惩戒,或者说他不知道怎么纾解心里的恐慌。看到‘简阳’两个字,他头脑一片空白。眼前全是他们依依对视的画面,裴铭毓就知道她心里还挂念他。后来乔茵茵在病房中那番赞赏更是让他沮丧。他用尽了所有的克制力,方才没有失态。很多人都说,他和乔茵茵站在一起登对极了。可裴铭毓想,他们若是见到那两个人才会明白什么是登对。
“你说你错了。”他的嘴移到她耳边,警告似的,“说。”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她答。
“乔茵茵!别考验我的耐心。”
她别过脸,开始沉默。
水冲过两人面颊,他们象在雨中对峙。
“又不出声了?”他哼笑一声,“好,你闭紧嘴,一定闭紧了。”
他扯起她手臂一推,乔茵茵立时面贴上墙壁,冰冷的瓷砖激得她倒吸一口冷气,本能地佝偻起胸口。裴铭毓的手按住她脖颈,丝瓜络干蹭着刷过她后背,腰肢,臀部……她蹙紧眉,微微扭动,可他大手牢牢压着根本无法动弹。很庆幸,他还让她脚踩着地,否则她这个姿势简直象钉在墙上。她泄气地闭上眼,唯有扣在墙壁上的指节暗自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