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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茵茵与裴莉、三姑一直站在屋子正中央。她眼睛看不见,但几个人翻动抽屉、衣柜、交头接耳的过程她听得清清楚楚。他们似乎是要找现金或是其它贵重类物品,但一无所获。乔茵茵想偷偷问裴莉发生何事了,可一张口,马上有工作人员制止她。原来,有专人看管着她们三个。末了,乔茵茵被带走,说是配合调查。放开她手时,裴莉哀哀叫了一声‘茵茵’,话音里仿佛蕴含了无尽的恳求。
乔茵茵说:“大姐,你跟我姑姑说一声。省得她找不到我着急。”
裴莉却道:“茵茵,铭毓是清白的,你不要乱讲话。我求你。”
乔茵茵想答你放心。可是马上有人接过她胳膊,一左一右象绑架似的将她带出房间。虽然行动上很唬人,那些人倒是很客气,得知乔茵茵眼睛失明,一路上很温和地提示她抬脚、小心台阶之类的。
终于将她安置到椅子上,乔茵茵听到那个姓孙的人来到跟前问话。
“你叫乔茵茵?”
她点头。
“我们找你来核实个情况。”
乔茵茵打断他,“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眼睛看不到,我……很害怕。”她很会利用自身弱势,甚至紧张无措地抱起双肩,袒露出恐惧的一面。
对方犹豫一下,说:“我们收到举报,裴铭毓在担任筹备组领导期间向企业索要贿赂。”
“向企业索要贿赂?”乔茵茵下意识地重复这句话。其实,她在反问,你们有没有搞错?你们太不了解裴铭毓了。大运会是他的梦想,崇高伟大的梦想,为此他穷尽心血和热情,又岂能亲手玷污它?
对方接着说:“经过我们核实,行贿企业和领导都证实了部分事实。证词中也涉及到你,希望你据实回答。今年的三月十六日,你和裴铭毓在日餐馆与光标传媒的曲恒、俞敏吃饭。席间裴铭毓提出其父投资的新型农场,并且暗示光标传媒注资,有没有这回事?”
无需多说,单单听到‘俞敏’两字,乔茵茵首当其冲就想到一个词‘报复’。在裴铭毓的办公室,她如何颓丧而去,乔茵茵都看在眼里。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例子听得太多太多。若说她能一声不吭地咽了这口气,恐怕得说俞敏转性了。
“俞敏说裴铭毓索要贿赂?”她问。
对方不肯直接答:“你当时也在场,是否听到他们谈这些?”
乔茵茵摇头。
“请你明确回答我的问题,听到没有?”
“没有。”
“吃饭途中,你离开过吗?”
乔茵茵心里冷笑,自己要是答离开过,等于变相地把裴铭毓搁进去了。如果答没离开,无疑会被戳穿。俞敏铁了心要害裴铭毓,自己也被她算计到了。乔茵茵轻颤颤地开口,“半个月前我头部受伤,眼睛瞎了,记忆力也大不如从前。你问的是三月份发生的事,细节我记不了那么清楚。”
对方没有再追问日餐馆的事,又问了他们离婚前,裴铭毓都跟哪些人来往接触密集,以及有没有发觉他经济上的异常。乔茵茵一概推得干净。整个交谈下来,对方无法完成任何有效笔录,只得原封不动地又给她送回家来。
裴莉还在家里等消息,乔茵茵一进门,她立即扑过来,含着哭腔问那些人都问了什么,乔茵茵又是怎么答的。
乔茵茵在路上已经理清了思路,所以对着裴莉讲话时有条不紊,“大姐,是俞敏干的。她陷害铭毓。”她原原本本讲了俞敏、裴铭毓和自己之间发生的所有事,包括裴铭毓查出俞敏拍照片那档子事。
听得裴莉和三姑目瞪口呆。
“可怜我还跟她道歉,我、我瞎了眼啊。”气得裴莉直结巴。
“我找她们家去,家里大人怎么养的孩子!”三姑摔开杯子就要走。
“茵茵,你怎么不替铭毓解释呢?这都是俞敏使的坏啊。”裴莉琢磨过味来,“你说清了,不是正好让他们调查俞敏,洗清铭毓身上的冤屈吗?”
乔茵茵低声道:“我不信他们。当初我爸出事时,我和我妈递了那么多材料上去。最后都是石沉大海。他们要是跟俞敏串通好了,我说的话也能变成指证。”
裴莉冒了冷汗,“不至于吧?要是他们都不能信,还能信谁?”
三姑缓过神来,“小莉,你不是说有个秘书知道情况吗?把他叫来问问。”
裴铭毓是工作中途被纪委的人‘请走’。作为秘书,小周第一时间对裴莉通知了此事。当裴莉想进一步再查时,父亲裴显平也被‘请走’了。裴莉顿时懵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她一无所知,但眨眼间折了两位亲人,这里面的事非同小可。裴莉请小周帮忙查清到底怎么回事,又把老公和身边的同学同事都发动起来,无论如何打探些消息来。
裴莉说:“都去问了,现在一丁点儿回音都没有,咱们只能等。”
乔茵茵说:“大姐,你打开电脑看看网上有什么消息?”
她的话还没落地呢,邢乐丹急吼吼跟她妈报告,网上突然多了很多帖子,各个危言耸听。邢乐丹尖着嗓子,声音透过话筒传到乔茵茵和三姑耳朵里,“怎么说小舅是贪官落马呢?还是巨贪!他们瞎说八道,我小舅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裴莉‘呜呜’哭了起来,“就是!放屁呢!你小舅才不会干那种事呢。”
下午的时候,负责打听消息的小周来了。他有同学在纪委,得到的消息比较可靠。目前,查实的情况是光标传媒通过大运会合同向裴铭毓行贿41万,在其父裴显平的银行账户中查到了这笔钱。并且确如举报材料中所说,41万经由裴显平的账户又注入了一家名叫‘新生活农场’的当地企业。
小周首先就感觉蹊跷,“我觉得这事不靠谱,裴副经手上千万的款项。他要是趁机捞钱,怎么也不会是区区41万。”
裴莉恍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我知道这个新生活农场,是我爸老战友开的。那人曾经找他入股。我爸跟我商量这生意看着有赚头,他想投100万进去。我给了他十五万,他又东拼西凑了一些,肯定剩下这41万是找俞敏借的。”
小周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说了。这是借贷,跟受贿扯不上关系。”
“对对。”裴莉和三姑一致称是。
要说这个说法不过是家里人一厢情愿的猜想,具体事实如何谁也不知道。但足矣让众人慌乱的心暂时有了着落。裴莉和三姑马上讨论怎么筹措到41万,尽快地还给俞敏,好把裴铭毓从丑闻里摘出来。
但是,小周下面的话又把事情拐到了另一困境中。
“再过些日子,裴副的任命要下来了。在这关键时刻闹出丑闻,只怕任命要泡汤。”
乔茵茵一直闷声在旁边听着,小周讲出这句,她方才彻底明白俞敏的心机所在。不愧是最了解裴铭毓的人,知道他的软肋在哪,也知道怎么毁掉他。
“谁还管那么多,只要我弟弟没事,不吃官司不判刑,爱任命不任命。”裴莉恨恨地说,“我就瞧着俞敏不地道。铭毓糊涂,给自己挖坑,那种人应该离她十万八千里。”
乔茵茵感觉窗外的风突然有了凉意。九月下旬,收获的季节来了。裴铭毓收获的又将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是告诉你们,裴铭毓左右是逃不开俞敏挖的坑了,你们生气不?
明天休息一天,周四大家再来。
53第五十三章
裴铭毓出事后,裴莉把弟弟家当做了指挥中心;她发动所有社会关系;誓要将裴铭毓从丑闻中摘出来。三姑闲不住;也加入了这个阵营。这两个女人都是要当家作主的,讲起话来的腔调全是‘这事我懂;得听我的’。所以争执时有发生。加上电话不断、来人不断,乔茵茵在哪里待着都显多余。邢乐丹过来时;乔茵茵请她帮忙,送自己去个地方。
邢乐丹恹恹的;拉着乔茵茵的手一边走一边问:“你担心我小舅吗?”
“担心。”
“我也担心。你说小舅会是网上说的那样吗?”
“当然不会。”
邢乐丹很迷惘;“网上说的那个人跟我小舅根本不是一个人。他们哪有我了解他?可是我听人说;在金钱利益面前;任何人的膝盖都是软的。”
乔茵茵说:“别听别人怎么说,你小舅就是你心里那个样。”
“你相信他?”
乔茵茵轻声细语的 ,“你小舅希望他身边的人都相信他。所以,我们必须相信他。”
邢乐丹听得一知半解,但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这不是愉快的话题。
乔茵茵要去的地方是温教授的辅导室。虽然仅有过一面之缘,但温教授令她印象深刻。尤其是听裴铭毓说了他在温教授那里得到的一些启发,乔茵茵也想把自己的苦恼倾诉一下。她们来得不巧,温教授正在为一对夫妇做辅导,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乔茵茵才得以进入辅导室。
温教授记得乔茵茵,小心地扶着她坐到椅子上。又倒了一杯水送到她手里。
“不好意思,冒冒失失就来了。”乔茵茵道歉。
温教授问:“裴铭毓没有陪你?”
乔茵茵大方地说:“他工作上出了些麻烦,不能来。”
温教授坐到她面前,发现无法做眼神交流。其实,在心理辅导中,眼神的作用非常重要,传递鼓励或是探究,它让被辅导者的倾诉更加流畅。既然做不到,温教授采取了开门见山,“你希望我们谈些什么?”
“我……非常为难。我想马上去北京做眼睛的手术。可是裴铭毓现在有麻烦,我要是走开,他家里人会认为我不关心他,我忘恩负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留下能帮什么忙吗?”
她摇头,“不能。”
“你留下与否对这件事没有影响,而照顾好自己更为重要。你完全可以跟她们解释清楚,然后去做你的手术。”
“好。”说完,乔茵茵笑了,“好象我带了一肚子话,可你问完这一句,我觉得后面的话都不用说了。”
温教授也笑,“或许你已经有了决定,只是希望有人支持你一下。”
乔茵茵抿起嘴来,“也许吧。”把最紧要的话讲出来,她一下子没了负担。接下来可以起身离去了,但想到回那个有几分兵荒马乱的家,乔茵茵又犹豫。她没话找话地说:“裴铭毓最近变化很大,一定是你的功劳。”
温教授转而问:“你说裴铭毓遇到麻烦,很糟糕吗?”
“很糟糕。可能他整个的事业道路都要变化。但是……我相信他能解决,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对,他是未雨绸缪的人。”
如果能看到,乔茵茵一定对温教授回以赞同的眼神。
“有人说过,裴铭毓这个人不要叫他找到机会,他反扑起来很厉害。所以我在等,看裴铭毓如何反击。”乔茵茵嘴角勾起一丝笑,仿佛是冷笑。
“你希望他输还是赢?”温教授一时看不懂。
乔茵茵的神情马上柔软下来,“我当然希望他赢。我只是生气某些人心术不正。”
“你为他担心?”
“担心,但也不是非常担心。裴铭毓这个人,有时感觉他很无情。可你又不得不承认,他处理问题干脆利落,让人放心。”
在乔茵茵心里是不由自主的拿他与简阳对比。简阳善良单纯,但是作为最亲近的人,总要为他悬着一颗心,不知道哪桩哪件事没盯住,简阳又把自己绕进去。而裴铭毓则不然,他强悍有力,象一张结实的保护网,待在他身边,无需担心,无需惴惴不安。
“你们的关系有改善?”
“有一点儿。”
“你有重新接纳他的想法吗?”
这问题实在难住了她,想了许久乔茵茵也没有答案。“不知道。离得近了我害怕,似乎不远不近的距离最合适。”
“你害怕什么?”
“害怕……很多,非常多的东西。”乔茵茵笼统的答。刚才的问题想不出答案,而这个……
温教授换了话题,“能给我讲讲你对裴铭毓的最初印象吗?”
“他很温暖。”乔茵茵徐徐开口,“他看人的眼神非常特别,感觉有一种力量能直接看到你心里去,好象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他听人讲话很专注,那种神态不热情,也不冷淡,可你知道,你说的每个字他都听进去了。”乔茵茵的脸无端一红,“他的肩膀又平又直。”
温教授捕捉到这一点异样,“肩膀让你联想到什么?”
事实上,此刻乔茵茵的脑中浮现一副画面——裴铭毓在她家楼下,倚靠着车门吸烟,听到她下楼来,他转过身粲然一笑。时隔这么久,乔茵茵犹记得那天又闷又热,可他的笑恍如清凉的微风,一下消散了空气中的暑热,令人安心。
或许察觉到自己表情欠妥,乔茵茵忙用手背压了一下两颊。
“是联想到很开心的事?”温教授无法用眼神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