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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得厉害吗?不是要感冒吧?”他贴心地为她拢紧大衣领口。
“出来透透气好多了。”
“是啊,人一多乌烟瘴气的,呆久了脑子都不清楚。”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停车场。
这里距乔茵茵家不远,如果开车至多十分钟。驶过路口时,裴铭毓没有往家的方向转,而是直行一路往前开。开过两三个红绿灯了,乔茵茵纳闷地问:“不回家吗?”
“我再带你去透透气。”
她又看他一眼,却没有多问。
眼下尚在假日之中,街上车流很少,不长的时间他们已经开出内环,驶上了奔往市郊的路。车里暖风开得足,乔茵茵坐了片刻就打起盹儿。直到一股淡淡的烟草气飘来,她睁开眼。面前是璀璨的万家灯火,四下里漆黑一片,唯有仪表盘的光照亮车厢。
“你上慈云山了?”乔茵茵认出这里是燕都市郊的慈云山,车子所处的位置是半山腰的观景台。大晚上跑来这,真出乎她意料。
裴铭毓缓缓吸着烟,一派沉静,但话音里有隐含的激扬。他指向远处的城市,“再过176天,你脚下这片地方将是万众瞩目。茵茵,你跟我一起见证这个时刻。”
乔茵茵立刻明白了。他踌躇满志,因为176天后的大运会与他息息相关。说起来,裴铭毓是燕都市专为这次大运会破格提拔的领导。因为他有海外留学经历,又在08年进驻奥组委任职,属于实战和经验兼备的人才。这次大运会,燕都市希望举尽全力打响城市这张牌,为此投入了巨大的财力和物力。象裴铭毓这方面的人才也网罗不少,个个提供了优厚条件。
他颇为神往地接着说:“08年奥运会的时候,我也激动,但远不是今天这样。就象看着一个孩子,越长越大,变得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好。而他身上一点一滴的形成,都有你的心血和奋斗。茵茵,你理解吗?”他热切地扭过脸来,“当他集中了所有人视线的时候,你在他身后的骄傲和自豪绝对比任何人都强烈。”
都说专注工作的男人最具魅力,此时此刻的裴铭毓也感染了乔茵茵,她笑,“理解,我第一个为你鼓掌。”
“茵茵,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曾经立过一个誓言。希望35岁之前干一件了不起的事。08年奥运会,我以为梦想实现了。可是后来我发现,这里,”裴铭毓再次豪情满怀地指着万家灯火,“成就我梦想的地方在这,是这一次。”
他忽然笑了,说:“你怎么不说话?你要笑我狂妄……”
“怎么会?”乔茵茵截住他话,很认真地回道:“你很了不起,铭毓。追逐梦想的人永远值得人钦佩。而且你为大运会付出的心血和努力,大家有目共睹。”
裴铭毓笑得眼尾弯弯,“真心话?”
“是。”
他呵呵笑着,一把搂过她,“我很高兴你夸奖我,非常高兴。”
今晚的裴铭毓无疑是热血激涌。往常他也会谈几句手上的工作,但大多是挠头的事,听上去一团乱麻。或是无声地抱一会她,能感觉到他那种累到不想说话的疲惫。乔茵茵又想起红酒晚餐上轻松适意的他,忽然,她意识到之前疏漏的一点:裴铭毓身上的burberry毛衣不是她买的那件。
作者有话要说:裴铭毓很悲催,背着老婆出去喝红酒,被发现了。
☆、第十一章
长假结束,乔茵茵牵挂的事也有了结果。监狱方发出通知,乔国松外出看病的日期确定了。她和石菁华马上着手安排挂号、联系专家。
检查结果比预想的乐观。乔国松患了白内障,大夫很快安排他入院接受手术。这不是多么复杂的手术,仅仅在术后几天需要人照顾,拆除纱布后即可以正常生活。乔茵茵请了几天假,与石菁华两人日夜轮换。因为乔国松是服刑期间,行动上多有不便。家里的亲戚一个都没有通知。
终于顺利拆除纱布出院,也即是乔国松回监狱的日子。分别时,乔茵茵握着父亲的手舍不得松开,眼眶发红。弄得父亲也是悲伤,他一个劲安慰女儿,“还有一年多我就回家了。再忍忍。”
他说的忍忍是指亲人分离这事,听在一边的石菁华耳朵里却另有寓意。她控制不住,当场抹起了眼泪。
乔茵茵搂住石菁华,哽噎着说:“别哭。我爸刚动完手术,眼睛得格外注意,不要惹他掉眼泪。”
石菁华使劲点头,可眼泪还是没完没了往下滑。
送走乔国松,日期一下滑到了三月初。国字号单位有这点好,但凡遇上节日都会拎出来过一过。三八妇女节这天,社里安排女员工去温泉山庄过节。
乔茵茵这个部门女性最多,也不用带外人,她们自己人凑一凑就是一大伙。挑个大小合适的池子,轻松惬意地泡着,再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有几个同事的孩子今年参加高考,话题也更多一些。说得正欢时,小圆池对面的几个同事忽然噤声,目光一致地往中间甬道上看。
乔茵茵被她们带着也顺势扭头。怎么那么巧,竟见到裴铭毓。走在他身边的是俞敏,此外还有个三十余岁的男人。
原本女人们对这种事就敏感的不得了,这些同事年届四十左右,个顶个都是人精,眼光早练得犀利无比——俞敏走在裴铭毓这一侧,这让他们三人有说有笑的画面立刻分出了阵营。
坐在乔茵茵身侧的昕姐也同一时间看到了,她用肘捅了捅乔茵茵,挤出三个字来:“眼熟啊。”
这回乔茵茵拿不出借口粉饰。同一个人撞见两次,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那不是你家裴铭毓。”已经有同事说话。
“那女的是谁?”
“你们不认识吗?人大俞秘书长的女儿,听说刚从国外回来。”
“挺漂亮。”
“嗯,听说还是单身。”
七嘴八舌的几句,已经为乔茵茵梳理清了脉络。
裴铭毓他们并没有留意乔茵茵这堆人,他们专注地说着话,穿过甬道往更深的里面走去。
大家看乔茵茵不吱声,都心领神会地收住口。气氛顿时诡异起来,仿佛谁也不能主动戳穿什么。
昕姐暗示性的撞了乔茵茵一下,让她跟过去看看。
乔茵茵也准备起身,若是此刻她再不动弹,明天风言风语会传遍整个社里。
“我过去打声招呼。马上回来。”
循着他们三人的背影,乔茵茵慢慢跟上去。一眨眼,他们进了一座草庐风格的私密小池。
说实话,上回撞到他们两人红酒晚餐,乔茵茵略有些不悦。但仔细再想,谁又规定他们不能见面不能共进晚餐呢?恐怕她提出这点,裴铭毓也有说辞应对。最后反倒显得她这人小肚鸡肠。所以,乔茵茵保持了沉默。今天被她再次撞到。又或许背着她,他们已经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晚餐?
越走越近,乔茵茵听到男女交杂的谈笑声。忽然,有服务生拦住了她,“小姐,这里是贵宾区。”
温泉山庄从客人所穿服装上做了区分,象乔茵茵他们这类普通消费者,只有一个大浴巾而已。而高级别客人所穿的是暗蓝色短款和服。由此也杜绝了高端温泉池的嘈杂,保证其私密性。
乔茵茵没有发现这点,她停住脚,“麻烦你帮我叫一下里面的裴先生,就说他太太在这里等他。”
“您稍等。”
裴铭毓很快出来了,惊诧不已,“茵茵,你怎么在?”
“单位三八节搞福利。你呢?”她选择了直接问。
裴铭毓揽着她肩往里走,“我跟一家企业的老板来这附近,他提议尝尝温泉山庄的有机青菜。我们吃完,顺带泡一下温泉放松放松。”说着话,他们站到草庐顶下,裴铭毓说:“介绍一下,俞敏。那是她表哥,曲恒。这是我太太,乔茵茵。”
已经坐在温泉池中的两人立刻起身,乔茵茵点头致意,对上俞敏的目光,她淡淡笑道:“又见面了,俞小姐。”
“是啊,”俞敏别有意味地一笑,“我不是早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乔茵茵不以为然地回过头,“铭毓,我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裴铭毓饶有兴致地跨进温泉池里,回身对她说:“你来试试,据说这水里的小鱼专门吃人皮肤上的死皮。我刚才试了一下,很惊悚。”
乔茵茵低头,几百尾小鱼聚拢在他腿边,踊跃之极。她欲甩开他手,“我不要,听着象食人鱼。”
“瞎联想。”裴铭毓硬拽着她,“试一下,不是那么可怕。”
“不要,等会变成累累白骨。”
“越说越邪乎。来,先迈一只脚。”
乔茵茵依他所说,探起白嫩嫩的脚趾,刚入水即有小鱼争先恐后游来,吓得她猛地收回,“它们……”
裴铭毓笑得不行,“胆小鬼,这点小鱼也紧张。再放,对,慢慢来,没事……放松。咬得疼么?不疼吧?那只脚也进来……好,站稳。”
裴铭毓双手扶着她,很是鼓励的笑,“你看,它们吃得多欢,说明你腿上……”
“好恶心,你快闭嘴。”
“好,不说。”
乔茵茵又仰起头,“你腿边的鱼比我多,说明它们觉得你更美味。”
“不让我说你倒说。”
片刻后,乔茵茵说:“我心跳的很快。”
“大惊小怪。”他体贴地替她把垂下的一缕头发归到耳后。
又站了几秒钟,乔茵茵摇头,“我要出去,我还是很紧张。”
“试过就得了。”裴铭毓搀她离水。
回到岸边,乔茵茵笑回了应有的甜美,“铭毓,你有没有空?跟我过去打个招呼,我同事都看到你了,想跟你套套近乎。”
“你们等我。”裴铭毓对始终陪立在旁边的两人说。
“不好意思,曲先生。”乔茵茵淡淡颌首,对俞敏则是视而不见。
眼见着裴铭毓与老婆离开,俞敏顿时意兴阑珊。她突然地意识到,有那个女人在场的情况下,自己蓦然成了陪衬。裴铭毓揽着她肩,让俞敏想起自己和裴铭毓走在一起时,远没有这么亲昵过。他们一贯是并肩而行。
乔茵茵身材娇小,圈在他臂弯里衬得裴铭毓高挑俊逸。简单的蓝色短款和服穿在他身上,更显风姿卓立。裴铭毓不是肌肉发达那类人,一看即是精于保养,有严格自制力的男人。平坦收紧的小腹和腰肢比旁边的曲恒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俞敏满心酸涩,原来自己错失的男人变得更优秀,更出众了。
她转身坐回水池里。白净的指尖有一搭无一搭地弹着水面,笑容消失殆尽。
“裴铭毓的老婆很漂亮吗。”曲恒歪头眺望一眼,似乎没有看够。
“无聊。你们男人都这么恶心。”
“又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裴铭毓也是男人。”
“你能跟他比?”
“那你跟他老婆比呢?”曲恒也坐回池中,懒洋洋靠上池沿,“裴铭毓老婆很机灵。记住傻妹子,懂得示弱的女人才能抓住男人心。学着点,别一天到晚横冲直撞的。”
“示什么弱?你巴不得女人都弱得象白痴一样,好让你们男人那点可怜的雄性激素有用武之地吧?”
曲恒拍手,招呼在附近巡视的服务生送些酒水饮料过来,然后他对俞敏说:“你知道当初为什么裴铭毓甩了你吗?”
“胡说。”俞敏恼火地瞪着他,“我们那是和平分手。”
“好,和平不和平咱们不追究,我就问你为什么,你知道吗?”
俞敏傲然地梗梗脖子,却没有下文。其实,她也是摸不透这里面的缘由。她与裴铭毓曾经同在奥组委工作,奥运会结束后,他们双双公派去英国留学。确定恋爱关系是到国外半年后的事。两年后,裴铭毓回国,她继续攻读博士学位。如果说非要揪出个头绪来,说当初是怎么分手的,大概是因为俞敏的一句话。
裴铭毓决定回国时问她今后有何打算。俞敏说了一句:没什么打算,就想先把学位读完。当裴铭毓走了几个月仍旧没给她只言片语,俞敏方后知后觉地醒悟到,或许裴铭毓那么说是在邀请自己一同回国?当然,俞敏是很骄傲的人,她不会就此追着裴铭毓问个没完。她宁愿让对方怀着那么一点怅惘之心,而在某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英伦的萧萧苦雨中,有个女孩跟他同撑一把伞,同吃一个牛肉汉堡的美好往昔。所以,他们很容易地保持了友谊,逢年过节发祝福mail,有重大喜讯互相分享,为对方喝彩或是鼓劲。
这种美好局面什么时候终结的?大约是收到裴铭毓婚讯那天。之前,俞敏总有种错觉,回国后一直忙于事业而单身的裴铭毓,在心里为她留了一席之地。他们用一种比恋人浅比朋友深的独特感情相处着。待到某天,她重回他面前,复合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可他的闪婚打破了这种幻想,让俞敏意识到,长久以来,她活在虚构的幻想里。裴铭毓宁可娶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