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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玉找到沈依夏的时候,她正歪在卫生间的门背后呼呼大睡呢。
那吐的,下巴,衣服,地面全是,简直惨不忍睹,每个路过的人都嫌弃地捂住了鼻子,否则呕得就是她们了。
连穆玉这样清冷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文绉绉地感叹了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因为叫不醒她,穆玉只好找服务员先帮忙处理下她身上的脏污。
何羡仙得到消息赶过来,就看到沈依夏跟个流浪汉一样歪着嘴巴抱着手臂斜歪在门后的墙壁上,旁边女服务员正一副悲催相在隐忍地擦拭她的脸。
那块白色的毛巾上不经意间滴下一溜的白白黄黄又混着颗粒的东西。
何羡仙忍不住“呕”得一声,扶在门框上干呕,那样子看起来是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我受不了了。”何羡仙捂住嘴,哇哇大叫起来,“阿玉我错了,我是脑子抽了才会觉得她有危险。就她现在这样,看一眼都会折寿的啊。呜呜呜,我为什么大半夜的不回去睡美1美的觉,非要出来自残啊?”
“行了行了,”穆玉知道他虽然表现得很懊悔,其实还是庆幸回来的,当下便道,“现在怎么办?”就她现在那样,什么时候能清醒都是个问题。
嫌弃归嫌弃,何羡仙从来不会好事做一半,怏怏地说:“先拖回去吧。”
本来还以为沈依夏这架势是要睡到天昏地暗了呢,哪里料得到,刚要进他们家的门,她就跟灵魂附体一样,突然活了过来,当然脑子应该还没清醒,因为她嚷的是:“我不进去,我不进去!以后你不请我进去,我就再也不进去了!”不仅大声的叫唤,身体还抗拒的扭动挣扎。
何羡仙的耐心本来就不算好,强忍着把她拖到家,见她还不肯配合,直接丢下一句“爱进不进”就非常粗暴地把人给摔地上了,当先一步就进了门。
穆玉是跟他一起搀着的,他那么一丢,她哪里还扶得住,结果就眼睁睁地看着沈依夏直愣愣地摔在了地板上。那声音,她听听都疼啊。
对他这种孩子气的举动,穆玉深感无奈:“担心的是你,现在发脾气的也是你,你说,你到底要怎样。”
何羡仙前行的身子一僵,慢慢回过身来,别扭地瞅了穆玉一眼,嘴巴撅得可以挂油瓶。好半晌才磨磨蹭蹭地挪回来,不情不愿地把沈依夏拽起来扔到了实木沙发上,也不管她被撞得鬼哭狼嚎,嘟囔着说:“反正死不了。”
穆玉心知肚明,他这是赌气呢。他一定是气愤,他担心朋友,怕人出事,特意跑回去找她,结果这个朋友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就那样糟践自己。
果然,一个人生了会闷气,何羡仙就耷拉着脑袋又蹭了回来,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我觉得我很愚蠢。”
就好像回到了那一年,他帮忙抓了那个流氓,兴冲冲地想要帮人讨回公道,哪里知道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好心,不仅不谢他还抗拒他的帮忙,他所做的一切就成了一个笑话。
其实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时常爆发的热心肠,不计较的帮忙,发自内心的热忱,他的身边才从不缺朋友,不管男女,不管老少。即使他总是插科打诨,阴晴不定,即使他经常表现的不靠谱,跟孩子似的淘气,他身边的人还是舍不得责怪他,讨厌他,远离他。
这是他的个人魅力,无关家世,也无关算计。
那一个晚上,是容逸头一次见他。他当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小子小小年纪,想不到心还挺热。”那时候他正处青春期,身量拔高了,人却瘦得跟竹竿似的,跟人高马大的容逸自然不好比。
叶石唯本来都要走了,听他这么说,就站住了脚,慢条斯理地说:“这年头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好事的,帮忙前也要先看清楚情况,分析下敌我差距,小心帮忙不成反倒把自己赔了进去。”
当时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何羡仙,他看到那场景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了,结果就跟人扭打在了一起,那女生倒是躲在一边伺机逃跑,完全没有要回头帮打得精疲力竭的何羡仙的意思,要不是叶石唯跟容逸两个路过搭了把手,搞不好他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何羡仙可从来都是凭着感觉做事的,这种感觉可以叫做直觉,但在某些时候也可以称作良心。他在冲上去的时候可没有想这么多,即便是事后也没有后怕,倒是对跟他一起作战的两位仁兄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趁着去警局留下了他们的手机号,自此就开始穷追猛打,就这样,三个毫不干系的人成了朋友。
穆玉可不知道他忽然就脑洞大开想这么远去了,想着他这语气听着可不是一般的低落啊,看来心里还别扭着,也就不跟他拧,只吩咐说:“你先照看下,我去弄点解酒的。”
何羡仙还在负气中,闻言立刻娇气地别开脸,瓮声瓮气地道:“不看!”
两个人对峙着,沙发上沈依夏迷茫地睁着眼,还在不舒服地打滚,嘴里含混着说着胡话。
穆玉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他过不了自己那关呢,只好走过去拉拉他的衣服下摆,又快速地亲了亲他粉嫩的脸颊,不动声色地给他递台阶,“乖,我很快回来。”
不经意间,他朋友的事,转瞬就变成了她的责任,却没人发现这一点。
板着脸的某人这才露出笑容,他回过头来,得寸进尺地歪过脸去:“不够,我还要这里。”话说着,软软的嘴唇已经嘟成了圆形,那圆润红艳的唇瓣,诱得人移不开眼。
真是把你给惯坏了,可谁叫我喜欢呢。
她无奈地看他,却还是温顺地亲了亲他柔软的双唇。
于是他得意地笑,眼睛亮亮,绚丽得犹如夜间大海上亮起的指明灯。
折腾了好一会,终于让沈依夏乖乖地喝了解酒汤,她却又开始哭闹:“走开,你走开,我不要你管,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你爱跟干嘛就干嘛,我才不要理你呢”一边哭,一边扔手边的东西,摸到电视机的遥控板就扔遥控板,碰到抱枕就扔抱枕。
何羡仙被她那副泼妇样惊吓到了,猛地后退一步,实在是看不下去,大着嗓子老远地就跟她吼:“喂喂喂,你撒什么酒疯啊,跟我们闹什么,有本事你跟他说去。”想了想,他又走回茶几旁,拿起了她的手包,开始翻起来。
“你找什么呢?”穆玉轻声安抚着神志不清的沈依夏,抬头就见他正忙着翻人家的包,不解地问他。
“她不是要跟他说话么,帮她找人呢。”何羡仙头也不抬,继续翻,终于把手机挖了出来,一面捣鼓一面问顾自嚷嚷的沈依夏,“那谁谁谁什么名啊?”
穆玉吃惊地说:“她现在都这样了哪里还能跟人说话,你可别捣乱。”
何羡仙才不管呢,没听到沈依夏的反应就又问了她一遍:“喂,沈依夏,你不会连他的名字都忘了吧?我想也是,那混蛋名字肯定各种俗,不说算了,我还懒得管你呢。”
“你才混蛋呢!”沈依夏都迷迷瞪瞪的状态了居然还懂抓字眼,当即就反驳道,“他不是,不是你给我,我自己来,不要你管。”
话说着,她就自己爬了起来,推开旁边的穆玉,歪歪斜斜地扭到何羡仙边上,一把就抢过了他手上的手机,嘴里含糊地嘀咕着:“张青励,张青励,在哪呢?怎么找不到了。”越急,就越拿不稳手机,也越看不清上面的字。
何羡仙长长地“啊”了一声,兴致勃勃地说:“来来来,我帮你,张青励是吧?我一准给你找到,你可别孬啊,刚才怎么骂等下就接着骂,千万别让我看不起你啊。”
他那样子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沈依夏听了他的话也来了劲,嘴里呼呼地喘气,眼睛都要冒火了。
穆玉见他一副等好戏的样子就意思到不对了,赶紧叫他放下,可是来不及了,电话已经接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发现,何羡仙这娃也挺纠结的。。。
☆、第 56 章
对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好听,大概是睡梦中被叫醒,声音透着股磁性的魅惑,却不显轻佻,一听就是那种温文尔雅的成熟男人的声音,怪不得把沈依夏迷得七荤八素。
当然这是穆玉的想法,何羡仙想的是,听声音就知道是个衣冠禽兽,这种男人早分早好。
因为手机开了免提,何羡仙就把手机举在了三人的中间,对着听筒连自我介绍都没做,上来就恶声恶气地问:“你就是那个张青励?”
张青励有一瞬间脑袋空白,狐疑地看了看来电的名字,迟疑地说:“是。您是?”
“是就行了,有人要跟你说话。”何羡仙一点儿都没好气地回话,又转头对沈依夏说,“不是有话说么,说吧,说大声点!把你的心里话都说出来!”
“张,张青励?”沈依夏刚才还猖狂着呢,电话一通就萎了,声音怯怯的,跟蚊子叫差不多,“我是沈依夏。我,我”
“我”了半天,都出不来下文,那气焰儿就熄了。
何羡仙听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的气势呢?她的怒火呢?敢情她就是个窝里横?他瞬间就不满了:“我什么我,你刚都怎么说的?说出来啊,你就这点胆子?”
那边张青励是在熟睡中突然被电话叫醒的,晕乎乎地接了电话,就听到对面乱糟糟的,有个年轻的男声,还有一个小声说话的女声,另有一个女声则一直在磕磕巴巴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听筒里几个声音毫无章法地混在一起炸向他的耳朵,他更加迷茫了,险些以为自己在一个荒诞离奇的梦境里梦靥了,皱着眉头再次拿开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才醒悟到这是真实。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他轻咳一声,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张栗子,张翻译,张青励,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沈依夏的声音骤然响起来,带着点一鼓作气的冲动,又仿佛是陷入绝望前的呐喊,音量很高,却发着抖,“喜不喜欢?”她似乎陷入了魔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非要听到个结果。
张青励立时就怔住了,耳朵嗡嗡作响。
这个问题一直横亘在他们俩之间,他们一直默契地回避了它,可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在神思最干净的时刻,她突然这样直白地问他,他只觉得浑身一震,像被冷水从头到脚灌下,直达心底,胸腔都是凉飕飕的。
“快说啊,你说啊,你快说啊。”她这样反复地混乱地问着他,逼着他。
张青励好像被人压倒了黑暗的角落,全身的鸡皮疙瘩阵阵泛起,连呼吸都不能畅通,一瞬间被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觉充斥。他说不出话来,喉口噎住,张了唇又闭上,闭上又开启,半晌,终究只是默默地挂了电话。
我一定是还没醒。他伸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喃喃地说。
他这一挂电话,这边的三个人也默然了。
何羡仙跟看精神病一样地瞪着紧紧握在沈依夏手里的手机,穆玉则是长长地嘘了口气。
沈依夏两眼发直,长久没说出话来,手一松,手机就掉落在地毯上,手机屏幕唰得变为一片漆黑。她无声地张了张嘴,面色惨白,配上她那副邋遢的样子,在深夜看起来格外的渗人,看得何羡仙都经不住一个寒颤,抖了抖身子。
穆玉担心地看着她,想要说点什么就见她身子猛地趔趄了下,赶紧上前扶住她,顺势让她坐回到沙发上。
“想哭就哭出来吧。”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指令,直接打开了通向沈依夏心口的通道,她终于哇的一声真正地哭了出来,跟刚才胡乱地哭喊不同,这回是真哭了,而且哭得非常伤心,肩膀剧烈地耸动,有一阵还哭得没了声,连何羡仙这种不着调的人都听得心头一软。
他有点点为自己鲁莽的行为感到抱歉,生硬地安慰起人来:“好了好了,大小姐,哭两下就得了啊,别哭了。哎呦我说,你哭这么伤心他又听不到,行了啊哭两声就算了。”
见她还嚎得更死了爹妈似的,他又开始为她不值,拍着茶几就叫:“哎,我说你要不要这样,人家摆明了对你没意思,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哭死了他都不会为你流一点泪你信不信?”
这话立即就惹来穆玉要她闭嘴的眼色,他就纳闷了,他不是好好地安慰着呢,怎么她还瞪他。他哪里会知道,他那自以为是的安慰听起来可更像是奚落。
沈依夏本来就够伤心的了,一口气下不来又出不来,还听到他这样说她,心头更恸,哭得更凶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张青励你混蛋,你混蛋!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混蛋!”
她哭得太厉害,眼睛都是空洞的,连穆玉给她递纸巾都看不到。穆玉无奈,只好亲自帮她擦脸,嘴里柔声附和着:“嗯,不喜欢不喜欢。咱别气着自己啊,来,先擦擦脸,咱过会再哭,先歇歇啊。”
“你个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