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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纤漠的搀扶下,惭洛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岳然将云翳国的地图展开在惭洛的面前,现在这个时候,时间便能决定一切,在厄尔浦西和银决以为掌握主动权的时候突然反客为主也许才是真正的取胜之道。
惭洛的手指在云翳国和离音国的交界之处,眉头拧紧,却有一种挑战的意味。“敢来赌一次吗?”
岳然眼神闪烁一瞬,面上生出一丝兴趣来,“赌什么?”
“黑牙正带领云翳国的大军在北面和银决对峙,而厄尔浦西从南面也攻了过来,那我们自然是赌谁先击退他们。对手只有两个,银决和厄尔浦西,随你挑。”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挑战,那一瞬,风起云涌,尘沙漫漫,让整个世界都生出一股子摄人心魄的豪情。
岳然点头,嘴角有笑,“我还有选择的机会吗?现在的你不能颠簸,还能去与银决周旋吗?厄尔浦西尽管强,可是和银决比起来他却不够狠,所以和银决比起来,厄尔浦西似乎要好解决许多。”
“怎么,难道你怕?”
惭洛不经意的问,可是却没有要等岳然回答的意思,只是手指在那地图上又划了几道,他的指尖指过之处,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所以银决也没有那么容易能胜得了岳然。倒是厄尔浦西这边,虽然厄尔浦西也许没有银决来得狠辣,可是云翳国对珞榖国的天险云峰渡已经破了,再往后是一片平原再也没了地形上的优势。
岳然何等聪明,且会看不懂惭洛指尖所指的意思,他淡淡一笑,“果然是惭洛,到底没有让我失望。好!我们赌。不过,既然是赌,总要有些彩头,云翳国的君主,拿出来的彩头我想也不会差”
“哈哈”惭洛笑得开怀,沉声道,“就赌这江山”
江山!
惭洛与岳然赌的,竟然是这个江山!
岳然惊了,纤漠惊了,在惭洛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仿佛天地都曾暗淡了一瞬。
直到岳然离开了很久,纤漠都还没反应过来,在这个有些冰凉的夜里,城外厄尔浦西的将士们喊声震天,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惭洛竟然这么简单的便将云翳国的江山当作了赌注。
第二天,岳然离开了,走的时候,将带来的几百云翳国精英将士留给了惭洛。
惭洛得知岳然只带了两名随从上路时,心是感动的。这么多年的交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岳然的心意。只是作为帝王,有时候,只能选择残忍的忽略掉一些珍贵的东西,一个不懂得防范的帝王,是百姓的悲哀,更是江山的灾难。
经过昨晚厄尔浦西故意的叫嚣,城中将士们的战斗意志似乎被消减了不少,对军队来说,战备固然重要,可是斗志才是军队的灵魂。
只是出乎纤漠的意料,惭洛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担忧,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轻松的吃吃喝喝调理身体,更夸张的是,他竟然找了些城中的歌姬来取乐,要不是纤漠信任惭洛,恐怕会以为连他也丧失了斗志。
一连三天,厄尔浦西白天都没有动作,到了晚上便让那些嗓门粗厚的将士轮番摇旗呐喊,眼看城中将士们的的斗志已经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在早晨的阳光刚刚洒下的时候,纤漠终于忍不住冲进了惭洛的房间。
房间里,檀香燃起的白雾一点点的在空中弥散,让屋子里凭空生出了一种缥缈的感觉,而烟雾妖娆的背后,却是一张空空的床铺。
惭洛,已然消失不见。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为何,为何
惭洛不见了,在烟雾妖娆的房间里不见了,身受重伤的他又能去哪里?
纤漠焦急的将整个院子都找了一个遍,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诡异的是那些岳然留下的云翳国精英却也消失不见了。纤漠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的放了下来,她想,也许惭洛是去做男人该做的事了吧。
院子里的花儿半开半掩,别有一番撩人的滋味,纤漠拿了一副刺绣坐在院子里绣着,一针一线都是相思,她需要用针线来让自己平静,至少只有这样才能要忘记担忧,选择相信。
“娘,那个男人哪里去了?不会是被城外的那些蛮子吓怕了吧,哼”离儿不知不觉的出现在纤漠的身后,小拳头握得很紧。
纤漠停下手中的线,嘴角却泛起一抹浅笑,她回过头,嘴角的笑顿了顿却更浓了。离儿也许不知道,此时他的面上尽管气愤可是更多的却是失望。在心底,他是希望惭洛是个能撑起天地的男人的吧。
纤漠摸了摸离儿的头,“他答应离儿的事,一定会做到。”
院子里花香四溢,让人一阵神清气爽。想起惭洛的冷酷的脸和身上的伤,纤漠又是一阵心痛,赶紧重新拿起了针线又开始在那锦帕上绣了起来。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当初为何琴妃会绣那么多锦帕了,因为心中有多痛,便能绣多久。
守城的将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满脸的络腮胡,却生了一双小眼睛,模样是有些愧对百姓,可听说人倒是有些能耐,将这座城池打理得井井有条。他急冲冲的跑进了后院,满脸慌张的模样。
“娘娘,娘娘皇上他他”那将领喉头滚动,似乎被什么吓得说不出话来,只得频频的抬起手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只可惜,那汗出的急快,任他怎么抹整张脸都还是挂着汗水的痕迹。
纤漠指尖一紧针便扎在了左手的食指上,锦帕上瞬间出现一个小点,随即弥漫开去,红色的小点最终绽放成一朵瑰丽的梅。
“他怎么了”纤漠的声音很小,那锦帕上的红刺得她眼睛有些生生的疼痛,连心中也无端的生出了一股恐惧的感觉。
离儿就站在纤漠的身旁,听了那将领的话,也是有些慌张,一张小脸仰着头死死的盯着那将领的嘴。
“皇上他疯了”那将领哽咽了一下,瞳孔里映出的都是惊恐,“皇上他竟然在城楼上,当着城中所有将士的面斩杀了我云翳国一百八十三名将士”
纤漠瞪大了眼睛,许是风大了,手中的锦帕被风一吹,竟然仓惶落在了地上。她站起身,身子僵硬得笔直。
离城楼还有两条街,可是纤漠却觉得她闻见了空气里漂浮着的血腥味道,抬眼望,云翳国的将士们从街头排到街尾,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苍白,苍白里更是有一种纤漠看不明了的东西,像是惧怕,可是又像是一种决绝的反抗。
队伍站得整齐,所以尽管人数众多,可是纤漠牵着离儿穿过那些将士往前走也不费力。
城楼上插满了旌旗,风很大,旌旗随风荡漾出汹涌的波涛。城楼上站着的是那几百名精英将士,而在那些精英将士的最中间,惭洛身穿黑色的铠甲迎风而立,黑色的发丝飞扬,将诡异的气氛更是带出了几分豪壮。
几万人的场景,却没有一点声音,这样的安静,让人头脑一片空白。
惭洛的手中,提着的是一名云翳国将士的头,看得出那将士死得突然,一双眼睛死命的睁大,眼里、鼻中、口角都留有鲜血的痕迹,而他的脖子,齐整整的断了,似乎死得并不久,那断端还在滴血。
红色滴滴落下,在空中只不过一个个残影而已,可是城楼下的几万人却都被那阵血红怔住了。
纤漠牵着离儿的手渐渐的收拢,她咬住了下唇,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大敌当前,最忌讳的便是动摇军心,她不信惭洛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
“娘娘皇上、皇上是不是想要放弃云翳国的江山了?”跟在纤漠身后而来将领鼓足了勇气才问出了这句话,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刚说完赶紧瑟瑟的后退了两步。
“住口!洛不会放弃云翳国的江山,更不会放弃云翳国的百姓!”纤漠咬住下唇的皓齿极白,和红色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是她虽然口中这么说,可是心底却是疑惑的,疑惑到因为害怕真相而疼痛。
在纤漠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离儿挣脱开纤漠的手向着城楼上跑去,整个人身上弥漫出的怒火让纤漠也狠狠的吃了一惊,六年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模样。
有多希望,便有多失望,失望越深,怒火更盛。这个道理,纤漠懂。
离儿一口气跑到惭洛的面前,小拳头狠狠握紧却在离惭洛三丈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扫了一眼惭洛手中提着的人头,忍住一阵作呕的冲动,胸口起伏的幅度更大了些。
“你不是说要证明给我看你是值得我骄傲的吗?杀自己的百姓,迫害自己的将领,我讨厌你!讨厌你!”离儿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眼中的泪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你你这种人,不配做我爹!”
城楼上的风,好大,似乎连将士们的铠甲也要被吹起来一般,众人都惊了,只看着一个六岁的孩子,满脸倔强,指着云翳国的国君怒骂。
第二百九十章 大战开始
惭洛的脸色发青,身子站得笔直,丝毫看不出受了伤的模样。他手一松,手中的人头落下,他目光如炬,低声命令身旁的将士,“整军之时,且容闲人上来胡说八道!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那将士一愣,怔怔的看着脸色铁青的惭洛和满脸倔强的离儿,他不敢相信,惭洛竟然会对自己的儿子下这么重的惩罚。就是一个铮铮的将士挨上二十大板也要休息半个来月,何况是个孩子,还是当今的太子。这二十大板下去,离儿恐怕就要去了半条命。
“还不快去!怎么,连你想被军法处置吗?”惭洛的声音很冷,宛若没有人类的温度。
那将士这才醒悟过来,冲旁边另两名将士使使眼色,三人一起走到离儿面前,却都有些犹豫着不敢动手。毕竟离儿是太子,现在对他动手,难保以后他不会秋后算账。
离儿冷酷的仰着脸,没有丝毫惧怕,嘴角更是有着一种不该六岁孩子会有的冷笑。
三名将士感受到身后冰冷的视线,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将离儿抬了下去。本往城楼上走的纤漠,因为惭洛刚才的命令而生生的停住了脚步,眼睁睁看着那三名将士将离儿从眼前抬了下去。
心,好痛。心痛离儿的委屈,心痛惭洛的冷酷,她不信,真的不信,她不信她的洛会残忍至此。一定是有原因的,她认识的惭洛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纤漠按住心口,跟上了那三名将士的步子,每走一步,脚下便针锥般疼痛。
惭洛站在城楼上,目光追随着纤漠和离儿的身影,面上铁青的冷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种哀伤,只是那种哀伤,对他来说是一种奢侈,仅一瞬,他便将它藏了个彻底。
“珞榖国的实力你们听见了,也看见了,你们以为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他们还会给你们活命的机会吗?要活命,只有去拼!众将士听令!半盏茶之后,听我号令杀出去,谁要是像这些人一样连听些吼叫都害怕到腿软的孬种一样,我惭洛便先一剑杀了他!这样的将士,我云翳国不要!”
惭洛的吼声被风吹散,散开到所有将士的耳朵之中,那吼声音里的残忍,却又让所有将士的灵魂都一阵颤抖。
惭洛说的话却在众人的心中都激起了涟漪,都忍不住思考,三天来厄尔浦西故意挑衅显露而出的实力的确是恐怖,如果他真的进了城,也许他们便真的没活路了吧。珞榖国显示出的实力有多强,这种反抗的斗志便有多旺。
输是死,退后是死,众人的面色都苍白得恐怖,可是一双双瞳孔里却先后生起了一股斗志。三天来众人因为厄尔浦西故意的动作而失去的斗志因为一百八十三条死在惭洛手中的人命而重新燃了起来。
“杀!杀!杀!”
城楼下,众将士怒吼着号子,眼眸中的怒火和战斗决心让天地都震颤了一瞬。
走过街角的纤漠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号子怔住了,忍不住回头,只能看见那些将士不断的举起手中的武器,吼出号子又将武器整齐的落下。心中突然有些明了了,她嘴角弥漫出一抹难得的浅笑。
洛,她到底没有看错他。
当城门大开,几万人马在惭洛的带领下冲出城去的时候,足足一丈长的木板狠狠的落在了离儿的身上,可是离儿咬紧了牙,却没有吭一声。
纤漠就蹲在离儿的身前,紧紧的抓住离儿的手,眼中泪光闪烁,可是却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军令如山,学会这个道理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二十大板下来,离儿已然晕倒在了公堂之上,纤漠小心的将离儿抱在怀里,即使晕过去,离儿也还坚毅的咬住下唇,那模样,让她的心,好痛好痛。
几名大夫匆匆赶来,一见离儿晕倒在公堂之上,赶紧上前开始诊治。纤漠疑惑那些大夫来得巧合,可是随即一想,心中又瞬间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