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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跑到一片空旷的草地,整个世界除了茫茫的荒草便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终于抑制不住的哭出了声。
“洛!那个人既然将这江山给了你,我便从来没有想从你的手中抢走过。没有爱,便没有亏欠,他既不爱我,便不会亏欠我洛,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想叫你一声,哥哥”
草地上的风好大,雨似乎也大了很多,岳然仰着头,任雨水落在脸上顺着脸颊往下滑,只有这样,他的泪,才会无影无踪。
云翳国的天,变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惭洛出殡后的第一天,岳然便继位了。只是,在继位的时候,岳然改了自己的名字,从那日开始,岳然不再叫岳然,而是叫惭然。
这天下,依旧是惭家的天下。
文武百官中本来支持岳然的人便不少,再加上云翳国最后与离音国和珞榖国的对决都是由岳然最终出面,天下的民心经过那一遭,更是向岳然聚拢了过来,所以当他登基的时候,天下的百姓都是高兴着的。
皇宫是越发的沉静了,每每岳然从皇宫的一头走到那一头的时候,竟然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伴晚的时候,岳然总是会站在西面的城墙上看着远处的天边,突然间明白纤漠为什么会喜欢看苍茫的天了,因为苍茫的天上,也许,有自己深深思念着的人。
从他登基以来,已经一个多月了,一个帝王的生活,是孤独而悲哀的,只是,心碎死掉的他,已经开始慢慢的习惯了这样的孤单。他想笑,可是迎着渐渐冰凉的晚风,面上的肌肉早已经僵硬,竟是连半分笑也挤不出来。
城墙上的风,很大。从这里望出去,能看见落霞都经历过的辉煌。天色渐暗,城中的百姓相继点上了灯,一点,一点,在岳然的视线里亮了起来,却让他眸子中的哀伤凝重了许多。
他得到了天下,却失了她。
岳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下了城墙,那背影,飘渺得险些被风吹散。这天下之于他,不过是孤寂的枷锁而已。
天黑到了尽头,皇城里的宫灯早早的已经亮了起来,岳然恍恍惚惚的走着,当脚下的步子停下的时候,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他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当初惭洛居住的院子。这里,在他的吩咐下,从惭洛驾崩之后,便保持了原样,没有移动过分毫的布置。
第三百零三章 大结局(9)
大门是关着的,门口两盏宫灯摇曳着晕黄的光芒,岳然站在门下,凝眉扫了那宫灯一眼,取下其中一盏拿在了手中,推门便进了院子。
出乎岳然的意料,院子里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黑暗,宫灯虽不如别处的明亮,可是到底还是有些摇曳的光芒。岳然刚走进院中,一名老太监正走出转角,见了岳然,面上一惊,匆匆的便行了一礼。
岳然看着惭洛的房间,那门却是锁着的,他淡淡的问,“那门锁着干嘛?把门打开。”
“回皇上的话,皇上有所不知,那屋子不知怎么回事,像是有股子腐肉的气味,那味道极难闻,可是却又找不到根源,奴才也是不得已才将门锁上了。奴才这就去开门。”老太监面露惧色,有些仓惶的转身向那屋子走去。
岳然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刚步上台阶,便能闻见一股子隐约的奇怪味道,他正疑惑,那老太监手快,已经将门猛的拉开了。
一阵刺鼻的味道涌了出来,冲进鼻中,险些让人呛出眼泪来。岳然抬手用袖子捂住了嘴,那老太监更是连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身子。
“皇上,就是这味道,从先皇驾崩的那天开始,这股味道便越来越浓了。”那太监退了几步,却又不好表现出过于的胆怯,一边和岳然说话一边又向前迈了一步挡在了岳然的面前。
岳然没有说话,只是越过那老太监走进了屋内,每走一步,眼里的目光便深邃一分,面色似乎也沉重了不少。当走到屋子的正中间,看着那香炉里还残留的小半截檀香,他眼中的深邃瞬间变成了看不清楚的颜色。
那檀香呈紫色,连烧掉的香灰也弥漫着点点的青紫,岳然凝眉,用指尖沾染了些紫色的灰尘放在鼻端,眼里的深邃瞬间释然了,连嘴角也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洛,早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的。”
岳然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便走出了房间,离开之前不忘吩咐那老太监将那香炉彻底倒掉。
回到御书房的时候,岳然便迫不及待的将太医宣到了面前,有些话,他一定要问清楚。
“你说,当初洛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你们要找的神医到底是谁?”岳然的声音有些冷,坐在书桌后的他,手中的茶却是温热的。
跪在地上的老者不知道岳然用意为何,唯恐岳然是要追究救惭洛不力的事情,额头上瞬间惊出了不少泪水,口中结巴道:“是是”
“是不是叫曲婆婆?”岳然冷冷的问,那眸子,深如寒潭。
老者惊讶的抬起头望着岳然,“皇上怎么知道?”
岳然笑了,那笑声说不出的无奈与哀伤。他摆摆手将那老者打发了出去,却令宫女上前将那温热的茶换成了酒。
岳然抱了两坛酒走到了城楼上,揭开美酒的封皮,迎着风,酒香瞬间肆意开去,让整个天地都多了一种朦胧的醉意。
他想起了惭洛房间的里的檀香,嘴角的苦笑弥漫开去,仰天笑了几声,抱着酒坛便灌了一大口酒。
他到底是被惭洛骗了过去。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种紫色的檀香便是传说中的续命香,香灰奇丑无比,点一支,就是一只脚脚跨进了鬼门关的人,恐怕也能吊着半条命。而这种香,天下只有一人有,便是神医曲婆婆,只是即便是她,恐怕也只是她师傅传下来的一支而已。
既然那香能点在惭洛的房中,那就是说,也许黑牙早就找到了她吧,否则,这么珍贵的香,谁又能拿得到。也是,以惭洛和曲婆婆的交情,要找她又有何难?
当时他便有些奇怪,惭洛的葬礼似乎过于的仓促,一个帝王的葬礼,怎么会着急成那样,才刚刚驾崩,第二天便出殡?现在想来,无非是那用来假死的药,药效并不长久,所以黑牙才会那么急。
而纤漠,岳然想,她是不知情的吧,否则,她的哀伤定会成为这个布局的最大破绽。
岳然又灌了一大口酒,仰面躺在了城墙上,头顶上,是一望无际的天空,只是这天空,是黑色的,苍茫得让人心痛。
他得了天下,却失了她。
“哈哈”他笑了,笑声被孤单充斥完全。“洛,如果可以,我也愿意用这江山来换纤儿。”
风好大,那夜,城楼上酒香弥漫。
天下安定了,银决和厄尔浦西元气大伤,短期内是不可能对云翳国有什么新的动作,云翳国的百姓终于又过上了普通但安定的日子。
沉静了很久的落霞都,仿佛一夕又繁华了起来。夜已深,可是大街小巷里,人们的步子还有些慵懒,醉酒的大汉,急着回家的摊贩,将街道点缀出一种幸福的味道。
谁都不知道,就在这夜空下的某个角落里,也许,会又那么几个人正相互依偎靠在一片草地上,男的俊美到一张无限的脸,女的更是有着倾城的容貌,而缩在他们之间的,是一个懂得装冷酷的六岁孩子。
“洛,这好像梦,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一起活着。”那女子如是说,红唇当着那六岁孩子的面印在了那男子的脸上。
那男子笑了,笑容幸福、灿烂,而那孩子却是摆出了冷酷的模样,小手猛的一把推在那男子的面上,冷冷的道:“不准笑,娘是我的,以后不准娘吻你。娘只能吻离儿!”
“哈哈!是吗?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从我的怀中将她抢走了”那男子的笑更大声了,在天地间仿佛荡漾成了一种浑然的霸气。
有时候,人生,只要简单就好,拥着自己真爱的人,或笑,或痴,或傻,也只是幸福而已。
(终于结文了)
番外:岳然篇
岳然永远都忘不了,京城南郊的那片森林,在那片森林里他遇见了这辈子第一个想要用生命去真爱的女人。
那女子,肤如白玉,眉如柳,眼如杏,红唇温润,只一笑,连森林里的树影也忘了招摇。岳然是要上山的,却没想到看见了这么美的女人。美成这样的女人,不该生在凡间。
只见她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狠狠看着那猎人流着口水不断的向她靠近,她的手一松,身上的布衣滑下,露出白皙的身子在风中瑟瑟的发抖。可是,她却咬紧了牙。只露出倔强不屈的眼神,没有坑过一声。
他是被她眼中的坚毅吸引了,那样的坚毅要经历过多少痛楚才能承担得起灵魂的重量?于是,他出手,用最真爱的“匕首月”封住了企图染指她猎人的咽喉。
那是他和纤儿的第一次见面。
岳然的思绪飘远了,被城楼上的风吹得有些涣散。他仰头,黑色的发丝飘荡,要不是一身金黄的龙袍在落日的余晖里弥漫着一种冲天的豪气,他那模样,竟是比天下最魅惑的女子更好看了几分。
“皇上,天色暗了,城墙上风大,皇上还是回宫就寝吧。”身后站着的是一个女人,女人面容姣好,眉眼间都是一种温柔荡漾。一抹狐裘裹住了她的肩,她柔弱的身子在狐裘的包绕下却依旧有些经不住晚风的模样。
岳然飘远的思绪总算是被拉了回来,他回过头,只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女人,眉头拧紧一瞬又松开,却什么也没说。
一个帝王,到底不能没有女人,更不能没有子嗣。面前这个女人是大臣们为他挑选的皇后人选,据说,是刑部侍郎的千金,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大臣们的意思,是先送进宫来让她和岳然培养几分情分,只可惜,岳然的心里,只容得下一个女人而已。
转眼间,他已经登基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记忆是苍白的,他险些记不清这几个月来,在没有惭洛和纤漠的日子里他是怎么度过的。他只知道,这皇城里,最冷的地方便是城楼上,似乎永远都有一种冰冷的风,肆无忌惮的刮在人的脸上,硬生生的疼。
岳然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再睁开眼时便看也不看那女人一眼,只越过她往城楼下走了去。
岳然孤单却哀伤的背影落在身后的女人眼中激起隐约的泪光,那女人叹了一口气,将身上的狐裘拉紧了一些,这才匆匆循着岳然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只可惜,岳然的步子快,任她怎么努力,也是赶不上半分。
岳然换了一身灰色的单衣,在皇宫的大门快要关上的时候,用太监的身份出了门。如果帝王已经是无可挽回的结果,那么,就让满世界的黑暗,来将一切光辉掩盖吧,他,只要堕落的夜晚。
落霞都里夜晚,是灿烂的,而城中最繁华的地方莫过于碧落楼。
门口两盏红得艳丽的灯笼天黑的时候便被点燃,几名衣着暴露的女子,顶着半露的雪白胸膛站在门口,脸上扬起笑,只一笑,这过往的男人们便被勾去了魂魄。
不过在碧落楼的生意最红火的时候,门口却来了一个道士,那道士手拿拂尘,约莫六十岁左右,白色的道袍到有些仙人的风范,他仰头盯着“碧落楼”三个金色大字,面上笑得神秘。
迎客的女人们收起了笑,尽皆露出疑惑的模样,一个个盯着那道士一阵猛瞧。莫非,天下安定了,连道士也要来青楼消遣了不成?
那道士也不进碧落楼的大门,只是面上带一抹和蔼的笑静静的站在一旁而已,那模样似乎在等什么人。
有那么一瞬,大红的灯笼里,烛光似乎摇曳了。街角处,一抹灰色的身影正迈着慵懒的步子。那道士一见,面上一喜,匆匆的便迎了上去。
“公子留步。”那道士手中的拂尘一挥,在空中划出一道流利的弧线。
岳然停下步子,手中的折扇打开,是一副泼墨山水。他凝眉,盯着那道士看了看,随即挑眉道:“怎么,道长是逛了窑子给不起钱要这下接济吗?”
那道士听了岳然的话,似乎也不在意,面上的笑没有变化过丝毫,他不慌不忙的摇了摇头,“公子误会了,贫道等在这里,只为了告诉公子一句话。”
那道士顿了顿,直到看见岳然有些疑惑的表情,才接着开口。“公子的姻缘”
“行了!”岳然打断了那道士的话,眼中的不屑没有丝毫保留的露了出来,冷冷的道:“果真是个行骗的道士!我的姻缘呵呵这辈子,我已经没了姻缘。”
岳然一边苦笑,一边挥着手中的折扇便往碧落楼中走,留下那道士一脸的为难神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