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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儿,是厨房刘妈的儿子,比离儿大两岁,这宅子里,只有玉儿和离儿两个孩子,所以两人便常玩在一起,只是不知怎么,今天却动了手。
小小的离儿不知道,他说话的时候,眼里是深深的渴望。只是那时的离儿还不懂,这样的渴望,刺伤的却是纤漠的灵魂。
纤漠抱着离儿狠狠的哭了。那一天,雨真的好大。后来纤漠才知道,那时候,长廊的转角处,桑决早已将他们母子悲凉的拥抱刻在了心里。
深夜的时候,纤漠是被一声痛苦的哀嚎惊醒的,她穿好衣服向着哀嚎声传来的方向走去。这宅子里平日安静得紧,这样的哀嚎还是纤漠这几年来头一次听到。
离儿的房间就在纤漠的旁边,纤漠刚一出门,便看见离儿的房门大大的开着,月光透进屋子里,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离儿!
纤漠险些窒息,迈开步子便跑了起来。
声音是从奴仆们住的院子里传出来的,那院中有一口井,井很深,水面荡漾着月光。纤漠刚走到院门口,便看见一个人影匆匆的跳进了井中。
“孩子,娘来陪你了。”
“噗通”一声,时间曾凝固了一瞬,空气中,只剩下些无奈的悲鸣而已。
“刘妈!”站在一旁的几个家丁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惊呼着眼睁睁看着那人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人,竟然是刘妈。
纤漠的心中,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转身便向管家的房间跑去,她猛的推开门,将还在睡梦的中的管家惊醒。
“桑决在哪里?说!”
纤漠喘着粗气,月光下的发丝被风吹乱了,飞舞着透出狰狞的感觉。
管家坐起身,被纤漠的这幅模样吓住了,怔了怔才回过神,手指着大门的右边,喉头滚动才说出话来,“在,在东厢”
纤漠转身便跑,夜,很深,纤漠现在才知道,这间宅子的夜,竟然是冰寒刺骨的,亦如当年的将军府一般。
东厢里,亮着灯。一身绸衣的纤漠,来到东厢时,看着屋子里明亮的灯火,却突然的犹豫起来,一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想要迈出一步也是无比的艰难。好不容易走到门边,纤漠抬起手,却没有勇气落下。
“离儿,以后你哭的时候,可以躲进桑叔叔的怀里。”桑决的声音从门里传出,那声音里的怜惜却连纤漠也不禁动容。如果不是纤漠对他一直有戒心,纤漠想,桑决的努力定是会让人感动的吧。
“那离儿可以叫桑叔叔爹吗?”离儿的声音带着点点的渴求。
爹?
纤漠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中,桑决和离儿的关系竟好到了这个地步。纤漠猛的推开门,门板撞击到墙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桑决正抱着离儿坐在床上,两个人都是一身白色的单衣,同时回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这样的两个人,一眼望去,要是不细看,还果真是一对父子的模样。
离儿一见是纤漠,面上立马泛起一个灿烂的笑,伸出双手便要纤漠抱抱,可是他的手刚刚举起,纤漠却一巴掌狠狠的摔在了他的脸上。
“啪!”
那一声,在安静的屋子里,好响。
这是纤漠第一次打离儿,也是最后一次,在离儿才三岁的时候。
“他不是你爹!”纤漠几乎是怒吼出声的,她一把将离儿从桑决的怀中夺了过来,转身便跑出了桑决的房间,只留下桑决满脸的受伤和落寞。
纤漠记得,那天晚上,她抱着离儿哭了整整一晚,直到眼里的泪被哭干了她才回过神来。当她清醒的时候,才发觉,离儿缩在她的怀里,眼睛正睁得大大的,见纤漠不哭了,离儿才颤颤巍巍的开了口。
“娘,离儿不要爹了,也不会叫桑叔叔爹。”
从那天开始,这间宅子表面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可是纤漠知道,这平静的背后早已经改变了很多。那些丫鬟和家丁对纤漠和离儿的惧怕,纤漠不是感觉不到,只是她只能选择无奈而已,事情发生了,便回不了头。
可怜的是离儿,这宅子里唯一和他同龄的人也无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纤漠记得,离儿还曾经问过她,玉儿去了哪里?那时候,纤漠的心里,憋着难受,只能说,玉儿和她娘,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第二百零七章 东西街的女人们
桑决的狠出乎了纤漠的预料,玉儿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他竟然为了离儿残忍的将他除掉。这样的人,是恐怖的。纤漠不敢想象,当有一天他对惭洛的仇恨爆发出来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恐怖。
莲叶飘来的清香一点点的浸入人的心脾,纤漠飘远的思绪总算是拉了回来,抱着离儿的手紧了紧,至少,她和离儿都还好好的活着。
这六年来,纤漠生活在桑决的羽翼下,桑决的势力也大到了让纤漠觉得恐怖的地步。这音沁都对纤漠来说并不陌生,可是纤漠对这音沁都来说却是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纤漠进城的次数不少,虽然每次都带着面纱,可是到底应该留下些痕迹,不过出乎纤漠的意料,却没有人知道音沁都里还有纤漠这样的一个女子。后来纤漠明白了,不是没人知道,只是知道的人早被处理过了,这背后,是被有心人故意将一切痕迹磨灭了。
只是纤漠有些好奇,要多强的一股势力,才可以做到这样的天衣无缝。有时候纤漠会想,如果留下一点痕迹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这世上总有人会找到她,不管是岳然还是惭洛,又或是仇恨着她的纤飞龙,这样,也许还能证明纤漠曾真实的存在过。
这几日城中很热闹,听说一年一度的花灯会又要开始了,现在才白天便热闹成这幅模样,到了晚上,不知道又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花灯会?纤漠的魂不禁有些飘远,那年的花灯会,她看见了惭洛。
纤漠坐在马车上,怀中抱着离儿,马车有些颠簸,荡漾的车帘偶尔让马车外的景色溜了进来,离儿有些坐不住,小脑袋拼命的往外探,要不是纤漠抱得紧,他定会一股脑儿的滚到马车外去。
“娘,冰糖葫芦!”离儿眼尖,车帘掀开的一瞬,他便瞅见了街角的一串串红色。这下他可坐不住了,拉着纤漠的手拼命的摇晃着。
纤漠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儿对冰糖葫芦的执着却是纤漠一点办法都没有的。纤漠让正在赶车的管家将马车停了下来,掀开车帘还没开口,管家的便开口道:“是离儿少爷要吃冰糖葫芦吧?”
管家笑得释然,离儿的喜好,宅子里的人都是知道的。管家利落的将马车停在了街角,掏出几文钱换了两串冰糖葫芦。离儿早就按耐不住了,挣脱纤漠的手便掀开车帘将冰糖葫芦接了过来,两只小手,一手一串,脸上的笑比那糖葫芦还甜上几分。
离儿心急的模样让纤漠和管家惹出一阵笑意,纤漠摆摆手,管家明白过来便要重新赶着马车上路,可是手中马鞭还没有挥出去,从街角却猛的涌出来一大群人,约莫二三十人的规模,老的五六十岁,小的不过才十一二岁,不过有些奇怪的是,那群人尽皆都是女人。
一个发怒的女人是恐怖,一群发怒的女人却是毁灭。这群女人的脸上都燃烧着熊熊怒火,走路也是步伐匆匆,那气势颇有些地动山摇的震撼效果,一群人行过来,将大街堵了个严实,竟是让马车寸步难行。
管家正有些头皮发麻,可是下一瞬,当她看见对面的一条街同样行来了一群女人时,他已经隐隐有一种想晕厥的冲动。
两条街,两群女人,脸上都是熊熊的怒火。许是管家这样不是寻常人物的人也经不住吞了吞口水,不敢乱动一步。
两群女人将纤漠的马车和那个买冰糖葫芦的商贩困在了中间,那商贩脚有些发软却又无路可走,一张脸已经吓得惨白。
坐在马车里的纤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面上的薄纱飘荡,这一看,连她也不禁拧起了眉头。而唯一一个完全没有反应的人,却是离儿,两串冰糖葫芦已经完全将离儿的所有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车外上百个女人,那是根本没法出现在他的眼中。
“羽公子说了,今天花灯会,先打我们西街过,你们堵在街口是什么意思?”
西街街口的女人,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脸上扑了厚厚的一层珍珠粉,一张脸百得诡异。她双手叉腰,指着东街这边的女人叫嚣道。
西街女人刚骂完,东街这边的女人们便闹腾起来了,为首的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她挺直了身子,胸脯很大,举高双手,站在她身后的女人们便安静了下来。她脸上的珍珠粉,厚度也不被那西街的女人薄多少。
“你丫个呸的,要不是你们这群窑姐儿在羽公子面前搔首弄姿,今天羽公子定是先打我们东街过。我们就是要堵在街口,让羽公子知道,我们东街的‘风景’比你们西街的好。哈哈”
那为首的女子一笑,她身后的女人都笑了,一个个将胸脯不断的往前挺着,那到还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纤漠和管家听到这里,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两条街的女人这么剑拔弩张,居然是为了一个男人。纤漠忍不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过是一个男人经过哪条路而已,值得这么多的女人为之疯狂吗?
马车外的两群女人开始对骂起来,什么难听捡什么骂,听得纤漠的脸上一阵阵发绿,赶紧伸手将离儿的双耳捂住,唯恐他听见了不该听的话。
可是耳尖的离儿还是听了到了一些,他舔着冰糖葫芦的小嘴停了下来,眼睛眨巴着,写满疑惑,他抬头问:“娘,什么叫窑姐儿?”
第二百零八章 漠羽红颜
纤漠的脸猛的一沉,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纤漠抱着离儿的手松开了,脸上满是怒气,这些女人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的侧目,竟然让她的离儿听到了这些市井之话。
纤漠掀开车帘走下了马车,嘱咐管家将离儿照看好,一个人往那两群女人的中间走了过去。
纤漠蒙着面,倾城的容颜透着隐约,可是她身上弥漫出的那种气势还是让正在对骂的两群女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纤漠身上似乎有着诡异的磁场,尽管她只是慢慢的迈着步子而已,可是所有人却都禁不住被她吸引。
纤漠走到两群人的中间,站直了身子,风,猛的吹过,面纱荡漾,衣袂飘飘。
“你们让开一条路来!”纤漠的声音不大,可是却无比的冷,像是在轻轻的诉说,可是那话偏偏让人由心的发寒。
那两群女人愣了一下,要不是为首的两个女人反应过来大叫了一声,那些女人们还处在被突然出现的纤漠怔住中。
西街为首的女人走出来,双手叉腰,笑道:“哪里来的野女人,莫非也是来抢羽公子的?就凭你这个稀奇古怪的装扮?以为蒙着脸别人就不知道你有多丑了吗?”
纤漠冷哼一声,抬起手,指了指西街女人,又指了指东街的女人,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过一抹,她说:“我不是来抢羽公子,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羽公子,现在城北的晓峰楼喝酒,要是你们现在赶去,也许还能见上一面。”
两群女人愣了愣,面面相觑可是谁也没有冒然的动作。那为首的两个女人同时看向纤漠的方向,冷笑道:“你以为我们信?”
纤漠没有笑,转身便重新向马车走去,没有丝毫说谎时的惊慌,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到让那两群女人的心里越发的疑惑了。
突然,有一个女人脱离了那群女人向北面的街道跑了过去,那一瞬,纤漠笑了,因为她知道,只要有一个女人跑了,她的计划便成功了。果然,身后的两群女人突然的溃散了,尽皆向北面冲去,争先恐后的样子,像一个笑话。
谎言并不恐怖,恐怖的是很多人面对谎言,只要有一个人信,那谎言便会成为真实。
当纤漠走回来的时候,管家的眼中,闪耀的是一种不同寻常的色彩。面前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对这样的女人,主子到底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马车重新上路的时候,宽阔的街道上空荡荡的一片,只剩下那个卖冰糖葫芦的商贩,双脚瑟瑟微微的在颤抖。
天色渐渐的暗了,马车来到桑家秀坊的时候,大街上已经熙熙攘攘的点起了花灯,那花灯,隐隐约约的好看。
纤漠下了马车,左右看了看两家面对面开着的秀坊。左边是桑家秀坊,花灯虽点得好看,可是里面却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影,门口站着的伙计更是眼巴巴的望着对面。对面,是那家冲着桑家秀坊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