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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疾驰进宫,这宫里没有几个。
“二弟。”大公主叫道。
赵汕轻松的拉住缰绳,十一岁的身量看起来不比安郡王小,看他拉缰绳下马的动作,他身体健壮有力。可是精致白皙的模样还是让人觉得他文弱。
赵汕望着一众人,上前一步,很是干脆利落的行礼。
“见过大皇姐。”
大公主忍不住一笑,她走过去,手拍向了赵汕的肩,道:“二皇弟长大了。”
赵汕没有笑容,但是却让人感觉到他的开心。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汕缓缓道:“大皇姐要成亲,所以父皇早就下旨让弟弟回来,不过弟弟舍不得母后,所以拖延了几分,昨儿接到大皇兄……所以连夜赶了回来。”
大公主一听,鼻子酸了酸,似是在想母后,也是在怜惜弟弟受的几年苦楚。
赵汕自然也看出来,他看向大皇姐身后的一众一萝卜头。
赵沛带头,道:“三弟见过二哥。”
赵沐眼睛闪出亮光,刚才这个从未见过的二哥,下马姿势真是威武。
“赵沐见过二哥。”
“赵泽见过二皇兄。”看起来十分疏离。
妙珂三位也连忙行礼,都称呼二哥。
赵汕将目光放到赵沐和妧芷身上,让人抓不到任何痕迹,很是温和的回了礼。
众人还待说话,大公主身边的嬷嬷已经在催了。
大公主只得收起喜悦心情,道:“我们进去吧,大皇弟……”
身后的人纷纷低头,做哀切之状。
赵汕面容愁苦,这一众的情形,不得不说皇宫的孩子天生会做戏。
一行人走进承庆宫。
正殿门口有不少命妇官员在一旁跪拜,走进正殿,外殿时不时的有低位妃嫔前来叩拜送行,这两处都不是他们留下的地方。
走进内殿,内殿的人恭德妃趴在棺木上哭泣,剩下的是伺候大皇子的奴才们。
这里哀伤的气氛最是浓厚,虽有火炭,但是还是让人感觉十分寒冷。
大公主淡淡扫了恭德妃一眼,便鞠躬行礼,然后上了一炷香。接下来便是赵汕,不过赵汕身为皇弟,又没有亲王爵位,所以是跪下磕头行礼。
行礼上香后移开位置跪在一旁,下面的赵沛跟上。
大公主走到恭德妃身边道:“德妃娘娘节哀。”这本是大公主这个身份应该做的。
恭德妃丝毫不理会,依旧痛哭着。
大公主见状,只得守在一旁。
这时候,皇弟皇妹们全部行完了礼,按照规矩,得到晚上才能满时辰。
早上、下午,一众皇子公主都十分哀切,已经尽到一个弟弟妹妹的责任。
期间赵存洅也来过,写了一份挽联便踉跄着走了。
最后一刻钟,德妃终于从棺材上抬起头。
众人看到德妃,都是一惊。
尤其是大公主,更是感慨,德妃虽说已经三十,但是保养得当,依旧美艳。可是如今的德妃,霜华满鬓,面容憔悴到了极点,分明老了二十岁。
“罢了,你们都下去用晚膳,让我和我苦命的孩子带着最后一刻。”
大公主看着弟弟妹妹们,对他们挥了挥手。
赵汕便带着众人去了后殿。
大公主在一旁陪着德妃不语。
后殿,众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和早上中午一样,是素面珍珠馒头,他们就算没胃口依然得吃,因为,他们还要送灵出皇城。
跪了一天,不吃哪有力气。
大公主见德妃哭的撕心裂肺,心中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她闭上眼,母后逝去她的苦痛终于让她也尝到了。
当她睁开眼睛,不再相劝去了后殿。
大公主不知道,她走后德妃眼中尽是疯狂之色。
皇上说,是她害死大皇子,因为娇宠造成他的蛮横,造成他的骄傲,更造成他的不堪一击。
也是她急于想要皇孙,将大皇儿逼紧,最终压断了他心中的那脆弱的弦,痛苦自尽。
既然是她的错,那么她去陪她?不管她可怜的孩儿是不是有人设计,她觉得,将他们都拉下来陪葬这仇也差不多报了,不过,还要等等,她从今天一开始就告诉自己要等等。
她要让他们跪足六个时辰,他的大皇儿是最好的。
想到这里,德妃扯出一个笑容,一点也不好看,反而让人毛骨悚然。
她从棺材旁拿过一瓶酒,然后踉踉跄跄的向后殿而去。
低着头的宫女太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他们没看到德妃的动作,只道是德妃哭累了,到后殿休息去了准备送灵。
但是有一人,却在此时发颤。
赫然是德妃最贴身的宫女冬庭。
她和袅绕是德妃的陪嫁侍女,可是前天袅绕不见了,娘娘说她去了黄家。可是冬庭明白自家娘娘的脾性,去黄家最多一天回来,可是现在还未回,冬庭就知道肯定出了事。
别的人不敢抬头看,但是她离娘娘最近,侧眼一瞟,她看到了那壶酒。
作为一个忠仆,她知道这个时候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然后等着圣旨下来赐死是最好,可是冬庭不想死。
尤其她的家人还在黄家,那后殿的人都死了,黄家也完了。黄家完了,她完了,家人也完了。
想到这里,站起身向后殿而去,还未到,她就看到守在门口的人,冬庭一惊,琢磨一会儿,她拿出一块帕子,然后咬破手指在手帕上写了几个字。立刻跑出内殿,这个时候已经是祭拜最后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人前来了,但是外殿还真有个新来低位妃嫔前来送行礼。
“丽良媛。”冬庭叫道。
丽良媛抬起头,她站起身来,若不是想要皇上对她印象好,她才不会一天来祭拜三回。
“你是……”
冬庭看到外殿布置也是娘娘的人,当下光明正大的说:“我是德妃娘娘跟前的,有件事要良媛出去传个话。”
冬庭感觉某些人开始抬头,心中暗骂这些人不了解娘娘,不知道娘娘的心思只知道听命而行。要知道娘娘出了事,他们也是同罪。
于是冬庭走过去,和丽良媛挨得极近,丽良媛本想拉开一点距离,谁知感觉一股大力拉着她,随后感觉到自己被塞了一件东西,她不动声色的收起来,只听到冬庭道:“娘娘说很想和安烈亲王多呆一会儿,让他们在外面布置行杖,然后再进来抬灵。”
这样确实节省了一些时间,丽良媛抽噎道:“嫔妾遵命。”
冬庭这也是赌一把,成不成就看天意了。
于是,她福了福身退了回去。
丽良媛走出殿外,吩咐外面的太监几句,然后走到一个暗处打开冬庭塞过来的东西。
是四个血色的字,九危救命。
丽良媛虽然张狂,但是也有些小聪明。
危、救命,她自然轻易听懂了。
冬庭塞到她手中,而且还是血书,可见是内殿里面的事情,九,丽良媛睁大了眼睛,九,九为极数,难道皇上?
不对,皇上才走不久,那么九?对了,似乎里面的皇子公主加起来是九!
越想越觉得可能,这个时候丽良媛踌躇了。
如果真的属实,丽良媛觉得如果她不出手,让里面的九个都出事,她将来生下皇子就是皇长子了!
可是不禀报,真的出事,那个宫女供出她就大大不妙了。
丽良媛心中很是挣扎,身后的宫女见状,道:“主子……”
丽良媛回过神来,她有丽色,争宠自然要夺风头,但是母亲说,遇到一些肮脏的事情,宁可稳着,也不可冒前。
这里离龙仪殿最近,可是她的身份是不能随便去的。需要找贵妃和宁妃了,可是丽良媛不甘心,这是多大的立功机会啊。
最好是拖久一点,皇子死了,她也禀报了。
想到这里,丽良媛眼睛一亮道:“走,去龙仪殿。”
主仆俩急匆匆的向龙仪殿赶去,两人离去后,她们一旁的假山附近出来三个人。
纪茗芙道:“我有没有看错,她拿的是血书?”
侍琴和侍棋点了点头。
“拿着这血书要去龙仪殿?”纪茗芙深思起来。
“主子,你的身子重,早点拜祭安烈亲王也好早点疗养。主子也真是的,皇上和德妃免了你和福婕妤的礼,可是主子还是来了。”
纪茗芙突然想到了什么,肯定的道:“她们是进了承庆后才拿到的血书,里面定然出了事。”
纪茗萱越想越觉得自己设想是对的。
“侍琴,你快去禀报贵妃,皇子公主们怕出事了!侍棋,和我快去承庆宫。”
侍琴和侍棋反应稍慢,但是听到这么一说,顿时了然了。她们的脸色苍白过分,侍琴连忙冲了出去。
侍棋担忧的看着纪茗芙,纪茗芙叹道:“别愣着,快点。”
侍棋只得扶着纪茗芙向承庆宫里面走去。
屋内一片安静,纪茗芙直接带着人向内殿去。
终究被人拦住,纪茗芙道:“嫔妾和德妃娘娘交好,眼下嫔妾腹中的孩子也是安烈亲王的兄弟,就允许嫔妾代安烈亲王的兄弟给安烈亲王磕头吧。”
守卫的人相互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会儿,将容婕妤似乎真是恳切,当下放开了手。
纪茗芙动作更快,离开了守卫的视线,几乎是小跑的进了内殿。
内殿只有一些下人,德妃、皇子和公主都不见了。
冬庭皱眉,怎么来的是容婕妤。
纪茗芙想了想,就跑去了后殿。
侍棋看着自家主子,越发担心,主子也有七个月了啊。
、172
承庆宫后殿
德妃端来了一壶酒;大公主等人全部起身给德妃请安。
德妃道:“不要多礼了;你们坐下来;我替沥儿和你们说说话。”
说完;德妃准备亲自给每个人倒酒。
众人重新坐下来,大公主心中怀疑,就要去要接过德妃的酒壶;德妃却道:“不必了,我只想为沥儿做最后一件事。沥儿虽然和大家交集不多;但是他却有一个为长兄的骄傲。”
众人不知德妃打的什么算盘;一时之间也敢多加失礼。
在大皇兄的灵前失礼,不免让父皇恼怒。
德妃最先给坐在主位的大公主到了酒,对大公主道:“自从沥儿养在宫外;见不到大公主了;他每次进宫时都不忘要给他的大皇姐准备一份精致的首饰,他说大皇姐很喜欢那样小巧的收拾?”
大公主点了点头,虽然那些首饰她不喜欢。
德妃哀伤的一笑,又走到二皇子身边,道:“自从二皇子去为孝恪皇后守灵,沥儿每年都会让我给二皇子准备很多的好东西,还曾说……说……昔日真的是不小心将你推下水的,他一直很想亲自和二皇子说说对不起!”
赵汕心中一怔,他落水是为何,自个最清楚不过了,一时感触,二皇子心中不是滋味。
德妃又走到三皇子身边,说道:“三皇子很安静,看起来十分瘦弱,沥儿说等你长大了带你去骑马狩猎,让你变得健壮一点。”
赵沛低下头去,大皇兄真的会这么说?
德妃给赵沛倒完酒,又给走到赵沐身边,同样说了一番话。
再给妧芷倒完,德妃走到另一边坐着的人,为首的是三公主赵妙珂,接下来便是赵娥茵,五皇子赵泽。
最后,恭德妃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背过身去,望向后殿门口,仿佛是对着赵沥的陵墓。
“现在已经是严寒,待会送灵就要有劳各位皇子公主,所以,还请诸位喝下此杯,祛除寒气。也当是……当是沥儿给你们……你们最后的道别……”
大公主见状,偷偷露出带在手上的银链子,银链子一端碰到酒水之中。银链没有任何问题,大公主一愣,难道真的是告别?
二皇子赵汕自然将大皇姐的一幕收在眼里,他看了看自己酒杯的酒,心中不知想什么。
三皇子赵沛和四皇子赵沐也看在眼里,剩下的人也是如此。
这时候恭德妃转过身来,众人装作无事模样。
恭德妃端起手上的酒率先喝了下去,道:“做母妃的先赶为敬。”
众人见状,心中更是捉摸不定。
小孩子不如大公主和二皇子那般多疑,可是大皇姐和二皇兄不动,他们也不能动。
恭德妃哭了起来,道:“你们就这么讨厌沥儿,连最后一杯也不愿喝下,让他不得安息啊……”
大公主见德妃中气十足,看来并没有事情。于是她举起酒杯,众人也随着她拿起酒杯。
就在大公主要喝的时候,外面传来两声急速的脚步声。
大公主神色一凝,缓缓放下,弟弟妹妹们也跟着放下。
恭德妃脸色变了变,突然抓着她身边最近的赵泽,手支使着他手中的酒杯灌进了他的嘴。
德妃的动作极快,赵泽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哪里阻挡的住,赵汕连忙冲了过去,一掌挥开了恭德妃。
可是已经晚了,赵泽已经吞了一口,现在正在努力咳嗽。
大公主和众人连忙围过去,努力想帮赵泽催吐,恭德妃还要冲过来,赵汕挡在众多姐妹幼弟前面,冷道:“德妃娘娘,你这是何故?难道真在里面下了毒?”
恭德妃的手正痛着,她没想到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还是被发配守灵身子瘦弱的二皇子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道。
恭德妃知道此时他们不会喝了,就算她将皇子公主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