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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身为奴-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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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夏沫淡淡的开口,神色平静,目光淡漠,可是那分析的话却是字字珠玑,大燕朝肯定会有残兵,可是那些人只可能利用百姓的身份躲避在城中,冒险出城太危险,而且在裴傲的防备攻势下,伊夏沫很怀疑有人可以偷偷的溜出城。
“凡事没有绝对,或许有一两人混出城也是可能的。”凤修温和浅笑着,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伊夏沫凝思的平静面容,她真的很聪明,思维转动的很快,而且也很敏锐。
“可是昨日你派人搜山不是吗?”缓缓的开口,伊夏沫抬眼看向神色有些躲闪的凤修,“之前我在城中被大燕朝的残兵伏击,搜山时,你绝对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大燕朝的残兵。”
“夏沫,我知道你有些的怀疑,可是或许事情只是巧合而已。”对于伊夏沫咄咄逼人的气势,凤修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起身逃避的开口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伊夏沫静静的看着凤修有些仓促的,或者说甚至是慌乱离开的身影,平静的看着眼前空空的药碗,平静如水的一双清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蓝花边的瓷碗,却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
入夜,依旧无法狠下心来,裴傲重重的靠在椅子上,书案前十堆积如山的公文和奏章,甚至有前线毕少白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可是心情沉重的化不开,裴傲只是呆坐在书房一整天,那是她和他自己的孩子啊,他再狠,却也下不了手,他们的孩子,曾经他还在想,一定要生个女儿,乖巧的也好,顽劣的也好,像她一般的女孩,他要从小就给她所有的爱,弥补夏沫那惨绝人寰的童年生活,可是如今,他们注定了一生都无法拥有一个孩子。
“莫非,告诉王妃,本王今夜要处理政务,不回房了。”收敛下所有的情绪,裴傲沉声的命令着,幽静的书房里,烛火摇曳着,黯淡之下是一张痛苦无比的凝重脸庞。
裴傲没有回房,而同意的伊夏沫虽然躺在床上却没有休息,静静的等待着夜色越来越浓重,许久之后,当听到丑时的梆子敲打声,伊夏沫快速的起身,从柜子里拿过一件黑色的夜行衣穿在了单衣之外,长发也只是用缎带牢牢的扎一个马尾,随后悄然无声的推开窗户,如同一道黑影一般,观察着暗中暗卫潜伏的位置,快速的躲闪开他们的视线,悄然无息的出了院子。
可是却没有往将军府外走去,伊夏沫只是小心翼翼的躲避开四周巡视的士兵,栖身在一棵枝叶浓密的大树上,而高耸入云的粗壮树枝正好可以让伊夏沫清晰的观察到凤修的院落。
夜色一点一点的黯沉下来,将军府里一片的安静,连士兵巡逻的脚步声都轻微了几分一般,黑暗笼罩之下,只有悬挂在回廊下的八角灯笼还有着微亮的光芒。
安静的等待着,伊夏沫甚至不确信她的判断对不对,可是那么多年的杀手生涯里,察言观色对她而言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不管是后天的培养,还是天生的敏锐感觉,她都觉得熊大夫的死有着蹊跷。
又是半个多时辰,终于轻微的开门声响了起来,伊夏沫立刻打起了精神,整个人如同等待多时的猎豹一般,不动声色的跟上了凤修和敬德的身后,远远的跟着,而且似乎是不想惊动将军府里的其他人,凤修和敬德出了将军府后,却也没有乘马车,而是疾步的向着黑暗幽深的街市上走了去。
一路尾随着,直到来到了一处墓地,这里原本也是住家,只是在大燕朝屠城之后,将这里的土地改成了墓地,因为城里戒严着,不准任何人出城,所以那些死去的人都葬在此处,等日后完全的安定之后,再移墓。
“主子,是这个。”敬德沉声的开口,视线里是一处新堆的墓碑,土还是新的,木头的墓碑上写的正是熊大夫的名字。
“开棺验尸。”点了点头,晚上有些的凉,凤修咳嗽着,站到了一旁,而身后的两个人立刻上前拿着铁锹,不消片刻就将棺木给挖了出来,用撬子撬了铁钉以后,棺盖被打开了,里面是已经死去的熊大夫。
(凤修终于开始实施他的阴谋了,唉,其实他来到咸丰城,却只是为了一件事将夏沫从裴傲身边带走,呜呜,凤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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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章 血色流产
“大人,按照尸体的尸斑和症状看,昨日午时前后死的,胸口被乱刀砍了几次,其中一刀正中心脉。”随行的仵作快速的检验者被抬出棺材的尸体,突然手上的动作一滞,疑惑的开口道:“大人,熊大夫死去时曾经服过毒。”
扳开了熊大夫的嘴巴,仵作借着火把的光芒仔细的检查着熊大夫的牙齿,从随身的木箱里拿过一根尖细的银针快速的插进了熊大夫的牙齿根部,原本白亮的银针的尖端渐渐地被毒素染黑。
“为什么之前没有检查出来?”凤修一惊,接过仵作递过来的银针,低声的询问,银针末端一处染黑,说明死前中过毒。
“大人,是属下疏忽了,当时验尸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中毒的迹象,应该是有人给熊大夫中毒死之后,立刻灌下了解药,然后用内力将解药催化到了全身血脉,那是尸体还温热,所以在内力帮助之下解药流贯全身,而过了几个时辰之后,未清的毒素才随着尸斑显现出来。”
“这样,再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是否还有不曾察觉注意到的地方。”凤修明白的开口,目光沉了几分,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是,大人。”白天的验尸只不过是个程序,所以仵作也不曾注意太多,可是现在看来熊大夫死的十分蹊跷,自然就不一样了。
火把的光芒集中了起来,仵作一点一点的检查着尸体的每一寸地方,终于在熊大夫的发丝之间缓缓的抽出了一个小小的树枝,放在鼻前闻了闻,这才向着凤修回禀道:“大人,这不是山林里的树枝,是连翘。”
连翘是中药的一种,花期七月八月,果期是九月十月,而现在是七月末,着不可能是山林中的连桥枝,只可能是往年的连翘根,所以熊大夫不是在树林里死的,而有往年的连翘枝,又和熊大夫有关系的地方只有一处——熊大夫的药铺。
“将一切复原。”凤修对着仵作和一旁的几个人命令,这才对着敬德低声的道:“随我去一趟药铺。”
黑暗里,隐匿在暗处的伊夏沫静静的听着那一切,她知道熊大夫的死不寻常,如今看来真的有诡异,只是裴傲为什么要暗杀熊大夫?
看了一眼已经重新开始将尸体放回棺材的众人,伊夏沫快速的跟随着敬德和凤修的身影向着城中的药铺方向快速的行去。
黑暗之中,药铺因为熊大夫的死,所以小厮都已经离家,黑暗的院子没有一丝的光亮,“大人,小心一点。”敬德打开门,拿出火折子,微弱的光亮下,和凤修向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走了去。
后院的药房,点燃了蜡烛,敬德指着地上没有清理干净的乌黑血迹对着一旁的凤修开口道:“大人,熊大夫应该是死在这里的。”
“可是大人,为什么裴王爷要对熊大夫出手?”蹲在地上检查的敬德不解的抬起头,询问的看向沉思的凤修,他是实在不明白裴王爷为什么要对一个大夫出手,尤其熊大夫还救过裴王爷,也救过王妃。
“此事只有裴王爷自己明白。”同样的,凤修也不解着,静静的看着黑暗的夜空,温和的脸上有着一抹沉思和凝重,叮嘱的对着一旁的敬德开口,“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凡事知道的无作和几个下人都秘密处理了,不要让夏沫察觉到什么。”
“大人,你是说熊大夫的死是因为王妃?”错愕着,敬德憨厚的脸上更是不解和不安,裴王爷对王妃的感情,即使敬德也是知道的,可是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记住,不要让夏沫有任何的怀疑,余下的事情我会亲自去找裴王爷。”凤修清朗的嗓音低沉了几分,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显露其中,他不准任何人威胁到夏沫,即使是裴王爷也不准。
“可是大人,裴王爷对您误会甚多。”敬德依旧没有忘记那一日王妃遇袭时,裴傲那冷厉的要杀人般的黑眸,只怕大人插手裴王爷的事情,会惹下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无妨。”目光里是坚定,可是那坚定背后却是款款的温柔,凤修仰首看着黑夜,如果那个时候,他努力一点,或许她就会一直在自己身边,终究不会让毕将军带着她离开,之后让裴王爷为了她追到了丰阳城,一切,如今却是迟了,可是他还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四周安静的,伊夏沫看着离开的凤修和敬德,动作迅速的向着将军府的方向飞快的赶了回去,夜色吹拂着黑色的长发,露出发丝缝隙之下一张表情复杂的小脸,幽幽的,让人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书房外的庭院里,裴傲负手站立着,深邃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夜色,一片寂静里,风吹起他的长袍,猎猎舞动之中,欣长的身影被夜色笼罩着,给人一股冷漠的不可接近的阴寒。
角落里,伊夏沫并没有现身,呼吸微弱着,黑色的身影甚至没有让暗中的暗卫察觉到,而陷入沉思的裴傲也同样没有注意到伊夏沫那凝望的目光。
是不是他一生有太多的生命丧失在他的手中,所以如今才会有了这样的报应,裴傲静静的摊开双手,这双手虽然为了苍紫王朝尽力着,可是也有太多太多的人死在了他的手里,以前不说,就是和大燕朝一战,是他放弃了那三千守城士兵的生命,是他放弃了那无辜的咸丰城的百姓,让太多的人家破人亡,让太多的人流离失所,悲痛欲绝,所以这才是报应吗?
冷凝的面容染上痛苦和挣扎,裴傲摊开的双手缓缓的捂住脸庞,压抑下那沉重的让他快不能承受的痛苦,为什么会这样残忍?
黑暗里,那低低的,闷沉的,宛如野兽般压抑的呜咽声让伊夏沫心头一痛,双手猛的用力收紧,紧紧的抓住一旁的树干,凝望着裴傲的目光温柔而痛苦,这样脆弱的裴傲是她从没有见过的,那样痛苦至极的呜咽声,究竟他承受了什么。
笨丫头,对不起!仰起头,不让眼中那酸涩的泪水滑落,裴傲僵硬的身影颤抖着,心中却已经有了决定,那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来!
裴傲!想要走上黑暗,想要分担着他的痛,可是伊夏沫却还是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如果他愿意,他必定会告诉她,而他没有说,只怕是他不愿意让她知道,可是看着他这样,伊夏沫宁愿自己知道一切,而不是让他独自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第二日,炎热的日头被云层浓密的遮拦住,阵阵清凉的风吹拂着,给酷热带来了一丝的清凉,书房外,熊大夫死之后,新来的刘大夫错愕的结果裴傲手中的药,结巴了半天却还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将药放到王妃的药里,不要让王妃察觉到,否则你知道后果。”那一包的药如同炽热的火球一般烫着掌心,裴傲冷声的开口,心痛的如同泣血,可是此刻,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可是王爷,这可是堕……堕……”愣是无法说出口来,刘大夫愣着脸,惊恐万分的低着头,不敢去看裴傲的脸,不敢去看那一双宛如死人般冰冷的黑眸。
“本王不知道吗?让你做就做!”低吼着,裴傲砰的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原本红木的桌角在大力的一掌下断裂。
“是,是。”吓的猛的愣住,一旁的刘大夫惊恐的如同求饶的落叶,快速的接过了裴傲手中的药,整个人慌乱的向着外面跑了去。
笨丫头,不要恨本王!屋子里死一般的安静着,裴傲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痛的无以复加,那是他和她的孩子啊,可是此刻,却要亲手被自己给毁掉。
许久的安静后,脚步声慢慢的传了过来,裴傲麻木的抬起头,看着伊夏沫那张平静的面容,目光一怔,随即一切的情绪都在瞬间被压抑下来。
“你怎么来了?”低沉的开口,嗓音里还有着那一瞬间的沙哑和黯沉,裴傲快速的站起身来,努力的想要露出一抹浅笑,可是心头疼痛之下,却猛的伸过手将伊夏沫给抱进了怀抱里,死死的搂住她单薄的身体,让自己那痛苦不堪的心得到一丝的慰藉。
“怎么了?”嗓音依旧平静,可是伊夏沫知道若不是自己的自制力极好,只怕已经压抑不住的问出声来,可是这会,她却只是平静的问了这三个字怎么了,双手轻柔的拍着裴傲那紧绷的后背,无声的给予他力量和安慰。
“没事,只是政事太多,本王有些累了。”那淡淡的嗓音,那轻柔的身体,让裴傲渐渐失去的力量又恢复了一些,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就足够了,只要她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不要太累了。”点了点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裴傲那痛苦的从他身上蔓延到自己身上,伊夏沫温顺的任由裴傲抱紧自己的身体,即使这一刻,他过大的力气却已经搂的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想要开口,可是却无法告诉她,这样的痛自己承受就够了,裴傲深深的呼吸着,用力的抱紧伊夏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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