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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他的语气让雨薇纠结的心绪莫名放松起来,她摇了摇罐子,笑道:“你呀,简直就是一只哆啦A梦……”
“哆啦A……梦?哦……是那只没耳朵的猫?”天霁明白过来,竟故意鼓起腮帮朝他扮鬼脸,“我像吗?像吗!”
雨薇终于被他逗笑:“天机君,节操呢……”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天霁看着她云开雾散的笑容,眼中蕴起一丝温润……
夜幕降临,皇城宫门即将关闭。
宫门旁的一条小巷子里,停着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
车里,天霁看着雨薇的样子在药水作用下渐渐隐去,他眼中莫名地多了一丝忧虑:“可以进去了……喷雾的作用大约能持续23小时,记得不要让自己暴露在强烈的光线下,也不要过分依赖隐形的作用,万事以安全第一。”
“知道了。”雨薇一边回答,一边好奇地伸手在他面前挥舞,发现他看她的焦距已渐渐虚渺,不由暗叹这高科技产品的神奇。
哪知手腕却突然被他一把抓住。
“你看得见啊!”雨薇惊呼。
“叫你不要过分依赖隐形的作用!”天霁一笑道,“对于有些人有些事,就算某人看不到,也能感受得到。”
雨薇默然,天霁的话让心头漾起一丝波澜,望向那未闭的宫门,依稀还可以看到里面华灯初上的永巷,终究还是无可救药地想起了那个人——曹元仲,当我化作一片虚无站在你的面前,你是否还能感受得到我的存在?
天霁没有放开手,却不知何时在她手中塞上了一块玉佩。
“如果有机会,帮我把这块玉佩悄悄放在刘媛桌上……”天霁平静地说道。
雨薇低头一看,几乎惊愕出声。因为手里正是那时刘淑媛交给她的那块绿玉珮,只是此时,这块半月形的绿玉却已与另一块一模一样的绿玉拼在了一起,中间用丝线细细缠绕着,固定成一块完整的圆珮。
“你和刘淑媛……”雨薇似乎明白了什么。
“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么多年,事实证明她成不了复国的西施,却终究做了一个平静的母亲,这样,其实很好……她把半块玉佩交给你,就是放下了一切,并且希望把你托付给我吧……如今若再看到这个,一定会明白和释然的……”
他涩然一笑,落在远处的眸光中没有一丝波澜,却又幽深地看不见底。
雨薇突然不知该说什么,——每个人都有他的秘密,或许,就算潇洒如天霁亦有着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痛……
“不早了,快去吧,万事小心!”天霁轻轻推了她一下。
“嗯。”
雨薇点头,收好玉佩悄然下了车。
一步步走向那肃穆的宫门……夜幕中没人看得清她的样子,她的动作,她的表情——从这一刻起,她只是一缕游魂,要用一双冷眼,清醒地去揭开那些曾经被重重宫帷隐去的爱与恨……
作者有话要说:都没有一个人看了,我居然还能更文,只觉得自己内心太强大了……文所剩不多了,真的没有一个能陪我走到最后了吗?心碎……
、宫闱
一缕淡薄的月光洒在清凉如水的玉阶上,似笼起轻纱寒雾。寂静无声的御园里,微风夹着夜兰花香悄然拂过。
隐去身形的雨薇,仿佛已化作一个如魅的暗影,与这禁宫的夜色融为一体。
荒芜的南苑里,一池芙蕖已然盛放,岸边的小舟却早已残破搁浅……乳医舍里,已升为医长的宛玉还在灯下苦读,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勤勉和执着……
长乐宫的别殿,刘淑媛轻轻哼着童谣哄小公主入睡,睡着的小公主纯净得像个天使,刘淑媛看她的眼里满满地皆是母爱……雨薇轻轻地将绿玉珮放在妆台上,依旧悄然地离开,只生怕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会打破这一刻的美好宁静……
不觉还是走到了嘉福殿前,这间曾将她拒之门外的曹睿寝宫,如今却是如此轻易地就迈步踏入。——望着内殿里闪烁的灯影,她忽然有些迟疑起来……这时候,曹睿会在做什么?批阅奏折?研读兵书?——做着一个勤政的帝王该做的事?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偌大的寝殿里空空荡荡,只有一老一少两个值守的内侍坐在阶下偷懒,显然,曹睿并不在嘉福殿。
“师傅,你说今日陛下会去长秋宫哪个娘娘那儿啊?”年轻那个问道。
“自然还是那毛贵嫔,不,如今因叫作皇后娘娘了……”年长那个说。
雨薇本要离开,却忽听得那两人窃窃私语起来。她不由得停步,在心底里苦笑了一下,她怎么忘了,一个年轻气盛的风流帝王,自然应该流连于他的三千后宫、软玉温香……而曾经的那个江雨薇,或许只是心上一道浅浅的瘀痕,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不药而愈,消弥无形。
“这皇后娘娘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明明身孕都那么重了,竟还能一人独宠……让陛下每日都只去她的倚云殿……”
“这不是挺好,要不我们这些在嘉福殿值夜的,哪里会有这般清闲……”
“您还乐得清闲?如今哪个头尖眼快的不变着法往倚云殿跑,只有咱这样不受待见的才每日留下来值夜……”
“后悔当初没被分去倚云殿了?”
“唉,话说当初那些娘娘们才入后宫时,做奴才的哪个不是钻营着想分去董昭仪、虞昭容、钟淑容那里,只有最无门无路的几个才被配去侍候那个贫弱无势的毛才人……可如今倒好,看看倚云殿的那几个奴才,眼睛都快看到天上去了……要说咱们倒也罢了,好歹还是侍候陛下的,可当初那些削尖脑袋去其他娘娘那里的,现今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你也别羡慕,细想想,这日日服侍在陛下和皇后跟前的风光差事,可是好当的?且不说如今娘娘怀着身孕镇日提心吊胆喜怒无常的,就这半年来,娘娘执掌后宫的杀罚手段,便决计容不得我们像现在这般懒散多舌……”
“经您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我原还指望着等皇后娘娘迁入凤起殿后,被增配去那里伺候呢,如今想想倒宁可不去的好……”
“你哪里听说皇后娘娘要迁去凤起殿了?”
“凤起殿不是皇后的居所吗?等下月册封大典后,娘娘自然是会搬去那儿的啊?”
“我看未必,你几曾听说陛下下旨开启凤仪宫了?”
“嗯?”
“自从陛下在凤起殿焚了那身凤袍后……就算有人有了那个名号,却再也到不了那个位置……”
“什么名号,位置?……”
面对一脸疑惑的小徒弟,老宫侍却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却扯开了话题……
雨薇也不敢再耽搁,出了嘉福殿再往长秋后宫走去。路过那座漆黑一片的凤起殿时,她还是怔了一下。眼前依稀浮现起彼时曹睿拉着她看那身凤袍的情形——
他期待的样子:“雨薇,朕要你做大魏的皇后……”
他失望的眼神:“雨薇真不愿做元仲的妻子?”
……
时而那场景又交错成那个老内侍的话语——“自从陛下在凤起殿焚了那身凤袍后……就算有人有了那个名号,却再也到不了那个位置……”
曹元仲,为何你的心,永远都叫人看不清楚……
倚云殿原本只是长秋宫里的一隅偏殿,如今却因为它主人的身份变化,扩成了前后几进的华殿。
内殿里,寂然无声。
四角的青铜灯盏如同枝桠般托着点点烛火蜿蜒伸展开去,偶尔有风吹进,齐齐跳跃的火苗映着室内的画屏纱帷,一派朦胧莹润。
画屏后,曹睿的身影斜倚在一方竹榻上,安静地看着手中一卷书简,他的眼睫低低垂着,面色古静无波,烛光下依旧是绝致的面容,细看却竟有几分憔悴之色。
而一边的案几边,燕儿正拈着那染了蔻丹的纤指,一个个剥着莲子。宽大的丝袍已掩不住她有些臃肿的身形,却丝毫不妨碍她眉目间的艳丽妩媚,如今的她已全然褪去了当初的样子,一举一动间皆透着成熟女子的柔美风韵。
雨薇悄无声息地进去,犹豫着想走近却又忽然停步,终于还是远远地站着。看着榻上那个清隽的身影,视线里渐渐蒙起一层薄雾。
燕儿的贴身宫女彩蝶进来,在青铜兽鼎的熏炉里添了一把熏香,一股奇异的香气便袅袅升腾起来。
那香味十分清幽,可雨薇却莫名地感到一阵恶心晕眩。她用力摇了摇头,好容易才摆脱了身体的不适,镇定下来。
再看曹睿和燕儿,却不见丝毫的异样。只是过了一会儿,曹睿有些疲惫地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合目养神。
“陛下一整日操劳国事,必然是累了吧,让臣妾为你推拿推拿吧……”燕儿走到他身边,伸手为他按揉太阳穴。
“不必了。”曹睿轻轻推开了她的手,却示意她坐在身边,“燕儿,还是陪朕说说话吧……”
“嗯,陛下想听什么趣事?燕儿说给陛下听啊……”燕儿甜甜一笑。
“还是再说说你在徐州时的事吧……那时你义父,还有……你师姐……”
燕儿眸中划过一丝黯淡,面上却依旧笑靥如花:“姐姐的旧事说过好几回了,不如说些其他陛下喜欢的新鲜事吧……”
“你我之间,还有其它话题吗?”曹睿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燕儿骤然僵住。曹睿却不再看她,只是换了个姿势,枕着手臂闭目小憩。
无声的静默中,燕儿又是尴尬又是惶然。愣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将一条薄被盖在曹睿身上,然后坐在床沿上缓缓开口:
“记得三年前的那天,老爹背着受伤的雨薇姐姐回来,那时姐姐的样子可是落魄凄凉,她满身泥泞,散着发赤着足,裙裾只有半幅,头发只长过肩……燕儿便拿自己的衣衫给她换上,端水喂药地照顾了好几日她才醒来……后来,姐姐跟着老爹学药理,老爹常夸姐姐聪颖好学……那时,老爹隐名埋姓,燕儿只是个卑微的侍婢,姐姐则孤苦无依,寄人篱下的日子清贫窘迫,却不觉得有多苦……那时,我与姐姐就如同亲姐妹一般……”
燕儿幽幽地说着,脸上带着微笑,眼角却似有晶莹闪动。而曹睿却始终沉声不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雨薇远远站着,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燕儿说的虽有夸大,但大多确实是她们当初的点点滴滴……想起那时单纯美丽的燕儿,再看如今心机深沉的一国之后,她无法想象毛燕儿在叙述这些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更不明白,沉默的曹睿出于何种心态要去听这些关于她的琐事……
“陛下……”燕儿停下来,试探着轻唤了一声,曹睿没有回答,似乎是睡着了。燕儿不再叙述下去,只是望着他的容颜呆呆凝神。许久,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脸庞。
手被他倏然握住,曹睿有些迷茫睁开眼,脸上却尽是迷醉的气息。他看着眼前的人,眸光中透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你……终于回来了……”倏然地,他吻住了她,旖旎地纠缠。
燕儿嗯了一声,整个人都酥软下来,柔若无骨地依附在他身上,一同倒在了软榻上。衣襟半敞,燕儿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眼波盈盈间,一脸的娇羞柔媚。
而角落里,目瞪口呆的江雨薇这才骤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猝然地背过身,却只觉得那滞住呼吸的感觉铺天盖地地袭来,让她无法思考,不能动作……在一室旖丽的春光里,没人知道她的存在,可她却又切切实实地存在着!可笑,这算什么?她又为什么要来?隐去身形,只为在这幽暗的角落偷窥别人夫妻的激情戏码?——终于有些清醒过来了,她只觉得痛,觉得屈辱,几乎是慌不择路的将要逃去……
“陛下,小心我们的孩子……”她在他身下娇喘着,声音甜腻地能融化一切。
“你……不是她!”他却突然停住,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事一般从榻上坐起。他用手托着前额,轻轻甩了甩头,迷醉的眼神忽然变得清澈。
“陛下……”燕儿惶恐地起身。
而此刻,曹睿的脸上却已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微蹙的眉间尽是淡淡的倦意:“你有孕在身,还是好好休息,朕回嘉福殿去。”
他说着略整了一下衣襟便向外走去。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陛下……”燕儿慌乱地追出去几步。
曹睿却已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内殿。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雨薇也始料未及,看着他的身影从面前擦然而过,她的头脑忽然一下空白。
外殿里传来手忙脚乱地摆驾声,燕儿却终究还是没有再追出去,只是颓然地跌坐在榻上,眼角的一滴泪,悄然滑落。
彩蝶慌张地进来,看到燕儿的样子担忧地上前:“娘娘,这是怎么了?陛下他……”
她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竟是燕儿甩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娘娘……”彩蝶噗通跪倒。
“我问你,今天的熏香为何这么少?”燕儿喝问道。
彩蝶委屈地强忍着泪禀道:“回娘娘,是配制熏香的银珠粉即将用完了……”
“那去太医院取呀!”
“娘娘忘了?太医院的银珠粉已尽数被娘娘拿来了,一点剩的也没有了。那是江若当初留在太医院里用于配制麻沸散的,除她以外,没人知道这银珠粉是什么做的。”
燕儿愣了愣,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