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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她目光看去,那间也是熏芳阁最好的包厢之一,此刻门窗紧闭,若不是她的目光,我差点以为包厢内无人。
等所有下联看完,老鸨拿帕掩嘴一笑后,才朗声道:“姑娘已经选出可为她赎身的良人,现在,侍女正将花笺送到各位公子手里,还请各位公子尽情出价,如此美人自然是—价高者得!”老鸨拖长了尾音,语气间掩饰不住的贪婪。
话刚完,我便听到有人敲门,有侍女送上花笺,福身道:“恭喜公子,现在就可开始竞价,公子若有幸竞得秦馨姑娘,今晚可在熏芳阁与姑娘共度良宵。”
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被那侍女大胆的暗示惊了一身鸡皮疙瘩。连青蓝与水绿都在一旁掩嘴偷笑。
“底价是——五百两两白银!”包厢外又传来老鸨声如洪钟的声音。
我暗暗咋舌,五百两!足够普通百姓一家生活半辈子了。居然是赎熏芳阁一个姑娘的价格,果真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窝啊……
“在下出六百两,愿与秦馨姑娘结为秦晋之好。”老鸨话刚落,场下便有偏偏公子折扇轻摇,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台上的秦馨。
“哼!六百两你就想把人带走,你当我们秦馨姑娘是阿猫阿狗么!我出一千两……”立即有人不服,一下子抬高了价格。
“我出一千一百两!”
“一千二!”
“……”
竞争越来越激烈,已经渐渐被哄抬到一千五百两的价格。我心里暗暗叹气,这些不知民间疾苦的公子哥儿,只为一女子便可花去够百姓们一辈子花销的银两,且大多不过一时兴起而已,又有几个是真心愿意明媒正娶回家……
“公子,你联都对了,不去竞价么……”水绿依然是一副想看好戏的模样。
我高深莫测的摇摇头,看了一眼外面还未曾参与竞价的几间包厢,无论台下的客人炒的多高,都不会花落任何一家,不过是在为那几间包厢的贵客省下时间而已。
萧靖……你又在哪一间?你也是来赎这位女子的么?
“真是吵死了!妈妈你何必要让那些人做戏抬价,我不是说了么,要多少直接跟我报个数儿,秦馨是跟定我了!”
果然,不久,舞台左侧一间包厢的门被人推开,缓缓走出一袭红袍的贵公子,他懒懒地伸了伸腰,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台上的老鸨,眼底却是志在必得。
“哟,杨公子,看你说的,这不是照规矩来么。咱们熏芳阁的姑娘向来是竞价赎身,也不好因为柳公子您单单坏了这规矩……”那老鸨一看是吏部尚书的儿子杨卫,也不敢得罪,只好陪上笑脸,虚以委蛇一番。
杨卫刚要开口,却见舞台左侧的门也被打开了,锦衣华服的柳子孟踱步而出,轻摇着手中的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啧啧,杨公子还是如此骚包哪!你要赎人,也不看看人家秦馨姑娘愿不愿意!刚刚那副对联不就是为了防你这种胸无半点文墨之人么……”
杨卫见柳子孟出口讽刺,也不生气,只斜斜上扬了嘴角,痞痞道:“我胸无文墨也好过有人整日拿了女人的扇子娘娘腔!”
“你……哼!秦馨姑娘若是跟了你根本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柳子孟怒极,竟出口成脏。
原来这两位公子还未死心,这几月均是貌和心不和哪!我暗想。
“老鸨儿,这是两千两白银,你可要收好了,秦馨姑娘今日是一定要跟我走的了。”柳子孟怒归怒,也不再理会杨卫,只向身旁的小厮示意,小厮快步上台递给老鸨一张银票。
台下人听见是两千两的高价,也没人敢再竞价。
“妈妈,不过区区两千两,您就把持不住了么!”那老鸨还未将手里的银票捏暖和,杨卫已幽幽上台,轻飘飘便将她手中的银票抽走了。
“哟,杨公子,看您说的,柳公子既然出了最高价,妈妈我哪有不交人的道理。”老鸨眼睛跟着杨卫手中的银票打转,额头积了些许薄汗,实在是怕到手的银票被眼前这小祖宗勾走了。
“他若是最高价,那我这张三千两的银票不就没用了!”杨卫掏出另一张银票,戏谑地看着面前的老鸨立刻被吸住了目光。
可那老鸨也不是什么银子都敢拿,偷偷瞧了一眼身旁秦馨的脸色,讪讪道:“杨公子,您莫要拿妈妈我玩笑了,这规矩不是定好了的么,还得是合了秦馨姑娘心意的,您的下联……”
“啧!杨卫,花笺在这里呢!有银子没脑子一样抱不得每人归。”柳子孟料定杨卫对不出下联,扬着手中的花笺,冲杨卫笑得得意。
杨卫是真的脸都气绿了,硬是将手中的银票往老鸨怀里塞,拉了秦馨的手抬脚便要走。
“杨公子……”秦馨显然不愿,一双美眸里浮出丝丝雾气,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杨卫,你别仗势欺人,秦馨姑娘哪里肯跟你走!”柳子孟见杨卫来硬的,也急了,一边抓着折扇指着柳子孟大吼,作势就要冲上去。
一时间,秦馨被两人拉着着在中间,谁都不肯放手,急得老鸨只好舞着娟子在二人间打转:“哎哟哟!我的小祖宗们哪,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哪……”
我暗笑,这两位公子倒是真真好玩的很!
“黄金——一千两!”
两位公子正争执得火热间,大堂内忽然传出一个不徐不疾的男声,紧接着便有一张花笺自我对面的包厢飞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老鸨面前。
大堂寂静了片刻,就连正争执间的柳子孟与杨卫也都呆呆地停了手上的动作,待他们明白自己听到什么,皆不可思议地望向那间包厢。
一……千两!黄金!
“一……一千两!”水绿瞪大了眼睛,竖起一根手指,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与青蓝对视了一眼,青蓝领会我的意思,点点头,便悄悄出了包厢。
萧靖……真的……是你么?
“怎么?妈妈不是说价高者得么?”清冷洪亮的男音再次传来,竟隐隐有不怒而威的气势,人却始终未曾走出包厢。
那老鸨也是呆了许久,等回神过来,急忙喜道:“自然是,自然是!馨儿,还不快去见见公子!一千两黄金!哎哟喂,咱熏芳阁还没哪个姑娘这样高的价钱出去过……”
台下早已炸开了锅,议论得热火朝天,惊讶疑惑的目光纷纷朝那间包厢射去,皆在猜测这位出价者的身份。然而这是京城,堂堂天子脚下,身份高贵、家财万贯者数不胜数,实在不好凭空猜测。
“是,妈妈。”秦馨低低福了福,眸色间难掩欣喜。
我见她喜不自禁,抬脚便要往包厢走去,竟鬼使神差地大声道:“一千零一两……黄金。”尾音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等真正喊出来,自己都吓了一跳。却又很快镇定下来:我赖皮的时候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回,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之,萧靖今晚休想与佳人共度良宵!
水绿吞了吞口水,死死握住我的手腕,都快哭出来了:“小姐,咱哪来这么多钱?”
我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沈安洛给我的那本账簿,便拍拍她手;哄道:“乖,王府的账簿不是还在咱这儿么!”
水绿果然上当,眼睛一亮,便又恢复了刚才那副看好戏的模样。
大概谁都没料到还有这一出,大堂里死寂般,人人一副吞了苍蝇的惊呆样。
我见秦馨的脚步顿在空中,愣愣地,不敢移动分毫,颇为满意的捧着桌上的茶,啜了一小口。
就连对面包厢的萧靖,也定是未料到还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沉默良久,才又朗声加价:“一千一百两!”声音潇洒,未有丝毫犹豫。
“一千二百零一两。”我扯着嗓子粗吼,心底却是气得不行,我均是小心翼翼一两一两的加,萧靖却这般不把银子当钱使。
想到他不当银子使得对象,便是更气!
“一千三百两!”
“一千三百零一两!”
大堂里陷入一片诡异的气氛里,人群忽的看看这头,又再瞧瞧那头,脸色白了又白,具是吃惊不已。
“一千四百两!”
“一千四百零一两!”嗓子粗吼地疼,我拨了拨茶碗里的茶,又泯了一口。
“一千五百两!”
“一千五百零一两!”
“一千一百两!”
“一千一百零一两!”
额……
水绿冷汗淋淋地看了我一眼。
“原来公子是拿本王玩笑!”只听“吱呀”一声,对面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了。
13、青楼下
几盏精致的纱灯将熏芳阁的大堂映得富丽堂皇。
灯下的紫檀木桌上摆着诱人的酒菜与糕点,每一桌旁,都坐满了衣着华丽、气质不凡的客人。
但此刻,客人显然对面前的饭菜不感兴趣,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个刚刚从包厢内走出的男子身上。
男子一身宝蓝色缎子衣袍,玄纹银袖,修长的手指上执了一把象牙折扇,墨黑发丝今日用织金的缎带束在脑后,略显风流。浮雕般的面庞上,鼻梁俊挺,睫毛纤长,薄唇微抿,利剑似的深瞳在纱灯下,竟淡淡泛出琉璃光芒,抬步间,自有一番俊逸隽永、高贵清华的出尘气度隐隐流泻而出,让人不敢直视。
正是萧靖!
我心微微一跳,被萧靖投来的目光弄得十分不自在。虽然知道隔了门,他定不知是我,但总有仿佛早被他看穿的感觉。况且,经刚才一番简单试探,此刻,他已料定了我是拿不出那么多金子的。
我拍了拍胸口,强自镇定下来,才尽量粗声叹道:“原来竟是萧王爷!不知王爷何出此言?在下不过随了王爷一时口误,王爷便料定在下拿不出金子!岂不妄断?”
台下人见真是萧靖,早已吓得说不出话,皆屏气凝声,犹自沉浸在堂堂萧王爷现身青楼的新闻里,等听见我略带挑衅的口气,纷纷变成一副吞了苍蝇的模样,仿佛十分惊叹:我与萧靖争女人,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不知死活。
却见萧靖并不生气,他只微微上挑了俊秀的眉毛,向包厢看来时,神色似笑非笑间已是全然笃定,薄唇轻启:“哦?看来公子倒是势在必得。只可惜本王对秦馨姑娘倾心已久,今日不惜重金相赎,怕是让不得公子了!”话到最后,视线微转,凤眼里映出台上秦馨的影子。
我直听得目瞪口呆,这委实不像萧靖会说的话。
“不知秦馨姑娘意下如何?”
还未等我有所反应,萧靖薄唇又启,抬了抬细长的眼眸,目光锁在秦馨身上,迤逦的眼尾泛出点点蛊惑,一时间仿佛生出无限情愫,却又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再看台下秦馨,果真被萧靖的目光看得娇羞不已,本就是娉婷秀雅、冰肌玉骨的绝色佳人,如今这般小女儿家的姿态,顾盼流转间便更是秀色可餐、颠倒众生。
只见她缓缓福身,羞涩朝萧靖道:“秦馨今日承蒙萧王爷厚爱,刚刚见王爷下联,便已知王爷气度不凡,是秦馨可托付的良人,若王爷不嫌,秦馨这里还有些许积蓄,愿自己赎身跟了王爷,只盼能在王爷身旁侍奉一二。”
此话一出,全场又是一片哗然!
“额……公子……王爷这招用的,可是传说中的美男计?”水绿呆呆地在我身边插嘴。
我气得咬牙切齿!
好你个萧靖,原来根本就不在乎我有没有金子与你相争,如今这般,竟是不花一分一毫便可抱得美人归了。
美男计!美男计!
可惜我又实在不敢出去与他相争,让他看见。只好磨碎了牙往肚里吞。
秦馨进了萧靖的包厢已有半柱香的时间,我趴在桌上做无聊状,一时间,竟无计可施。
脑中盘旋的是刚刚小婢来送花笺时那暧昧的语气,“今晚便可在熏芳阁与秦馨姑娘共度良宵!”
共度良宵啊,良宵……
“公子,您怎么还坐在这儿等,王爷可是与她呆了好久了!”连刚刚一直在看戏的水绿都急了。
我懒懒抬起眼帘:“有什么办法,又不能让他看见我们,你以为以萧靖的眼力,认出我们两个很难么?”
刚刚轻易便被老鸨认辨出是女儿身,更何况还是见过我的萧靖。
“疑?我以为您叫青蓝姐出去,便是已经有对策了呢!”
青蓝?
我这才想起青蓝刚才出去,现在还未回来,我不过让她打探一下是不是萧靖,怎会去了那样久?
我“突”的站起来,我怎么忘了,萧靖身旁还有一个天下第一剑——萧寒!
如今青蓝一直未归,怕是已与他缠上。
水绿见我突然起身,吓了一跳“怎么了?公子。”
“我们去找青蓝。”我坚定道,推了门往屋外走。
夜深的青楼往往比夜幕时更加放肆、淫靡。
就连处处透着高雅富贵的熏芳阁也不例外。屋外熏天的酒气与脂粉气扑面而来,纱灯暗红的光将走廊笼罩在一层层暧昧不明的气氛里,刚刚还坐在位上衣冠楚楚的客人,此刻,早已将身份置之度外,搂着姑娘肆意轻薄,女子白皙的手臂与香肩□在空气里,伴着一声声娇娇的调笑声,染成一幅幅浓墨重彩的春宫画卷。
我皱了皱眉,躲过了一路上东倒西歪的醉酒客人,水绿似乎也有几分胆怯,悄悄扯着我的衣袖前行。我暗暗一阵好笑,刚刚进来时这丫头可是兴奋地很,这会儿却是知道怕了。
“啧!这是哪家的公子,倒是有几分姿色,爷喜欢!”
竟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