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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
医馆。
那郎中掀开衣袍时,我才知道脚踝上的伤口已与鞋袜黏在一起,粘糊糊的一团,看着有些恶心。
“公子忍忍,小人要先将伤口与其分开。”说罢,年迈的郎中便小心翼翼试着将黏在伤口上的布扯开,刚动了动,我便忍不住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真的挺疼的啊,那个时候怎么会没有感觉的呢……
老郎中立刻停下了,有些战战兢兢地看着站在身旁的气势实难让人忽视的萧靖。
“有别的不用那么疼的法子么?”萧靖看了一眼那伤口,眉间划过一丝不忍,开口问道。
“这……实在是……”老郎中面有难色,想也知道,怎么会有不疼的法子。
“我忍忍便是,请您快点成么?”我咬住唇,偏了头,不欲去看那伤口与布帛是如何被分开。
“是是是,小人速速便是,公子暂且忍忍。”
一阵钻心的疼顿时袭来,我咬唇抽搐了一下,等那疼痛缓缓减轻时,在看伤口处,一条鲜红的口子血淋淋地裂开着,老郎中迅速清理了一下伤口,又敷上早备好的草药,再仔细包扎了一番。
我本以为这样便完了,刚要起身座起来,却见那郎中竟欲搭上我腕间脉搏,我一惊,条件反射便将他手挥开。
老郎中吓了一跳,“小人唐突,只是小人见公子面色苍白,额间虚汗,恐有其他病症,既然已到医馆,何不一并让小人开几副药,也好尽快药到病除。”说罢,又去看身旁萧靖脸色。
“不过是方才受些惊吓,先生多心了。”我飞快答道,暗暗将手腕藏在袖中。
那郎中却看向萧靖,一时拿不定注意,显然未曾将我的话入耳,始终是要看萧靖态度。我皱了皱眉头,着实有些不满,病人是我,何故次次要去察萧靖脸色。
萧靖看着我,沉默片刻,如水面庞划过一抹复杂神色,然后他微微侧了头,朝那郎中道:“先生便替她把把脉吧,昨日……还吐了。”
我一惊,不可思议看向他。难道,昨日萧茵随口一说,他竟上了心,还是他已然疑心……可是他面色无异,看不出丝毫破绽……
无论如何,我定是不能让那郎中把脉的。
是以,面上瞬间便冷了起来,刚要开口拒绝,却听门口响起萧寒声音。
“王爷,那惊马贼已抓到,只是……”
我抬眼望去,门口不仅站着萧寒,青蓝与苍景逸都来了,还有一个蒙面的白衣女子。
这是什么状况?
“墨儿,你可还好?”苍景逸见我脚上包了一块纱布,眸色一紧,便大步踏了进来。一旁青蓝亦皱了皱眉头,随他一同进来。
“我无妨。”其实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此刻,定是逃过要被那郎中把脉一劫。
“萧寒,怎么回事?”萧靖也留意到那白衣蒙面女子,不知为何,他面色有些沉,问萧寒时语气亦多了一丝冷意,眼睛却是看着我的。
萧寒看了一眼身旁一直无声无息的白衣女子,冷冰冰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迷茫的神色,似是不知如何说起的模样。
“阿音,还不快进来。”却是身旁苍景逸出声,那白衣女子才不情不愿地挪了脚步进来。
她朝面前萧靖拱了拱手,口中白开水般念道:“阿音一时兴起,本想试探试探我家公子近日武艺如何,这才惊了靖王殿下车马,还望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奴婢计较。”
萧靖端得四平八稳,脸上看不出喜怒,凤眼挑了挑,却是没有说话。
倒是苍景逸看着白衣女子敷衍地模样,皱了皱眉头,将手中折扇合拢,恭恭敬敬朝萧靖施了一礼,温言诚恳道:“在下管教无方,婢子这才让婢子闯下大祸,惊了王爷车马,还望王爷海涵。”
“公子,你怎可……”阿音跺了跺脚,十分不服气的模样,却被苍景逸一眼将话赌了回去。
听到此刻,我才大致明白,原来那惊马之人竟是苍景逸的小婢,只是她敢如此对北国的靖王不敬,不知是生性如此放荡不羁,还是委实来头不小。
那苍景逸身份便值得思量了,可是放眼天下,又有谁敢不将萧靖放在眼里呢。
我正思量间,萧靖面上已如春风般展开和煦温笑,但眼底漆黑,依旧看不出多于情绪,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才慢条斯理道:“本王倒是无妨,不过……墨儿有伤在身,今日已叨扰公子多时,此刻本王便暂且带他回府。”
我被他那声“墨儿”叫地胸口跳了跳,萧靖,他竟未拆穿我。可是,这般一说,不是在
暗示:那白衣婢子即便要道歉,道歉之人也应该是我才对。
果然,那阿音亦是听懂他话外之音,眉毛有些委屈地皱在一起,想是刚才见苍景逸亲自赔罪道歉,此刻也不敢再敷衍了事,竟是单膝下跪,直着身体朗声道:“婢子贪玩,铸成大错,不论墨公子要怎样惩戒婢子,婢子皆甘愿受罚。”
她虽蒙面,但依旧可见有些黝黑的脸庞上,那双眼睛明亮灼人,说话时,声音朗朗,十分坦荡,实在是难得有些性格的女子。
且,我的伤并不碍事,也不直接因她而起,倒也没有多做计较的意思了。
便只叫她起了。
“今日,却是让你白跑一趟……”苍景逸如水的眸子望着我,低低一叹,有些歉疚的模样。
我知他所说正是今日未曾找到我口中的酸豆花之事,见他这般歉疚,当下自己更不好意思起来:“苍大哥你莫要这般说,也许这世上本没有所谓酸豆花亦不一定,倒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苍景逸温柔笑开,站在身旁的阿音却撇了撇嘴。
“墨儿,时辰不早,我们走罢。”萧靖走过来,俯身,作势竟要抱我的样子,原本黑沉沉的眼底不知何时蕴了一痕柔波。
我哪里需要他抱,不过是轻微脚伤,可苍景逸在,又不好直接拒绝他,便只抓了他要抱我的手臂,单脚站起来。他倒也不坚持,扶着我,一跳一跳地走。
“告辞。”路过苍景逸身旁时,他还心情甚好礼数周全地客气了一句,苍景逸也作势朝他拱了拱手。
彼时,我脑袋灵光一闪,猛然间想起,我和萧靖算什么,两个男人,以后该怎么向苍景逸解释……额……真真是头疼。
“你与他一起,是为了寻酸豆花?”走到门口时,萧靖附耳过来,呼吸吐纳在脖颈间,有些痒痒的。
我那时正想着日后该如何向苍景逸解释我与萧王爷的关系,脑子里乱糟糟的,倒没发现萧靖这般动作,让外人看来该是如何亲密的模样,只反射性答道:“恩,可是没有找到。”然后,就继续纠结那个问题去了。
自然,我并未看见,萧靖听我回答后,唇角笑意微微绽开,越发春意盎然……
萧靖并未同我回王府,他本便是要进宫的,已经因马车之事耽误了不少时辰,是以,只将我送上了软轿。
等我被青蓝掺扶着回饮绿轩时,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院中上好花木被人刻意砍了个七零八落,简直是“尸横遍野”,等一路沿着那些碎枝败叶回去时,厅中景象更是惨不忍睹,青瓷花瓶、如意翡翠皆被摔了个粉碎,一屋子打扫整理的小厮丫头身上都有鞭伤,见我回来立刻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
我抚了抚额头,咬牙道:“你们谁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33、怒打郡主
我话刚落,便见晗烟捧了一块抱枕从内堂出来;我一急;差点忘了脚伤;还好晗烟见我着急的样子,立刻捧着递给了我。
这抱枕是我小时候娘亲亲手为我缝制的;枕上图案虽然着实奇怪了些;但十分可爱,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心爱之物,我一直习惯晚上睡觉时抱着它;所以当初嫁给萧靖时也一并带来了。
但是此刻;眼前抱枕显然被人用利器划过;枕里的羽毛都露了大半出来,图案更不用说;早已看不清原先模样,十分破败不堪了。
“回禀娘娘,郡主今日气匆匆地来了一趟,见娘娘不在,便发了一顿脾气。还说……”晗烟微低了头,说话时依旧不卑不亢,却是含了丝不满的。
“说什么……”我捏着手中抱枕,因为心中早已猜了个七八分,是以此刻语气倒平静下来了。
“说娘娘您泼辣善妒,哪里配的上王爷!既然饮绿轩的主子敢打她,那下人们自然要跟着一并受罚,所以每个人都被抽了十鞭子。”
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头小厮,脸上手上都是鞭伤,跪着的时候颤颤巍巍的,想来哪里只有十鞭子。
手中的抱枕握得紧了紧,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你们先起来。”我朝她们道,又转身去看青蓝,她会意地将我扶到软垫上坐下,便进屋拿药去了。
晗烟端了一杯茶与我,我抿了一口,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见屋子里一群人互相上药,却独独不见水绿的影子,我今日并未带她出门。
“水绿去哪儿了?”
“水绿姑娘见势头不对,便出去找您去了。”
我点了点头,那丫头,遇到这种事,定是能躲则躲的,怎会是巴巴等着挨鞭子的份儿……心中不禁几分好笑。
“晗烟,你去将上次打你的几位家丁找来,让他们在影月轩候着。”既然上次能几板子将有武功的晗烟伤了,那对付一个养在深宫里的郡主,就是绰绰有余了。
晗烟先是愣了愣,而后面上一喜,朝我福了福,便飞快去了。
骨子里,她也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哪……
听完我的吩咐,正在替丫头们擦药的青蓝皱了皱眉,将手中药瓶递给身边婢子,缓缓踱了到我面前。
“你脚上还有伤,即便真要动怒,也等伤好了再说。”
我仰头朝她一笑:“打铁还要趁热呢!更何况打的还是堂堂一位郡主。”
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也不再反对,只将我扶起来,慢慢随着我的步子。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想了想,转头朝屋里一群好奇地要死的丫头小厮们道:“想要报仇的,看热闹的,就跟着来罢。”说完,还鼓励性地眨了眨眼睛。
很好,虽然都是惶恐的样子,但都踊跃地跟来了。
一路浩浩荡荡地到了影月轩,看来朝阳郡主余怒未消,我的饮绿轩被她砸得乱七八糟便罢了,影月轩竟也是一副混乱不堪,我还未走近,便听屋子里传来瓷器被人砸在地上的声响,又有鞭声和着嘶吼般的女声:“全都是一群混账,昨晚竟敢拦着我打那个女人,今早让她跑掉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啪”又是一声鞭响。
放眼望去,厅堂里跪了七八个小厮婢女 ,皆战战兢兢地模样,有的婢女还“嘤嘤”地小声啜泣着,朝阳郡主正怒火中烧,气得将手中长鞭乱挥一通,上好的瓷器转眼间就被摔得粉碎,又或鞭尾落在婢女脸上,刹那间,花瓣较弱白皙的小脸,便多了一条血痕。
我皱了皱眉,她这番模样,简直是不将人命当回事。
我在门口站了片刻,怒气冲天的朝阳似乎才注意到我,一见我,似有几分讶异,而后握紧了手中鞭子,嘴角展开阴毒笑意:“哼,你倒敢来……”
话刚落,手中长鞭就直直朝我挥来,又快又狠,如若不是青蓝在我身旁,那一鞭子落在身上,定会皮开肉绽。
青蓝冷冷接住鞭尾,萧茵作势扯了扯,见那鞭子一动不动,咬牙切齿道:“死奴才,你给本郡主放开!”
青蓝从未曾被人唤过奴才,手中一用力,那一头,萧茵便随着鞭摔倒在地。
跪在地上的婢女们呆愣片刻,立即一窝蜂爬起来,要去扶萧茵。
“反了!反了!一个奴才竟敢伤本郡主!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给本郡主拿下她!”萧茵坐在地上也不起来,气得浑身发抖,一手指着青蓝,恨不得立刻将她碎尸万段。
她因摔倒在地,头上朱钗斜斜歪歪的,发丝亦有些凌乱,一张小脸因为怒气涨的通红,赖在地上不起来,宛如一只一时气得无处发泄且狼狈不已的小兽。
我竟忽然觉得她有几分可爱,忍不住笑了笑,示意身旁搀着我的小环将我扶到一旁梨花木椅上坐下。
本是要去扶萧茵的小厮丫鬟听她这般一说,又一股脑儿扑向青蓝,却又怎会是青蓝的对手,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一同撂倒在地。这倒好,一屋子主子丫头皆躺在地上了。
“你……你也敢!”萧茵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眼前依旧冷无表情的青蓝,一时气得找不到词。
“怎么不敢。”我幽幽接口,有些懒懒地斜了身子,眼角挑出一丝笑意。
萧茵眼中怒火“腾”得烧得更旺,摇摇晃晃地起身,作势便要朝我扑来,不管不顾地样子,活生生一只刁蛮无理的小野兽。只是还未近身,便被青蓝眼疾手快地反手抓住了,青蓝力道极大,疼得她眼睛瞬间便红了,眼中泪花打转儿。
“疼!疼……放开本郡主……疼……疼。”
她本便是金枝玉叶,自小锦衣玉食,再加上太后、皇帝偏爱,宫人们定是照顾地无微不至,别说被人打,就是不小心摔着的次数也定是少的可怜,又哪里受过这种疼痛。
我有些心软,便正襟危坐,肃色问道:“萧茵,你可知罪了!”
“你这个死女人!我一定会告诉母后和皇帝哥哥,让他们诛你九族!呜……放开我,疼……”
我闭了闭眼,萧茵这棵歪瓜裂枣实在不是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