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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灯都还没来得及布置,耶律休哥又怎肯放过这个机会,骑兵的优势终于得以发挥,辽人恶狠狠地反扑了。
布防之后,赵光义也马上发现了在此布阵驻营的缺陷,于是马上下令撤阵后退,各营轮替交接,且战且走,退回幽州城下,可惜……晚了。不但晚了,而且不撤营后退还罢了,这一撤退,混乱不堪的当口,正碰上辽军反扑过来,两下里撞在一起,倒似赵光义主动去配合耶律休哥的攻击一般,自入辽以来,一直战无不胜的宋军竟然甫一接触,就败了个落花流水。
战争是如此奇妙,昨天你胜者为王,今天就败者为寇,胜与败的关键,也需仅仅是一个机会。
大同军、迭剌五院部军、幽州外围的族帐军、汉骑军,从各个方向,如狮子搏兔,向宋国禁军发起了无休止的猛攻,宋军拼死反抗,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渐渐稳住了阵脚,如果他们能再多支撑一会儿,等到幽州城下的宋军赶来救援,幽州战局到底如何还是难以预料,耶律休哥也未必就能力挽狂谰。
可是战场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结果就是,耶律休哥像发了疯的猛虎,率领刚刚赶到,士气正旺的迭剌五院部精骑,直接向赵类厂义的中军大义扑去。那黄罗伞盖下,就是大宋国的皇帝,只要杀了他,就算还有百万宋军在,也将群龙无首化为蛇
杀杀
夜色中,耶律休哥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受了多少伤,当他被一枪搠中后腿,负疼下马晕迷后,才被亲信们抬下来。可是耶律休哥刚一苏醒,马上又要冲上去,走不动,就让人抬着走,呼喝叱咤,指样三军,目标只有一个:宋军的御营。
夜色中,月光下,赵光义的御营就像一支熊熊的火把,二十万辽军就像扑火的飞蛾,舍生忘死,只是往那里冲。每个辽人现在都明白了一个道理,耶律休哥给他们创造了一个机会,但是能否保住他们的家院,还是回到颠沛流离的游牧生涯中去,一切的一切,取决于那个宋军御营的汉家天子。
如果他死,辽人便大获全胜,如果今夜不能打败他们,那么明天红日高升,迎接他们的,仍旧是无尽的绝望。
所有的辽人都疯了,嗷嗷叫着,不计牺牲地扑向宋军御营。本已疲惫不堪的宋军撑不住了,左翼最先溃败,紧接着是右翼,然后正面也完全崩溃,混乱之中,赵光义屁股、大腿各中一箭,辽人的箭上都是淬了砒丯霜、狼粪等物融合而成的毒素的,虽说其量甚小,不足以致命,却能令人身体更加虚弱,难以愈合。
这时黑灯瞎火的,连军医也战不到了,哪还顾得包扎消毒,左右慌慌张张拔了利箭,挟了皇帝便走,兵慌马乱之中,不辨东南西北,只捡喊杀声稀少处逃去。
历史上以御驾亲征而一败涂地的,曾经有淝水之战,前秦符坚近百万大军被东晋水陆士卒八万人杀得落花流水。本来的历史上还有明朝土木堡之变,瓦剌太师也先八万鞑靼兵大破明军五十万,再有一次就是眼前了
胜利来的如此突然,当辽人大获全胜的时候,他们自己都以为是在做梦。
失败来的如此突然,当宋军凄凄惶惶,奔散逃命的时候,他们几乎也以为自己是在发一场噩梦。
这一夜,尚波千也在逃命,披头散发,浑身血痂,士卒逃散,身边紧紧相随的已不足百人之数,义弟秃通、王泥猪尽皆在混战中不知去向。马蹄得得,夜色深沉,星疏月朗,前方黑拗黝一座城隘静静地矗立在大地上。
“大人,我们到了九羊寨了。”
亲卫惊喜交集地叫道,神志恍惚的尚波千猛地精神一振,九羊寨,这是他的老营啊,城中至少还有一万兵马,还有那城中、四郊的百姓,胡人无论男女老幼皆捕骑射,几乎是有一人便是一兵,到了这里,他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尚波干一提战马,疲惫的一人一马都拿出了最后的力气,向着他最后的希望拼命地冲去
第124章 图谋关中
“大王当真妙计,想不到纵横陇右十数载的尚波千,原来早在大王掌握之中了。”
堡寨的议事大厅内,众将听杨浩公开了针对尚波千的计划,不禁笑逐颜开。杨浩却只淡淡一笑道:“诸君不可大意,胜尚波千虽然容易,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把尚波千放在眼里,一旦取陇右,我的对手根本不是尚波千。以前意只在陇右时,他不是,现在……他更不是。”
众将闻言都不由得一怔,闻弦音而知雅意,杨浩话中的意思,大家都有点品出来了。尚波千在宋国扶持下迅速崛起,是陇右势力中最强大的一支,欲取陇右,必与尚波千为敌,可杨浩心中根本没有尚波千这个人物,那么他心目中真正的对手是谁?尤其是……他说以前意在段右时,尚波千从未被他当成对手,现在更不是,现在……他的主意改变了么?
一念至此,众武将都不由得热血沸腾。说实话,河西还是太小了,即便扩张一倍,再加上一个陇右,还是太小了,哪怕是纵横西域,猎取诸国,在他们心中,这地盘仍旧是太小了。原因无他,只因为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更加富庶繁荣的国家:宋国。
河西这几年在杨浩的打埋下,蒸蒸日上,日渐崛起,围绕贺兰山脉的黄河滩地,已成鱼米之乡,沙瓜二州素有塞上江南之称,有这两地,粮食充足。而甘州和敦煌在杨浩有意识的扶持下商业也开始重新振兴,芦州和盐州、灵州,各种轻重工业也开始兴趣,但是西北地区地广人稀的局面不会那么快改观,相较于中原,它仍然是贫穷的。
谁都想建功立业,建功立业就意味着封妻荫子,荣华富贵,而杨浩麾下文臣武将济济一堂,即便把陇右吞了,也不足以赏赐群臣的功劳,只有……只有中原,百里之城,其富庶繁荣,便稳胜西域千里之国啊
众将的眼睛都亮了。
“童羽。”“臣在”杨浩一唤,童羽立即扉身,向杨浩恭谨地,抱拳道。
当日一战,尚波千落荒而逃,二十万大军各自为战,稳穑地被杨浩包了饺子,只有一些残部仗着快马利箭,杀开一条血路,东突西冲各奔前程去了,其势已不足为患。西夏军开始打扫战场,收获战利,抚恤伤残,清理残敌。
这时候,小六和铁头便立即回来,率领所部拜见杨浩。兄弟相见分外亲热,但是叙罢别后离情,小六便端正了态度,在杨浩面前恭谨地执臣子礼,这不光是给外人看的,也是他向杨浩的一种巧妙的表达,表达他的恭驯和忠诚。
在离开兴州的时候,杨浩两兄弟曾有过一番秘密的谈话,杨浩有几个结义兄弟,可亲兄弟只有一个,那就是丁承宗。丁承宗可以说是对杨浩最忠诚的人,任何人可以对杨浩不利,唯有他不会。也因此,他有任何担心、任何考虑,都不会瞒着杨浩。
丁承宗谈的就是童羽,在丁承宗看来,一份结义之情实不足以束缚豪杰,赵匡胤有义社十兄弟,十兄弟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赵匡胤更不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可是天下一定,赵匡胤便果断地用了一招“杯酒释兵权”,这才稳定了江山,全了兄弟之义。如果当初对他们不加约束,即便他们自己没有反意,围绕在这些将领身边的人,为了一己之利,也会制造种种事端,酝酿兄弟间的不和,制造谋反的锲机,一旦骑上虎背,未来的路,是由不得自己的。
丁承宗是商人,做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自然懂得如何笼络部下,却更知道,要保证部下不贪墨,不生野心异念,并不能仅靠示恩「猪头解铺的徐穆尘当年若非对老父忠心耿耿,也不会获得那么大的信任和权利,但是没有约束的权力,以及丁家成为霸州首富,而他垂垂老矣,却终不过是丁家一个手下人的不平衙感,最终还是使他走上了邪路。
身居上位者,必须要能驾驭他所用的人,不管他是一只狗、一头虎还是龙,都要套上辔头,不能让他做脱缰之马。
丁承宗担心的是,小六本是霸州一痞,而如今却是一方统帅,他与杨浩是结义兄弟,可这么多年来,聚少离多,常年在外,如今威权日重,独领一军,此番收复陇右,对他如何进行安排,如何加以约束,一个处置不当,就算小六不会怀怨,他那些从一开始就聚拢在他周围,不知杨浩为何物的部将们肯服么?
杨浩居其位而虑其事,对此其实并非没有考虑,他也认为,相信完善的制度,比一味地依赖人的自觉和品性更牢靠,不过对这件事,他并不如丁承宗顾虑之多。丁承宗毕竟是一个商人出身,虽说心思缜密,事无巨细,不过这也限制了他的思路和心胸。
杨浩以为,小六和铁头虽常年领军在外,但是一直就没有脱离过他的控制,情报、粮草、军伍的发展和训练,种种方面,背后都是他在支持和提供,如今又因宋军的围剿被迫离开了巴蜀根基之地,流落到了陇右草原,他的兵势再强大,眼下也不足以自立山头。此时取陇右,足以让这匹放养于外的野马套上嚼头,渐渐纳入体制之内。
丁承宗见杨浩已考到此事,便也放心了,他之所以和杨浩说这番话,倒不是怀疑小六,也是出于防患未然的心态罢了。不过对如何安置小六,兄弟俩还是很认真地计议了一番。
“小六,这几年你独自在外,与铁头两人,单枪匹马而赴巴蜀,转战巴蜀,牵制宋军,为我河西大业,立下卓著功勋,而今,又能为本王带出五万精骑,功莫大蔫。W wW。Tx txZ·cOm木恩、木魁、张崇巍,皆我开国功臣,独领一军,馈守一方,以你之功,可御此例,本王封你为关中都督「铁头为统军使,仍领所部,麾前效力,你可愿意?”
当着众多将领的面,杨浩不叫他的大名,仍然唤他小六,这就是另眼相看了,童羽心中便是一暧,又听杨浩如此安排,刚刚回来便是一个都督的官位,不由得心生感激,连忙与铁头拜谢领命。小六从一介泼皮能有今日,权柄地位的确大涨,可是眼界也随之开阔了。
自家事自己知,他知道让他领军征战一方,他办得到,让他独树一帜,他并没有那个能力,并不仅仅是因为粮草辎重、情报谋划,一直依赖于杨浩,即便给他这个条件,他也没有这个才能,而且他到巴蜀后,虽自称义军,在官兵眼中
却是乱匪,纵横各地,说是劫富济贫,说穿了就是打家劫舍,士族中的能人不会投效于他,他可没有大哥杨浩麾下那么多治理政务「参赞谋略的高人,因此也从未有过脱离西夏,自立旗帜的念头。
或许他手下有些将领自我膨胀,曾有过一些贪婪的念头,又或者继续任由他这样独自领军在乱,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麾下兵马只知有他而不知有杨浩,将来他也会产生野心,但是从现在起,这种可能的萌芽,已不可能再萌生了。
童羽只顾欢喜,旁观诸将羡慕之余,却品出了另一层味道《关中大都督?大王果真要取关中,夺天下了?
一想大王心中志向不仅仅是一个陇右,众将热血沸腾,也无人嫉妒童羽所受的赏封了,仗还有得打呢,想要官位前程,有的是机会,只要自己本事够大,那就成了。
杨浩亲手扶起两位结义兄弟,笑道:“小六,铁头,你们千里驰骋,刚刚从兰州一线赶回来,又经逢一场恶战,本该让你好生休整几日,不过……兵贵神迅,我有一件大事,要让你去做。”
童羽笑道:“这几年来,不是转战巴蜀的险岭峻隘之间,就是与尚波千虚与委蛇,劳碌奔波的事,从未停歇过,从今往后,臣这心里踏实多了。再辛苦也比往日强上百倍,大王有什么命令只管说。”
杨浩的脸色凝重起来:“我要你马不停蹄,立即直奔六盘山,越六盘山,牢牢占据中安堡、莲华堡、笄亭山、瓦亭寨一线”
张崇菇,双眼一亮,脱口道:“大王要破制胜关,进逼陇西?”“错”
杨浩道:“是南攻秦州,西平巩州,东克渭陇二州,兵出岐山,直取长安。”
众椅一听摩拳擦掌,纷纷请缨,要做攻打长安的第一将。巩州在泰州以西,现在的甘肃地区,当地宋国驻军极少,秦州倒是驻有重兵,不过取泰州,一来是为东攻长安解决腹背之患,另一来就是南进巴蜀了,杨浩的目的既然是进攻关中,自然是出岐山攻打长安功劳最大。
杨浩笑道《“你们不要争了,想打仗,机会多的是。小六曾领兵在关中半年之久,对那里的地形和当地守军的战力最熟愿,这场硬仗,本王是要交给小六去打的。”
众椁一听,这份大功又是小六的,人家是大王的结义兄弟,自然不好去争,一旁年闪出了柯馈恶,抱拳道《“大王,关中宋军不可小觑,臣愿与童将军同心戳力,谋取关中。还望大王恩准。”
柯馈恶也真是慧气坏了,其实若论守,杨浩手下的将领中,除了杨继业还真没几个比他更擅长的了,杨浩手下多是进攻型的将领,而攻之后面临的就必然是守,一个善守的大将,其作用并不逊色于那些善攻的将领,但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