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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黄公子今天都和你说什么了?”由于这里没有任何业余活动可做,所以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一般情况一回到家,我和阿木都会直接洗洗就钻进被窝儿里,睡不睡的反正这样会暖和些。只不过,我们现在是分开的,不再挤在一起了。不知道阿木怎么样,刚开始分开时,我还失眠了两个晚上呢。
阿木听我问他,想了想道:“也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干嘛想那么久才回答?”我侧过脸,语气有些僵直的问他。
黑暗中我看到阿木也将脸转向了我,见我还在盯着他,便说道:“我在想他有说过什么啊,可想来想去觉得真的是没什么,所以就说没说什么了。”阿木的口气很轻松,很有些调侃的味道。
这回答可真圆滑啊!这小子学坏了!
“哼!学会哄人了啊?我信你才有鬼?!”我已经发现自己的口气是酸的了,可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这么酸。
阿木感到我不高兴了,语气变得正经起来,“是真的,他问我现在做得还顺不顺,嗯……还说要是这事做好了朝庭会有奖赏。哦对了,他说他会向朝庭报告各人的功绩,要论功行赏,不会让出过力的人白付出什么的……”
“他是说……”我怎么听着有种贿赂兼拉拢的感觉!警觉的支起身子,一双眼睛都迷了起来,“他会在皇帝老子面前提你?还会向皇帝给你要赏?”
阿木微向后仰着头看我,说道:“我想……他说的应该是……少爷您吧?毕竟……您在这里是县老爷认命了的正管事,我只是你的随从,哪会赏我啊。”
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听口气,他也许真是这样想的。可……黄公子也是这个意思吗?如果是,这样买好的事,他干嘛不直接和我说?!却要和阿木说?!
带着心中一百个疑问,我又躺了回去,没再说话。
阿木一直看着我,可能是觉得我很反常,所以问道:“少爷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有!只是我还没想到!
“那个……阿木啊。”我试着开口想和阿木一起理清一下。
“啊?少爷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你有没有发现,那个黄公子对你……与对别人不同?”
我看到阿木的眉皱了一下,不是很理解的问道:“不同?怎么个不同法?”
“就是……”我努力整理着思路,一点点解释给他听“你看啊,黄公子是个大老板,看样子他很有背景和身份的,可是你没觉得,他与你一起说话时,温和的……与他的身份不符吗?”
听了我的话,阿木只沉默了一小下便说道:“可他与少爷说话时,也是一样吧?”
“是……是差不多啦,可是……你没发现,除了你以外,他就没和其他在工地上干活儿的人说过话吗?更别说让别人随着他走走了。”
“哦……您是说这个。”阿木好像终于抓到重点的样子,变得沉默了。
我没有催他,满心等着他能说出点什么有突破性的事情来,却看他没多久竟然笑了出来,转头说道:“我想黄公子会对我另眼相看,应该是因为少爷吧。”
“因为我?为什么?”这回换我不明白了。
阿木好像是想通了,轻松的侧过身面对着我说道:“别的苦工黄公子自然是自持身份不会主动与他们说话,而那些人也不会主动找黄公子说话,所以他们之间自然会有距离。而我是少爷您身边的人,黄公子每次与少爷说话我几乎都在,自然也就熟些。因为少爷的关系,我们也说过话,所以应该也算是熟人了。再说,我也就是个下人,他身边没有跟着的人,平日又使人使管了的,就借少爷的下人来随着走走,这也很正常嘛。就像……”
“像什么?”
阿木顿住了,好像在想要怎么说明才能让我懂。过了一会儿说道:“就像一个人想出门时发现自己的马没在身边,就向他人借一匹来骑一样,回来还了就是了。没什么好不好的。”
“去!人怎么能和马一样?你这什么比方啊,读过书没?”我好气又好笑的啐他,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却更觉得难受。
但阿木并没听出我话语中的心疼,仍自顾自的解说,“阿木读过书的,自弱随着少爷、小姐们,我也读过些书。但是……真的差不多的。仆人不也是给主人拿来用的吗?只是用途不同罢了,马是用来骑、用来代步的,下人……自然可以做更多的事,但是……差不多啦,差不多的。”
“差很多!差很多好不好?”我再次支起身子,很用力的强调着这几个字。看着他平静的脸,我说道:“别这样说自己,也不要觉得有人这样看待你们做仆人的,就是理所应当的。人和人都是一样的,只是出身不同,所遭到的命运便不同罢了。有的人吃美食、穿绫罗,有的人就要破衣喽嗖、食不裹腹,但如果把衣服脱了,谁还能说谁和谁是不一样的?不论你生前有多少,死了也不过就占那么块儿地方,谁又比谁强了!”
我这样认真又义愤填膺的说着,听在阿木耳朵里竟然成了笑话而噗笑了出来,反到来劝我了“少爷真会说笑。哪有人会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出来见人的?就算是脱了衣服,整日琼瑶美食、绫罗裹体、被人服伺的身子,也是与你我不同的,怎会没有分别?”
你!真是死我了!
我还要反驳,可还没等出口就又听阿木说道:“要说死了,就更不一样了。越有钱的人占的地方就越大,死了还有很多贵重的陪葬品,还有纸人啊、纸马啊、纸车啊什么的,还会有人给他们烧很多元宝、纸钱,让他们到了阴间一样可以贿赂阴官,过得舒舒服服的。可穷人呢,活着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死了又会有什么?别说那些陪葬了,就是占的地方,弄不好也就身下这么大罢了,有的甚至可能连个遮尸的东西都没有。谁会觉得是一样的?”阿木的声音很低,很平静,却透着一种感悟。
“阿木……”被他说的,我无法反驳了。我不得不承认是不一样的,其实就连尊严也是强说罢了!想就在几个月前我还与一群乞丐一起讨饭过活,那时的我要是讲尊严,那不是不用活了?!但,我觉得阿木的感悟与我来的不一样,他更多的是对‘主人’的畏惧,而这种对主人的服从和不可反抗是他从小养成、根深蒂固的。
我凑过去将头靠在阿木肩上,感受着阿木那淡淡的感伤,想了想说道:“阿木,也许你说的对,无权无势的我们是无法与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们相比的,在起跑线上我们就输了一截儿。但世事无绝对啊!我们先天的不足,可以靠我们后天的努力赶上,就算不能大富大贵、用金银来陪葬,但要挣下一口舒心的饭、一口遮身的棺还是没问题的。你看我们现在不就很好吗?那两个大常小常、黄公子,就连县老爷看到我们哪一个不是客气着的,谁敢低看我们?只要我们不小看自己,别人就不敢小看我们!你说对不对?!”
阿木没有接声,只是睁着眼望着黑黑的屋顶,突然伸出一只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向空中挥了两下,然后慢慢缩了回来。
“阿木……你在做什么?”
“阿木在想少爷的话。阿木知道少爷肚子里有很多道理,虽然很多都是阿木没听过也没想过的,但阿木知道都对。只是……”阿木迟疑着,许久我似是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方听他开口道:“少爷心里有个劲儿就好,这样阿木跟着少爷,也有个奔头儿。”语气竟有些故作轻松。
“阿木?”完了,我刚才白说了。可我不知还要怎么解释他才能明白!他现在身份罢在这儿无法改变,我再说多了反而有‘饱汉不知饿饱饥’的味道,反而会伤了他。叹了口气,我重新靠回他肩上,小声的嘟嚷着:“算了,不与你这块硬木头辩了,哪天……哪天我们去趟县衙,看要怎么办把你这个仆人的身份解了,我再与你好好理论。”
“不要,您不能这么做!”阿木略显惊慌的声音突然在我头顶响起,呼吸竟也有些急促了。
“怎么了?你不是觉得自己是仆人身份,所以说什么都是枉然吗?哪我们就把这个根本性的东西改变了,等你恢复自由身,我想你的感觉就会大不相同了。”我自信满满的说着,突然觉得这真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
可是……阿木会不会这样就离开我?
满心的欢喜被这个疑问给吓住,我竟然开始后悔这个提议了。
但阿木并不如我想的那样因为能得到自由而兴奋,虽已不似刚刚那样惊慌,却仍是急了,“不行,少爷不能这样做!我……我必须与主人在一起,若要我选,我……我只想跟着您,我……”
“为什么?为什么必须要有主人?”这话很奇怪哎。但他的话,我怎么觉着那么甜呢?
“我……总之求少爷打消这个念头,若您不是真心要我离开,若您还是想为阿木好,就求您千万不要这样做,阿木会感激您一辈子,会报答你的。”阿木的样子好像很为难,这与常理不符,于是我猜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让他不能恢复自由身。但他不想说,我也就不便问。却在心中窃喜起来。
“哦。你别急嘛,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哪会想让你离开!我们在一起辛辛苦苦建了这个家,这家里要是没了你,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光顾着想他不会离开,要一辈子与我一起而兴奋了,说出的话竟然有点像表白,我的脸就随着热了起来。不过说就说了,他都说要一辈子与我一起了,那我说我离不开他也没什么吧?
小小的,我又贴近了他一点点,头都要枕到他颈处了,耳下已略能听到他有力的脉动声,一时迷蒙,我竟然问道:“那阿木……喜欢我吗?”
第二十三章(内部重新装修,欢迎围欢)
夜晚从没变得这样静过,静得我只能听到他越来越清晰的脉动和我越来越响的心跳。
阿木没有回答我,只是有些僵直的躺着。
完了,我想完了,阿木是不喜欢我的,他对我的好全都是因为身份!他只做他份内的事,而我,只是他的主人——他要效忠、要报答的人罢了!
一切都是我自做多情!
我感到我的脸好红、好热、好丢脸!我的心好疼、好酸、好难受!这就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告白!就这样在对方的沉默中无疾而终了。我觉得好难为情,可如果这样一直沉默下去,明天天一亮要怎样相见!都怪我不经大脑乱说话!
我一边在心里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一边努力想着要说些什么能将刚才的话混过去。“呃……我是说,阿木也是喜欢……喜欢和我在一起的,对不对?比起你其他的主人来,阿木……更喜欢我吧?”
呼……这样应该还可以吧?!
“嗯!”阿木终于回应了,声音很小、几不可闻。
呼……我再次轻呼了口气,暗地里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心想着这应该算是混过去了,明天应该不那么难相见了。“呵呵,我就知道,天底下哪有我这么好的主人啊。你能跟着我,那是你的福气!”我强自说着自大的话,来掩饰心中的悲伤和不安。
“嗯!”阿木又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语焉柔和的说道:“少爷是好人,阿木会进自己的本份好好的服侍您,只要您不将我赶走,阿木要服侍您一辈子。”
刚刚心中的忧伤就因为阿木这淡淡的根本就不是情话的回应给冲淡了。悄悄的舒了口气,我又向他的肩上靠了靠,笑着说道:“嗯,那……我也保证,我要阿木服侍一辈子,永远都不会赶他走!”要求低一点,也许会更幸福吧?!
“谢谢少爷。”阿木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放松,连带着被我枕着的肩也松驰了下来。
“嗯,那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我假意轻松道。
“嗯,少爷晚安。”
“晚安。”
自从那天夜里我一时冲动向阿木表了白,又打混混过去以后,我便不再敢如以前一样缠着他笑闹了。他不在我身边时,也没有再四处找他,要知道他在干什么了。一方面我还不想与他说明我是女儿身份,因为我们之间有过太多男女之间不该有的亲密,我不知要如何向他这种保守的古人说明我那显得太过轻浮的举止,这样一来如果真让他的心思,我怕他会把我与那楚威联想到一起,毕竟不管何时,这同性之间的情爱总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更何况可能受过伤的他!而另一方面我也不想在未来还毫无可预见性的时候,就让自己陷得太深、太难以自拔,万一他真的就不喜欢我呢!到时我要怎么办!?
就这样,我在不安与自我安慰以及强颜欢笑中艰难的度过每一天,而阿木本就不是喜笑闹的人,如今少了我的挑弄,整个人又如最开始一样变得非常安静了。时间一天天过去,如今工程已临近尾声,所以工地上用得着苦力的地方也越来越少,下午时大部分人就都被打发回家了,我一个人无聊的坐在空空的中堂中,不时的唉声叹气。
不知常管事何时进来的,这时凑到我身边,笑问道:“斐兄弟这是有心事了?”
“啊?我……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