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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观察着他,感觉他这样的平静好像并不是装的,让我的心里更是难受。不明白他的平静是因为接受了命运的不公,还是真的对于离开我没有任何留恋!
“阿木……你在生气对吧?!”我拉住他手,问他。
阿木抬眼过于冷静的看着我,轻轻的摇了下头,便道:“阿木虽然不太能了解楚小姐为何又非要买我回去,但我明白自己的处境,不会让少爷为难的。更何况当初即发誓要报答,阿木便心甘情愿为少爷做任何事,如今又怎能让少爷为了我去开罪不能开罪的人。只有三天了,阿木这些天会好好为少爷干活。您有什么事要阿木去做,尽管吩咐。阿木没什么能耐,能为少爷挣了那70两银子,也算报了少爷的恩情,阿木也了了一份心事,没什么牵挂了。”
阿木说的似诚恳,我却听得心酸。拉着他的手不让他松脱,有些急的说道:“阿木,我知道要求你无条件的在任何情况下、任何事情上都信任我,是过份的。可是,这些时日我对你如何你也应该明白我是怎样的人。好吧,我小人、我势利、我爱钱、我胆小,可我也有情有义啊!我怎么会为了那区区70两就真把你卖了!若是那样,我干嘛非要把你再留三天?你觉得我家里的事真的多到非要留你三天才能干完的地步吗?!”说着说着,我的火气也上来了。想着自己为他在别人眼中不知已成了什么人,可他竟然现在也这样看我,我一肚子的委屈和担心就哭了出来。
“少爷!您……我……您别哭啊!”阿木吃惊的望着我,变得手足无措起来,说话都结巴了。“对……对不起,您别哭……您别哭啊!”
我抬起泪眼有些怨恨的看着他,见他此时又是着急又是悔恨,我知道他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我。想着这事上受难的总还是他,他会在此种情况下做那样的结论也未常不是人之常情,心便软了下来,不忍再责难他。抹了把眼睛,我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慰道:“你也先别急,还有三天时间,也许可以想想办法。”
阿木见我不再哭了,也长舒了一口气,满是歉然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小心的开口道:“阿木就是个混蛋,不值得您为我如此。但阿木刚刚说要报恩的话也都是真心的,真心的!”随着他的话语,阿木的目光变得有力又坚定起来。“我不能连累少爷为我开罪楚家,若我存着私心让少爷包庇我,而使得少爷有任何差错,我一生都会不安的,所以……”
我听着他的话焦急的摇着头,摆手将他止住,劝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以我之力与楚家相争就是螳臂当车。但我怎么能看着你再落虎口?!他们以前那样待你,那个楚威又对你……”说着我突然灵光一现急忙站起身一把将阿木抓住即兴奋又不舍的说道:“阿木,你逃吧!逃得远远的,离开这天城,这样一来他们就再也找不到你了,你也自由了!”
对于我的这一提意,阿木表现得并不热衷,只是在惊讶过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愿意逃?”我不解的追问,“你是怕你再被抓回来吗?不会的。这次一定不会的了。你想想,你上次逃走时身上有毒,总是走得不远就会毒发。可现在你无毒一身轻。今晚你就走,等到后天一早他们来时你已经走得很远了。”边说着,我拿出身上所有的钱按到他手里继续道:“一直跑,不要停,要是遇到有卖马的就买一匹,你曾经是武仆,一定会骑的对不对!有了马你会跑得更快,这样他们就抓不到你了。”说着,我心中难过就又哭了出来。
“少爷……”阿木手中拿着钱,紧皱着眉说道:“您把钱都给了我,那您今后怎么办?”
“你不要管我啦!我有手有脚,又有差事,总不会饿死。”
阿木听后仍是摇了摇头,将钱袋还回到我手上,轻轻为我抹去腮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说道:“阿木不能走,钱还是少爷留着吧。”说完,阿木转身背对了我。
“为什么?”我急了,直扯住他问。
阿木被我扯得转了回来,那脸上也已布满愁楚,说道:“我若走了,他们后天找不到我,不会饶了您的。再说……我逃不了的,离开这里,天下再没有容我的地方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叫逃不了?什么叫离开这里天下就再没容你的地方了?什么意思啊?”
我直直的看着他,阿木也直直的回看着我。突然,他伸手扯开了胸前的衣襟,在那已不再污垢的胸膛上我看到了一个如方形印章一样的印迹,似是纹上去的,又像是烙上去的。
“那是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阿木低下头看了一眼,开口说道:“还记得那日少爷说要还我自由时,我说过的话吗?”
我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这个印迹问道:“与这个……有关吗?”
“嗯。”阿木点了下头,然后说道:“这个,就是我有别于别的仆人的证明。只要有这个印在,我一生都只能屈于人下、为人奴仆,若私逃而离了主人,下场只怕不如一死。”
我早在阿木那日的言语中感到了一些,可仍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上前在那印上轻轻触摸,只觉触手处一片斑驳凸起,心突的痛了一下,抬起头问道:“这是什么?是字吗?写的什么?”
阿木看着我,眼中没有一点情绪可寻,只轻轻吐出了两个字:“叛国!”
“什么?”我不由大吃一惊,“你有叛国罪?!”
“嗯。”阿木点下头。
“什么时候的事?”难道他是因为这个被卖为仆的?可是有叛国罪的人还能活吗?!
“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阿木的声音仍旧平静,却隐隐透着无力与隐忍。
阿木的话让我无从理解,一下子想了好多问题却又不知要从何问起。但也许阿木看出了我的疑问,不问自答起来。
“犯叛国罪的是我的远房伯父。据说当年先皇刚建国时并未善待前朝旧臣,一时四处重起锋烟,而我那伯父便是叛军之一。后起义失败,一族十几支、近千人尽数被俘,男子无论长幼均问斩,女子无论老弱均充军为妓。当时我还在我母亲腹中才三个月,方得以幸免一死。后出生时已在边军中了,自是再没人追究我的身世。直到五岁时家中往事再次被提起,我便要立即被问斩。”
“啊?”我听得惊心动魄,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阿木并没被我所影响,只继续说道:“当然,我被救下了。被一个当时……很大的官儿给救下了。后来,他们在我身上刺上了这个,做为一生为奴、世代为仆的证明。本来是要刺在脸上的,可那大官儿说在他府上为仆的人若刺在脸上太难看,就改刺在了胸前。自那以后,每年复刺一次,直到17岁时才用烙铁烙上的。”
“那大官儿……便是你第一个主人吗?”
“嗯。”回忆自己的身世像是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此时的阿木如泄了气的皮球靠坐在我身边,目光迷离的低着头,身形萧索。
“阿木……”我本还想再问些,可这样的他让我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忍再提及那不堪又极不公的身世,我伸出手紧紧将他搂到了怀中,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阿木沉默的任我抱着。我突然想到,这是在他成功戒毒并有了热炕以后,第一次任我这样近的与他靠在一起,因为他总是会似是无意的躲开我的亲昵。但这样的他更让我觉得心酸、心痛,可怜他一出生就要承受的不公的命运,也难过这命运对他一生所造成的束缚。
我有心要帮他,可我要怎么做!?
在我怀中的阿木只沉默了一会儿便直起了身子,好像对自己刚刚在我面前露出的软弱感到很歉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便假做不在一意的说道:“都是以前的事了,其实不提也罢。”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竟对我劝道:“其实将我送回楚府也未常不是最好的结果。这样顺了楚家的意,以后少爷在这里生活也许会多一个靠山。要不然……”不知阿木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顿了一下,竟然说道:“要不然再多要些钱也好。手上有了钱便可以离开这里重新找个地方好好生活,也不错。”
“你在说什么?你是让我把你卖了吗?我忘了我说过的话,我说过我决不会出卖你,我们要同甘苦的。”我气他竟会这样想。
阿木有些难过的看着我,叹着气说道:“少爷,别傻了。阿木知道您的心意就够了,与楚家为敌,那结果不是您能—”。
“我不要听!”我执拗的捂住耳朵打断他,说道:“即然你不能逃,那我们就想别的办法。虽然只有一天时间,但不管怎么说,行不行总要努力过才知道。我……”说着我站了起来开始往身上套外衣,边套边说道:“我看我现在就去找常大哥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什么的。若是真的不行,我们……我们再做最坏的打算也来得急。”
“少爷!”阿木吃惊的一把拉住我,说道:“您这是做什么?大半夜您要到哪儿去找人?再说楚家要做的事在这天城中又有几人敢拦!您的情义我会记得,但我求少爷,还是算了。免得让楚家人知道你是有意眶骗,那样阿木走得也不安心。”
“那怎么行!?”想到后天一早阿木就要被带走了,我急得心乱如麻,用力甩开他的手,说道:“我不要,我不要什么都不做就让你离开!我……我一定要想办法,只要能做的我都要试下,就算真的不行……我……我……”我也不知道要是真的不行我要怎么做,只能狠狠的跺着脚说道:“但我就是不要什么都不做!”
“少爷!”阿木也有些急了,仍是拦在我身前不让我离开。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轻声劝说道:“少爷,他们才刚走,万一留了人在附近您要怎么办,而且我又怎么能放心让您一个人出门!要不这样,您现在在县太爷那里办事,白天进城总是合理的。所以,就明天再去吧!我也可以少些担心。”
虽然我觉得他好像有点儿想要拖延我的意思,可又觉得他这样做根本没有理由。而且阿木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万一让对方起疑说不定明天一早阿木就被抢走了也说不定。叹着气,我只能又退回到屋内。
靠坐在一起的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了。屋子里变得很静,静到我又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过了一会,阿木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仍就是十分的平静。
“阿木感激少爷为我如此用心。不论明天结果如何,您的恩义,阿木一生都……”说着,阿木顿住了,然后竟然如叹气般轻笑了一下。我不解的抬起头看他,他的表情竟然是轻松的,目光中也含着如自嘲般的轻笑。见我抬头看他,便继续说道:“好像阿木一直都在说着这样的话,可却什么都没为少爷做过。就要走了,阿木只觉得对不起您。对不起!”
第二十九章
阿木的脸上有着真切的、深深的内疚,让我越发的不舍和心疼起来。
许是被我看的,阿木竟有些不安的别开眼,后轻声说道:“时辰也不早了,少爷早些休息吧。”
看着阿木强压心中不安还要照顾我,为了不让他担心,没做什么坚持便爬上了炕。待他也终于收拾完而睡下时,便轻轻的将头枕到了他肩上,与他依偎在一起,静静的感受着这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的相伴的夜晚。
可又怎会睡得安稳?!
第二日我早早就起了身,草草吃过早饭,便赶往工地。
我以前见到大常都是在工地上,可如今工地早已完工,大常早已不用在这里日夜盯守了。我一时心急竟然忘了这一点!急得我又赶忙进城,想到县衙去找大常。可大常也不在衙里!我才想起他并不是县衙的人,又岂会每天呆在衙里等我找!
衙里有人见我要找大常,便凑上来问。
直跑了一个上午都找不到大常的我急得直想跺脚,可又怕被有心人看到。便假作轻松的笑称要找他去喝花酒。那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后便大笑着取笑起我来。我无心与他纠缠,打着哈哈出了县衙。
站到街上我冷静了一下,方想起大常说他是这天城的守将,一拍脑门儿,我直奔天城守城军营。
来到营外,我正要求人向里通传,就听见身后一队人马急奔而来,为躲开马蹄我不得不让出老远去。一时间沙土飞起,连眼前的景物都被遮得看不轻了,我一路后退,直退到路旁林边才稍好一些。正在这时,我听到在我身后不远处有人在低低的耳语,好似一男人在低声埋怨,却更似亲热的问道:“你昨天夜里去哪儿了?我可等了你大半夜。你可不是在戏耍着我玩儿的吧?”这声音好熟啊!
我下意识的寻声望去,却看到昨晚楚家那个婢女与另一人站在一棵树后,半是相拥半是推却的搂抱在一起。但是树挡住了那个男人大半个身子,我并不能看到他的样貘,只能从衣着上看他也是个军官。
一见那婢女我便心虚得一惊,恐怕那婢女会看到我在这里,赶忙就要躲开,却听那婢女说道:“我怎么会?你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