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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爵士,我听说普门布鲁斯人从不洗澡,这是真的吗?”索菲亚对于遥远的故乡充满了好奇,有时候一些远到而来的商人会为女王讲述一些奇闻异事,当然这些奇闻异事也有许多不一定正确,可是从未出过宫廷的索菲亚女王都把这当成了真实的事情,因此在她的小脑袋中对于故乡的形象,是一块布满了龙、骑士、怪兽、被囚禁的公主之类的奇妙大陆。
“不,哦,当然有的地方因为缺乏水源而很少洗澡,但是我们可是非常文明的。”小威廉涨红着脸,心里对这个告诉年轻女王不实的谣言的家伙恨透了,这不是说普门布鲁斯人是不洗澡的野蛮人吗,真应该割下他的舌头,小威廉恶狠狠的想到,并笨拙的向索菲亚解释道,“我的君主,条顿骑士团大团长施瓦布伯爵大人,可是在自己城堡和领地中建筑许多公共浴室呢。”
“公共浴室?如同大苏丹的后宫那样?”索菲亚的眼睛亮了起来,如同找到了什么八卦新闻的小女生,当然如果是施瓦布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这样想的。
“噗~~。”一名正将酒灌入自己口中的贵族,听见女王的话,受惊之下将口中的酒喷了出来,这都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告诉女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苏丹后宫?”小威廉则是一脸茫然,他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
“是呀,就是邪恶的异教徒苏丹,将许多无辜的少女囚禁在浴室之中,并且不许她们穿衣服。”索菲亚振振有词的说道,后面的侍女和贵族们已经是一副汗颜的摸样,同时两名贵妇人已经羞红了脸而离开了席位。
“啊,这,这。”小威廉觉得今天真的是非常热,他感到自己的脸上如果放了鸡蛋的话,一定会煮熟了的。
“算了,你没听说过这些异教徒的恶行吧,那么说说你们带来了多少骑士?”索菲亚问道,说了半天贵族们终于感到女王总算是说了一句正经的话。
“条顿骑士团总共有八百名骑士,我的女王陛下。”小威廉总算是暗暗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对索菲亚说道。
“恩,不过听说萨拉丁的大军有上万人,你们有把握打败他们吗?”索菲亚好奇的问道,在人数上小威廉等人似乎处于劣势,如果这个有趣的年轻骑士战死在沙场上,那就是在可惜了。
“我们将秉持着主的意志,奋勇杀敌,荣耀属于主。”小威廉自信的说道。
“很好,愿主保佑你们。”索菲亚端起酒杯,向小威廉祝福道。
索菲亚似乎很喜欢这个小威廉,在午宴结束后让这位来自普门布鲁斯的年轻骑士,陪伴着自己来到宫廷花园中散步,侍女和仆人们远远的跟在他们的身后。这处花园历史悠久,据说还是许久以前,苏丹国王为他的后宫嫔妃建造的,各种艳丽的花朵和修剪的整齐的植被,使得身处其中的人们感到了清爽的感觉。
“你喜欢打仗吗?”索菲亚女王坐在花园中一处秋千上,这座秋千被搭建在两棵大树之间,正是躲避炎热的阳光的好地方,在旁边还有一座喷泉,正潺潺的喷出清凉的泉水,泉水形成的小湖飘着一些绿叶,绿叶随着水流悠悠荡荡的。
“作为一名骑士,为君主作战是我的义务。”小威廉扶着大树的树干,看着美丽的索菲亚说道。
“唔,所有的骑士都喜欢打仗。”索菲亚面色有些沉静,她低下头双手抓着秋千摇晃着,一双穿着金线凉鞋的小脚垫着地面。
“您怎么了?”小威廉察觉到索菲亚的情绪低落了起来,同时看见那双在指甲上涂着红色指甲油,蜷曲的脚趾白皙可爱,小威廉忽然有种将它们捧在怀中的感觉。
“我~~~。”索菲亚扬起小脸,碧蓝的双眼看了看小威廉,也许是出于同龄人的信任,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倾诉自己的心声,“我的父亲,为了神的旨意每天奔波在战场之上,即使是我生下来后,被他确立为王位继承人,也无法挽留他片刻,对于他的记忆是那样模糊,就好像是一个遥远的故事。可是,直到有一天他浑身是血,带着满身的伤痕回来的时候,我以为我不会为这个陌生人伤心,但是我好像是错了。”
索菲亚不明白男人们为何会如此喜爱,那充满了血腥的战场他们高唱着荣耀的歌声,却奔赴死亡的宴席,只留下孤儿寡母为之哭泣,再崇高的目标也无法抵消这种痛苦,在索菲亚的叙述中小威廉可以感受到,这位女王的孤独和恐惧,即使她的叔叔“好人”弗朗德尔公爵竭力的保护她,但是安条克本身处于被敌人威胁之中,也使得这里的人们包括女王在内,缺乏完全的安全感,他们用奢华的服饰和饮食美酒麻痹自己,过着每一个可能是末日的生活。
“请放心,陛下,除了我最敬爱的施瓦布伯爵大人以外,您将是我最值得保护的女王。”小威廉冲动的单膝跪在索菲亚的身前,向这位年轻的女王发誓道,索菲亚看着同样稚嫩的面孔,不禁为他的真挚而感动,于是伸出自己的手允许他亲吻。
带着玫瑰的香味,小威廉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牧师们所说的天堂之中,当索菲亚和小威廉相互对视而笑,这充满了罗曼蒂克之时,他们没有注意到在身旁的水泉湖里,随波漂浮的几片树叶,却开始缓缓向他们靠近,在树叶的旁边几根树枝也动了起来,几只站在树梢上的飞鸟警惕的发觉了这异常,它们本能的唧唧喳喳的叫了起来。
“奇怪。”同在宫廷中长大的索菲亚不同,经历过战争的小威廉立即察觉到了异常,这种在战场上磨练的本能反应,是老兵们耐以生存的本领,小威廉不自觉的站起身,他将手放在了腰间,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在进入宫廷的时候,已经将佩剑交给了宫廷侍卫,而此时那些侍卫离索菲亚和自己有百步之遥。
“怎么了,威廉爵士?”索菲亚正被小威廉的热情弄得小鹿砰砰跳,可是小威廉突然站起身来,让她感到很诧异,于是也从秋千上下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很抱歉陛下,我忽然觉得心神不宁。”小威廉皱着眉头,四下张望着。
“啊,是呀,我也觉得心里像有一只小兔子乱蹦乱跳的。”索菲亚以为小威廉正对她**,红着脸儿羞涩不已。
“小心~~~。”忽然从水泉湖中,冲出两名刺客,他们全身湿透,脸部用黑色的头巾包裹,手中拿着匕首刺向靠近湖边的索菲亚,小威廉因为早有警觉一把将女王推开,索菲亚惊叫一声,面色苍白的倒在地上。
“陛下,有刺客。”本来跟随在后面的侍女和仆人们,只是觉得这是一段骑士与女王的爱情故事,但是现在转瞬之间却变成了惊魂片,他们大声的呼喊着并跑向索菲亚,不过要等他们和侍卫靠近索菲亚还有一段距离,而此时唯一能够帮助索菲亚的只有小威廉。
“你们是什么人?”小威廉一把抓住扑向索菲亚的一名刺客的手臂,猛的挥拳击向刺客的面部,刺客闷哼一声,只是摇晃了一下,却继续扑向索菲亚,小威廉看见刺客那露在头巾外的眼睛,他发誓自己从未看见如此疯狂的双眼,充满了血丝和贪婪,这简直不是人的眼睛,即使是荒野中的野狼的双眼也比他们有温情。
“呀~~~。”索菲亚在刺客挥舞的匕首下,鼓起勇气双手双脚并用的爬到秋千旁,绕着秋千躲避刺客的追杀。
“该死的狗咋种,别想伤害陛下。”小威廉怒吼着,他看见地上的一块光滑的石头,那是作为装饰草地的鹅卵石,于是立即抓在手中,猛的敲击刺客的头部,头部受到重创的刺客却好像是毫无知觉一般,鲜血渗出来红的可怕,但是刺客只是擦拭了一下影响自己视力的部分,这种奇异的现象让小威廉几乎要呆立当场。
“小心威廉爵士,他们是萨哈辛。”侍卫们也同样看见了这一幕,数十名侍卫身穿链甲,手持长戟和弓箭包围了过来,同小威廉不同的是他们很清楚自己面对的对手,因为小威廉的阻挡索菲亚安全的被侍卫们救起,但是那惊险的一幕让所有人感到心惊胆战。
“趴下,威廉爵士。”几名侍卫向小威廉喊道,他们的属下已经搭起弓箭,瞄准了扑过来的刺客萨哈辛,小威廉立即趴在地上,只听头顶上嗖嗖作响,他知道这是弓箭射出时候刺破空气的声音,同时几声彭彭闷响,于是放下心来,弓箭手们应该干掉了刺客。
但是,当小威廉抬起头的时候,他看见那些浑身插满箭的刺客,竟然摇摇晃晃的冲向弓箭手,也许是没想到弓箭对这些萨哈辛也没用,弓箭手们也呆住了,只见一道寒光,萨哈辛手中的匕首割开了一名弓箭手的喉咙,弓箭手的惨叫惊醒了人们,长戟手们立即扑上前用长戟将那些刺客钉死在地上,也许是处于对萨哈辛的恐惧,长戟手不断的刺地上的尸体,地上的尸体变得血肉模糊。
“快护送女王离开。”侍女和仆人们抬着腿脚已经发软的索菲亚,向她的卧室走去,城堡中响起了警戒的钟声,侍卫们全副武装包围住整个宫廷。
“你说什么?萨哈辛袭击了我的侄女?”“好人”弗朗德尔公爵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为震惊的他不安的走来走去,“你确定那是萨哈辛?”
“是的,我的君主,他们身上有萨哈辛的标志,还有他们在执行任务前用了萨哈辛秘药。”侍臣理解自己主人的焦虑,也许在大陆人们看来,这是一场东西方之间因为信仰的战争,但是在这场战争中密布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秘密,萨哈辛暗杀团就是其中之一,安条克王国能够统治这么久,不光光是强大的军力,许多人不明白王国每一年都会有一笔巨额资金去向不明,其实那是缴纳给萨哈辛暗杀团的保护费,虽然“好人”弗朗德尔公爵不知道被消灭的耶路撒冷王国是怎样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以前一定也是这样做的。
索菲亚的父亲是一位英勇善战的国王,人们以为他是死于与异教徒的战争,“好人”弗朗德尔公爵对此暗自嗤之以鼻,在战场上没有人能够伤害自己那位如狮子般的兄弟,他的死就和萨哈辛有关,因为自己的兄弟不满用钱向异教徒购买平安。
“我们已经缴纳过保护费了呀。”“好人”弗朗德尔公爵皱着眉头说道。
“那么就是有人购买了女王的性命。”侍臣想了想说道。
“哦,你觉得是谁?”“好人”弗朗德尔公爵连忙问道。
“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而女王死后最大的收益者难道不是萨拉丁吗?”
“不,不会的,我了解萨拉丁,他虽然是一个异教徒,但是他是一个很有风度的绅士,在背后用萨哈辛暗杀者,不是他的风格。”“好人”弗朗德尔公爵摇摇头,不相信的说道。
“唔,也许他急于成功呢,要知道来自大陆的骑士团都将向这里汇集,如果这里成为了进攻的桥头堡,即使是萨拉丁也会支撑不住的。”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好人”弗朗德尔公爵咧咧嘴,这种棘手的事情真是让他头疼,“你能否去一趟老人山,问问萨哈辛们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误会,还有如果他们需要钱的话,我会支付他们的。”
“这。”侍臣一想到那些疯狂的杀戮者,就觉得不寒而栗,但这是自己君主的命令,自己无法违抗,只好点点头同意了。
小威廉因为挽救了女王的性命,而受到了安条克人的信任,他的佩剑武器被送还,并且被允许守在女王的寝室外,小威廉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他手持着自己的剑全身穿戴着条顿盔甲,警惕的注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威廉爵士,女王醒了她想见见你。”这时候侍女打开门,对守在外面的小威廉说道。
“好的。”小威廉点点头进入了索菲亚的卧室中,这座卧室充满了各种异国的奇珍异宝,镂空的百合窗子,摆放在精致的器具上散发着香味的熏香,两名侍女用鸵鸟的羽毛制作的扇子,为索菲亚轻轻扇动着凉风。
“你们下去吧。”索菲亚躺在填满了白色羽毛的柔软床上,面色苍白没有血色,她看起来就好像是大病了一场,不过这种惊吓在许多人身上都是很可怕的经历,小威廉心中一疼看着这如受惊的小鹿般的女王。
第二章 第十六节老人山
第十六节老人山
小威廉看着面前的索菲亚,他对这位本应该欢乐无忧的高贵少女,产生了深深的怜悯,而异教徒刺客的猖狂也使得这位年轻的骑士非常愤怒,但是在愤怒之余也对那悍不畏死的萨哈辛感到一丝阴冷的感觉。小威廉握着索菲亚的小手,这双手纤细白嫩,是属于一位高贵的少女,但是此时小手微微颤抖着,索菲亚的双眼紧闭,面色苍白躺在厚重的杉木大床上,她就好像是大病了一场。
“别离开我。”索菲亚张开眼睛,一双长着长睫毛的碧绿眼睛,怯生生看着小威廉,只有被小威廉粗糙的双手握住索菲亚才感觉到安全感。
“放心吧,陛下。”小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