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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
天空中一轮明日,照耀着散下金羽。龙城的城门口,一下子像过节似的,堆满了人。人潮一波一波,越来越多。不远处,一驾马车缓缓而来。聚集的人群不觉,为而来的马车让出一条道来。妖坐在车中,轻轻掀开车帘,不觉惊讶。
“怎么这么多人!?”她喃喃道。
“看来,都是来送你的!”他说道,下到车外。
妖跟着下到车外,便见人群纷纷跪拜。而后,听到一声整齐的声音:送仙家嫡公!她望了望青龙,见他脸上轻掩含笑,心中明白了这些都是他弄出来的,不觉在心中叹口气。原来,她还想悄悄的,不张扬的离开。现在看来,完全不可能。
“看来,巫女法袍也很适合你呢!”蛟龙的声音突然传到她的耳里。
她转过身,便见他和雪儿,手牵着手。两人的脸上,浮现着幸福的笑容。她一惊。暗自明白,原来他两在一起了!随后,李龙儿也来到她身旁,将目光送到她身上,上下打量。
“嗯!不错!像红莲一样美丽!”李龙儿边说,在一展手之后,一条雪白的长带浮现在空中:“这条发带送给你!”。
说着,发带一扬。一阵灵光徐来,在妖的周身飞旋,形成一个风的旋涡。霎时间,又消失不见。妖睁开眼,发现披散的长发,被发带系住。她反过手到背后摸了摸,系住的地方在腰之上大概十五厘米的地方。她不觉暗叹,看来自己的头发,也得古式的了!
“谢谢!”她向李龙儿一礼。
“嫡公,这条发带有收纳仙气和避除瘴气的能力!山森中妖物颇多,也会放出瘴气。此带亦能避除!”李龙儿言道:“我儿青龙,去送送仙家嫡公!”。
“是!母亲大人!”青龙回道。
妖就见,他的身影在瞬间化作一条巨大的青色之龙。长须飘浮,目光深眭。长身上,青鳞光炫,仿佛一片片青色的翡翠镶嵌其身。周身,被一阵光,围住。爪,落到地上,引起一阵光耀。光,射到背上,一条墨青色长经,直到尾部,闪着绿光。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度,临空而下,摄人心弦!
“好……好漂亮!”她看呆了,不觉失声赞道。
好漂亮!?众人听到她的话,一阵惊讶。而后,一阵暗笑。李龙儿和雪儿不觉暗想:从来,都没有人说他漂亮的(虽然他长的的确很好看。)。只有类似:恐怖的压迫感、可怕的气势,要么就是当场吓得跪在地上,连看都怕看一眼!不过,也只有她能说出这样可爱的话,而他也会感到高兴!二人不觉,心灵相通般相视而笑,有所会意。
青龙听到她的赞美,心中惊喜。脸不觉泛着红晕。不过,现在是龙形,别人看不到。他心中暗叹,幸好如此,要不然就尴尬了!
“爱,上来吧!我送你到岸上!”他说道,低下龙头。
妖纵身一跃,跳到他的脖子上。霎时,朝陆地的方向潜去。她望着四周的飞鱼海兽,从身旁经过,游来游去,甚是好看。还有远处闪亮的珊瑚群,有红有白美丽极了。
“爱,别忘了我……”青龙突然说道,声音中掩着浓浓的哀痛和不舍。
她听到这句话,沉默了。心中只有一句话,不停的重复着:原谅我的自私!对不起!青龙……
良久,陆地渐渐靠近。他一个翻身,冲上海面,在一处崖上化作人形,并将妖放到地上。她望着将自己拥在怀里的他,心中竟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先遇上的是青龙的话,或许爱上的人是他吧!她不觉暗叹一声。
他怕让她看到自己哀伤的脸,身影在瞬间消失。心中也不停的在反复的念着那些没说出口的话:不要忘了我!不要有了别人,就忘了我……爱姬!我会等你!会让你自己来决定跟我在一起!永远……
她遥望着他潜入海中,不见身影后,才转过身朝森林中走去……
没走多时,森林中突然光亮一闪,本来翠玉四溢的一番古林绿森,刹那间变得灰暗不明。空气中,清绿的草香立刻消散掉。取而代之的,便是一阵红雾,徐徐飘摇,又忽然叆叇不明一阵后,消失不见。上空中,从叶缝看去,白天骤时夜下,红日变作冷月。一眨眼的时间,皓月已当空,万里无云,清辉四射,一片皓洁中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她下意识的感到,有好几种力量在不远处纠缠。她继续向前走去,忽然听到一阵虎啸猿啼之声。树木因这声音,一阵剧烈的摆动。树上栖息的飞鸟,闻声惊叫而起,四处乱飞,好像要和人搏斗似的。不多时,恶兽怪虫相继跳到眼前,个个奇形怪状,面目狰狞,不禁使她毛骨悚然。
“怎么刚上岸,就遇到这种事?!”妖不觉小声惊道,有些感到害怕。
于是,她立即飞身一跃,跳到树上,才躲过这群妖物。可,奇怪了!按她在《下妖部》一书中所介阅的:妖物遇温物便欲食之。但,现在看来,那群异类像是被什么猎赶似的,像是在逃跑,完全没注意到自己。
蓦地,三道光芒如箭脱弓,向逃跑的妖物方向而来,而后定下身形。就见一道长显身,白发苍苍,面目祥和。穿着白黑相间的道袍。手中,拂尘一挥,白光聚身,形成一堵墙,挡住了妖物去路。她细看他,年老却显得精神焕发,完全没有年老体弱之感。接着,一位年纪入中的和尚,手持禅杖,淡黄的衣裳外披着红格的袈裟现身,犹显贵气。二者一前一后,将妖物们围至中间,进退两难。咦?还有一道光怎么不显身?
那和尚手握禅杖,右手合指立于胸前,口中喃喃念着什么。而后,左手将禅杖摇动,杖上金环互碰之声瞬间响彻耳畔。妖便看见,那些妖物立即尸身皆消,魂飞魄绝,化为无形,只留下尸灰几堆。
好绝的和尚!妖暗叹道,心中掩着一股对妖物们的怜惜之情!
那道长一挥拂尘,摇头叹道:“和尚过了!怎能将其灰飞烟灭了?!”。
“道长不知,对妖物惟有如此,才能让世人永无忧患!”他说着,合指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那老道见自己劝其不过,摇头甚悲!无奈的将拂尘一挥,将妖物们余下的尸灰与土地合为一体。而后,来到她所躲避的那棵树下。
“法者,请下树来吧!”那老道喊道。
妖一惊,暗感那老道人道法高深:“小巫女,起首了!”她下到树来,向那老道长一礼。
“巫女客气了!老道人,还礼了!”那老道长一挥拂尘,合指一礼:“不知巫女,要到何方去啊?”。
妖灵机一动,回答道:“我只是四处云游,修行而已!刚才路过,见妖物们涌过来,所以上树避开……不知道长道修何处?能否,到贵方讨个休息之所?”。
和尚闻言,插话道:“清远道长,我佛杀和尚也想到贵方讨个休息之所。可否?”。
“欢迎,欢迎呀!这下我清风小观,可是热闹了!”清远老道笑道,一眨眼的功夫,化作白光朝东南方向飞去。
“巫女,可不要落单了!”佛杀暗嘲道,脸上挂着笑,身形一闪,七步为一步着向老道去往的方向赶去。
哼!真是个好斗的和尚!妖暗想。
就见她暗咒念动,却又停住。怎能用仙术?她思索着,两手左右一展,身影顿时化作清幽的半透明光体,像灵魂一样,浮游着向佛杀赶去的方向飘去。她暗叹,幸好有《妙缘莲法经》被自己找到,否则又怎么会学到这么上乘的灵法,使出这灵之密语中的灵动。
她的意识在良久后,察觉到一位高强的法者,身影疾速的移动。她暗感,在人便是佛杀和尚。她超过他径直而去,便望见一座楼宇掩于山森之中,楼宇四周青烟袅绕,一派祥和安静,让人望而恍惚中仿佛到了世外佳境。忽然,她又感到一法者,力量甚是高深。她猜料,此人定是清远老道长。于是,身形一闪化作人形。立于她眼前的,便是清风观。
“巫女,灵法高强。竟比佛杀和尚先到。请!”清远道长说道,将妖请入观中。
“道长过奖了!”妖不觉谦虚起来。
她进到观里,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巨大的鼎。鼎上插着香,轻烟徐徐,摇摇上飘。几个年如己般的道士正打扫着庭院,见到清远老道,纷纷作揖。而后,全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见此景,加快了步子,朝殿中走,进了楼阁里。就见正前方的案上放着一个神龛。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道字。她将注意力全放在龛上。她仔细看,神龛的左右各写着一行字。她猜到,这就是所谓的偈子:
来处来,去处去。石无言,花解语。
你是你,我是我。地中泉,木中火。
“这是什么意思?”妖喃喃言道,不解其意。
忽然,她的耳边不觉一响。佛杀和尚一脸生气的样子,快步走了进来,气喘着瞪她一眼。而后,望向清远老道。
“清远道长,你的门生可真是好客啊!”佛杀说道,一脸的不爽。
“佛杀和尚,真是抱歉。是我先前忘了告诉他们,有贵客来访。未迎怠慢之过,请见谅!”清远道长抱歉着,合指一礼。
她蓦地发现,这佛杀和尚的眼,总盯着神龛不放。难道,他对这神龛,怀有妄想?
首卷 中段 第三话 佛殿慈悲佛光否
她不觉暗力一探,发现神龛之中的无字小木牌,竟是一串佛珠幻化而成。也感到那佛珠潜藏金光无限,法力高深。原来如此!她明白,这佛杀和尚,一定是想要这串佛珠。
呃?奇怪了!?佛珠,乃佛家之物,怎会放在道观里,供藏起来?
“算了,算了!我佛殿佛杀也不是个记仇的人。”佛杀说道,坐了下来。
那清远老道,走到门口,观了观天色后,说道:“现在正是用膳之时,二位这边请!”。
那老道说完,便将妖与佛杀和尚,领到一个颇大的厅里。厅里,放着一张红木桌子,还隐隐的散发出一股檀香。正方形的桌子四周,各围放着四个刻着雕花的椅子。除此,厅中却无它物。
“这里,是老道我专门独自用膳的地方。请坐!”清远老道说着,嘴里喃喃念着咒语。
不一会儿,从门口飞来几个碟子。碟中,各是些清淡的菜肴。稍候,又见三双碗筷飞来,各自放置好。又望见,一个小竹桶飞来,落到桌子上。老道放下拂尘,揭开竹桶上的盖子,便闻到米饭的香味,依鼻扑来……
三人的模样,此刻全映照在湖面之上。许久后,一位灵秀超然的少女,一展长袖,那水面中映照的影像,又更加清晰了许多。
“你说的人,就是这个巫女!”一个低沉的男音,隐于暗处。
那少女笑道:“正是!只要杀了她,就能将佛落从她的体内取出来。这样,你就可以利用佛落的力量收回被人类侵占的地盘了!”。
哼!这个女人年纪轻轻,又长的轻灵秀色,心却过于狠毒,沉浮颇深!那男人暗忖,将目光放在水面映照的巫女的脸庞上。不觉,心头一惊。是她!御清泉边的“花之少女”!没想到,多年之后还能一睹这美貌!
“水芝娜,你到我这来,就是为了这么小的事!”那男人说道,欲离开。
她不解着,立即问道:“难道,你不想收回失地?”。
“哼!我是谁,你很清楚!我的性格,你也很了解。要收回失地,我根本无须用这种方法!”那男人说道,身形消失无踪,却不知自己与往常的作风,完全不同。
她站在水边良久,始终不明白他的意思。若是以前,他一定会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的说:随便怎样都行!只要将失地收回就可以了!而如今,却换了另一副样子。她望着水面中映着的妖的脸,似乎有所谋动。她不觉暗笑。巫女,佛杀和尚一定会杀死你!呵呵!这样的话,主上所下达我的任务,便能漂亮的完成了!美丽的巫女,拥有如此的美貌,真是可惜了!遇到我,你可真是不幸!
妖站在楼阁之上远望,山中的风景尽收眼底。再加上天空,万里无云。使她久久哀伤的蓝色心情,都欲化作此刻袭来的清风,一并远走了!她不觉,向更远处眺望,心又一下子沉了下来,变得忧伤不已。
“眠,如果你也能看到这美丽的风景就好了!和我一起……”她喃喃叹道,哀伤久不释怀。
蓦地,她的耳边忽然一声巨响。她回头望,便见一位小道士,惊慌失措的将放丹药的玉碗碎片拾着,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她刚想上前一同拾那玉碗的碎片,老道长的身形立即显现在那道士面前,严肃着脸。
“又是你!”清远老道说着,将拂尘一挥,玉碗瞬间复原,完好如昔。
那小道士见碗又如昔完好,不觉破悲为喜。并将丹药放入玉碗,高兴的离开了。清远老道,见她也为这玉碗的复原,高兴不已,不觉点头而笑。
“清远道长,道法高深!巫女红莲,真是佩服!”妖说道,来到老道身旁。
“哎!哎!哎!哎!”老道望着她的脸,不觉连叹四声,若有所思。
她不解的望着他,猜料他定是有所指,问道:“清远道长,为何连叹四声?请赐教!红莲感激不尽!”她说道,不觉向他一礼。
老道一挥拂尘,笑道:“赐教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