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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对这个魔法有多少把握?」赛西尔问道。他也曾经和皇家魔法师的学徒打过交道,明白范围越大的魔法成功率越低,而现在的情况如果能没有闪失是最好的,赛西尔捉不准这次失败他们会有多大的损失。
「我有八成的把握,建筑笼罩的范围并不大,主要是楼层较高,但这问题不大。」
听女魔法师这么说,赛西尔点了点头,但他仍派遣弓手注意前后两个出口,只要有人逃出来随时准备攻击。
随着时间推进,魔法阵一个一个完备,他们注意到建筑的看守其实非常宽松,根本没几个士兵认真巡逻,不是打混睡觉就是好几个凑在一起赌博,这让他们心里轻松一点,手上的动作也更快更顺手。
天色完全暗下,除了被命令留在原地看守的人马,其余者都围绕在曼图尔身边,三名黑魔法师吟唱着咒语,手上的魔杖在若隐若现的月光之中挥舞着优雅而又难以理解的韵律,随着她们唱咒,一股淡淡的薄雾从风中、从地底慢慢笼罩住灰白色的建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雾气越来越重,与之相随的是越来越沉静的夜晚,彷佛在白雾弥漫的时候也让万物深深睡去一般。
三名黑魔法师满身是汗,脸上也带了不正常的死白,她们停止喃念咒文,对赛西尔点了点头。「再过约十分钟就可以进入了,他们应该都睡去了。」
「我们进入不要紧吗?不会也睡去吗?」赛西尔问。
「所以需要再过一阵子,等雾气散去一些。」女黑魔法师说道,她抹去从脸颊上滑落的汗水,口气有些急促。
曼图尔手上握着怀表,当过了十分钟后,他一挥手,所有人护卫着他,一起进入了建筑,修筑得坚固的灰白色建筑内部带着一丝让人发寒的冷意,因为建筑本身没有任何的情感可言,这里只是一个研究机构,不需要像是个家,也不需要特别考量什么,每个地方都是方方正正,以求最大利用空间。
进入内部,曼图尔发现这里真的看管非常松懈,内部已经没什么卫兵,一楼被隔出了十个房间,他们一个一个开启,里面大多摆放着药剂,或者是研究人员的研究房,里面的书柜塞得满满的,还有凌乱的桌面,散落一地的研究纪录。
在最大的一个空间内,他们看见了昏倒一地的实验人员,还有一名被绑在实验台上的人类,他脖子上已经长出了类似鳃的东西,一个吊瓶正一滴一滴将明黄色的液体注射进他的体内。
随着一同进来的人无不倒抽一口气,他们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场景,开始有人低声私语着。
「那是人类吗?天啊,这就是大王子殿下在做的事情吗?天啊、天啊……」
「哦光明神啊!」一名光明祭司惊异而畏惧地祷告着。
赛西尔很冷静,在曼图尔满脸悲凄的时候,已经下令斥侯将所有人都捆绑起来,并且用布塞住他们的嘴,这好避免他们清醒过来大喊引来外面的卫兵。
曼图尔叹了声,他看赛西尔也要将那已经异变的男人缚绑起来,连忙开口。「你做什么?」
「殿下,我们不知道这些人的情况究竟如何,最好的方法就是限制他们的行动,这有助于我们的营救。」
曼图尔张了张口,点点头,别开眼,确认一楼已经没有任何人后,他们留下几名士兵看守那些研究人员,接着往二楼而去。
建筑约有三层楼高,都是泥石建筑,这在王国当中并不多见。
一上到二楼,他们就闻到一股浓烈的动物腥臊味,曼图尔以手巾摀着口鼻,其它人则面色如常地往上走,这里有三分之二是经验老到的士兵,对于这些臭味并不放在心上。
一上到二楼,他们更是目瞪口呆,三个大房间在他们面前展开,没有大门,就只是三个开放式的空间,而空间内塞满了可放两人进入的铁笼,层层迭迭,比王国内环境最差的监狱更加不如。
里面昏睡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人类』,有像刺猫的类魔兽人,还有被奇怪黑色鳞甲覆满全身的人,她的头发稀疏地覆盖在黑甲之上,看起来可怕极了,还有手脚蜷缩起来,像是个畸形的四脚蛇。
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展示在面前的各式生物,即便是赛西尔,在这一刻也无法冷静地做出判断。
他冰紫色的眼睛看向了最里面的一间房,里面没有铁笼,但有着比铁笼更让人害怕畏惧的东西,雪白的墙面『镶嵌』了一个女人,她的肉体内延伸出取多须蔓,攀爬在墙面之上,那让她像是被树根钉在墙面一般,她的下半身已经化成粗厚的树根盘据在地面上。
两名女性魔法师和一名光明祭司捂着嘴到一旁呕吐着。
那个女人睁着眼看他们,歪斜着脸,唾沫从嘴角流下,左眼空洞而呆滞,右眼延伸出红褐色的枝蔓,在她的脸庞开着百合状的粉色花朵。
像是一座华丽而阴森的美丽艺术品。
但没人会这么联想,他们只有满满的打从心底涌出来的恶心感。
「给她一个痛快吧……看在光明神的份上。」一名士兵艰涩地说着。「神啊,她遭遇了多少痛苦……」
曼图尔挥了挥手,一名士兵上前,割断了女人的咽喉,她喉头发出厚重彷佛抽风器抽气的声音,声音之响亮超乎众人的想象,他们甚至有种女人的声音震撼了整个空间的错觉。
回过神,他们看着女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她的体内流出的东西不是鲜血,而是像树液一般的乳白色液体。
二楼魔兽人的数量实在太多,赛西尔没办法将所有人都捆绑起来,他只好让那些人继续待在铁笼之中,等彻底攻略了这个地方后再考虑该怎么处理。
将几名看守员捆绑起来,他们上到了最上层的三楼,里面只有一间房,被铁门封闭着,曼图尔明白这一定是整个研究机构最机密的地方,里面有着决定克鲁斯下场的文件。
「想办法打开。」曼图尔下令道。
斥侯门上前开始解锁,或许是克鲁私自以为行为隐蔽,也或许是研究基地内的人根本没料到有人会来抄这个地方,不仅看守松懈,就连放置最高机密的房间也只是用了密码锁。
没多久,铁锁被打开,斥侯们推开门,里面果如曼图尔所料想的,摆放了最要紧的文件,他走上前浏览着,将几个重要的名册,还有克鲁斯签名的文件扔给赛西尔。「这些都是克鲁斯恶行的证据!」他恨声低吼。「这个疯子!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狠狠拍桌,他余光瞥向一个被紧紧关上的铁箱,曼图尔招手让一名斥侯上前来,他指了指铁箱,斥侯明白地进行解锁,但这显然和大门的铁锁不同,这个复杂许多,他不得不让伙伴上前来一同研究。
铁箱并不大,大概男人两个手掌大小,曼图尔也想不出来里面会摆设些什么。
「殿下,短时间内这个铁箱是无法开启的。」斥侯低声禀报着。「这需要三把不同的钥匙,如果不用正确的钥匙,这个箱子可能会爆炸。」
曼图尔皱眉。「难道克鲁斯还有其它更机密的研究?」
就在他要下令将铁箱也一并带走的瞬间,整个建筑用力地摇晃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般,大家各自踉跄着,一脸疑惑地互相注视着。
「殿下,为了您的安全,我们先撤出去吧。」赛西尔将文件放进皮革包当中,对着曼图尔说道。「这个晃动不太寻常,说不定克鲁斯殿下有特别设下什么机关,该有的证据已经得到了,魔法的效用也快要过去,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曼图尔皱着眉头。「走吧!」
一行人一同下楼,他们顾不上二楼的『怪物』,也顾不上一楼的研究人员,一股浓浓的不安如影随行,这个地方实在太诡异了,一眼望去都是一样的色调,没有什么特别的色泽,他们快速地下着阶梯,同样的颜色不停往下延伸,那让他们感到晕眩。
这里冷清得连副画都没有,简直比死人的坟墓还要空洞。
在他们下到一楼的时候,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赛西尔率先停下脚步,他拉住了曼图尔,就在这瞬间,一条不知道是什么的巨大物体卷走了走在前方的斥侯,他们惊惧地看着斥侯尖叫着消失在黑暗当中。
他们甚至没发现那条诡异的东西何时盘据在那儿的。
赛西尔拉着曼图尔往后退着,魔法师举起魔杖,光明祭司施放起了照明术,士兵们也将包袱中的魔法灯交给魔法师施放,他们四周顿时光亮起来。
同时他们也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粗大得像是大蟒蛇一样的……树根。他们脑中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二楼那个女人的尖叫声,他们直觉那个声音召唤出了什么来。
一名火系魔法师试探性地扔出了一支火箭,当火焰接触到地面燃烧起来,他们头皮发麻地发现地上满满布满了细密的根须,像是原本就在这里,伏地而生一般。
「该死的……」一名士兵忍不住低咒了声。
就在他们还犹豫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建筑又被强力撞击,这次他们明显感觉到了建筑之外有什么东西在骚动着,曼图尔握紧手,脸色苍白,他看向赛西尔,对方脸色也不太好看,但起码神情是镇定的,这让他也冷静下来。
「冷静一点,我们先看看是什么东西。」赛西尔说道。「保护殿下。」说着,他招手让一名火魔法师戒备,一群人慢慢往前推进,他走在第一位,每一步、每一个眼神都小心谨慎。
完全下到一楼后,柱体爬满了红褐色的根须,粗大的球结收缩着,像是一颗颗心脏一样。这诡异的景象让人忍不住觉得整个建筑都是某个巨大无比植物的花盆一般,或许该说这个花盆已经盛不下这庞大的植物,使得植物往外蔓延。
但他们进入时明明没有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曼图尔觉得自己快疯了。
克鲁斯到底在这个地方养了什么鬼东西!
他们推进到了门口,火魔法师本来要施放火焰吓阻可能埋伏在门口的东西,但被赛西尔阻止。「这东西这么大,你阻止了一部分,还是有更多涌上来。」
魔法师一脸紧张地看着他。「那、怎么办?」
赛西尔沉默了一阵子,他拿下皮革包,交给了曼图尔。「殿下,我先去探路,如果可以通过,我会吹响这个笛子,听到讯号你们再出来即可。」
接过皮革包,曼图尔抿紧嘴,他深深注视着赛西尔。「千万小心。」
赛西尔点点头,抽出了配剑,冲出了大门,无数的藤蔓快速无比地缠绕住他,建筑内的人震撼得说不出话来,那藤蔓完全不知从哪个方向出现的!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火焰魔法师、雷系魔法师快速地施放魔法,弓箭手也将抹上毒液的弓箭射向那些藤蔓,可惜藤蔓粗厚得让箭矢几乎钉不上去,不久他们只好放弃这个行为,专心戒备四周,看着魔法师大展身手。
火焰和雷电的确对藤蔓有一定作用,但诡异的是这些植物异常的坚固强悍,火焰并不能燃烧起它们,只能起到灼痛的效用,雷击也是,没办法像是天雷劈断神木一般具有杀伤力,只是在粗厚的表皮留下一层焦黑。
被卷进藤蔓当中,赛西尔的双眼即便在黑夜中能看的比普通人更清楚,在毫无光线的情况下,他也无法看清到底怎么回事,他只听到粗糙的摩擦声。
他的腰被紧紧地捆着,似乎有什么细刺刺进了他的肌肤,等到他被拖动,他才发现那些细刺带有倒勾,让他的肌肤剧痛无比,那些倒勾让他无法挣扎。
他用力搥打着四周,沉闷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当中,用剑去刺,也只不过磨掉一点点的表皮,他明白继续这样下去他会被当成花肥拖到不知道哪个地方。
这可不行,他咬牙,从胸口拎出了安特瑞斯临行前交给他的东西,一个装着毒液的水晶瓶,耳旁还回荡着少年的低语:『当你快战死的时候这是你的救命良方,当你的对手快要杀死你的时候,这是逼近他咽喉的夺命死神。』
推开水晶瓶盖,他吃力地将用瓶盖上的棉絮擦拭在剑刃之上,而后慎重地将瓶盖封上。如果这个真的有用,这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可不希望随意的浪费和大意扼杀了生机。
他再次用力刺向粗大的藤蔓,这瞬间他感到自己的腰像快被勒断一般的疼痛,他几乎要将内脏吐出来了,但那也不过是瞬间,藤蔓停止动作,接着滴出恶臭的汁液。
明白这有用,赛西尔更加用力地破坏着藤蔓,虽然他觉得自己也快被勒死或者被倒勾活活刺死,他鼻腔除了腥臭的树液,还有自己的血腥味。
不多久,藤蔓像是怕了他一般将他抛了出去,他狼狈地摔在地上,而后月光笼罩了他的视线,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被拖走,他一直在建筑门口挣扎着。
在建筑中的人欢呼着,所有人绝望得以为赛西尔必死无疑了,就见他的佩剑割开了藤蔓,看着他从藤蔓当中滚落在地,斥侯快手快脚地将他扶了进来。赛西尔抹去了脸上沾上的红褐色汁液,一脸严肃,哪怕他浑身是血。
「老天!你还活着!」光明祭司迎了上来,替他做着最简单快速的治疗。
赛西尔将一瓶约十公分高的水晶瓶交给了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