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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漾心里很焦急——失明啊。老天爷要惩罚他要也没必要这么狠吧,他不过是冤枉了我,平时除了花心一点,也没干别的坏事啊。他还捐助贫困学生上大学呢,怎么着也不算是坏人。她向叶子问了详细的地址,打算去医院看他。虽然她知道帮不上什么忙的,他未必欢迎她,但还是想去看他。
叶子说:“你别想了,你非亲非故的,医院的保安管得很严。聂铭争和医院订了访客名单,为了防止媒体进入,在那里派了保安守着,一抓到就送警察局。我同事在那医院有熟人,费了很大的心思打听到的。”
52。重逢未明时
去看望一下病人,又不是干什么非法勾当,就算抓警察局也不会怎么样吧。杨漾又问叶子,能不能把医院的熟人介绍给她。叶子说,是某同事的某朋友的某某表哥的嫂子的外侄的……还是算了吧,关系也忒远了。再说,职业操守啊!人家只愿透露一点消息,带人进去是不可能的。
挂了电话后,杨漾就开始忧心冲冲,心神不宁了。坐着躺着都在想着聂皓的惨状。她想,以他那样高傲自大,急躁的性子肯定难以接受自己失明的事,会发疯的。她甚至能想象到他站在房间里像困兽一样大吼大叫,抓到什么就扔什么,搞不好会气得往墙上死磕!
可自己又进不去病房,又不能帮他,怎么办呢?
这时,嘉应打电话过来说,七点钟的时候来她家里噌饭。
他特别喜欢杨漾烧的黑椒牛肉,湘西外婆菜。而且她煲的黑鱼汤,也是分外鲜美,他每一次都喝得一滴不剩。他打趣过:羊羔,你非嫁我不可了。让我的胃养成严重的依赖感了!以后吃不到你的菜,我活不下去。来她家时,他经常带上一束花,一瓶红酒。两人对着窗口斟酒小饮几杯,笑着谈着以前的事未来的计划,这样的日子让人觉得很温馨。所以嘛,沈嘉应认为这世界最适合的小棉袄,莫过于他的羊羔了。
嘉应进门的时候,杨漾在厨房里切辣椒。他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搂住她的腰,说道:“今天有点晚哦……”话没说完,杨漾像被他吓到了似地,手一抖,“啊”地叫了一声,然后猛地捂住了手指。
嘉应低头一看,她的食指已流出血来了。她嘴里含着手指,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嗔怪地推他一把:“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吓死我了!”
嘉应皱眉握住她的手腕:“创口贴在哪?疼不疼?我推门这么大的声音你没听到啊。在想什么,想这么出神?杨大厨师好像很少切到过手的。”
杨漾把手指吸了吸,说道:“没事,破了一个小口子而已,一会就好了。”
嘉应把她拉到客厅,从抽屉里找来创口贴,细心地给她贴上,然后把她的围裙取下来,说道:“今天我来试试看。”
一个小时候之后,黑椒牛柳端上来果是一盘黑糊糊看不出颜色的东西。煎鸡翅一出厨房就知道这菜肯定会狗不理猫不闻了。只有汤还像样,咸得要命怎么说还是碗汤嘛。
杨漾吃了一会,没头没脑地问道:“鸡骨草,哪天我要是反悔不结婚了,你会怎么样?会不会拿菜刀劈我?”
嘉应噎住了:“不是吧,因为我烧菜难吃?”
杨漾觉得自己的此刻念头简直有点疯狂、弱智、无知!她一抿唇,随即大扒了一口饭:“没,没,随便问问。你以后还是做你的学问,写你的论文吧。呃,这菜……我去开两瓶鱼罐头下饭,不会伤你自信心吧。”
嘉应很认真地说:“厨房里还有两土豆,半冬瓜,让我再试一下。”
杨漾擦汗:“鸡骨草,得了,这周的口粮快被你糟蹋完了。”
嘉应琢磨着杨漾的神色,不放心起来:“羊羔,不准说反悔不结婚的事。我是绝对认真的,都和爸妈在商量具体方案了。我觉得你最近怪怪的,老心不在焉地,在想什么?我要有什么不好,你要提出来,不准闷在心里。……莫非是婚前忧郁闷?”
是有点忧郁,但和结婚没关系。杨漾扁扁嘴,把话题打叉:“哎,谁知道你以后对我好不好,你们男人啊——”
嘉应急了:“我发誓——”
杨漾赶紧止住他:“哎,我相信你!”她在心里骂自己,脑袋被门夹了不?老胡思乱思瞎折腾。
嘉应对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次日清早打来电话要带她去出去玩,把一天的节目安得满满的。杨漾推说自己不舒服,想在家里睡觉,拒绝他了。挂了电话后,她便直奔医院了。天知道,她昨夜一整晚都没睡好。如果不去见聂皓,她想她会发疯的。
在医院门口,她有点犹豫——我为什么要去看他?他的话那么狠——一辈子不见面!我主动去见他不是犯贱么?也许站在他面前是去讨骂哩。
得了,你想他想得睡不着觉了。承认吧,反正自个儿就是一没出息的女人。
她犹豫了一分钟,便大步往医院里走。虽然没把握能进那个病房,但还是像模像样地买了个花篮。医院附近的东西依旧是贼贵,她还是有点心疼那两百块钱。她找到聂皓的A住院部,心里倒宽了一宽。门口也没有遇到很严格的审查,大概她的样子也很无害吧。一身白衣,戴着口罩,提着花篮,样子倒还像个护士。
找到聂皓的病房才发现她根本进不去。这间病房倒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寒酸,是普通的单人间,没有以前的那么豪华就是。她一刚到门口,那两个牛高马大的保安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拦在她面前凶恶地吆喝道:“你谁啊?不准进去!”
杨漾把工作证掏出来啪地一亮:“礼貌点!我来看总经理。我是聂氏集团的内刊编辑部的员工。”幸亏以前的工作证没有丢掉,现在派上用场了。
那个皮肤黝黑的保安看也没看,就说:“管你是谁!不是访客名单上的人不许进!”
杨漾哼一声,理由气壮地说:“嚎什么嚎!这么凶,小心我投诉你!名单呢?你也不拿出来对一对,怎么知道姐姐我不是!”
黑保安凶巴巴地要推人了,那个胖一点的保安劝他没必要动气。他打量了杨漾一眼,也许是守在病房太久很无聊,他和她打趣道:“哟,还挺泼的呢!你觉得你这样子像豪门千金么?”
杨漾一愣:“豪门千金?”
胖保安咧嘴笑,露出两大板牙:“访客名单上只两个人,有照片的。不妨告诉你,一个是聂铭争先生。一个是明申集团的明苏雪小姐。好了,小姐,敬业点。去化个妆再来试试。”
明苏雪?叶子不是说是杨二的前未婚妻么?他逃婚之后,她把他恨得牙痒痒的,还放出话来:老死不相往来。死了都别想她原谅。她怎么能进访客名单?这名单中的两个人都和杨二关系不好啊,这不存心是整人么?
杨漾就被轰走了。
站在空旷的楼梯口,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气坏了。没别的,她心疼这两百块钱的花篮没送出去,太浪费了!提来提去就像个傻子一样。奶奶的,不让我见,我偏偏要闯一闯。她倔劲猛地噌上来了!一会,她又踱步到病房,猛地打算冲进去。结果还是一样的。那两个保安是坐在聂皓病房的对面,有人一来他们就冲出来了。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有必要守这么严吗?
这下子什么办法呢?她在楼梯口发了一阵子呆。百无聊赖时,在花篮里拿出一个桔子来剥了吃了,把皮照准楼梯间的垃圾桶一扔,“啪”地一声,没扔准,扔在了楼梯扶手上掉了下来。KAO,今天真晦气,扔个皮都扔不准了!算了,看来老天爷不准我看杨二!打道回府,陪鸡骨草看电影去!她提着花篮,转身出楼梯口,打算乘电梯下楼去。才走了几步,有人在背后喊:“等等!”
她没在意,继续走。
没想到后面的人居然追了上来,呼哧呼哧地,还抓着个拖把和水桶,在电梯门口一把就揪住了她的手臂。她回头一看,居然是个矮小的中年妇女。很明显内分泌失调,家庭失和。看上去皮肤腊黄,满脸爬满疙瘩,充满了杀机。杨漾哎哟哎哟地叫疼,说道:“我没惹您吧。”
中年妇女怒气冲冲地说:“这次让我抓到了,在楼梯口乱扔果皮!上次害我扣了一百块钱奖金。你咋这么缺德啊你,我上有两老,下有三小,老公生了病……”
杨漾赶紧求饶:“得了,大姐!我拣,我拣!行了吧。”
她又折回去,老老实实地把那桔子皮拣起来放进垃圾桶里。那中年妇女还在骂骂咧咧地,不消火。杨漾觉得她也挺不容易地,搭话:“对不起啊,我第一次来。你负责打扫楼梯的?”
中年妇女白她一眼:“何止!连病房里都要扫,累得要死,还要防你们这种人搞破坏!”
杨漾眼睛一亮:“哪一层的病房?”
中年妇女说:“3到5层。”
杨漾痛心疾道地说:“大姐,您真的太辛苦了。我良心深深地受到谴责了,您惩罚我吧——我简直丧尽天良,居然在楼梯口扔果皮。你今天要打扫么,让我来!”
中午妇女一愣,问道:“你说什么?”
杨漾一本正经地说:“我经常在这里乱扔果皮纸屑,真该受罚!我想替您做义务帮工,3楼的地就让我来拖吧。”
中午妇女抓脑袋,狐疑地说:“你有这么好?”
杨漾过来拿她手里的拖把和水桶:“呃,我今个儿真是良心发现了,要重要做人!您这个制服也给我穿了吧,免得人家以为我想捣蛋。”
中年妇女愤而把拖把夺过来:“……得了吧,你们这种小姑娘净会捉弄人,走走走,别烦我。”
没办法了。奶奶的!我今天不达目的不罢休。杨漾从口袋里抽出20块钱:“把你的制服借给我穿!我想见一个病人进不去。”
“原来如此!不行,被发现我很麻烦的。”
“30块!我发誓我绝不会惹麻烦的,只进去看一眼就出来。”
“40块!”
“50块!”
……
“大姐,130块算我的跳楼价了!这个花篮我也给你。别太贪了……一句话,不要就算了!人我也不见了,拜拜。”
半小时后,穿一身颜色有些发黄的白色制服的保洁员,戴着口罩,微躬着身子提着拖桶,慢慢地进了305号病房。她很厌恶地皱紧了眉,不时地咳嗽几句,不知是脸没洗干净还是擦玻璃弄了灰尘到脸上,脸上和头发都挺脏的,总之透着一股底层劳动人民的疲惫。
哎呀,到病房应该先干什么?收拾被子?洒水?倒垃圾桶。不管了,先关上门再说。
她低头拿了没沾水的拖把在地上装模做样的捅了几下,直起身子来——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玻璃杯就砸了过来,“砰”地一声,像放了个炸弹似地猛地砸中了她脑袋旁边的木门上。天,只差半公分,她就会成为伤残人士。好狠啊!杨二,我和你有仇么?我图个啥呢,费心巴力地跑来看你!
可惜,她蒙在口罩后面的嘴说话不太利索,不然要破口大骂了。她正准备摘下口罩时,又一东西飞过来了。这次是个青苹果,她一闪身子,苹果只从她头上飞过去,又掉在地上,砸出一滩汁水来。惊险!她真怀疑聂皓已经和她不共戴天了。没准下一样东西会是把刀!
正难堪地说不出话来时,聂皓一身白色病服歪身坐在床上,对着她大声斥骂:“滚!都给我滚!我谁也不想见!”
他双眼被蒙起来了。脸上看起来触目惊心的,额上有很多玻璃划破的伤口,已经结了黑色的枷,附在上面,就像小孩用蜡笔在墙上乱画的黑色线条。当然最明显的地方是他的左眉骨,缝上了针,肿起了一个角,伤口附近都发黑了,淤积了不少的血——眉骨遭遇重大震荡被生生折断了,也至于压迫视神经出血,视网膜脱落。他的头发也长了,胡子也多日未理,加之情绪的激动,看上去很颓废。
好吧,这个样子倒像个萧杀的海盗,让人觉得压抑。杨漾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心里凄凄地一点点沉下去,沉下去,只觉得心疼,疼得她不管前面会不会扔刀子过来,也走过去了。她早知道就不来了,现在见了他的面,她怎么可安下心来做别的事——特别是结婚。
她心里一酸,嗫嚅地唤了一句:“杨二!”声音细微如蚊子,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没听见。但她知道他肯定不要同情,不要怜悯,不要安慰。还有他又凭什么站在这里呢?
这时,门又砰地一声开了,声音很大,来人看来也火气很大。
杨漾反应非常快。赶紧抓起旁边的拖把,捅进水里搅了搅,恢复了工作状态。
进来的是一个娇小玲珑,拿最新款LV手袋的一个女人。就凭这若有若无,却搅得人鼻子不由地跟着她走的香水味,便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杨漾想起,访客名单上唯一女人——明苏雪。她看着拖桶没敢抬头,只瞅到这双雪白的小腿,这白色缀钻石的高跟鞋,步伐是诱人的猫步,但却透着咄咄逼人的气势。落难的王子得到未婚妻的垂怜了,看来也无需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