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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犹豫,毅然地上前,敲了敲门。
顷刻,华浓有些微怒地道:“谁呀,不是叫你们没事别来打扰了吗?皇上,你坐着,臣妾这就去看看。”待遇之差分明地表面在了她的言语之轻重上。
“姐姐,你怎么来了。”华浓惊愕道。
我心头本就有一团火簇着,好不容易压了下去,却又被她的这句姐姐给挑了起来,旧怨加新烦令我当即便给了她一耳光,她顺势倒在地上,哭泣道:“姐姐,妹妹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康熙走了过来,看了看我,不知其所想,但他终是把她给扶了起来,华浓依此靠在康熙身上,如同万能胶似的让康熙怎么扯都扯不开,我瞟向泣声连连的华浓,嘲讽地道:“惜贵人这句姐姐还是留着给别人吧,我不敢当,也当不起。”
“皇上,你看她你看她,臣妾也只不过是将事论事而已,同都是皇上你的女人,称呼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皇上你可不能厚此薄比啊。”华浓嘟嚷着撒娇道。wωw奇Qìsuucòm网
康熙皱眉,道:“放手。”
华浓才不撒手,虽有些惧然,但却还是越发抓紧了康熙,我轻描淡写地看着他们,索性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转身就离开,康熙追了上来,拉着我叫道:“颜颜,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我侧过身面对着康熙,斜眼看着被康熙推倒在地的华浓,道:“好啊,你解释我听着。”
“不用解释了,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华浓说得对,你她同为皇上的女人,就应该互帮互助,看看你们,都成什么样子呢,争风吃醋,也不怕掉了自己的身份。”皇太后来得巧也来得妙,可谓是巧妙之极。
康熙本想解释的话就这样活生生地止在了口里,听完皇太后的话后,道:“皇额娘,您怎么来了?”
“怎么,皇上是在责怪哀家不该来吗?哀家要是再不来的话,哀家的孙儿可就不保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惜贵人扶起来,哀家的孙儿要是有个好歹,有你们好受的。”皇太后瞪了我一眼,呼喝道。
不知是真还是假,华浓被扶起来直呼着肚子痛,这下皇太后急了,嚷道:“快去请太医啊,颜夕晨,你最好祈祷哀家的孙儿无碍,不然哀家要你以命抵命。”
“皇额娘,一切都是儿臣所为,无关颜颜之事。”康熙禀道。
皇太后是铁定把罪要定到我头上,道:“皇上,你可不能因为她是你最心爱的女人就包庇其罪啊,你可别忘了,华浓肚子里的孩子可也是你的儿子,你要是不能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是会引起公愤的。”
“皇额娘,这事你就别插手了,朕自有主张。”
皇太后一听不得了,然后就开始头痛得站不稳脚的样子,被宫女扶到一旁坐着才好些,道:“罢了罢了,皇上,哀家头疼也不想插手这事了,只要哀家的孙子好好的,这事就这样算了,如若哀家的孙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哀家可得替惜贵人讨个说法,这谋害皇子之罪,皇上心中可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恐怕这皇子是想好都好不了的,有这样的皇祖母和额娘,能好才怪,我嗤之以鼻地看着他们自导自演着,康熙怔怔地看着我,示意着我放心,一切有他。我却视而不见,只在一旁站着,太医满头大汗地被领了进来,然后又被叫进惜贵人的屋中把脉,随而才出来复命,跪下道:“禀皇太后,贵人有小产之相,恐怕这皇子是保不住了。”
“太医,哀家命你无论如何也要给哀家保住这个皇子,不然后果你自己看着办。”皇太后以权压人,命令道。
那太医跪在地上抖擞着,大呼饶命,皇太后懒得再听他废话,一个挥手便让人带了下去,看了我一眼,道:“皇上,这事儿,你可得哀家一个说法才行。”
“请皇太后,皇上定奴婢之罪。”我主动跪下请罪道,一切如他们所愿。
皇太后了然于心,道:“皇上,这下你看到了吧,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就是你宠出来的好人儿啊,看看吧,都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了,竟然连皇子都敢谋害了,指不定下一个就该谋害哀家了。”
嘴长在她身上,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更别说她位高权重,又加之康熙注重孝节,这事不是一两句话想带就带过的。康熙隐隐有些生气,生气于我的自作主张,但我却不认为我有错。况且我本来就没有错,错的也不是我,更不是华浓,亦不是皇太后,而是他自己。
“李德全,把人暂押宗人府,无朕之意,任何人不得靠近。”康熙深痛地看了我一眼,下旨道。皇太后要的可不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疑问道:“皇上,似乎这谋害皇子之罪可不是这样处理的啊,天子犯法庶民同罪,皇上可得三思啊。”
正文 Chapter43 阴谋齐现(2)
康熙眼眸流转迷离,深沉邃然,道:“皇额娘,谋害皇子之罪自不能轻视,但朕看来这事还有待调查,似乎并非表面那么单纯,朕是皇帝,断不会为了徇私而包庇他人,这点敬请皇额娘放心,朕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交待。”
康熙都这么说了,皇太后再追究的话就太过了,便道:“那好,哀家就静候皇上的交待了,我们走。”但过我面前时,却向我瞄了一眼,似若不惊心,又似警告,更似拭目以待。
皇太后一走,康熙就立马过来拉着我的手,道:“颜颜,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挣脱开被他拉着的手,道:“那奴婢就先行谢过皇上的大恩大德了。”
康熙脸色一沉,抓着我的肩膀,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方才就发现你有些不对劲了,明明知道皇额娘故意为难你,你还偏往里面跳,你叫我拿你怎么是好啊。”
我在心里哼着声,道:“皇上该拿奴婢怎么办就怎么办。李总管,烦劳你了。”说着转身便离开,不用想就知道康熙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李德全瞄完我再瞄康熙,见康熙无任何吩咐,才赶紧追上我,领我前往宗人府。
一进宗人府,见我面色无异,便道:“主子,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皇上断不会让你在这儿受苦的。”不愧是康熙的好助手,好奴才,康熙都未嘱咐他什么,他就这般地劝慰着我,不过也不难理解,毕竟是康熙身边的老人儿,只需一个眼神,他便知道康熙所思所想。
我安静地呆在宗人府,不吵也不闹,如若不是先前知道有我这个人在,怕是没人察觉到有我的存在吧。宗人府自不比天牢,未曾有重兵把守,因为众人都知道能进宗人府的人都非富即贵,迟早都是要出去的主儿,所以他们都很是小心地伺候着,又加之李德全走时的吩咐,他们更不敢怠慢了,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我倦缩成一团蹲在脚落,环抱着自己,想着之前的一切,愤然之余徒添了些许茫然,我不知道要如何去原谅他,也找不到理由去理解他,所有的一切都到了我的底线。之前因为他是皇帝,因为他不是现代人,因为他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所以我才尽自己最大的一切去包容他,以及他身后的一堆女人。
当然我可以自欺欺人,欺骗自己他是逼不得已,也欺骗自己在他心中,永远是独一无二的,可当所有的欺骗被掀开了来,当听到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之后,所有的努力与包容在一瞬之间都全部瓦解,只剩无尽的凄凉与悲哀。
逃避得一时,逃避不了一世,所以到了尽头,我唯有面对,但要如何面对我却懵了,脑子里面好乱,我一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努力过了,但却未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我还要继续努力吗?间或者撒手便走,而我又能做到吗?做到如那首诗般那样“我轻轻的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呢?
想想这宗人府对于我而言,只不过是把我从一个大牢笼移到了另一个小牢笼而已,如若再要添些区别,便是少了很多乐趣,除了墙和窗户,什么消遣和打发时间的玩意也没有,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儿,时而胡思乱想,时而停滞想法,时而出神,时而……继而就那么过去了。
隔日一早,云裳便早早地探望我来了,我疑惑,康熙不是说不许任何人探视的吗?怎么她就来了呢,云裳笑着替我解惑道:“主子,是皇上命奴婢来看你的,还让奴婢带话给你,说你很快便会出去的。”
云裳带来了很多美味佳肴,用一个大食盒装着,进屋后便一一拆开摆放好,伺候着要我用,我瞟看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却没有一丝胃口,甚至还有小小的反胃之意,便道:“云裳,收了吧,我没胃口。”
“那可不行,主子,这可是皇上特意命人做的,你就算真的没胃口,也得尝尝啊,也不枉费了皇上的一片心意啊。”云裳过来欲扶我,不依道。
我保持着原姿势未变,坚持道:“我真的用不下,你如果真为我好,就听我的,赶快收了,我实在是不想吃。”
我用丝帕掩着鼻子,总觉得好大一股子味道,让我有作呕的冲动。云裳怔了怔,只得收进食盒,道:“主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啊,要是皇上知道了,指不定要心疼成什么样子。”
她这才进来多少功夫,没有一句不提到康熙,这令我不由一阵恼意,道:“皇上皇上皇上,云裳,你什么时候能不要这么频繁地提起他,我可记得你是我身边的人儿,不过是在他处当了几月差,就这么快倒戈卸甲了。”
云裳许是未见过我这么大发雷霆过,很是惊讶地看着我,之后便跪下,道:“奴婢有罪,望主子息怒,要打要骂随主子,千万不可伤了自己的身子。”
是不是所有宫中的女子都如此卑微的活着呢,哪怕未进宫前如何的胡闹调皮生动,一旦入宫几月之余便脱胎换骨,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灵气,只会一味的认错,甚至眼神也空洞起来,仿若行尸走肉。
也许这就是奴□,这就是这个社会的现实,那是不是代表有一天我也会如此的活着呢,别人怎样活着我或许管不着,但我自己却知道我不要变成那样子,哪怕付出任何代价,包括爱情,我也必然保全住真实的自己。我深深地明白当一个人失去了自我,那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所以这一刹那我知道我要怎么办了,这次我绝不认命,也绝不认输。
“云裳,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我看着她就要浮想翩翩起来,想着那皇宫是怎么一步一步把那样的一个人儿变成了如今眼前的人,我惧然,我排斥,我心凉。
为什么我现在才注意到这点,而之前却似乎觉得都理所当然呢,是我也在随之改变吗?不然怎么现在才发现所有的改变呢,别人或许可以改变,但就我不行,我不能忘了本的。
“主子。”云裳有些哀求地看着我,道。
我坚决道:“什么都别说了,快走吧,走啊。”云裳有些凄凄地看着我,希望着我能改变心意,可我如今躲她都来不及,怎么会改变心意呢?
云裳可以说是三步一回头,终才离开,她一离开,我的眼睛就忍不住地发热起来,泪腺像要打开了似的,我忍着,克制着流泪的冲动,好一阵子才把泪全部咽了回去。华浓变了,我不难理解,因为她的性子一向如此,但如今云裳也变了,虽她心底还存着那么一丝自我,但看着这样的她我却越发的难过,心疼。
“啪啪”的拍掌声响起,望去正是一脸幸灾乐祸的九阿哥。
我快速敛好自己的情绪,道:“九阿哥私出屋子,就不怕皇上知晓怪罪下来吗?又或者说九阿哥自省了,熬出头了呢?”
九阿哥笑意冉冉,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爷还不至于拿不出这么点银子,倒是你,要不要爷帮你一把,出去放放风什么的。”
“九阿哥自便吧,奴婢没那爱好。”放风,我看是招风才是,虽说他神通广大,但能通得过大得过康熙吗?我不冒这个险,也不想冒,如今我得想想下一步该如何走才好,虽然离开他我很难过,但对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的。
九阿哥耸了耸肩,坐下道:“那好吧,爷就大发慈悲的坐下来陪你干坐着好了,反正爷闲着也是闲着。”以前从未发现他无赖,但这下却是发现了,他性情还真是变化多端。
“九阿哥还是别大发慈悲了,奴婢承受不起。”我十分淡定地说道,但心里却恰之相反,格外的焦躁。
九阿哥哪会真如我意,道:“既然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奴婢,就该清楚自己的身份,爷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陪你,你应该感恩才是。”说着便挥了挥手,叫来外面的太监替他准备一席酒菜,他是九阿哥,虽然彼时是带罪之身,但并不影响到他的威信,又加之一大张银票在那儿,那太监岂有不如他意之说,自乐不开支地应承着下去了。
我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虽然我很想一脚踢他出去,但不能,我只能无视他的存在,自个发起呆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