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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没事吧。”幺一见状,忙关怀地问道。
弯月擦了擦红肿的眼,不做声地跑到了后院,哭泣了起来。
“傻丫头,你哭什么?”幺一跑过来,心疼的擦着弯月的眼泪,念道。
“姐姐,我恨自己不是一个男人,没有一身的武艺,不能拿起刀枪保家卫国。”弯月抹着眼泪哽咽道。
“好妹妹,”幺一的眼圈儿也红了:“我们虽为女人,却不是一无是处的。男人在前方打仗,我们在后方救济灾民与伤兵,让他们能够安心的打仗,不也是对国家的功德吗?”
幺一的一番话,如醍醐灌顶,惊醒了弯月。是呀,自己没有武艺,亦非男儿,可她有医术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照样可以挽救许多人。
忽然间,前厅里一阵吵闹,似是许多人进了来。一个宏大的男声在外面响起:“张大夫在哪里?”
弯月忙走了出去,应道:“张大夫出去应诊了。”话说完,她不由得一愣。
眼前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豫州见到的,骠骑将军刘波。
一身戎装的刘波显得十分焦急:“什么,他去哪里了?速带我去见他。”
看得出,这位一根筋将军没有认出她来,这样也好,毕竟上次见面时,弯月戴的是若梨的人皮面具。
弯月擦了擦泪,“哦”了一声答道:“我也不知张大夫去了哪里,他和何叔就在附近救助病患。”
刘波忙带人寻了出去,弯月不放心,忙跟着出去看。幺一拉着二丫躲在后院,眼见众人走了,她才缓缓走出来。
“姐姐,那些人是谁?”二丫害怕的依偎着幺一,问道。
“莫怕,他们是官兵,是保护百姓的。”幺一抚着二丫的脸蛋,轻声说道。
二丫甚是委屈地靠在了幺一的怀里,像极了一只撒娇的猫儿:“可是,他们害死了姐姐。”
“这话怎么讲?”幺一诧异的问道。
二丫嘟起糯糯的小嘴,奶声奶气地说道:“那日,娘亲带着我和姐姐出城给爹爹上香,可刚进山就看到那些坏人正在往地下钻。看到我们过去,他们二话不说就朝我们射箭,姐姐当时就被射死了。娘亲也中了箭,她拼命地带着我跑了出去,后来,城里也都是坏人们,就把我们赶到这里来了。”
“二丫,你可看清楚了,刚才来的人就是伤你姐姐的坏人?”幺一小声的问道。
二丫抬起小小的头颅,望了望天,嫩嫩的手指抚着下巴:“除了长的不同,他们的衣饰都是一样的。”
幺一怜惜地抱紧了二丫,头不住地摇来摇去。
再说弯月这头。刘波将军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张大夫,忙上前跪道:“张大夫,请速去救主子。”
张顽童转过头来,看到一身戎装的刘波,正跪在地上,一脸焦急。
“刘波将军请起,你这样,可是折杀老夫了。”张顽童一副正经的样子,一点儿没有在晚辈面前的赖皮样儿。
“张大夫,您的医术,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我的主子被贼人所伤,如今他性命垂危,请您务必要救他。”刘波也顾不得什么男儿形象,头磕在地上,撞得“咚咚”响。
“哦,他中毒了?”张顽童问道。
“不不,我家主子并未中毒,他被利刃所伤,伤口有三处,其中两处颇为致命。”
张大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若涵很机灵的拿出帕子,为师父擦了擦手。
“那就有劳将军带路了。”
“不敢,大夫请。”刘二将军喜上眉梢,忙带着张顽童和若涵,匆匆赶去了他的落脚点。
张大夫走了后,何大夫继续奔走于病患之间,细心地为他们把脉治病。见到他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弯月不由得想起了幺一刚刚劝解自己的话,登时觉得很是惭愧。
此时,一个药童回了来,羞愧的对何大夫说道:“师父,徒儿刚才转遍了江州大小药材店,却只买到了这些药材。”他将身后的袋子放下来,袋子里只装了点儿甘草、苍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何大夫见状,有点儿动气,训童子道:“为师给你的钱,足以买好几袋子这样的药材,你怎么就拿了这两种,还这么少?”
药童哭丧着脸道:“师父您有所不知,城内的药材纷纷涨价,已是上月药价的好几倍。清热与活血化瘀之药涨的尤其离谱。徒儿也是磨破了嘴皮子,才多要了些药材来。”
何大夫闻言,看向仍需救治的一帮老少病患,登时愁上眉头。
站在一旁的弯月,将师徒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记得,自己曾经读过冷夫人给她的药典,里面记载了一些并不昂贵的药材,如果能用在这里……
弯月忙抬起头,问道:“何叔,这附近,可有芦苇?”
“芦苇?”何大夫讶异地答道:“有啊,从这里往东走就是一条大运河,里面有的是芦苇。”
弯月“哦”了一声,忙从药童那里借了一个背篓与镰刀,往东跑去了。
“贤侄女,你要小心啊,天黑前一定要回来。”何大夫的提醒,随风一般飘入了弯月的耳朵,随即从另一只耳朵飘了出来。
冷夫人给自己的药典里曾有记录,芦苇的根部,乃清热解毒之良药。由于知之者甚少,此物又较为普遍,故未曾正式入过药铺之堂。如今大难当前,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姑且拿来一试。
弯月向东跑了约莫半个时辰,一条长长的运河出现在她的眼前,随之而来的是鸟雀的叫声及水腥的味道。荡漾在河岸边的几弯绿色,可不就是她寻觅着的芦苇。
顾不得脚下松软的淤泥,弯月踏入了水中,准备割取芦苇。在踏了几个地方后,弯月发现,越靠向河内弯道的水域,淤泥越厚。她的一双小腿上,已经沾满了酱色的淤泥,粘糊糊的非常难受。
在取了大把芦根后,弯月从淤泥里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出,正欲上岸时,忽然听到了船桨划水的声音,这个地方,现在还有船家?
作者有话要说:为多灾多难的中国祈福……
芦苇,是种经济价值很高的植物,除了根部能入药,夏天,芦苇还能编成草席等在市场上热销,但也由此,很多地方的芦苇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挖掘与破坏,芦苇的破坏导致了当地生态环境的改变。哎,痛定思痛,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很多东西,一经破坏,再想恢复,就很难了。
、芦苇丛中遇险情
正当弯月欲上岸时;她忽然听到了船桨划水的声音;这个地方;怎么还有船家?
弯月疑惑地回过头;见到一个男子坐在一叶扁舟上,狠命的划着船;而他身后不远处;就是一条巨大的官船。
糟糕,官船上站立的,全是黄色的柔然人。他们不停地朝着扁舟上的人放箭,同时还发出“嘎嘎”的笑声。若这笑声好听也就罢了;偏生听着跟鬼哭狼嚎一般,惊得芦苇丛中的无数水鸟拍着翅膀,纷纷逃离开来。
此时再不拔刀相助,更待何时。
可惜,弯月的身上没有刀,就算有刀,她也不会使。
弯月忙淌水过去,示意那个人将小舟划过来。船上的男子已经被几只羽箭射中,所幸他看到了弯月,忙拼着命将船往这里划来。
弯月在淤泥里踏了一段儿,终于上了他的船。她接过船桨,使出全身的力气向着芦苇丛中划去。
前面,是一条细细的蜿蜒水道,两旁就是茂密的芦苇丛。依着柔然人所乘大船的吃水深度,他们定然无法行驶到浅水处。可惜,弯月划入芦苇荡没多久,就听到后面传来了踏水的声音,哗哗的水声此起彼伏。
糟糕,柔然人下船了。
此时,后面中了箭的男子艰难的说道:“姑娘,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可惜我命归于此,怕是无缘报答了。在下姓沈名末东,临去前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姑娘务必帮我达成。”
弯月回过头,边摇船边劝道:“沈公子别这么说,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一定能逃出生天的。”
沈末东捂着伤口,凄然地笑道:“姑娘,好人有好报。你且听我说下,我这里有一锦盒,请你务必要将它交给当今圣上或五殿下。此外,这个锦盒意义重大,姑娘千万不要擅自打开来看。”
一个小巧的绿纹锦盒,被塞到了弯月的手里。
“有劳了。”沈末东的表情忽然平和起来,他勉强站起身,忽的跳下船去,在日光的照耀下,他怀里的寒光闪闪而现。
“喂,你快回来,现在过去是要送死啊。”弯月忙停下来喊道。
沈末东闻言,却并未回头,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芦苇丛中。前方,传来了众人的喊声:“他在那边,别让他跑了。”
远处,几声惨叫响起,一群水鸟儿,扑着翅膀飞到了天上,不安地在空中回旋着。一时间,万籁俱寂,唯有湛蓝的天空,飘过了一层厚厚的白云。
两行热泪,从弯月的眼中流出。透过茂密的芦苇丛,她依稀看到前方河水,已被鲜血染得通红,而几个柔然人,一边破口大骂着,一边踢着倒在水中的沈末东,在叽里呱啦几声后,众人扬长而去。
待弯月回去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幺一不安地站在大门口,二丫紧紧依偎在幺一的腿边,两只小眼睛不安地看向周围。见到弯月回来,幺一忙迎了上去:“弯月妹妹,怎么这么晚回来,不要紧吧?咦,这个人是?”
弯月忙“嘘”了一声,同时指了指里面的人,示意幺一进去后再说。沈末东的身体靠在她的身上,虚弱的身体似是有温度,可这个人的生命,已经岌岌可危。
在幺一的帮助下,弯月偷偷地将沈末东塞到了自己的房间。全程观看的二丫张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奶奶地问道:“姐姐,那个男人是谁,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二丫乖,现在能不能帮姐姐个忙,替姐姐在门口看看,如果有人来的话就大声告诉姐姐一声,好不好?”幺一抚着二丫的头,笑着问道。
二丫乖乖地点了点头,她自觉地退到了门外,坐在小板凳上,放起风来。
见到二丫离去了,幺一靠近弯月,悄声问道:“妹妹,这个人是?”
弯月摇了摇头,低声道:“姐姐,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刚才在采芦苇的时候,看到他被柔然人追杀。他说他叫沈末东,为了保护我,他冲出去跟柔然人血拼,结果成了这副样子,命在旦夕。对了,张大夫回来了没有?”
幺一面露难色:“张大夫自此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其公子亦是如此,我真担心……”
“担心什么?”弯月闻言,紧张地问道。
“自古伴君如伴虎。”幺一沉吟了一番:“我担心,四皇子的伤无论能不能治好,都会为张大夫带来一场祸事。”
弯月的心,登时纠紧了。古时,华佗为治曹操的头痛,提出开颅之法,被曹操杀害;扁鹊屡次谏言蔡恒公,都被置之不理,最后不得不逃出蔡国才得到一线生机。
文人难做,一点儿不敬的言论都能入狱N年;大夫更难做,一丝儿不慎,就再也不能悬壶济世了。
“应该不会这么惨吧。”弯月心存侥幸地说道。
幺一眼垂落下:“但愿不会。”
此时,躺在床上的沈末东似乎呻吟了一声,弯月见状,忙拍脑门道:“哎呀,我这个糊涂的,竟然忘了拿三七了。”说完,她连忙跑出去,去药房拿了一点点三七,在磨成粉后用白开水调匀,随即灌入了沈末东的嘴里。
三七乃止血良药,最简单的法子就是磨成粉冲服。如果是痈肿并疼痛不止,可用米醋冲服。
“糟糕,他好像有点儿发热。”弯月触到他的体肤,担忧的说道。
幺一担忧地靠了过来,打量着这个叫沈末东的男子,只见此人天庭饱满,鼻梁高挺,眉毛黑且浓密,眉目间不时地流露出英气,让人见之忘俗。
这个男人,恐怕来历绝非一般。弯月这小丫头没有心思,见人就救,但愿她别招来一身祸就好。
这夜,弯月时不时的擦拭着沈末东的额头,同时不忘擦着他的手。幺一虽然倦怠,可也不辞辛苦地帮弯月煎了一碗芦根,喂男子吃下。
第二天,当阳光晒到疲倦的趴倒在桌子上的弯月时,幺一悄悄推门进来,推了推弯月笑道:“好妹妹,快起来了。”
“怎么了?”弯月揉了揉困乏的眼睛,懵懂地问道。
“张大夫和七公子回来啦。”幺一善意的提醒道。
“是吗。”弯月闻言,倦意退去了一半儿,忙小跑了出去。院外,若涵满腹委屈的站着,而张大夫则一脸垂头样儿,似是很不满意。
这是怎么了?正当弯月打算开口询问时,张大夫冲她使了个眼色,推开门走入了房中。弯月会意,眼见此处无他人,也跟了进去。
屋子里,张大夫坐在板凳上,抚着胡子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见到弯月和幺一进来了,他忙站起身来关上门,说道:“唉哟,老头子我昨天就不该接这生意。”
“哦?”幺一蹙起黛眉:“大夫,此话怎讲?”
“别提了。”张大夫苦恼的站起身:“老夫身为大夫,看病救人乃第一要务,救治那四皇子,也出于此心。可是,四皇子脱离危险后,竟然要老夫跟他前往军营,去做他的军医,还咄咄逼人地说,如果老夫不去,就是对国家的不忠。哎,老夫不是不想救人,只是军营里杀气太重了。”
幺一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