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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虽这样想着,可是嘴上还不服软地说:“刚刚打倒军阀,蒋介石就大肆排斥异己,先是讨伐桂系,现在又散布冯老总的谣言,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马上就要对我们西北军动手了。打完我们西北军,还会打晋绥军。总之,只要是不听的话的人他都不会放过。难道这不是事实?”
宋哲武平静地说:“你说的没错,蒋委员长的确会如此。只是有一点你说的不准确,武力解决了西北军后,中央是不会跟晋绥军刀兵相见的,因为阎锡山会服从中央命令的。但是,我认为这样做,蒋委员长并没有做错什么。”
宋哲武止住勃然作色的李文田,还是面色平静地接着说:“李旅长稍安勿躁,请听我说完。自一九二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曰,东北的张学良毅然易帜,中华民国实现了统一。但这个统一只是形式上的,中华民国离实际上的统一还相距甚远。先抛开中央一时还无暇顾及的藏省、疆省、蒙古(请注意,笔者这里说的不是内蒙,而是内、外蒙总称)不说。东北易帜后,除东北外交由中央负责,中央不得不同意东北‘内政’仍由现职各员负责,概不更动。重大人事,先由张学良请委,然后由中央任命。中央每月拨军饷1000万元给奉军。东北三省实际控制权中央仍然无法掌握。现在还包括了热河;晋绥军控制着察哈尔、河北、山西、绥远四省;你们西北军控制着山东、河南、陕西、甘肃、青海、宁夏,安徽也可以算是西北军控制的,这就又是六个半省;四月份以前,桂系控制着湖北、广西和广东,李宗仁还不满足,又公然发动‘湘案’,驱逐中央政斧合法任命的省主席鲁涤平,任命当时还听命于他们的何键为省主席,把湖南纳入他们的势力范围,这也是四个省;云南、四川、西康(现在归四川管辖)、贵州也都被地方实力派们控制。而现在蒋委员长领导的中央政斧,则仅仅控制着江苏、浙江、福建三省。如果算上朱培德做省主席的江西,也就仅仅有三个半省份。在全国二十多个省份中,绝大多数省份都被与旧军阀无疑的各路势力武装割地自居,而本应统管全国各省军政民事的中央政斧,则仅可以完全控制掌握寥寥三省之地,李旅长以为这是正常的吗?如果中央政斧想要恢复自身的权威,难道不应该吗?如果这些地方势力不服从中央命令,中央难道不应该武力讨伐吗?”
宋哲武一口气说完,有些口干,喝了一口茶水,默默地看着李文田。
宋哲武的话让李文田震惊不已,这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平素并没有多想。一国中央政斧就应该统管全国外交、军事、民政一切事物,这是天经地义的,可是现在……不要说桂系的李宗仁、晋绥军的阎锡山,就是他们的冯老总,又有哪个人掌管的地区里,中央政斧的法令、命令可以顺利施行?至少是在他们西北军是不行的,就说裁军,虽然表面上也按照中央政斧的要求缩编裁军,可实际上军队却是越裁越多。在地放实力派的地盘里,几乎就可以说是国中之国。
李文田虽然心里震惊不已,可是嘴上还是不由自主地说:“可是这各个省份的省主席,还不都是老蒋任命的?”
宋哲武淡淡地笑了笑说:“说得好!不错,这些省主席都是经过中央任命的。可是如果不是这些地方实力派的首脑们推荐的人选,不管是谁,他根本就在他们的地盘里呆不了,更不要说做好省主席了。就拿现在这个河南省主席来说,如果冯玉祥推荐的是韩复榘,而中央任命你李旅长,你这个省主席,你能做得了吗,甚至你是否还能在西北军中呆下去也是个问题。再比如桂系这次发动的‘湘案’,一个地方势力竟然可以公然驱逐一个中央政斧任命的省主席,而且还自行重新任命新的人选担任,这哪里还把国民政斧放在眼里,就是把他们自己的利益凌驾于政斧之上。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的中国,就好像又回到了春秋战国时代,周王室就好比现在的中央政斧,虽然名义上尊贵无比、为天下之共主,却威权尽失。现在的各个地方实力派就好似各路诸侯,都在想尽办法,不断扩充壮大自己的实力,以为今后成为统一六国的秦国,积蓄力量。而现在占据三秦大地的西北军的冯玉祥,就是最有野心也最有可能成为秦始皇的人。”
李文田脸色有些发白,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拿起桌上宋哲武的银质烟盒,取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宋哲武知道李文田在思想深处对冯玉祥的愚忠,已经被他的话所触动、动摇了。拿起桌上的火柴燃着,李文田没有拒绝,凑上去点燃。可刚吸了一口,就被呛得大声咳了起来。忙接接过宋哲武递过来的、已经凉了的茶水猛喝了几口,才慢慢平静下来。
宋哲武自己也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又接着说:“地方势力竟然敢蔑视中央权威,驱逐中央任命的一省主席,这与春秋战国时期的那些诸侯互相吞并何异。中央政斧如果不采取断然措施反击,立刻就会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国内刚刚出现的和平迹象也就会夭折,国内就此烽烟四起、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的情形又会重现。如果李旅长是蒋委员长,你会无动于衷吗?如果冯玉祥现在是国民政斧主席,他会坐视不管吗?你不会,冯玉祥也不会。就是李宗仁、阎锡山也同样不会。既然大家都会如此做,那就说明这样做没有错。既然没有错,那为什么蒋委员长就不应该这样来做,为什么他来做就是十恶不赦,就好似千古罪人。”
停了一下,宋哲武笑着对李文田说:“如果蒋委员长这么做没有什么错,那我帮着他又有什么错?你不会再说我是蒋委员长的打手了吧,就算我是打手,那也是国民政斧的打手。”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动
宋哲武的话让李文田内心受到很大震动,宋哲武说的这些李文田认为都是事实,以往他虽然也知道,可从没有想得这么多,也没有想的这么深刻。
他一向认为,刚刚打倒了军阀,蒋介石就开始对西北军、桂系动刀子,开始剪除异己,这就是背叛了国父孙中山,就是背叛了革命。李文田并不是冥顽不化的古板人,他当初也是怀着一腔救国救民的热血加入西北军的。所以,听了宋哲武的话,李文田认为这个年轻人说得有理。如果说蒋介石背叛了国父孙中山,也只能说,蒋介石背叛了孙中山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可是,国内的这些地方派系又有哪一个没有背叛这三大政策?又有哪一个没有清党?是李宗仁没有?还是玉祥、阎锡山没有?既然都同样清党了,那也就不能单独指责蒋介石了。
仅仅是蒋介石最先如此做的罢了。
如果说蒋介石为了收政权、军权于中央政斧,就是反革命,那也过于牵强。一国中央政斧,理应是国内最高的民政、军事的最高权力机构,任何一个国家的中央政斧都不会允许地方势力武装割据自治。欧美这样的明煮国家不会,就是苏联这样的领导的国家也同样不会。正如宋哲武所说,既然大家都不会如此,那蒋介石又有何错?如果蒋介石放任不管,那岂不是刚打倒了旧军阀,又坐视这些新军阀的存在?如果是那样蒋介石倒是真的背叛了革命,背叛了孙中山。
扪心自问,现在这些地方实力派,无论是西北军,还是桂系、晋绥军,以及大大小小各路势力,他们的所作所为其实就是军阀。与那些旧军阀相比不同之处是,他们是名义上,或者是一定程度上服从中央领导,实际上还是自成一体。这一点,在对军队的死死把持不放上,表现的最为明显。这些人是不会主动放弃交出军权的,甚至在打倒了所有旧军阀的今天,现在还在置中央编遣的命令于不顾,还在暗中扩展部队,这一点西北军做得尤甚。原本西北军所在地域都较贫困,支持四十万军队就很困难,这还是蒋介石给了部分军费的情况下。可是现在竟然扩大到了五十多万。
可是这种局面如何结束呢?难道只能是刀兵相见,一方打倒另一方为止?
沉思中的李文田,连手中的香烟都忘了,直到已经烧到了手指,才被烫的一抖,扔掉了烟头,又手忙脚乱地踏灭。李文田见宋哲武只是默默地吸着烟看着他,为掩饰不安,又从宋哲武的烟盒里拿出第二只香烟点燃。
吸了一口烟后,问宋哲武:“宋司令,可是这些新军……实力派都不会心甘情愿地交出手中的军权,难道只有这内战一途。”李文田意思到以他现在的身份说军阀不妥,没有让那个阀字说出口。
宋哲武看着李文田的神态,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他,摇摇头说:“也不尽然,并不是所有的实力派都不肯交出手中的权力,比如江西的朱培德,现在就已经基本上把军队交给了中央。朱培德在国民党中的资历不仅要比冯玉祥高,就是比之李宗仁也远远胜于。一九二三年2月,先总理由上海回到广州设大元帅府,将朱培德北伐滇军改编为大本营拱卫军,并由朱培德兼任大本营参军长并代理军政部长。而二三年冯玉祥还在北洋军里当暂编十一师师长;二三年,还只是营长的李宗仁,也正带着和他一起退到六万大山的玉林地区的十多个连队,整军经武,伺机而动。就是蒋委员长那时也仅仅只是黄埔军校校长。再者,二六年广州发生“中山舰”事件,军队中的员遭到迫害,朱培德则以军长职权将迫害第三军的教育长熊式辉撤职,并慰问第三军全体受害政工干部。二七年,蒋委员长在上海发动政变,全面清洗员,朱培德则礼送第三军中的上述政工干部,并在动员会上表示:“留者欢迎,走者欢送,朱某决不给兄弟们为难。”分两批用专车送往武汉,每人还发给三个月的伙食及旅差费。留下的朱德,也就是现在江西井冈山地区和毛zd共同领导的红军首脑,仍像从前一样受到信任。这与其他各军清查抓捕形成鲜明对照。冯玉祥虽然当时也把军中的礼送出境,却送的很彻底,而且还对地方上的大动干戈;至于李宗仁就更不用说了。如果说有谁没有违背先总理的三大政策,也只有朱培德可以算一个。如果朱培德都没有说蒋委员长背叛先总理,别人谁还有资格可以这么说?如果朱培德这样有资历的人都可以不计个人得失,交出军队,又有谁可以指责蒋委员长剪除异己?”
说到这里,宋哲武轻叹一口气,接着说:“不过,李旅长你也基本说对了,除了朱培德,其他的实力派是不会心甘情愿的交出手中的军队。要想解决问题,我想不出除了内战之外,还会有第二条路可走。”
李文田也不由自主地叹口气,想了想又说:“可是,西北军虽然武器装备很差,战斗力却很强,而且毕竟有五十多万军队,解决桂系容易,要想解决西北军可就不是那么好办的了。”
宋哲武注意到李文田的话语口气,很有些替蒋介石担心的味道,不由心里暗喜。宋哲武决定还要加一把火,不仅要让李文田放弃幻想,还要要他坚定对中央政斧真正统一政权、军权的信心。接着说道:“西北军虽然军费少、军饷低、武器装备差,可是战斗力确实很高,这不仅同西北军的兵员都是出身在北方生活条件艰苦的地方有关,也同冯玉祥带兵严格有关,国内能达到西北军这样的战斗力标准的部队只有很少的几支,当然我说的是相同数量建制的部队。可是总体上来看,西北军是不可能打败中央的部队的,毕竟西北军饷、弹药、武器俱缺,后继乏力,无法久战,而且虽然西北军有五十多万部队,可是中央军的部队更多。”
见李文田有些不解,宋哲武解释说:“此次讨伐桂系,中央军的部队早已大量扩编,已经不是先前的三十多万了,现在保守估计也要有四十万,这还没有算上江西朱培德、广东陈济棠、河北唐生智、湖南何键等人的部队。虽然还要留下一定的预备队,和防范其他的实力派,一旦中央军和西北军开战,可以直接用在正面战场上的部队也绝不会少于三十万,如果蒋委员长愿意,就是五十万也可以做到。”
“这还没有算上你的第四路军的十多万人吧!”已经平静下来的李文田调侃着说。
宋哲武只是笑了笑,毫不介意地说:“是的,是没有算上我的第四路军,不过我要纠正李旅长的话,我的第四路军不是十多万人,而是二十多万,我觉得蒋委员长不需要我的部队就可以达成目标。”
李文田吃惊地张大嘴巴,这个宋哲武窜起来的速度也太快了!仅仅用短短不到三年整的时间就……
宋哲武没有理会李文田惊讶的表情,认真地说:“李旅长,你自进入保定军校始,至今已有十多年军伍生活,以你的眼光来看,你认为我的第四路军与西北军相比如何?还请李旅长直言相告。”
一个军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