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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既是夫人吩咐,便跟着来吧。”
夏鸢垂着头跟了上去,冬鸽却有些欲言又止,只碍于此时身在紫竹堂内,终是咬了咬下唇,跟着曲莲出了紫竹堂。
待一行人回了紫竹堂,未等进入正房,曲莲便在院子里对二人道,“后院东西两排厢房,你二人自去挑一间屋子吧。”说罢,再不复往日温吞,转身便朝着正房行去。
夏鸢一声不吭,便跟着小丫鬟朝着后院行去。
只留冬鸽与另一个小丫头站在院中。
眼看着曲莲便要进入正房,冬鸽心中焦急,再也顾不得许多,只快步走了过去,口中喊道,“大奶奶,请留步。”
曲莲立在阶上,闻言转身看向她。
冬鸽几步上前,跪在阶下,面上便有了几分决然,“大奶奶,奴婢并不愿与世子为妾。大奶奶若不嫌弃,奴婢愿伺候大奶奶。”她说完后,便抬头瞧着曲莲,却见曲莲脸上印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淡笑。那笑容在她看来有些刺目,她只觉得心底蓦地有些冷。
“你是紫竹堂那里的大丫鬟,你是为奴还是为妾可不是我说了算。”曲莲瞧着她,面无悲喜,只淡淡道,“不管是求奴还是求妾,你该求的人都是夫人。”
一番话,将冬鸽钉在当场,她有些不相信那个原本总是温吞柔意的大奶奶今日竟这般冷漠的对她说出这番话。她心中立时便有些焦急,脸上那份决然的壳子也露了几分裂痕。
曲莲进了内室,对跟着进来的染萃道,“去瞧着她,什么时候去后院。”
染萃点了点头,便出了内室。
片刻后,丹青便走了进来。
“可打听清楚了?”见丹青进来,曲莲便立时问道。
丹青点了点头,应道,“奴婢已打听清楚了。国子监祭酒陈昇大人如今有二子三女,长子陈澜与长女陈泱为先夫人萧氏所出,次女陈汐、次子陈涵与三女陈湘都为现洪氏夫人所出。洪氏夫人对陈澜与陈泱并不好,此事遍京城皆知。长公子陈澜如今已十五岁,只在陈氏族学念书,便连童试都未考过,而其次子陈涵今年只有十岁却已过了童试,如今是京城里有名的神童。”
曲莲听的冷了一张俏脸,只看了一眼丹青,便道,“继续说。”
丹青便又道,“昨日与陈澜一同上街游玩的几人皆是陈氏族学里有名的纨绔子,只是大理寺丞刘大人家的三子刘曦嵩身份上有些不同。刘大人丧妻再娶的是英国公府张家大归的姑奶奶,这刘曦嵩便是续弦所出。”
曲莲听了便蹙了眉头,思忖片刻,便有些讶然道,“英国公张家?哪一房的姑奶奶?”
丹青立时便点头应道,“正是张家三房嫡出的姑奶奶。”
曲莲听了,心中便立时明了,“英国公府的三老爷当年尚了永嘉公主……不,永嘉大长公主。这位公主是武皇帝的胞妹,这般说来,这位刘少爷与皇上那正经是姑表亲的表兄弟。”
丹青便应道,“正是如此。”又道,“奴婢打听到,这位刘少爷幼时随母亲前往大昭寺上香,因顽皮独自跑到了山间,却被山间毒蛇咬了腿。正被此时同在山上的陈澜发觉,陈澜便一路背着他将他送回大昭寺中,这才留了性命。自此二人便成了好友,亲如兄弟一般。只这刘少爷在读书上也没有什么天分,与陈澜一般,十五岁了还未考过童子试。”
她二人正说着,染萃便撩了帘子走了进来,低声道,“大奶奶,冬鸽还在院子里跪着。难道要让她一直跪着?这般下去,不免会传到夫人耳中。”
带了婆婆给的妾室,转脸就在院子里罚跪。
别说现在徐氏在气头上,便是平日里,以徐氏的心胸必也觉得曲莲这是在打她的脸。
曲莲只觉得心中一阵烦闷,晨间时用的早膳似乎仍梗在心里,让她心里憋闷的慌。她白着脸缓了一会,才将那股子闷气压了回去,这才对染萃道,“你找两个孔武的婆子,去跟她说,要么她自个儿走到后院,要么便让婆子们将她送过去。第一日到嘉禾轩中,不要这么快撕破脸。”
染萃见她面上泛白,心中便有些担忧道,“大奶奶脸色愈加难看了,可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曲莲摇头道,“许是昨日夜里受了些寒,如今胃里有些反复。倒也不用请大夫,只吩咐午膳送些清淡的便可。”
染萃听了,自应是出了屋子。
曲莲见她出去,便行至窗前看着。见染萃领着两个婆子行至冬鸽身前,俯身说了几句话,那冬鸽脸上便立时羞愤起来。也不待那两个婆子动手,自个儿便站了起来,低着头朝着后院走去。
曲莲见此,只心中摇了摇头。
此时不免便想起当日在内灶间时,丫鬟小玉说的那番话。这紫竹堂的几个大丫鬟,果然各自都有着各自的心思。
待用了午膳,曲莲便小睡了半个时辰,醒来后,才觉得身上好了一些。
因想着晨间将徐氏气的不轻,便着了小丫鬟描彩去了趟紫竹堂。明面上是去向方妈妈回复夏鸢与冬鸽的安排,暗地里却去寻了芳菲询问徐氏的状况。
这一回裴府返回京城,芳菲也跟着到了京城。
她是庐陵人,本想着在裴府做几年丫鬟,待到兄长高中便能返家。谁想着,便在裴府离开庐陵前半月,她父亲不甚跌下了水塘送了命。为了家中体弱的母亲与念书的兄长,她只得又签了几年,跟着裴府到了京城。
曲莲得知她家状况后,便给她支了半年的月例解了她家的燃眉之急,又暗自给她添了几分。便是因此,芳菲十分感激曲莲。
这会儿染萃去寻了她,她倒也毫不隐瞒,将徐氏这半日的情形一一交代给了染萃。
徐氏本十分恼怒,待曲莲走后依旧气的直喘。只恰好回事处送了一张帖子来,是寿春长公主府送来的,说是二月初四是长公主五十大寿,请徐氏前往赴宴。
寿春长公主是武皇帝的长女,虽非嫡出,却占了个长女的名分,深得武皇帝喜爱。当年甚至不顾规矩,给她招了荣禄大夫莫春的长子莫允辰为驸马。驸马都尉莫允辰虽因着宗室的规矩不得担任要职,却挂着内务府这块肥差。
便是因此,寿春长公主一直是京城内最受追捧的公主。武皇帝的其余女儿们,再无一人能出其右。
徐氏得了寿春长公主府的帖子,自是在公卿贵妇中的地位更上了一层。她霎时将晨间的不快丢到脑后,如今只顾着拉着方妈妈参详如何送寿礼,那日穿什么衣裳,是否该带着裴玉华前往。
曲莲得了芳菲的信儿,心中自是松了松。
左右现下无事,便坐在宴息处的炕上一边做着针线,一边思索着上晌丹青打探来的消息。
只想着陈澜如今十五岁竟还未有过童子试,她心中便一阵怒火灼烧。
二十年间,萧家便是他们这一房,便出了三个进士,她姑姑萧榕,更是才学不输男子。若不是那陈昇怯懦休了萧榕,如今陈澜怎会落得这般境地。
裴邵竑撩了帘子进来时,便瞧见她坐在炕上,抿着唇蹙着眉,神情间似悲似恨,心头便是一顿。不及脱了官袍,便几步过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温声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惹你不快?”
他这边正问着,那边香川便端着茶盏走了进来。
待给两人上了茶,又道,“大奶奶,蔡妈妈那里询问,如今夏鸢姑娘和冬鸽姑娘那里可要拨丫头过去伺候?若是需要,要按什么份例,可有旧历依循?”
不待曲莲回答,裴邵竑便沉了脸,转脸瞧着曲莲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101章 愤怒
因着昨日;裴邵竑这一日心情都颇为舒畅。
申末下衙后,便立时回了府,想着晚膳前跟曲莲说说话儿——昨夜自己有些孟浪,许多话还未来得及说;她便沉睡了过去。
今早瞧着她面色不好;心里就有些后悔;还有些惦记。
谁想着,这刚进门就见她独自坐在宴息处的炕上。手里虽拿着针线,人却在出神。他在一侧只瞧了片刻;心头那份兴奋劲便沉寂了下去。
此时又听到小丫鬟这般询问;心中自是立时明白。
虽脱口问了这是怎么回事;却非质问曲莲。话音刚落;他自个儿便站了起来,拔步便要向外走。
曲莲心中一惊,恐他要去紫竹堂折腾,不及放下手中针线,便起了身。
还未等站稳,便觉得一阵眩晕铺天盖地的袭来,眼前漆黑一片。慌乱中,她只得张着双手胡乱的摸着,想要按住身前的炕桌稳住身形。
裴邵竑正一脸怒气的走到了帘子处,只听得身后哐当一声。他仓促转身,便瞧见曲莲双手撑着炕桌,一脸苍白,紧闭双目,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裴邵竑心中大惊,一步便迈了过去,在她即将要摔倒之际堪堪将她抱住。他心中乱成一片,瞧着怀中面色如同白纸一般的曲莲,只顾得上叠声问着,“这是怎么了。”见一边小丫鬟一样吓白了脸,只又朝着帘子处大声喊着,“来人!”
听他这般厉喝,蔡婆子与染萃一块儿闯了进来,见曲莲面色苍白似毫无声息的半躺在裴邵竑的怀中,两人也是惊白了脸。
蔡婆子先反应过来,忙对裴邵竑道,“世子爷,快让大奶奶躺下!把她褙子脱了,让她顺顺气。”一边又对染萃道,“赶紧去倒杯热茶来!”
染萃忙不迭的跑出内室,裴邵竑便将曲莲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进了内室。
蔡婆子跟着进了内室,小跑着将内室的窗子支开。回头见裴邵竑正在给曲莲脱身上的褙子,便问道,“世子爷,可要请大夫?”
裴邵竑立时便道,“快去请!”
曲莲此时缓了过来,听他这般说道,便忙按住他的手,缓了口气才道,“不要。”
见她说话的声音都是这般有气无力,裴邵竑心中一阵冒火,却又怕惊着她,只温声道,“你且歇着,旁的事一概不要管。”待给她脱下褙子,便又问道,“可觉得好了些?”
听他语气中满是紧张,又见那边蔡婆子急匆匆的出了内室,想是去请外院管事寻了大夫前来。曲莲只得将心中不安压下,朝着他点了点头。这会子,染萃已端了热茶来,裴邵竑也不借她的手,只亲自将曲莲扶了起来,喂她喝了些水。
喝了几口热茶,曲莲便觉得身上缓和了一些。方才也只是起的猛了些,不知怎地便这般难受,又因今日费神不少,便觉困顿起来。
见她睡了过去,裴邵竑这才自床榻起来,朝着染萃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出了内室。直走到厅堂,裴邵竑才询问道,“今日到底出了何事?”他不过一日不在,嘉禾轩里竟似翻了天一般。
见他蹙着剑眉,一张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便是身上都隐隐冒着些煞气,染萃只低了头战战兢兢的将晨间徐氏的为难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待说到最后,思及回到京城后曲莲受到的委屈,眼眶也泛了红,那泪珠子便打起了转儿。此时瞧着裴邵竑一副怒容,心中也染上了火气,“……世子爷偏只瞧得着眼前,您心疼大奶奶,奴婢晓得。可如今夫人瞧着大奶奶怎么都不顺眼,便如今晨,您那般嘱咐奴婢,奴婢便想着既是您的吩咐,自是无碍。谁想着,夫人便因大奶奶今日请安晚了半个时辰,便对大奶奶万般挤兑……”
“行了!”裴邵竑越听心中火气越声,不待她说完便猛地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椅子。他自不是不满染萃的大胆违逆,不过是气自己这些日子来竟未注意到这些状况。听着染萃一声声的指责,他心中满是羞愧。又有些心疼曲莲竟将这些委屈全埋在心中,面对自己却一声不吭。
思及此处,他心中竟生出些许惶然。她自己扛着这些,是因为不信他能替她做主,还是完全不在意这些,不过随遇而安过着日子?
他有些颓然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又无名觉得身上有些疲惫,只挥了手让染萃退下,只剩自己一人坐在椅上出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便有紫竹堂的小丫鬟来询问,裴邵竑抹了一把脸只回了西侧间换了身椅上便去了紫竹堂。
待行到紫竹堂正房外,便听得内间里传出了裴邵靖与裴玉华的笑声。
他站在院中灯火暗淡处,听着那笑声,只觉得十分刺耳。那透着灯光的屋子,原本是让他觉得十分温暖的所在。
如今却似物是人非,那墙内越加热闹,这墙外便越加孤寂凄凉。
他站在院中,让这初春的冷风将身上吹透,只觉得思绪清楚了些,这才自个儿挑了帘子进了屋子。
见他进来,一屋子丫鬟仆妇自是行礼请安,裴玉华也牵着裴邵靖过来给他行了礼。他面上温和的冲两人点了点头,便朝着徐氏看去。
徐氏见他身后无人,待他行了礼后便冷了脸色道,“你媳妇呢?”她冷笑了一声,不待长子回答便又道,“她如今越发的不像样子了,辰时请安迟了不说,便是晚膳也不来了,是不是连我这婆婆也不放在眼里了?怎么了?难道还得我亲自去请她?”
裴邵竑站在炕前,听着徐氏这般劈头盖脸的教训。只想着,便是在自己面前,徐氏都这般教训,平日里还不知曲莲受了多少委屈。这般想着,心中火气便有些压制不住,他只攥了放在身侧的拳头,狠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低声道,“母亲息怒,曲莲她有些不好,儿子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