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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和几户山民的价值相比,她肩上扛着的,是整个楚国的平定安宁。
金亦辰一直在旁边看着,伸手在幻血肩上拍了拍,“别想了,不然,你哥会很担心的。幻血也不想让哥哥担心的,对吧?”
幻血抬眼看了看金亦辰,后者眼神坚定地注视着他。
头略低了低,情绪有些低落,“我不是害怕。”他以为楚煊和金亦辰认为他是被大火给吓到了。
“我们的无敌小将军怎么会被区区火焰给吓到呢?”楚煊决定,赶紧把幻血塞给金亦辰带走,不然,还不定又想怎么样呢?“哦,对了,辰辰和克克好像有几天没人管了,你快回去看看吧!要瘦了,我找你事儿啊!”
那两只狗是幻血的心头肉,一提起来,孩子立刻来了精神头,把火那事给丢到了一边,拉着金亦辰就要走。
金亦辰在马上被扯得身子一晃,咧着嘴角,不知是哭是笑,只扭回了头,冲着楚煊交待了句,“小心行事。”
再想说什么,已被幻血带着跑出了数丈远。
楚煊在马上看着他们渐融入黑沉的夜色,周边回复一片死寂,只空气中荡漾着微浓的烟火味,眸色微沉,扫向留下的一小队军士,举起手臂在空中轻轻一挥。
任天成没有跟着大军进攻柘城,而是半路改了方向,朝着连城方向而去。
就在刚刚,辽都传来飞信。
有人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列数了任天成十大罪状,其中最大一条,是惑乱宫帏,弑君夺权,甚至还翻出了十余年前的皇族秘事,说金炎的皇帝之位坐得就十分的蹊跷,本该是嫡皇子继位,却不想原是皇叔的金炎反坐了龙椅,任天成在其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等等等等。
飞信是现任皇太后也就是金炎的皇后着后宫侍从飞马传递过来,看来,情况已然相当的急迫,不然,皇太后不会顶着坐实罪状的风险派人直送前线。
任天成自从见到了楚煊手中的盒子,心里一直有一层隐忧在悬着,此时,见了信报,又想到,自己在都城内也都布置得自认是滴水不露,才敢远赴边关,谁想到,短短数日,辽都内竟好似变了天一般,自己居然一丁点儿消息也没有收到,甚至连一点儿预兆也没有接到。
心里不觉“扑通”一下,悬在半空的天好似直坠落地,砸得任天成眉心连着抽搐了几下,难道,多年的谋划竟会败于此时,多年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狠命地咬了咬牙,任天成使劲将有些涣散的心神拢到一处,不过是些当年的余党妄想趁自己离京,出来做几天跳梁小丑而已。哼,等自己回去,好好动一番雷霆手段,看看还有谁,愿意拿鸡蛋往石头上碰。
109 不战而胜
数万辽军在楚国的放水下,借道堰城,趁夜悄然来到了柘城城下。
接下来,城攻的异常的顺利。
因为元昊领兵不在城内,没了主帅的守城黎军似乎成了不堪一击的稻草,几乎没让辽军费什么力气的攻进了城。
楚煊赶到时,辽军刚将城头的旗帜换下。
李玉春果然很听话,带着人躲在柘城外十里处的一片山丘密林中,藏得好好的。
见了楚煊,急得直搓手,“爷,你都不知道那黎军有多熊,辽军在城下一吆喝,出来个孬种,打了两下就弃城跑了。咱们的探子不也说,黎国现正争位闹得凶,那元昊说不定早跑回黎都了,要换成我,怕是十个城池也夺过来了。”
听着李玉春在那逞匹夫之勇,楚煊斜眼儿睨了他两下,“黎国这么好打,那咱那三座城是怎么夺回来的?”
“哦—”,李玉春略顿了顿,“哎,也是啊!黎国对付我们的时候,劲头足得很啊!怎么对上辽国就成了软脚虾啦?”
楚煊任他在那头冥思苦想,也不说破,偏过头望着城楼上灯火通明里飘扬的辽旗,目光沉静。
元昊怎会轻易将一座城池就这样拱手让给辽国,莫不是又有什么打算?丢了三座城给楚国,现又送了一座给辽国,黎都内现又闹得凶,元昊表现得这般无能窝囊,一定有他的用意。按说,他该表现得好一些,以此来稳定他在黎都的形象和基础,现在,只怕黎都内看好支持他的人会大大的流失。
哼!说他对皇位无意鬼才信!
楚煊脑子里胡思乱想地替黎国操闲心,面上却非比寻常的严肃,唬得李玉春忐忑着小心肝眼巴巴瞅着她,以为自己又有哪点儿做错了,她正想着怎么收拾自己呢?
正想着,楚煊忽地双目直棱棱地如一道利刃“刷”地一下落在李玉春脸上。
李玉春本来就紧绷着神经,别看他平时敢在楚煊面前嬉笑皮脸,其实他心里对楚煊是及敬畏的,当然,畏更多一些。此时,被楚煊两道利芒扫来,心肝不禁荡了几荡,“爷,怎么了?”尾音都略有些颤了。
“幻血说,看到好大的火。”
李玉春有些莫名其妙,爷脸上的表情凝重得和问的这句有些轻描淡写的话差得太远了。
“哦,属下奉命领兵来此,并没见到幻血啊!”
楚煊没说话,目光投向黑沉的虚空,脸色愈发的冷凝。
李玉春想了想,接着楚煊的话茬,“属下来的路上,听兵丁们报说,清石镇方向燃起了大火,风向刚好朝着柘城,烟很浓,估计火也小不了,就不知道,是不是幻血说的火。”
“清——石——镇。”楚煊口里喃喃地念叨了一遍。
倏地一转马头,速度太快,差一点将近前的李玉春连人带马甩到一旁。
李玉春回过神来时,楚煊一人一骑已没进一片墨色里。
这是怎么个意思?李玉春又有点儿懵,好几万人在这儿等着呢,主帅自已跑了,是跟啊还是不跟啊?
李玉春还在纠结跟还是不跟的问题,楚煊又回来了。
“肖克领三千人跟我走,你留下,待命!”
110焦黑之地
东天破晓,晨曦微露,经过了一夜的沉寂,空气中略带着些清冷,吸入脏腑内,倒有一番夏季难得的舒爽,只是,气息中微微夹杂的烟火味,让人有些难受。
楚煊就那样,立在马上,立在残余的焦灰中,一动不动。
肖克虽是第一次随军出战,经过了几场与黎军的较量,表现上佳,已被提升到了副将的职位,对战场上的生死血腥也已适应,甚至有些麻木,李玉春还夸他,是天生的打仗的材料。
此时,随在楚煊身侧,望着眼前的一片焦土余灰,肖克面上甚是平静。
也许,如果不是机缘,他不会跟着楚煊来到北疆的战场,而是呆在楚都的繁华盛世中做个平安小官终其一生。知道了什么叫战争后,他庆幸,自己能为宁王亲点,到战场上真正展现一身的功力。
“王爷,属下记得,您带我来的第一天,教导属下说,战场是没有感情的,属下不懂。现在,属下明白了,有战争就必定会有牺牲!”肖克以为,楚煊点名带他来,是再一次对他的考验,看他是否还有当初的仁慈之心。要知道,在战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
半晌,楚煊也没应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入目,尽是焦黑。
残余的,还有青烟了了的,是些未燃尽的木器,究竟是什么,已看不出本来面目。
肖克嘴唇嗫嚅了下,想说些什么。
他看得出,楚煊情绪不高甚至有些低沉。这样的楚煊,他几乎没有见到过。
一时之间,他找不到话语,也不敢轻易张口,因为他,实在是摸不透这位王爷的脾气。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里,本来是一片生意盎然的土地。
这里,叫清石镇。
可现在,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任谁也想不到,一夜之间,不,转眼之间,刚刚他们从此处路过时,这里还是万家灯火,如今,已变成不毛之地。
所有的人的眼中,看不到什么起伏,和楚煊的眸光相似,深沉无波,如幽潭一般静寂。
战争,磨砺了他们的意志,也冷硬了他们的心肠。
楚煊眸光微闪,逐渐有了些焦距,来回在焦土中睃巡,轻踢马腹,马儿极听话得迈起了碎步。
“得得”地马蹄轻声,在这个沉寂得有些吓人的清晨,格外清晰,像是怕吵醒了什么,楚煊带着马儿,走得极慢极轻。
那块大石头,是铁匠铺前的,那旁边,就是她曾住了几天的客栈,只是现在,只剩一片灰烬。
再往前,是十字路口。
楚煊眸中猛地光一闪,想也不想,拨转马头,就直奔一侧而去。
肖克本来就紧随其后,刚要催马追上去,旁侧忽的蹿出一骑,速度奇快,一下子掠过肖克的坐骑就过去了。
肖克反应也是极快,战场之上,随时都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无论如何,宁王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手中的兵器利芒一闪已朝着那人的背影挥了过去。
刚挥过去,就后悔了。
那人头也没回,也没见用什么招势,就听“喀嚓”一声,肖克刚让人打造的长枪,就断成了两截。
更为郁闷的是,他还不能找那人麻烦,因为,找不起。
111 遇谁杀谁
幻血直接越过肖克,追上了楚煊。
他跟着金亦辰走了一段,就不告而别,返回头来找楚煊了。
他并不是害怕,经过了这么些年,当年的那些情景都已经很模糊了,只是初初看到,心底深处不免有些起伏。
冷静了一会儿,他还是想回到楚煊身边。
当年,他被吓得失了神,只记得有一个漂亮得不像凡人的到底是姐姐还是哥哥已经记不清的人,拉着他和他说话,直到他沉沉睡去,醒来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他,好像就从那时起,心底已经将他当成生命中唯一的一个依靠。
离开了,心里总有些没着没落。
所以,他又跑了回来。
他不知道楚煊要找什么还是在看什么,楚煊也不理他,任他跟在身侧。
行了几步,又猛地扯住缰绳,顿在那里。
那个院子,当初,这里发出的那一声新生的初啼,仿佛就是刚才,自己的手心里还能感觉到那团柔软娇嫩带来的无比奇异的感觉。
刚刚升格的母亲,是那样的年轻,在自己眼前有些羞赧又有些自然地撩开衣襟,面上笼罩着的是无比的珍爱和疼惜。
一切,恍如隔世。
一股难以言状的凉寒自身体深处愈聚愈浓,慢慢地又渗进四肢百骸。
楚煊打了个寒战,明明,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了,这夏夜的寒气竟会如些浓重?还是,这片土地聚集了太多的不平和愤怨,只能以这种方式向自己呐喊鸣诉?
“哥——”,幻血轻声出口,他感觉得到,楚煊此时,有些怪怪的。
“人,能来到这个世上,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楚煊突然开口,像是问幻血,又像是自言自语。
幻血没接话,楚煊也没有等他接话的意思,自顾自地往下说着,“多可惜啊!好容易才来到这世上,也真是个多舛的命数!本来多好的一家子啊!还打算百日,送点儿贺礼呢!”
幻血听不懂楚煊絮絮叨叨说得是什么,只是,一股浓烈的伤感自楚煊身上一点点地透露出来,幻血有些发慌,他想,如果金亦辰现在在,就好了。
突地,楚煊身上凌厉之气猛增,一双晶眸射着寒光。
幻血心头一突,那种寒光,他见过。
当年师傅把他俩丢进狼群里,楚煊的眸子里就是这种光芒。
“很久没有舒展筋骨了,幻血啊,想不想再和我比比,也让哥哥看看,这几年,你有没有长进!”
楚煊撂下这么一句,偏头看着幻血,唇角弯出一丝笑意,森冷绝然中带着无尽的寒意。
幻血从来都是楚煊的影子,不等楚煊发话,一抖缰绳,已然蹿出去几丈远。
“去哪儿?”极简洁果敢地一句。
楚煊唇角的笑意更浓,只是,更让人觉得寒凉入骨。
“跟着哥哥就行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元昊领着大队黎军,并没有直接回柘城,而是拐了个弯,按着事先的部署,转向离堰城不远的一处山谷。
柘城,他是故意让给辽国的。
已然是空城一座,守或不守,都没有什么意义。反正数日前,百姓和内需已都转避他处。给了辽国,也无所谓。正好,借此让黎都知道,给自己再加一道罪名,给元瀚一个收回军命的好由头,自己也能名正言顺地回京。
想到元瀚,元昊不免心头恼意渐浓。
自己母妃派人暗送密信,元瀚在朝内宫中俨然以帝自居,狂妄无忌,甚至几次借酒调戏欲行不轨之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又加之,尹子墨忽然提起,有人给黎都元瀚送去了几位美艳绝伦的人儿,其中有一个,极似当初的绝颜无双。
112你是谁啊
殿下,有一路楚军向着山谷冲过来。”近侍急急地向元昊上报。
元昊眉心一扬,楚军?
楚煊与任天成合演了一出暗渡陈仓,害得元昊丢了一座城池,依着元昊对楚煊的了解,这场看似辽国占尽了便宜的交战,又怎么可能没有楚国想要的好处,楚煊可决不是什么损已利人的性子。
元昊寻思间,远远的谷口方向,迎着血红的落日,一骑银甲银枪银罩覆面的身影在一群墨衣黎军里,分外惹眼。
楚煊动作极快,瞬息间,已越过数层阻拦,银芒一挥,直指元昊近前。
四目相对,寒意顿起。
刀掠生风,如翻浪卷起千堆雪。
枪落如雨,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