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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些,又近了些,落日的最后一道余辉一闪而逝,任天成看到一道金光自眼前闪过。
心头猛地一紧,坏了,莫不是,楚煊小儿追了过来?又一想,堰城距此遥远之极,有消息称楚煊冲着元昊去了,怎么会这么快就追到了这儿?
待他再抬眼远望,那群人已离得更近了,不是楚煊又是谁?甚至那身已被血染得浸透了的白袍都看得清清楚楚。
望着远远的如天降战神一般怒火冲天直朝自己奔袭而来的楚军,任天成只觉得一阵寒意自脚底心升了上来,迅速袭卷周身。
“快,快,迎战,迎战!”
他自己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往下一甩,直朝着连城方向而去。
116 连城外
虽是夏日,北地的风仍带着些许凛寒,远远的,笼罩在灿然的余辉里仿若镀上了一层金光的洛矶山,愈发显得神秘起来。
任天成一下又一下,狠厉地挥舞着手上的马鞭,直恨不得能有一双翅膀插上马背,攸忽间便飞回连城。
回头瞄了眼身后,还好,几名亲随除外,再无他人。
看来,楚军是被甩下了。
望望前方,连城巍峨的轮廓隐约现在一片冰雪茫然之间。
好了,好了!
再加紧一些,赶在日落之前,大抵是能进城了。
想到这儿,高悬在喉间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前方不远处,一个稳立在马上的身影映入眼帘,任天成彻底放下了心,接应的人已经等在那儿了,就算楚煊追上来,也怕是难抵一城之师。
任天成又使劲冲着马屁股甩了一鞭子,等回了都城,一定好好奖赏连城守军,护主有功啊!
眼见着离那人影近了,任天成却一把勒住了马缰绳,原本放下了的心,突突突地狂跳了起来,正四蹄飞扬的马儿猛地受力,冲势过于猛烈,两只前蹄一下子立了起来。
“呵呵!任大国师太客气了,才多久不见,就要行如此大礼,却教楚某如何相受啊!”
背后一箭之地,辽国重城。
眼前三丈之内,敌国统帅。
楚煊一脸的悠然自得,仿若在自家后花园游园观景一般,放眼望了下远近大片北地风光,末了,视线才落在面上犹有几分惶然和怯意却又硬是撑起了国师门面的任天成身上。
任天成使劲攥紧了手中的缰绳,任由虎口因用力过猛而崩裂的伤口渗出的点点血迹浸湿了掌中的绳索,还好稳住了身形,没有从马上摔下来,让楚煊真的看了笑话。
“不知王爷长途奔波至此,究竟是何意啊?”任天成故做沉稳地抬眼望着楚煊,打着哈哈。
楚煊单枪匹马,并未跟随一兵一卒,任天成打定主意,反正离连城不远,那边早已通风报过信,援军一会儿就会到,楚煊再是神勇,千军万马怕也是难对付的。
楚煊微微一笑,只是有那层金色挡着,无边的艳色却是任天成无缘得见的,不过,此时,任天成对楚煊的容貌也实在是无暇关切,因为,那人周身上下透着的凛寒和杀伐之意,足以令周遭的一切瞬间冷意彻骨寒气遍布,只盼着能离这个杀神附体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魔王远些,再远些。
任天成到底是任天成,任心底无边的惶恐漫延至全身心的每一处角落,任由怯寒自脚底心升腾到全身每一寸肌肤,仍强自控制着嘴角略有些微颤的肌肉,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当日,你我击掌为誓,今日王爷此举,难道是要毁约不成?”见楚煊只是笑而不答,任天成只觉得一丛丛乱草自心底疯长起来,心底默默地念着,怎么连城的守军还没到啊?
“呵呵——”,楚煊终于又一次轻笑出声。
“国师真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净会往自已家算,有好处的事,全让你一人落了。楚某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楚某也算是助了你一臂之力,那你答应楚某的事又该何时兑现啊?”
“啊——?,原来王爷是怕任某不认账啊!怎么会呢?任某现下就是要赶回都城,与陛下奏报过后,即刻给王爷回复,王爷稍安勿躁啊!”
任天成紧绷的神经一刻也不敢放松,双目死死盯着楚煊的身后,就等着机会一到,夺路而逃。
“好啊!那这事儿,楚某就算是国师先欠下了。只是,还有一事,楚某想向国师讨个说法,国师可愿细听?”
“有话——请——讲!”任天成已经是在咬着牙硬挤出来了四个字。
怎么还不见援军啊?
“清石镇的火,可是国师命人点的?”
117 难以取舍
任天成想不到楚煊会问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那火的确是他命人点的,可也是与楚煊约好的行事暗号啊!点火时他也在近旁,选了镇旁最大的一堆柴火堆,大概镇子里的取火都用的是木柴,所以小镇上随处可见大小不一的柴堆。
只是,那与楚煊又有什么关系?
任天成点了点头,回头望了仅余的随从一眼,眼神中掠过一丝异样的意味。
“是——”!
“哈哈哈——”,随着任天成的一声是,楚煊突然仰头冲着尚且明亮的天际大笑了起来,笑得无比畅快,无比开怀,无比愉悦。
任天成眸光厉色闪现,手中突得亮出一抹雪芒,朝着身下的坐骑狠命地刺了下去。
“唏溜溜——”,马儿受痛不过,猛一挣蹄,身形比以往快了近十倍,“嗖”的一下,就从楚煊的身旁蹿了过去。
楚煊仍自顾自地笑着,只是那笑声里,已没了方才的欢愉,且有些乱了气息般的笑得有些断断续续,多了几分苍凉,几分凄凉,还有一分的哽然。
西天的红日终于“扑通”一下跳进了阴暗的深渊,天际上残留的最后一抹余辉渐渐被东方的沉重吞噬,夜风乍起。
被任天成留下的随从们,原本是抱着以命一搏的忠心,可楚煊却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谁也没有看清,楚煊到底是怎么出的手,方才还杀气重重的死士瞬间变成了仅留余温的死尸。
楚煊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晶亮中隐含着浓烈戾气的瞳仁里,一个伏低在马背上急驰飞掠的身影清晰可见。
缓缓地举起早已搭好了利芒的银弓,不错,正是当日与元昊较力的那把精弓,臂力一张,一轮满月现在怀中。
“铮”的一声轻响,坐在临时搭建的帐蓬内,正埋头梳理各路公文的金亦辰,猛地抬起了头。
蓬外暮色渐沉,有几处已燃起了火把。巡视的军士正有条不紊地在营地间穿梭。
楚煊带的一路人马还没有回来,金亦辰吩咐就在一处开阔地
休息待命,等楚煊回来再一同回去。
离脚边不远的地上,一块缠着布巾的石块躺在那里,除此,再无他物。
金亦辰神色沉静,看着那块石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半晌,才起身,踱了过去,弯腰捡起那块等了他许久的信息。
了了几字,却犹如催心符咒一般,字字如锤,重重地敲击在心底深处。
“任贼欲乱朝纲,请君速归持政!”
看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催促自己回归的密信,金亦辰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状的情绪,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焦虑、不安、烦乱、失落。
光明正大的回朝,将数年前的恩怨仇恨一并做个了结,是自己久积于心的夙愿,现在,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可自己却为什么又举步维艰?仿佛要做出这个决定,就像是要将自己的心生生地给挖出来似的。
不敢再往下想。
那种痛,怕是谁,都难也抵挡吧!
118 想媳妇了?
李玉春守在营地边儿上,寻了个高坡,时不时地向远处眺望一下,夜色渐重,其实也看不了多远,可实在是坐不下来。
王爷也该回来了吧?那事儿也瞒不住啊?要等着王爷问起来再说,估计自己的皮也该松了!
“思春呢?”兀地一声响在耳畔,那略带着沙哑和戏谑的独特声音,不是他家王爷又是哪个?
李玉春正神游太虚,被吓得浑身一激灵,“啊——”?
待看清眼前面含微笑的楚煊,心刚放下点,呼的又提了起来,“哦——,您回来了!”
那事儿到底说不说啊?
他心里还在上下掂量时,“呼”的一个东西被楚煊扔了过来,好像还挺沉,他想也不想,伸手抱了个正着。
圆圆的,是个什么啊?
“先别看,回去让军师验验货!”楚煊笑得一脸奸滑,看也没看他一眼,打马向前跑去。
李玉春早猜出来是个什么东西,一高兴,方才还罩在心头的那层阴云,忽喇吧地散了个无影无踪。
咧开大嘴,笑得那个开心。
“弟兄们,赶紧的,回去让王爷庆功啦!”
金亦辰怎么也想不到,楚煊会在这个时候将他的军。
“怎么样?今儿王爷可是又送了你个大礼,怎么说,你也该表示表示吧?”
简陋的营地空地上,燃起了小堆的火,因着天热,军士们都拣着靠近溪边的一侧,被火光映得红通通的脸都朝着一个方向看着。
所有视线的主角,自然是最会制造热闹的楚煊,还有最是冷静如冰的军师金亦辰。
看着楚煊提着满满一坛子酒,眼神中带着几分狡咭、几分戏谑、几分得意,面上笑得不无阴险的看着自己,金亦辰不禁低眸浅笑。
她真得是很高兴,看上去,比上回送自己那个盒子更是喜出望外。
不错,能诛杀仇人,是自己多年的心愿,如今,她帮自己了了这个心愿,一定认为自己会很开心,所以才会借这个机会又拿酒来要挟,无非是想试试自己的量罢了!
还记得数年前,那个小姑娘拎着两个大酒坛子,说她海量无比天下第一,结果半坛子下去,就醉得不行了,看到自己还清醒着,死活也不愿承认酒量浅,硬是把剩下的酒全灌进了肚子,醉了几天也没醒,害得自己被师父罚,又在床前伺候了她几天。自此后,自己再也不在她面前显露酒量了。
“哎,老金啊!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连个酒坛子也不敢接,这以后,该不是怕老婆的主儿吧?”
楚煊后一句可有些狠了,惹得近旁的人哄然大笑,尤其是李玉春之流,更是笑得阴阳怪气。
平常楚煊就爱拿金亦辰开涮,偏金亦辰又是一副清风淡定的样子,每每都让楚煊有种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感觉,不爽得很。
于是,宁王的无穷斗志被金大军师激得如火如荼雨后春笋一般,瞅到机会就要刺挠一下,就不信了,最能闹腾的宁王闹腾不了一个金亦辰。
“哎,你想什么呢?想媳妇也不用笑得这般猥琐吧?”
天啊!李玉春不禁又对自家王爷叹服多了一层,居然能把笑得如风拂轻柳地军师形容成这样,军师这下总该拿出点儿男人样回驳王爷了吧!
要知道,金亦辰能在军中站稳脚跟,靠得不仅仅是与楚煊的裙带关系,更重要的是,精于谋略的心计,思维缜密的头脑以及,巧于言辞的口齿。
众人都翘首企盼着,金军师会怎么样对付王爷明显看起来有些欺负人的举动时,金军师的表现却让他们大跌眼睛。
119 想媳妇了
金亦辰依旧一副云淡风清,让楚煊看了就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看他脸上会不会出现其他表情的样子。
如水般清盈的双眸凝在楚煊的面上,笑意渐浓。
唉,罢了,随她闹去吧!只要她高兴,他的世界便是一片阳光。
“嗯,对,想媳妇了!”
金亦辰不紧不慢地接了句话,楚煊刚仰脖倒了满口的酒,“扑”的一下全喷了出来。
“啊?哈哈哈——”,没想到平时高深莫测的金军师居然会如此坦诚布公,楚煊那个笑啊!
就算你有千年修行又怎么样,王爷我是天王老子,不信摸不着你的命门!
看着楚煊笑得忘乎所以,金亦辰不觉也将脸上的笑意绽得更大。
“给我说说呗!听这话意思,你小子早就情根深种了啊!是哪家的姑娘啊?值得我们军师如此一往情深?啧啧啧,瞧瞧瞧瞧,满眼的桃花啊!哎,你小子不对啊?瞒我这么久?老实说,咋认识的?前年京城庙会上?去年春游湖边?”楚煊越发来了劲儿,瞪着一双大眼睛恨不得看穿了金亦辰,好把他心里的姑娘看个清楚真切。
李玉春几个对金亦辰心里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儿,不大关切,倒是对金亦辰的酒量偷偷地下开了注。
“看军师平时滴酒不沾,根本就不是王爷的对手。”
“不一定吧?上回被王爷硬灌了几口,面不改色,那几口差不多下去了半坛子呢!”
“你没看到,军师那是硬撑呢!回去就吐了个天昏地暗,那个惨哦,我可是看到了!”
大家伙儿一致都把宝押在了楚煊身上,都为金亦辰捏了把汗,看来,今儿个,军师算是被王爷吃定了,不醉死不罢休啦!
“带兵出征,你还不忘带上酒,要让京里知道了,又要参你了!”金亦辰一路跟着楚煊,都没见着她把酒藏在哪儿了,看来,就是怕自己知道又唠叨她。
“京里参我的那些个人,多了去了,管他。爷我爱咋滴咋滴!大不了,永不回京城就是了!”
永不回京城!金亦辰心里一动。
“上回,你说的话还算数不?”金亦辰想起一件事。
“啥话啊?”他猛地一提起来,楚煊还真有点儿摸不着头,主要是以前说过的话太多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