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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自己也是钦差,总该做主位吧。可楚煊就是坐在上首一动不动,丝毫没有礼让的意思。
好吧!你宁王再不可一世,总不能不把皇权放在眼里吧?总不至于真的像京里有些消息说的,意欲拥兵自重吧?
待坐定身形,督查使刚要说话。
“来人——”,楚煊又扬声喊人,硬生生把话给他堵回了嘴里。
“在——”,来人一身军士打扮,浑实硬朗,声如洪钟。
那一声,余音绕梁,震得督查使耳中轰鸣,心肝俱颤。
“传菜,上酒。”楚煊干脆利落地下了令。
督查使脸上的神情好了不少。
“军营里都是一些粗人,嗓门大,让督查大人笑话了!”楚煊又跟着客气了一句。
方才被楚煊爱答不理的吊了半天,这会儿见楚煊紧赶着命人设宴态度也比方才谦和了许多,那股子闷气下去了不少。
看来,宁王倒也是个知时务懂分寸的人,“王爷——”,也不再拿架直呼宁王,而换了个略显亲近的称呼。
楚煊手一摆,“大人行天子令,犹如陛下亲临。煊方才失敬,只是因些军国大事心情烦闷,还望大人莫要计较。待会儿,煊以酒相陪,一来,替边关将士谢皇恩盛降特来慰军;二来,是为大人接风洗尘,三来,为煊方才之举,请大人海涵。”
楚煊乃楚皇亲弟,唯一一个亲王,若论官位高低,实在远在这位督查使之上。
只是人家手里拿着御赐之物,无论是谁也得当是楚皇本人驾临。
所以,楚煊说的话做的事其实一点也不掉份,在这位督查使大人看来,倒是大度有识、礼数周全的很。
“王爷太客气了,本官也是身领皇命,不能置圣令于不顾。”气顺了,话也软乎了。
楚煊心里冷笑着,算你识相,日后待回了京,有机会再慢慢收拾你。
对这种靠了腹中有些个墨汁做了几篇狗屁文章,就位居人上的人,楚煊都恨不得全绑了来军营,先锻炼两年历练一下,再放回去,才知道怎样做个官员。
对他这个念头,楚烨付之一笑,就你那个炼法,不得把人给废了!治国又不需要全都会扛枪打仗!
楚煊有自己的想法,古语,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经过一番锤炼,人的心性方能坚毅,才能畏难不惧勇往直前。
督查大人不知道宁王心里想得什么,还以为宁王通晓官场规则,心情愈发地放松了下来。
“干——”!
“干——”!
酒菜很快备齐,楚煊和这位督查大人就如多年不见的好友知交,推杯换盏,欢声笑语,谈笑风生,相处甚欢。
“报——”,二人正喝得起劲,有传令兵来报。
“讲——”!楚煊原本笑着的脸蓦地沉了下去,刚端起的酒杯“啪”地一声墩在了桌上。
督查使一见,像是有军情要报的样子,也赶忙放下了酒杯,侧首细听。
“前日抓住的奸细,用尽了刑罚,怎么也不肯开口!”那兵也不怕楚煊,扬着脸,梗着脖子,公事公办的口气汇报完了。
“哦——”?楚煊面上似有沉思。
督查使一听有奸细,立刻来了兴致,看样子,宁王大概是在考虑是审奸细还是继续陪自己喝酒吃饭。
“王爷,公事重要,不如——”,初来军营,对一切都新鲜,他倒很想看看审奸细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楚煊没等他说完,直接吩咐下去,“把人带上来!”
啊?直接在这儿审?督查使头上闪着问号,也不敢再多言,饶有兴致地等着看刑讯大戏。
很快,人带了上来。
督查使一看,差点儿没把刚进肚的美味佳肴吐了出来。
什么模样啊?满脸血污一身的衣服几乎找不出一处完整的布料,全是横七竖八的伤痕,脚上拖着长长的锁链,步履蹒跚,浑似刚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孤魂野鬼一般。
这还罢了,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一股子奇臭无比的气味随着那人的接近,迅速充斥了整个厅室,熏得督查使立马就想远离此处。
楚煊却仍安安稳稳地坐着,神态悠然,仿若那股气味对他毫无侵扰一般。
“审个犯人都这么费劲,还得让本王亲自出马。”言语中带着几分不满,又侧首对着督查使笑了笑,带着几分歉意,“领兵无方,让大人见笑了!”
督查使已被那股子味道熏得七荤八素,硬屏住呼吸,勉强挤出了个笑容,再说不出一句话。
接下来,那犯人被整得惨烈模样,骇得这位督查使大人心神俱荡,魂魄皆散,再想回京复命却是难上加难。
131 彻查
刑讯的场景,在督查使看来,可谓旷古绝今,惨绝人寰。
先是硬生生折断了四肢,人痛得抽搐着声音都走了调。然后眼珠子被挖了出来,楚煊专门摆在了桌前,让督查使看,骇得他身子往后躲了几躲,已经有些不忍再睹。
还没结束,见那人还死咬着不松口。
楚煊笑得春风拂面一般,言语中却含着无比的森寒冷绝,“让督查使看看,是人的骨头硬,还是铁锤硬?”
于是,在声声惨呼中,督查使强忍着揪心扯胆的惊颤见证了粉身碎骨的过程。
那人居然还没气绝。
督查使实在看不下去了,几乎语不成调,“王,王爷,还,还是,带,带,带下去吧!”
楚煊一扬眉峰,“今日真是扫兴,在大人面前竟审不了个犯人。”
说着,双目中闪过一道戾气,“看来,本王非得亲自出手啦!”
几步走到那人身旁,督查使早已魂惊魄乱,那满室的臭气又如何比得了如此血腥残厉的场面,整个人都抖得不成个样子,动不得半分,只得眼睁睁瞅着楚煊接下来的动作。
楚煊仿似闲庭慢步一般,仪态风度半分不减,也不嫌那人血污遍身,冲着那人呵呵地笑了两声,“受了半天苦,既什么也不肯说,那不如,到下面再说吧,啊?”
说着,手已伸向了那人前胸。
隔着桌子,督查使并未看到楚煊的动作,只听到一阵从未听过的声音从那里传过来,像是食物在齿间咀嚼的声音,继而又是几声像是枯柴燃时的轻爆声。
“呵呵,这东西可得让大人看看,保证见所未见。”
转瞬间,楚煊笑着捧了一样东西,递到了督查使的眼前。
督查使的双眼蓦地睁得老大,全是惊恐与骇然,嘴一下子大张开来,人已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喉间发出的“嘶嘶”声,下一刻,人软了下去。
活活地吓晕了过去。
楚煊手上捧的是一颗鲜血淋漓冒着热气一蹦一蹦还在跳动着的心脏。
“呦!这就吓倒了!”说话的是躺在地上的奸细。
楚煊大睁着眼睛,满是无辜地环视一圈,“我做了什么吗?我什么也没做!他倒下可跟我没任何关系吧?”
“是,您没做什么。”在场的人齐声附合。“您正常审讯犯人,是督查使大人心理太脆弱了。”
“嗯,这就对了!”楚煊“啪”的一下把那颗心,好吧,是猪心,扔在了桌上。
“把我们敬爱的督查使大人送回客房休息。”楚煊还是很懂待客之道的,又扭转头,看了满场的演员,“呵呵,嗯,你们几个,都不错。重赏,加饷银二钱!”
“啊——?”就这重赏啊?底下人暗道王爷抠门。
“那臭味不行啊!太真了吧?”楚煊很是疑惑,说实在的,那股味道还真有点儿熟悉,像是在哪闻到过。
“奸细”已爬了起来,就是方才的传令兵扮的,什么碎骨挖眼剖心全是假的,“王爷忘了,后厨房造了一大缸的臭豆腐,那天您还去看了,说还欠点儿火候,今天刚好派上了这个用场。只是,可惜了,吃不着了。”
“兔崽子们,倒是会挑东西用。”楚煊笑骂了句。
“王爷,咱们这一出,对督查使有用吗?”有人还不放心。
楚煊在边关闹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在京里至多冠上个飞扬跋扈的名儿,但这是在边关,手里握着全国兵马,恣意任性就不免为人诟病落人口舌,何况如今京里早已是流言满天飞。
所以,楚煊早就想好了这么个法子,先把督查使震住,让他不敢在这儿耍威风,哄他两天走人拉倒。
“有没有用,明天见分晓。”楚煊自信满满,这位督查使大概等不到自已送,就会急着告辞。
“哎,你们可以下注啊!一赔十啊!我说他不走,你们呢?”楚煊的邪劲儿又上来了。
“啊——?”大家伙心头一惊。
有人弱弱地说了句,“李玉春还在床上趴着呢!”
算算日子,派出去的督查使差不多也该到了堰城。楚烨心里并没觉得轻松,反而有丝不太明显的隐忧爬上心头。
楚煊对京城里的动向风浪应该知晓的,也该是知道如何应付才能让事态进展按照两人拟定的计划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为什么,总有些不安萦绕心间?
“陛下,左相求见!”内侍轻声禀报着。
“嗯!”楚烨应了一声,并未立刻明示是见还是不见,而是在殿廊下踱了几步。
半晌,才低沉得道了声,“宣。”
李明诚一进来,楚烨已坐在书案上批阅折子。
“陛下。”
“嗯,坐吧!”
君臣二人见过礼后,李明诚坐在只有自己才能在楚皇面前坐着的锦墩。
“近日关于宁王的折子,倒不多了。”楚烨不等李明诚开口,先起了话头。
其实李明诚来,也是为了楚煊的事,说白了,就是来探探楚皇的口风。
“是”,李明诚毫不推诿,做为丞相,所有的折子都得过了他的手,才能递到楚烨手里,所以,这点他不能装胡涂。
“嗯,先不说这个了。你倒说说江南民众闹事,是怎么回事?”楚烨端过案角的茶,看似闲适的品了口茶。
李明诚倒没料到楚烨一下转了话头,低头沉思了会儿,“还是前些时的灾情闹得。江南涝得厉害一些,放粮赈救也还是死了不少人,边关战事紧要又从地方上调了不少粮草过去,有些个灾民不明究情,说地方官员妄顾百姓生死,与官府起了冲突,不少人被抓进了牢,这事儿才压下去。谁知,又在牢里饿死了许多。唉——”,说到此,李明诚长叹了一声,“百姓目光短浅,又何曾知道朝廷的难处。情势愈演愈烈,终成水火之势啊!”言语中不无担忧。
“可曾派了人前去督理?”楚烨神色不动。
“派了户部和刑部的两个侍郎,大约是到了。”
“嗯,查,要一查到底。”楚烨不高的语调透着一股坚毅,还有一丝狠厉。
李明诚立刻恭声道,“是!”
楚烨又静坐了会儿,他不说话,李明诚也不好起头,本来想说的事,被楚烨给堵住了,也不知楚烨是不想提还是没想好,总之,还未摸情楚烨的心思前,还是稳住得好。
“边关那里,督查使该到了吧?”楚烨终于转了回来。
李明诚心里暗舒了口气,“是,已接到传报,今日抵达堰城。”
楚烨又不说话了。
但李明诚知道,这位帝王心里,还在掂量,还在计量,或许说,还有些犹疑不决,在亲情与皇权间摇摆。
“查。”唇齿轻启,一个不大但绝对清晰的字响在李明诚的耳际。
“啪”,李明诚觉得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爆动,面上仍极力控制着,轻声又追问了句,“是江南的,还是——!”
这回,楚烨像是下定了决心,“边关,彻查。”
132 镇纸
楚烨的命令还没来得及传到堰城,堰城那边就发来了急报,出事了。
一场大雨将塞北大地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洗了个神清气爽,天格外的蓝,云格外的白,鸟儿也唱得格外的卖力。
睡了个好觉,楚煊一大早就起了身,在院里耍了两趟剑。
“爷——”,刚收住剑势,李玉春还有些蹒跚的进了院儿。
“嗯。歇好了?”楚煊拿了热手巾轻拭着额上的汗,身上也粘腻着,想着一会儿让人备水洗洗舒爽些。
“军师配的药就是好,才几天功夫,伤就封口了,”刚说了一句,李玉春猛地想起了什么,立马又停住嘴,拿眼偷偷瞄了楚煊两下。
“贼眉鼠眼的像什么样子,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楚煊最不耐他这副奴才相,哪像个领兵打仗的将军样子。
听着楚煊骂自已,李玉春觉得浑身有说不出的舒畅,这才是自已家王爷呢!
“嘿嘿,您看,我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罚也罚了,我也知错了,您也出气了,啥时候让我回来啊?”
楚煊罚他挨板子时,捎带把他的军职也暂时去了,所以,现在的李玉春,等同于个新兵蛋子。
“哼——,”楚煊看着他那可怜样儿,轻笑了声,“得了,下不为例。”
“得令——”,李玉春乐开了花儿,答应得格外响亮。
“那幻血——”,高兴之余,又想起了那件事。
楚煊脸上的笑意有一刻的凝滞,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你就不用操心了,王爷我自有计量。”
“王爷——!”一个兵士几乎是用冲的跑进了院子。
“大白天撞鬼了?”楚煊心情颇好笑骂着。
那兵士喘了口气,一脸焦色,“出事了!”
楚煊的脸登时就沉了下来,他的脾气是天塌都不怕的,所以手下的兵大多也都沉稳得很,鲜少有这样着急着慌的时候。
“督查使死了!”
“怎么回事?”楚煊面色镇定,沉声问道。
“早上送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