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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王爷是女滴-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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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子墨也算得偿所愿。
忽然间,一直压在心上的石头落了地,一种失落、空茫、无措的感觉顿时满满地填充了整个心房,那种感觉让他觉得无所适从,丝毫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呼——”,长长地舒了口气,尹子墨抬头仰望着高天。
几朵流云悠然淡静地浮在那里,白得如此纯静。湛蓝如水的碧空,明净澄澈。
真是美啊!
“咳,人闲着,大概是要闲出毛病的。”呆了半晌,尹子墨突然自言自语了起来。
“找点儿什么乐子呢?”眼眸微微转了转,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去处,目光瞬间流光溢彩了起来。
元昊还有一桩事未了呢!若是事事都让他如了愿,那可就不太好玩了。
想着,尹子墨回身召了个有品阶的将官过来。
元昊刚刚接管了皇宫,除了后宫,所有的地方都派了自己的兵士。
“若是元昊问起,就说我闲不住,游山玩水去了。”说完,拍了拍那人肩膀,出宫去了。
经年过后,当元昊问起当日他离去的真意时,尹子墨笑得云淡风清恍如谪仙,再无半点妖媚之色,只是半字未言。

138 苏醒
麻痹、沉重、无力,除了大脑还有所反应,能够思考,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自己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就连手指尖都是麻木的,动一下都难比登天。
还好,呼吸尚还顺畅,并不受阻。
眼皮像是压了千斤的重物,艰涩干涸。喉间火烧火燎,能蹿出火来。
艰难无比地强咽了口唾液,那种烧心干渴的感觉才稍许缓解了些。
用力将舌尖抵上了牙膛,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沉重的眼皮才略略抬起了半分。
一片虚茫。
使劲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眼前的景物有些恍然,但能看出,是间屋子,自己应该是床上。
楚煊重又闭了眼睛。
离了堰城,自已换乘马匹,经过一片树林时,自已提议略避了热气再走。
不知怎么的,自己竟睡了过去。
现下,自己这种状况,约摸是中了药了,且,量不轻。
是谁?既让自已中了计,又好好地活着,必是有什么事需要自己来做。
外面有些响动,继而有轻嗫的脚步。
有人走到了床前,似是在看她。
楚煊霍然睁开了眼睛。
“啊?”一声惊呼,出自一名年轻女子的口中。
一惊之下,那女子立即喜上眉梢。
“您醒了?”语句甚是关切。
楚煊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喉间一阵干痒艰涩,“咳——咳——咳咳咳——”。
女子急忙端了茶,小心翼翼地用汤勺给楚煊喂了几口。
楚煊眉头皱得更紧,何时自已竟成了需要被人当个残废来照料的累赘。
手一撑,就要起身。
“太好了,奴婢这就前去禀告。”女子说着,又轻掖了下被角,起身就向外走。
“等——”,楚煊还有话要问,怎能让她走,只是刚一张口,自已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软嚅娇弱,自己明明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那声音却似呻吟一般,让人听了无比的纤柔娇怜。
楚煊咬了咬牙,唇紧抿着,手肘用力,凭着过人的毅力,硬是探起了身。
是间布置得极为清雅素淡的屋子,有榻有几有桌有案,无一不是精细之极,室内的装点也是刚柔并济,清丽中带着爽利,看不出究竟是女子还是男子的房间。
不对,大大的不对。
心头腾地升起一阵异样,眼前的一切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楚煊再也控制不了心底深处那层疑虑和困惑,身体里那阵麻痹感也渐渐地退消了下去。
“呼”的一下,掀开了锦被,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
这边楚煊刚硬撑着坐了起来,全身的重心都放在刚刚恢复了点儿力气的手肘上。
来人已大力的一掌推开了房门。
背光中,那人一脸欣喜之色,眉眼扬笑,竟如三月春光霎时驱散了满室的阴郁。
楚煊却是心头一阵惊跳,意念转如闪电,手肘再撑不住整个身体,直直地朝着地面载了下去。
楚烨身如魅影,已掠了过来,一把将楚煊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好容易盼着你回来了,可不是为等这个大礼哦!”玩笑似的口吻,胸膛因轻笑微微颤动着。
楚煊强压着心头难以名状的不安和恐慌,硬是从楚烨怀里挣出了身子。
楚烨倒没有再失态,细心体贴地拿了靠枕让她舒服地依着。
“我知道,此刻你心里,定是有千万种疑虑困惑。不急,你刚醒了,身子还弱,过两日爽利了,我与你细说。”
眼前的楚烨丝毫没有帝王的阴冷与霸气,那亲切柔和的样子,让楚煊恍然间有种回到了过去的错觉。
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热巾子,楚烨亲自为楚煊净面,又喂了两口汤水,直至楚煊摇头,才放到了一边。
楚煊刚要开口。
“陛下——”,门外侍从一声轻唤。
楚烨有些不悦地回首。
“兵部林啸之大人的尸首已运抵回京,朝臣们还都在殿上等候圣裁。”
楚煊心头又是一阵惊疑。
林啸之死了?为的什么?自己好好的回来了,他却死了?
“嗯。”楚烨应了一声,又坐了片刻,把楚煊好好打量了一下,又侧首吩咐了近旁的宫人,“好生伺候。”
复又转向楚煊,满眼的笑意,盈满了宠溺和爱怜。
楚煊不觉得睁大了眼睛,这感觉着实让人怪异。
“我去去就来,呆会儿有好消息告诉你。”
楚烨终于走了。
楚煊静靠了会儿,看了看如桩子似的立在两边的宫人。
“都下去吧!”怎么看怎么像看押犯人的样子,赶走了心眼清静。
那几个宫人互相看了看,似是不认识楚煊的样子,并无一人动作。
楚煊心头大恼。
“不肯听话?”这句带了七分宁王的冷冽,久在战场上磨铄坚久的寒煞阴骛之气顿时散发了出来。
宫人们不禁打了个寒噤。
看似弱质绝色,却让人错以为是阴间阎王降世。
几人忙连声颤着音,道了几声是,退出了房间。
楚煊并没有动作,躺靠在那里,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帐顶精勾细画的花形图案。
对于身处哪里,她已然全都想了起来。
这里,是离楚烨的御书房最近的一处宫院。
当初,楚烨登基后,拉着自己到这里,说是要给自己在宫里留一个居处。
两人自小亲厚无间,自己也毫不客气,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还煞有其事的亲手绘了建造图纸,却又被楚烨笑话说没有男儿的阳刚之气倒多了几分阴柔之美,自已心里有气嘴上却还逗他,说干脆给了他的宠妃住,近水楼台。
忆到此,楚煊忽地心头一道厉闪。
楚烨方才的表情,方才的举动,以及,夜宴那日的事,历历在目。
心头骤然一缩,一阵窒息的感觉登时传了过来。
难道,楚烨他?
他知道了什么?
楚烨很快回来了。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晚膳很快备齐。
楚煊坚持不让楚烨动手,自已就着宫人的手,喝了几口淡粥。
楚烨也不坚持,且心情很好的样子,比往日多进了一碗粥。
“我怎么回来的?”看着楚烨,楚煊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是她目前最为困惑的。
今天,就只有这么多了。亲啊,多鼓励一下蕊啊!蕊都没动力的啊!

139 怀抱
“啪”的一声,原本放在案角上的茶盏,被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底下一众的侍从,全都战栗如筛,跪伏在地上。
谁也不知道陛下这股无名怒火从何燃起。
金亦辰双目阴骛狠厉,看着手上刚刚接到的密报。
心头像是被人泼上了油脂,又毫不留情地点了一把火,且那火势越燃越烈,烧得胸腹间几欲炸裂了一般。
密报上讲,楚煊在回京途中,勾结叛逃黎国的义弟幻血,欲逃离楚国。林啸之死命抵抗,为国捐躯。楚煊在混战中已被楚军刺成重伤,在押解回京的途中,不治身亡。
金亦辰死死地将密报攥在手上,脸上的表情阴沉无比。
临走时,专门交待了李玉春,让他千万要跟好楚煊,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即刻传密报给自己。
怎么楚煊竟会决定要回楚都,且,还出了这样的事。
楚煊那样的人,怎会轻易伤于他手?
楚烨对外宣称楚煊已死,且如此的迫不急待。
的确,匪夷所思。
此时的金亦辰堪称心忧如焚,整个人像是被架上了火在烧。平素的冷静淡定、心思敏锐,这时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点。
也许,楚烨根本早已识破亦或是原本就知晓楚煊的真正身份,所以,才会一无反顾地站在楚煊这一面,而坚决果断毫不留情面的除掉了李明诚。
几日前,金亦辰已经接到密报,楚国公布了现任左相李明诚的七大罪责,将其斩首示众,满门抄斩。
原来,楚烨早已想好了所有的棋局,利用楚煊之手,除掉了心腹大患。又反过来,利用李明诚,将楚国宁王彻底地从楚国人心目决然抹去。
楚烨究竟想干什么?
“来人——”,许久,寂然一片的书房里,才响起帝王低沉的声音。
侍从们偷偷地松了口气。
自新皇登基,大多都是和颜悦色,看似谦和温良,只偶尔会正了脸色,点拨大臣们几句,但决不会对人怒目而视。
今天,侍从们才真正见识到,原来这位新皇陛下表里不一,实则是外热内冷,发起狠来竟是比金炎更让人骇上三分,那股森严冷厉全然是从身体内部向外扩散开来,稍稍离得近一点儿,立时就会被那种寒冽阴冷给冻成了冰。
听了帝王的召唤,远远地伏了一地的侍从,领头的膝行了几步,离得金亦辰近了,伏下叩首应喏。
金亦辰心头像长了草,刚已决定的事情,待要开口,本性中的缜密又突地冒了出来。
案前堆了高高的小山似的折子,辽国根本就是一个空壳子,全让金炎和任天成搞了个民不聊生。
若是以前,怕是人早已飞奔向楚都而去。
可是如今,就在接到密报时,还有大臣们送来了紧急的折子,洛矶山又发生了严重的雪崩,数个村子遭遇了灭顶之灾。
走,又岂是一人之事!
案下,放在膝上的手掌渐渐握紧了拳头,且越握越紧,手背上已是青筋毕现,肌肤已是一片青白。十指的指尖深深地刻进了掌心,留下了一道道已渗出血丝的印迹。
国为公,已为私。
古来难以两全。
这句话,金亦辰此时才真正领会到了其中的滋味。
“都退下吧!”
侍从想不到竟会是这么一句,有些愕然,又不敢忤逆,一个个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待整个房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金亦辰朝着空中轻轻的作了个手势。
一道黑影倏地出现在书房正中。
“楚都那里,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目的,找出人的下落。”薄唇微启,言语轻缓,却带着异常凌厉果决的气势。
“是——”,黑衣人顿首称喏。
“若见到了人,不惜一切代价,带回来!”这一句,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竟有些明显的喘息声。
来无影,去无踪。黑衣人很快又如鬼魅一般消失在房内。
时间只在攸忽间,就仿似方才那一幕原本就没发生过一般。
金亦辰缓缓地放软了身子,最后竟然瘫软在了宽大的坐椅里。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和无法掌握的茫然,还有那种自心底深处一点一点扩大弥漫在整个身体里的莫名的恐慌,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失足落入水中的溺水者,眼睁睁看着令人窒息的水流渐渐没过头顶。
“砰——砰——砰——”,紧握成拳的手一下一下地夯在胸上,那里快要憋屈得炸开,却又死死地闷在那里,真想让它下一刻就炸开,好让里面的东西畅快淋漓地倾泄出来。
洛洛,洛洛啊!
你是不是呆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告诉我,想办法告诉我!
无论遇到什么事,你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面对楚煊的疑问,应该说是质问的口气,楚烨丝毫不计较她的冒犯,面上现出了隐含着几分宠溺的笑意。
“回来了不就好了,胜过边关餐风露宿万千。别人都巴望着能回京享享福,哪有像你,成天野在外面。”半是心疼半是嗔责。
不知为何,楚煊总觉得做为一个兄长,说的这些话,明明都是本分,可听在自己耳里,却总有种难以明状的感觉,有些别扭,或者还有些什么。
有些,暧昧。
楚烨很是亲昵地随意坐在了床榻边。
楚煊将身子向床铺里挪了挪,楚烨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阴影的。
“刚吃饱了,别就躺着,小心有食气。来,陪我说说话。”楚烨笑得极为温柔。
也不知是吃饱了,还是身子未恢复,楚煊总有些懒得动,连带着脑子也总想罢会儿工,不太愿意思想。
眼皮半耷拉着,也不看人,“李明诚既已除了,接下来,陛下也该好好整治一下朝堂,过两日,我还回边关去。”
沉埋在心底积聚了数年之久的欲一朝血刃仇人,为无辜惨遭杀戮甚至尸骨无存的亲人们洗清沉冤的夙愿,居然在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后,一切竟然已是风平浪静。
楚煊有些接受不了变化太快的现实。
心底里那种感觉,有些失落,有些怅然,有些迷茫,甚至还有些无措,仿佛心头一下子被挖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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