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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多柯听到了这个声音,背部蓦地一僵,整个人傻定站在了原地。
我回过头,看到了几个男人女人正簇拥着一个穿着长长黑色外衣的浅蓝色鬈发的女人站在门口。她的身材很是瘦小,站在几个高高的随从中,越发显得弱不禁风。
那个女人的面容虽然看起来年轻,可眼神却极为沧桑,眼角处的鱼尾纹清晰可见,她的额头,也有着掩饰不住的抬头纹,她的嘴角两侧,也有着浅浅的皱纹;只有那略有光泽的肌肤,高高挺直的鼻梁,和美丽的鬈发才显示出她从前也应是一个美人。
她站在驿站的门口,注视着他的挺直的背影,安静地说道,“宁多柯,我一直都在找你……”
宁多柯僵直着身体,眼睛里闪烁着被压抑的情绪,不肯背转过身面对她。
“你还是不愿原谅我吗,”她的神情失落,叹息着,“我知道,是我错了。”
他紧抿着嘴唇,仍是一声不吭,我注意到他的身体此时已有些微微颤动。
他猛地拉起了我的手,把我拉着往前冲,一个年纪颇大妇人追了过来,她一边跟走在我们身后,一边气急败坏,“宁多柯,你真的再也不关心公主了吗?她为了找你,已走遍了好几个王国。”
宁多柯猛然转过身,并指着我道,“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请公主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我蓦然明白了什么,立刻环抱住他的腰身,与他紧贴在一起,故作亲密状。
第一卷 暗月风云 第二十一章 婚 礼(二)
那个浅蓝色鬈发女人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无奈和哀伤,沧桑的眼神显得更加惹人怜惜。
老妇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宁多柯,你在说什么?”她扬起手,握紧拳头,几乎要打过来,“算了,阿多娜,”鬈发女人制止了她,声音充满了疲惫,“既是如此,我们就不要再强求了。”
我把头靠在宁多柯的肩上,悄悄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已然冰凉。
深夜,又下起了大雨,冰冷刺骨的寒风不断刮着窗子,发出刺耳的“碰碰”声。我往壁炉里添了些柴,让火燃得更旺一些。
我们另找了一间驿站憩息。
宁多柯正坐在地毯上发呆,他的栗色长发随意搭在肩上,几缕乱发贴在了他的脸上,应是粘粘的,他却毫不在意,连拔弄一下都懒得弄。
我想起了当初在破窑里的喝得烂醉如泥的他,原来,在他的背后,居然有一段这样的往事。我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也不愿去过问,既已过去,又何必揭开别人的疮疤呢?
壁炉里的火燃得更旺了,我们沉默以对,一起坐在房间里单薄的地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整整一夜,就这样在沉默中度过。
天蒙蒙亮时,他突然对我说,“我们结婚好吗?”
我从地上猛然跳起来,“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我想和你结婚。”
“啊?”我惊得指着他,“你是不是疯了?”
他从地上站起来,拥住了我的腰,用一种认真的眼神注视着我,“我是说真的,西文。”
“你根本就不想和我结婚,你只是想躲开那个女人。”我叫着,努力想挣脱他的怀抱。他却把我抱得更紧,并把他的头埋在我的肩上,“是的,我是想躲开她,因为我知道,她是不会罢休的。”
我无奈的任他紧抱,“如果她真的对你纠缠不休,就算你结婚了,她也不会放弃的。”
“可如果我不结婚,她就仍会对我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我结婚了,她至少明白她在我心中并不是唯一。”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追问着。
“几年前,我们本有机会走在一起,可是她在我们婚礼的当天突然失踪了。我急得四处寻找,找了足足一年,才得到了她的消息,原来她是被她的父亲接回了家。曾经,她也有机会回来与我重新在一起,可她为了她的父亲的利益,嫁给了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现已过世很多年了。她当初的这个选择,我很能理解,因为我明白她的父亲有多疼爱她,她不可能让她的父亲失望。所以,我原谅了她。”
宁多柯的眼里掠过了一抹痛苦,“我在她的身后守候过很多年,无怨无悔,从不敢奢望她能回报我什么,更不敢奢求她爱我,我只想她快乐。”
我问道,“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怪她呢?”
“我没有怪她,”他把我扶坐到了床边,“我只是希望,她不要再勉强自己做出任何有违于自己内心的决定。”
我疑惑地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洒脱地笑笑,“她心里一直爱的是另一个男人,但她觉得有愧于我,所以一定要补偿我,用她自己。但是,我不想要她的补偿,她的回报,我受不起。”
“可我昨天看她对你挺痴情的嘛,”我道,“不是跑遍了几个王国来找你吗?”
“她是在找我,可也许,仍是在找他。”
“那个男人是谁?”
“一个与她短暂相逢,但却已经失踪很久的男人。”
“我想问一个问题,”我道,“可以吗?”见他点点头,我便问道,“你们认识有多少年了?难道你会认为自己竟然比不上她心中的一个虚幻的影子?”
他笑笑说道,“我和她已经相识几十年了,她是当年多罗列国最小的公主,我从她十岁起就守在她的身边。”
我惊问,“那你们今年多大?”
他回答,“她已过六十岁的生日,我比她小一岁。”
“啊?”我惊得从床上站起来,瞪着他的脸,心中叫着“妖怪。”他们的年龄已经那么大了,怎么还看起来那么年轻?
他看出了我的想法,笑道,“皇族的血统和普通人不一样,”他说道,“外貌不随年龄而变,而是随着心态,有些皇族中人到临死的那一刻仍维系着那张年轻的面容。”他又补充了一句,“像公主那样经历坎坷,心力交瘁的女人,外形在皇族的同龄女人中算是苍老的了。”
我无语,呆呆地看着他,心里在想,天啊,一个五十九岁的男人居然在向我求婚?虽然我也有三十一了,可这年龄差距会不会太大了?尽管他的外形仍然看起来像二三十岁左右的人。
他叹息着,“我们已经到了这样的年龄了,可她仍放不下心中的执着,我有时都真不知该怎么说她才好。我都放下了,她却仍不肯放下。我根本不需要她的回报,更不需要她的感激,我只想我们各自都能过着轻松的生活即可。”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的求婚,不过,”我又道,“我要假结婚。”
他笑了笑,“可以。”
我们决定就在这个驿站举行简单的婚礼,为了避过他的公主的耳目,隐瞒起我们假结婚的事实,宁多柯还特地写信给他的一位义兄,有模似样的请他来为我们做证婚人。
宁多柯为我买了很多漂亮衣服和首饰,我每天都躲在房间里对着镜子试来试去,忙得不亦乐乎。女人天生爱慕虚荣,这句话真是一点没说错。
举行婚礼的那天,天气出奇的好,金黄色的阳光撒遍这个郊野的每一寸地方。
我们的婚礼在这个驿站的一间大房间里进行,他的义兄已经赶到,随行而来的还有他的大大小小的家人,他们现在全都在那个房间里,为我们即将举行的婚礼兴奋不已。
我穿着一身粉红的露肩长裙,细细的吊带,镶着水钻的花边,金银丝线绣成的精美花案,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漂亮长裙。我看着镜子的自己,曾有过那么一刻短暂的瞬间,心里居然涌过了一丝幸福感。
第一卷 暗月风云 第二十一章 婚 礼(三)
宁多柯是个好男人,也许和他结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哪怕是所谓的假结婚。
我把头发挽成了精美的发髻,露出颀长的脖颈和光洁的额头,又戴上了漂亮的珍珠耳环,和一条银月亮挂坠的项链,对着镜子转来转去,十分满意。这时房门被敲响了,我打开了门,宁多柯正站在门口,他非常帅气,一身正式的白色长衣,显出了他的俊朗气质。他的眼里一闪而过一抹惊艳过后,便笑意盈盈的握住了我的手。
凝望着他的神情,我竟有种刹那爱上他的错觉。
是的,那只是一种错觉。
在恍惚中,我们手牵着手,缓步走下了楼梯,走入了那个房间。他的义兄的家人全都欢呼起来,将还带着清香的红色玫瑰花瓣撒在我们身上,漫天花瓣纷纷扬扬,我们犹如走在花雨之中。
我们走到了他的义兄,一个面容慈祥的老者面前,请他为我们进行证婚。
老者的嘴里出来了一串又一串的祝福词语,言词与逻辑有点奇怪,但大致就是祝福我们白头到老,厮守终身之类的意思。
当我们默默站立在他面前,等候往我们身上挥撒圣水的最后程序时,房门突然开了,一个沧桑的女人声音传来,“等一下。”
听到这个声音,宁多柯的身躯一震。
那个浅蓝色鬈发女人和她的侍女随从们又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在所有人的惊异注目下,他们一行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老者正准备拿圣水盆的手也顿住了。
宁多柯的脸色变了变,“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浅蓝色鬈发女人缓缓走了过来,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宁多柯,你不该娶她。”
宁多柯淡淡道,“公主,这是我的私事。”
“她是伊姆拉斯第一男优奥斯纳的情人,你如果今天娶了她,日后必定麻烦不断。”
我立刻反驳,“这位公主,我不是任何人的情人。”
“是吗?”她抬起她的眸子,冷冷地看向我,“你不用跟我撒谎。我已经清楚你的来历了。你从前不过是个低贱的侍女,后来又做了你的主人的情人,是一个身份极卑微的女人,你配不上我的宁多柯。”
“宁多柯不是你的,也不是任何人的,他只是他自己的,”我说道,并指着门外,“请你马上离开,不要破坏我们的婚礼。”
宁多柯向我投来了感激的眼神。
“哦?”她冷冷笑着,眸子里寒光四射,“我不知道当你的主人来了以后,你是否还敢这么说?”
奥斯纳要来?我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道,“他来不来都一样,我和宁多柯一定会结婚。”她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又转向了那位义兄,“不用管她,请继续,谢谢。”宁多柯用赞赏的眼光看着我,我对他微笑了一下。
老者松了一口气,终于拿起了桌上的圣水壶。
正在这时,房门又开了,是被猛烈的踢开的,人人都只感觉到一阵狂乱的旋风猛地袭入,在头发被吹起的瞬间,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就站在了新娘的身边。
第一卷 暗月风云 第二十二章 归 去(一)
我的脸色刹那变白。
连头都不用抬,我都知道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他的气息飘向了我,那是那个绝美妖男特有的危险慑人气息。
我的身体变得僵硬,表情也瞬间僵硬。
他冷冰冰的,什么也没多说,用一柄长剑指向了宁多柯,阴沉地道,“滚。”
宁多柯没有惧怕,他直直面对着他,淡淡道,“今天是我的婚礼,仪式还没完呢?”
奥斯纳盯了他一会儿,冷笑着说道,“我对你手下留情,是因为答应了多罗列公主不杀你,但你若坚持,就别怪我无情。”
浅蓝色鬈发女人这时走到宁多柯身边,略带哀伤地道,“宁多柯,你跟我走吧。”
“公主,”宁多柯看着她说道,“我已经对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可能再走在一起。”
“那只是你以为你不可能给我幸福,”她的眼泪落了下来,“实际上,没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才真的可能不幸福。”
“公主,你只是把我当成了一种习惯,”宁多柯的眼神平静,他淡淡地解释,“你只是不能习惯没有这种习惯,所以来苦苦追寻我。”
“不,不是这样的,”她拉住他的手臂,泪水滴落,“我后来才发觉我是真的爱你,我可以没有原青侠,但绝对不能没有你。”
“公主,我确实曾对你有过很深的感情,并愿意承受你给的任何伤害,也想过永远都要留在你身边。只是后来,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的心力已经疲惫,无法再接受更多的沉重,也不能再接受这样的你和我之间的关系。我想从我们从前那种纠结的痛苦关系中超脱出来,给你快乐,也放我自由。我虽然仍然爱着你,公主,但是,我无法再和你在一起。”
她哭了起来,哭得那么伤心,一个年愈六十,外形却依然年轻的女人哭得像个孩子。她不甘心地流着眼泪,“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就这样放弃了我……”
“你只是不甘心,公主,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我对你而言,只是一件极有感情的玩具。”
“不是的,不是的……”她哭叫着,抓着他的干净的衣角,不住地哀泣。
这两个人纠缠不休,我却木然地站在原地。当她说出“原青侠”三个字时,我就呆住了。原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