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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仍然在刮着,风刮过处,窗子被轻轻地敲响。我一愣,站起了身,拖着长长的睡裙走到窗边,“谁?”
“安特兰。”
窗子被打开,寒冷的夜风灌入,吹得烛火轻轻地摇曳,昏黄火影晃动时,那个蓝发惨白少年跳了进来。
我吹灭了烛火,与他共坐在壁炉边。壁炉里的火光暗暗的,忽明忽暗之间,照亮了粉色的地毯。
“你相信吗,安特兰,艾达的情人居然是他的哥哥?”
“他们很早以前就在一起了。”
“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吗?”我的声音低低的。
“不会。”他很直接地回答了我。
“为什么?”房内静静的,只听得到寒风刮到窗子的声音。
“因为若特亚王不会放过她,他现在虽然流离失所,但他深爱着她,必不会轻易放弃她。”
我发出了深深地叹息,“他们为什么要**呢?”
这个蓝发少年的眼里闪着缕晦暗不明的光,“因为多尔纳艾达除了是这片大陆上最美丽的公主外,还是帕斯星王现存的唯一的嫡公主,拥有皇族最高贵的血统,每个男人都想得到她。得到了她,就意味着获得了一半的赤鹰国。而对已经获得赤鹰国王位的男人而言,与她结合,便意味着获得了强大的皇族旧派的支持,使自己的权势地位越发的牢不可破。”
艾达……我的眼里浮出了泪光,一位强大帝国的公主,拥有绝顶的美丽和智慧,却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同样的命运。第一次嫁给了自己的哥哥,第二次,仍极有可能会嫁给自己的哥哥,她沦为亲哥哥们的工具,难怪会变得歇斯底里,变得疯狂……或许,我该帮帮她。
我的眼里充满了泪水,“精灵女王不也是嫡公主吗?”
“精灵女王从小就离开了赤鹰城堡,由精灵抚养长大。她并没有在十六岁以前接受嫡公主的册封仪式,因此她是赤鹰的公主,但不是嫡公主。”
“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些。”我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注视着壁炉里跳动的红色火焰。
“你不问我今晚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吗?”
“有什么好问的,如果你想,你自会告诉我的,不是吗?”
他的眼神里闪动着狡黠的光,“看来你还是有点小聪明,品行又极善,难怪多尔纳艾伦对你都有点动心了。”
我牵起一丝勉强的笑,“多谢夸奖。”
他也笑着,只是那笑容中蕴藏着黑色一面,“我想同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我失笑起来,“我能同你做什么交易?”
“我也不怕告诉你,”他轻佻地道,“若特亚王已秘密联系到了我,要我帮他把艾达公主夺回他的身边。”
我看着他的苍白而得意的脸庞,叹息道,“艾达对我说,你欠她一个人情,所以必须得在她身边耽上一年,为她办事,你怎么这么快就倒戈相向了?”
他的脸色蓦地变得更白,眼里顿现寒意,“那得多谢你的情人。”
“什么?”我满脸的疑惑,没有明白。
他冷哼,没有回答。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如果你愿意帮我把艾达公主约到某地,我就可以帮你逃离赤鹰国,逃离艾伦王,让你重获自由。”
“若特亚王给了你什么好处,使你背弃了对艾达的誓言?”我道,“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艾达虽然对我一直不善,但我不想陷害她。”
“你真是冥顽不灵,”他恨道,“我再问一遍,你愿不愿意?”
我摇了摇头,坚持道,“不愿意。”
我只觉得一阵风起,片刻之间,他的衣角晃动,窗子被推开的声音,又是寒风袭入,壁炉里的火苗被吹得摇曳不断,他跳窗离开了。
那个吸血鬼,我摇了摇头,真是不可理喻。我都有点把他当作朋友看待了,他却一直对我冷冰冰,且每次都没给我什么好脸色看。
接下来的日子,我又陷入了忙碌中。每日学赤鹰文,学皇廷礼仪,忙得晕头转向。试穿长长的礼服时候,我在恍惚之间竟有种真要当新娘的错觉。
蓦然之间,我想起了宁多柯。这次回来以后,一直没见过他,也没听人提起过他,不知他现在还好吗?与那位公主怎么样了?
初春已经到来,树枝上吐出了绿芽,寒风依旧寒冷,却又多了些春天的潮湿的味道,带着泥土的清香迎面扑来。
我打开了窗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听说,自若特亚王开始,每年的祭神节册妃仪式后,就会有一个游全城的活动。新册封的王妃会在女官的带领下,坐在金色马车上,接受全城平民们的祝福和膜拜,以此亲近平民,增强皇族的亲和力。没想到在这片还未开化的土地上,他们竟也懂得攻心为上的治国策略。
我的计划便是趁着游全城的时候逃走。我和洛娜已商量好了具体的逃跑路线。她借口要为我添置一些民间小玩意儿,夹杂在出城堡的众侍女间,便混出了城堡。她行在大街上,左顾右看,装作为我采购物品,实际上是将出城路线牢记于心。
她曾经问过我,我的心明明是向着艾伦王的,为何又改变主意了呢?
我只能苦笑,“洛娜,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哦。”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初春的天气,寒冷得仍不亚于冬天。这一天,祭神节,赤鹰国最重要的节日,终于到来了。
凌晨五时,我就在侍女们轻唤下醒来,开始了梳洗装扮。穿衣,梳头发,化妆,一直忙碌到早晨九时。九时半,我在侍女们的陪伴下来到了神殿的门口。
神殿的台阶下,站满了祈神的人们,我和众王妃们一直站在神殿门口。
神殿高大优雅,满是颀长的白色石柱,柱身上刻满了奇异的图腾,地上铺着光洁整齐的青石板,淡淡的青烟熏香从里面流溢而出,更添几分神秘和高不可攀的感觉。
十时正,艾伦一身君主华服,头戴金光闪闪的王冠出现在神殿前。他手持闪亮的君王权杖,眼神直视前方,身后的黑色的长长披风,随风而起,越发突显出他的高贵优雅气质。
今天的他,简直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庄严的音乐响起,他缓缓步向了神殿,他的身后,是大排的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到了神殿口后,精心装扮的优雅的瑞德琳娜皇后迎向了他,两人淡淡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后,便携手而入。
众王妃跟在他们的身后进入,我也慢吞吞地走在后面。
盛装打扮的王妃们整齐地鱼贯而入,一个接一个的进去,轮到我时,却突然被拦住。
“对不起,”侍卫彬彬有礼地对我说,“今天只有已经册封和即将册封的王妃们才能进入。”
我愣了一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搞弄错了吧,”我说,“我就是今天将要被册封的第一王妃啊。”
侍卫的脸上掠过一种惊愕的神情,有几分嘲讽,还有几分怜悯,正欲说话时,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姐姐,是你弄错了,我才是今天将要被册封的第一王妃。”
我的心惊了起来,回头一看,一身粉色华美长裙袭地的美琳妮站在我面前。她披着半透明的美丽银色头纱,从头一直披到脚,就像一个水晶般剔透的精致可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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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傲鹰之星 第五十章 归 程(一)
第五十章 归 程(一)
“姐姐,不好意思,”她柔声道,“国君本来是让皇后转告你一声的,可皇后因为琐事繁忙,便委托了我。而我也因忙着嫁前的各种准备,所以没顾得上及时向姐姐说明,还请姐姐恕罪。国君还说,如若姐姐愿意,可在祭神节后册封姐姐为侧妃。”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问,“你在说什么?”
“姐姐,”她娇声道,“你没听清楚吗,那我就再说一遍了。姐姐,今天的第一王妃是我,而不是你,您老请回吧。”
她的话音一落,一阵爆笑声响起。其他的王妃们全都掩嘴笑了起来,她们笑得喘不过气来,有的捂住胸口猛笑,直说快受不了了,还有几个笑作了一团,互相扶住彼此的手,才能勉强站稳身体。
泪珠子在我的眼里直打转,我强压住心中的愤怒,稳住心神,使出全力使自己保持着风度,“是吗?那正好,谁稀罕做这第一王妃,你要做就自己去做好了。”
“走开,”我重重地推了她一把,“好狗不挡路。”
她措不及防,被我推得踉跄到一边,侍女们忙扶住她。她看着我,不怒反笑,仰起下巴,以一种近乎施舍的语气在说道,“姐妹们,我们也就不痛打落水狗了,看她现在的那副可怜样。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国君正等着我们呢。”
我奔下了台阶,下面的几百。双眼睛都在看着我。我听见了讥笑声,听见了嘲讽的窃窃私语,还看见了有很多人正对着我指指点点,我的眼泪落了下来,拼命地深呼吸,才能制止住自己大哭出声。
美琳妮的声音仍若隐若现地传。来,“你们说,她有哪一点配得上做第一王妃?论家世,论外形,她又有哪一点比得上我,姐妹们,你们说是吗?”
某一段记忆与这一句话奇异。般的同化与重叠,使我的心徒然痛了起来。
别说了,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下去了,我的眼泪狂乱。地落下。
我奔跑在城堡里,任冷风吹乱我的头发,哭得背不。过气来。
这是一个阴谋,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她们故意。瞒着我,就等着今天看我的笑话。
所有的人都知。道艾伦不会封我为第一王妃了,由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连我的寝宫里的侍女们也被收买了,她们一致地守口如瓶,为我穿衣打扮,精心装扮,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陪我同来,实际上就是在等着看我的下场会如何。刚刚被嘲弄的时候,她们笑得最凶,还直嚷着完了完了,不能再笑了。
我的眼泪不断地落下,不停地用手拭去,可怎么也拭不完。
我一直奔回了寝宫,直冲进了房间。
洛娜的眼里含着泪,正坐在我的床边发呆,看见我冲进来,猛地跳起,抽泣着,“西文……”
“你都知道了?”我哭着道。
她流着泪点头,哽咽着,“寝宫里的侍女忽然间走得一个不剩了,我抓住了一个最后准备溜走的人,用刀逼问才知道的。”
我扑倒在了床上,大哭起来,泪水就像决堤一般,濡湿枕巾,浸湿被单。
我被人当成小丑一样的耍弄了,我的胸口剧烈地疼痛,我的呼吸仿佛也窒住,我真恨不得我立刻死去,回到属于我自己的世界,再也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充满了恶梦的地方。
我想到了什么,目光闪动,突然看到了桌上的水果盘里的小刀。我从床上跳了起来,冲了过去,一把就抓起了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自己刺去,洛娜尖叫起来,像发疯般地冲过来,猛地拦住我,刀尖刺在了她的手心,红色的鲜血涌了出来,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叫道,“你让开……”
洛娜跪在了我面前,用满是鲜血的手抓住我握着小刀的手,哭叫着,“西文,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我不是在做傻事,”我也哭叫着,“我只是想回家,想回家……”
“人都死了,还回什么家啊,” 她的眼泪簌簌落下,“西文,你不要这样子……”
“你听我说,”我喘息着,使劲把小刀往下刺,“我不会死,我只是回家,回家……”
洛娜再次尖叫起来,她拼命拦住我的手,她的手心已满是鲜血。
“你松手,松手……”
我疯狂哭着,嘶哑着嗓子叫着你松手,可她死也不肯松,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一颗又一颗地狂落而下,一颗又一颗,怎么也停不下来;我的手终于无力,小刀笔直地落在了地毯上。
我们抱头痛哭,我的泪水,她的眼泪,痛心时刻,全都如同雨下,浸湿对方的肩头。我还哭得不停地喘气,不停地咳嗽,呼吸也变得困难,我的眼泪仿佛永远也流不完。
我们就像两个泪人儿,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凄凉。
哭着,抽泣着,仿佛永远也停不下来。
阳光是那么温暖,同时又是那么残酷。
初春,依然是冰冷的。银色的小刀,粉色的地毯,触目的血痕,阳光射入进来,几分残酷,几分残忍。
我们抱头在一起,身子不断地颤动。
一个时辰后,我们才慢慢地平静下来。房间里,我给洛娜包扎好了伤口,她就起身说是去收拾行装,她说,“西文,你现在一定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了,我也是。”
我点了点头。只是,不知我们能否顺利走出这座阴森的城堡。
我们脸上的泪痕仍然未干。
午后,阳光灿烂,鸟儿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在城堡的上空鸣叫。我和洛娜,就像天空下的两个小黑点,行走在这座深深的城堡。
初春寒冷,可是阳光却仍然亮得刺眼。我微微眯起眼,扬起手,挡住眼前的阳光。
沿着小路,我们绕了一道又一道的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