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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影西斜-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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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金太太看了凤举一眼,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站在沙发旁不动的三个人,冷眼说道,“既然在金府,白小姐、冷小姐也一起来上柱香吧。”
不止金家几个儿女吃惊,金家三个媳妇同样心惊胆战,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揣摩金太太的意思。
大厅已是灯火通明,几处回廊下各放着一个烧的正旺地铜火盆,通红的银碳上架着松枝,厅内散发出一股清香。供桌上摆放着佳果肉肴,正中央放着一个香炉,两侧点着两支粗长的金狮绕柱红烛,火光四射,熠熠生辉。待家中大小齐聚,下人恭敬的站在回廊出,凤举穿着长袍大褂站在右前方,手持磐槌在一个二三尺的铜磐上,当当当敲了三下。
金铨夫妻站在最前方,磐响之后,金铨点燃三支香,与金太太一起对着供桌上的祖先遗容三鞠躬,礼毕,将香插入香炉,凤举再次手持磐槌敲响铜磐三声。只听轰通一声响起,院外一片爆竹声响起,噼里啪啦,轰天震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硝烟气味。
在鞭炮声中,凤举再次敲响铜磐,接着是鹤荪夫妇上前点香三拜,往后依次是鹏振夫妻,道之夫妇,敏之偕同润之,燕西偕同梅丽,然后是白秀珠、冷清秋一起,在金家祖先遗容前三鞠躬,最后,是凤举扶着妻子吴佩芳三拜礼毕。
之后,是金铨夫妻端坐在上方接受子女们的行礼,每次行礼结束后,金太太都会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他们,待最小的儿女金燕西、金梅丽行过礼后,白秀珠、冷清秋站在最后放没有上前。她们心中都清楚,这是金太太在给自家女儿、儿媳红包,她们是不能随便上前行礼的。
“怎么不拜了,我还等着给你们发红包呢。”金太太笑眯眯的看着庭下的两人,红包果然如她所说还剩下两个,金铨屡着胡子、眯着眼睛靠在太师椅上,像是没听见金太太说什么。
白秀珠站在那,冷着脸,明白金太太是什么意思了,她看着冷清秋,正好冷清秋也抬头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清楚的看出对方的决心,脸上漠然一片,没有一个人有后退的意思。冷清秋率先收回视线,低头向前走去,白秀珠一咬牙,也跟着上前,心里泛着苦涩,以为这不仅是金太太的意思,同时也有金燕西的意思,为了金燕西,为了她自己,就算是与人分享,她此时也断然不会放弃。
于是,堂前出现了这样的一幕,金铨、金太太坐在主位上,金家众人站在两旁,堂下,白秀珠、冷清秋站在一起,躬身要向金铨夫妻拜下。一旦礼成,她们就是金家认可的四儿媳妇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觉得收两个也不错啊,抱头,嘿嘿……





正文 欧 阳
 

“等下,”在白秀珠、冷清秋两人躬□的拿一瞬间,金燕西终于从惊愕中醒来,上前拦住要行礼的二人,严肃的对金太太说道,“等下,妈,秀珠跟冷小姐是到金家做客的,我看,家礼就免了吧。”
金太太红包都已经拿在了手上,心满意足,只等二女行完礼就送出,没想到自己的小儿子会拦出来搅局,她满含深意的看了金燕西一眼,挥手笑着说,“看我,都老糊涂了,老爷你也不提醒我一声,好了,既然祭过祖先,行过家礼,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说完,金太太看也不看金燕西一眼,跟金铨起身离开,身后,凤举等人也拉着妻子离开,大厅内只剩下金燕西、白秀珠和冷清秋三个人。
“你就真的这么绝情吗?”冷清秋定定的望着金燕西,泪水含在眼中,贝齿咬紧下唇,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金燕西拉着白秀珠的手,避开冷清秋的视线,沉默不语。冷清秋见状,眼泪夺眶而出,捂着脸扭身跑了出去。
“燕西,”金燕西沉默的望着冷清秋离去的背影,白秀珠不安的拉着金燕西的手,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欢喜,她都已经做好与人共享爱人的准备,没想到燕西会主动拒绝,选择只要她一个人,秀珠觉得自己是如此幸运,又是如此幸福,即便要她在此刻死去,她也心甘情愿。
“没事。”金燕西收回视线,温柔的笑着回握白秀珠的手,将她冰冷的手指放在脸上捂热,优雅的低眸凝视着白秀珠,整个眸子中静静地倒映着白秀珠的身影,满怀深情的说,“今年来不及行家礼,明年,我们站在一起,再向二老行礼,好不好?”
“好,”白秀珠觉得自己被蛊惑了,无论金燕西说什么,她都会说好,幸福往往就是如此简单。
年后的几天,来金公馆拜年的人依旧不少,凤举几个忙着在家中招呼客人。冷清秋向润之告辞,润之拦着她不让她走,最后,安排冷清秋住进金府旁边独立的一栋小楼内,跟金燕西吵了一架后,润之自己也搬了进去陪冷清秋。
“妈,你找我什么事?”那天之后,金太太对金燕西都是爱理不理的,今天,金燕西听到小怜说金太太找他过去,立刻放下手边的事,来到金太太房里。
金铨拿着本书坐在书桌后看书,三个嫂子也在金太太房内,面前放着几本厚厚的黄历本,金太太正架着一个银边老花镜看着黄历本上的字,见到金燕西来,放下手中的黄历,摘下鼻梁上的眼睛,面露疲态,用手轻柔额际,她年纪大了,稍微看会字,就觉得精神不好。
金燕西见状,忙上前几步走到金太太身后,手伸过去为金太太按摩,轻重力道刚好,让金太太发出几声舒适的呻吟。
“我就说妈不会生老七的气,你看老七多会哄妈开心,”大嫂吴佩芳故意夹着醋意的对惠厂、玉芬说着,她如今正显怀,挺着肚子,脸上散发着一种母性光辉。
“敏之还没来吗?”惠厂朝房门外看了看,说曹操,曹操到,敏之带着一个金燕西也熟悉的人进来了。
“欧阳于坚,你怎么在这里?”没想到会在家里看到欧阳于坚,金燕西下意识的朝金铨方向看去,他可记得欧阳于坚应该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也不知道金铨、金太太认出来没。
“哼,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金铨不满的看了金燕西一眼,放下手中的书本,对欧阳于坚和蔼的一笑。“嗯,欧阳,敏之,你们来了。”
“燕西,你可不能这么失礼,以后,指不定要叫人家一声五姐夫的,”佩芳几个知道公公的心思,意有所指的说。
“五姐夫?”金燕西惊叫出来,指着欧阳于坚跟金敏之,瞠目结舌。
“一惊一乍的,成什么样子,”金太太一把拍下金燕西的胳膊,眼里带着笑意,板着脸训斥着他,待看向敏之他们的目光中带着不赞同,语气冷淡的多,“你们来了,坐。叫你们来,是你父亲的意思。”言下之意,金太太是不赞同的。
“咳,”金铨举手掩在嘴边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从书桌后站起来,走到欧阳于坚跟敏之面前,用欣赏的眼光注视着欧阳于坚,亲切地微笑着说,“过了年老七跟秀珠的婚事就要订下来了,我想着你跟敏之年纪同样也不小了,早点把日子订下来,属时跟老七一起举行婚礼也热闹些。”
“老爷,这事我可要说说你,婚姻不是儿戏,哪能这么草率就决定下来的,”跟金铨的态度相反,打从第一次见到欧阳于坚,金太太心里就感到不舒服,知道敏之跟他有来往后,更是从心眼里不喜欢见到他。金铨越是看重欧阳于坚,金太太心里越是不舒服。
“哪里草率了,早晚的事,”金铨不明所以,对欧阳于坚期望很大,看着欧阳于坚频频点头,“你看,人家欧阳不仅人品样貌出众,学识一流,知书达礼,这样的孩子错过了到哪去找。”金铨赞赞有声,很是喜欢欧阳于坚,扶着胡须,夸赞敏之道,“哈哈,我看敏之的眼光就很不错。”
“伯父你过奖了。”欧阳于坚谦虚的推辞,对金铨很是敬仰。
金太太听了金铨的评价,脸色更是难看,倒不是她思想封建,硬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她就是从心底觉得他跟敏之不适合。金太太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欧阳于坚,很有威严的随意问道,“不知道欧阳老师的家中还有什么人?双亲是做什么的?”
“在下家中除了家母,没有别的人了,”欧阳于坚自幼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心性敏感寡言,金铨的称赞没有让他得意忘形,金太太的问话他一听就明白其中的深意。他自尊心强,不愿被金府的人看低,挺直腰杆,神情自若的答话,“早年家母教导过几个学生,如今年岁已大,家境渐好,已不需再行劳作,衣食丰足,闲赋在家中。”
欧阳于坚听润之的男朋友说冷清秋在金府过年,受了很大的委屈,心里惦记着冷清秋的时候,敏之邀请他来金府做客,他毫不细想的就跟来了,不曾想到,金铨会突然跟他提及订婚的事。各种情绪在心中百转千回,虽然敏之说过她父母不讲究门当户对,可他在金太太询问后,有意将家境往贫寒清苦里说,欧阳于坚愧疚的看看了敏之一眼。
当初他母亲一直催促他早日成家,孟浩然、润之正好在那个时候,介绍敏之给他认识,他也想将感情寄放在敏之身上,奈何相处了几个月,他愈发忘不掉冷清秋,跟敏之间的感情,也是平淡无奇、毫无激情可言。
“那你父亲人呢?”金燕西听着就觉得虚伪,觉得金铨应该是对欧阳于坚感到亲切,还不知他的身世,见他们问了半天也没问到点子上去,突然插话打破沙锅问到底,伸手抓了把桌子上的坚果,有一颗没一颗的剥着玩。
不仅金燕西看欧阳于坚不顺眼,同感,欧阳于坚也十分厌恶金燕西。认为金燕西是故意嘲讽他没有父亲的事实,有意让他难堪,忍着心中的怒气回答,“家父与家母早年离异,我是家母独自一人养大的,未曾见过父亲,也不知他身在何方。”
敏之拍了金燕西一下,让他收敛一下,不要问这么没有礼貌的事,欧阳于坚家里的情况,敏之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哦,”金燕西不以为然,做出兴趣浓厚的样子,继续追问,“那欧阳于坚你是随母姓的喽,不知你母亲大名是什么,是哪里人士?”
“你……”要不是在金铨面前,敏之又拉着他,欧阳于坚就早拍案走人。吞下这口怒气,欧阳于坚眼睛直视着金燕西,锐利刚毅,背脊笔直,展现出良好的教养,冷静地回道,“我自是随母姓,家母复姓欧阳,单名一个倩字,江南人士。”
‘哐当’一声,金太太手里的茶碗砸在桌上,茶水瞬间倾出,打湿了案几上的黄历本,金铨也忘了手上的烟斗,直直的看着欧阳于坚,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在说一遍,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玉芬等人见状,互相对视一眼,不等金太太开口,很有眼力的齐齐起身,“爸,妈,你们先聊,我去厨房看看晚饭准备好没。”拉着不明所以的敏之退出金太太的房间,而金燕西目的达到,早已脚底抹油,溜了。
“燕西,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房门,金燕西最后到底被三个嫂子逮住逼问。金燕西坚持他什么也不知道,装傻卖乖一顿好哄,将自己撇了出去。至于,金铨、金太太留欧阳于坚在屋里说了些什么,他概不好奇,反正敏之是不可能跟欧阳于坚在一起的了,万事大吉。
小怜早在过了正月初五,偕同金荣、上官少陵找来的二三十个技工,一起去了JN。在去JN的车站上,一个人的背影显得分外孤独寂寞,这是她的选择,一往不顾。
金燕西前脚将小怜从车站送走,后脚去了柳春江家,见到了即将成为新郎的柳春江,依然是疯癫痴傻的样子,时而对这天空傻笑,时而抱着一个枯萎的花球喊着小怜的名字。
金燕西双手插在裤兜,定定地站在痴傻的柳春江面前,自顾自的说着小怜的决心与行踪,说完,不管柳春江与林佳尼的反应,潇洒的离开了柳家。
随后听说,正月十四婚礼当天,新郎柳春江失踪了,柳家满城寻找柳春江,新娘的父母本就不同意这桩婚事,既然新郎不见了,立马带着沉默的女儿林佳尼返回家中,不久后举家搬离了BJ,自此消失于人前。后来,有人在JN,见到小怜身边跟着一位文质彬彬的医生,听说那位医生就是姓柳。
那天之后,金太太找敏之关门谈话,敏之情绪十分低落,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中,谁也不见,连金燕西的订婚也提不起精神来。几天之后,打开房门,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般的消瘦从容,冷静地向众人宣布,等金燕西婚礼后,她就要离家去M国进修,心意已决,不听任何人的劝说。金燕西支持敏之的决定,暗地里为敏之准备一笔出国费用,聊表歉意。
金燕西跟白秀珠的婚期定了下来,就在正月二十八日,本来不用这么赶的,只是今年适合婚嫁吉日很少,挑来挑去,唯有这天的日子是最好的。婚礼的两个男傧相自然是请了上官少陵跟孟继祖,两个女傧相,白秀珠请了燕西的妹妹金梅丽与自己哥哥部下的女儿李湘芝,金家、白家全体总动员,为他们两人的婚礼做准备。
写请帖给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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