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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见老爷子正双目灼灼地盯着自己,忙点头道:“老爹,对于传续香火之事,孩儿定不会让二老失望。嘿嘿,我已经向这方面使力了。”当下将与金可心两情相悦之事大致说了一遍。
贺玉如听得眉开眼笑,连连追问何时可以看到这位在她眼中已是儿媳妇的姑娘。
辛定野见辛同的样子不似作伪,捋着长须道:“既然如此,那提亲之事先且暂缓。这姑娘的长辈对你两人间的事情,是何等态度?”
即使金大胖子不同意,这时候也不能实话实说,更何况金生金的态度极好。辛同眼也不眨,说的天花乱坠,直将辛定野夫妇哄得是笑逐颜开。
“同儿,为父觉得现时你的心态,可说是虽有向道之心,却无出世之意。”辛定野的脸色渐趋严肃,道:“那么在这尘世之中,你须当有所作为才成,男儿在世,如若浑浑噩噩、得过且过、不思进取,那真是枉为一遭男人了。”
辛同眨着眼睛挠了两下额头,不解地道:“老爹,你这话我没听懂啊。”全然不明白老爷子说起这番话的用意何在。
辛定野忽然长叹一声,神色有些飘忽地道:“天下已然平静了十二载有余,几位帝王又有了静极思动之意,这天下,恐是用不了多久,又要烽火万里了!”
辛同恍然道:“老爸刚才那番话的意思,是让孩儿在乱世之中建立一番功业?”
贺玉如轻叹了一声,伸手在辛同的头上慈爱地轻轻摩挲了几下,柔声道:“同儿,娘不望你可以建立多大的功业,也不望你能够成仙得道,只要你这一辈子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着,娘就心满意足了。”
辛同用力地点了下头,道:“娘,这你老人家就放心吧。”
玉兔渐斜,贺玉如虽然仍觉未与爱子亲近得够,但拗不过甚是担忧她身体状况的辛定野父子,只得让丫鬟扶去歇了。
看着贺玉如几人身形远去,辛定野缓缓地点了下头,道:“同儿,你刚才的理解也不算错。烽烟即起,世必大乱。身逢乱世,要么,将乱世握在手里,要么,被乱世吞噬……别无他路可行。”
辛同笑道:“老爹,可以找个地方隐居啊,来的时候我可是发现了两个好地方……再说了,如果想躲,躲到哪里还不行?我小时候和娘躲在酒泉村还不是一样躲过了十年战乱?”
辛定野眉宇间闪过一丝苍凉与无奈,道:“为父和你娘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这许多年来那些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亲朋挚友们又将如何?天大地大,唯心最大,心关不度,躲……又能躲到何处?”辛定野说着站起身来行了两步,负手仰望自云后钻出的明月,出了会儿神,道:“同儿,为父这些年来一直愧疚难安,当年撇下了正怀着你的你娘……唉,烽火连天,妻离子散……”
辛同看着父亲那略显疲惫萧索的背影,不禁有些后悔刚才那番话说得有些过了,听来竟象是有意在讥讽老爷子一般。
辛定野猛然回过身来,两眼中的光芒亮得似乎使皎洁的月光也为之黯然失色,语调铿锵激昂,决然道:“正因有此切身之痛,为父才会如此强烈地希望天下能够大定,以让百姓安稳生存。”辛定野看向辛同的目光热切之极,“同儿,你有如此一身能为,定要帮为父完成这个心愿才成!”
辛同少年时原本便是胸怀激烈,这也是他厌文喜武的主要原因,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横刀大漠纵马贺兰的凛凛雄威。但在接触过修行界中诸多的奇人奇事之后,有朝一日可如烟雨那般遨游碧空恣意九霄,方是他现时最为向往之事。是以听到老爷子如此一说,虽然胸中热血沸腾,却是不自觉地犹豫起来。
辛定野目光如炬,似可洞明世间万物,缓缓地道:“世间万物,皆具道性,以道入世,何处不可修行?”突然间断喝了一声,道:“以世情而炼道基,吾儿还在为何彷徨!”
“正如老爹所言,男儿在世,怎可庸庸碌碌?”辛同一掌拍在面前的石几之上,霍地站起,慨然道:“这滔滔浊世,十丈软红,也的确是磨砺道基的不二妙……”一阵秋风吹过,“哗啦”一声响,被辛同拍过的石几碎成数十块裂了开来。
尽管昨夜通宵未眠,在太和殿外等候早朝的辛定野仍是满面红光。陆续前来早期的众大臣看到辛定野喜意盈面,气色好得出奇,远非往日眉头深锁仿佛天下人俱欠其黄金若干的模样,众人大奇之余,少不得要上前询问一句“辛大人,何事如此之喜?”
“老夫十五年前失散的义子辛无歧,昨日竟然找来了京都!而且居然还是修道名门的入室弟子!哈哈,正准备请冯年兄喝上一杯呢。”一刻的工夫不到,辛定野便将这句与辛同商定的说法说了十数次,除了姓氏不同之外,其他一字不差。
寒喧声中,一人身着蟒袍迈着方步踱上太和殿前的汉白玉石阶,正是东汉德王朝的前山右布政使,现今的国丈、太子太保、龙图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马明全。
辛定野的目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寒意,哈哈大笑道:“马国丈来得正好!下官亲子四年多前毙命于山右省牢之中,昨日却有十五年前的义子寻来,哈哈,天不绝我辛家之后也!三日后下官在摘星楼宴请诸位,还请马国丈务必赏光为盼。”
第八章亲聚(下)
“还有此等事情?”略显肥胖的马明全似乎愣了一下,笑呵呵地道:“老夫先在此恭贺辛大人香火得传子孙万代了。承蒙辛大人不弃,老夫三日后定来叼扰。唉,老夫老矣,也不知道四年多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辛大人这位义子?唉,老喽……老喽……”
“马国丈正值老当益壮,四年后再次见到下官的义子,估计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辛定野笑道:“无论如何,四年后国舅是总会在的,国丈切勿以此为念,放心就是。”笑眯眯地看了马明全一眼,心中骂道:“这老贼,一张利口,还是那般的刁毒!”
殿门响动,大太监雅易安扭腰甩胯地走了出来,拂尘一甩,扬颈尖声道:“皇帝早朝,百官觐见!”
候在殿外的一众官员正冠束袍,随着安公公按官阶鱼贯而入,伏在丹墀之下,三拜九叩,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着明黄滚龙袍的东汉德皇帝黑着两只眼圈行上丹墀,仰天打了个长长的呵欠,道:“啊呜……众位爱卿,平……啊……身。”威德皇帝的御座前,状若仙鹤、角端、宝象的香炉中,燃着数根粗大的檀香,烟云缕缕,缭绕于宽阔的大殿之内。
安公公又是拂尘一甩,尖声道:“有事则奏,无事退朝。”
辛定野应声迈步出班,躬身道:“臣辛定野,有本要奏。”
威德帝斜靠在龙椅上,伸手遮口又打了个呵欠,挥手道:“辛爱卿讲吧。”
“自近段时期的种种迹象表明,西、南、北三个伪汉德王朝,均有蠢蠢欲动之态。此等鬼崇的举动……”辛定野直起身来,肃声道:“英明神武如吾皇,对此定已是洞若观火!是故,臣建议,将二十年一度、原定三年后举行的‘大烽火台’,提前至今年的重阳节,与武举一并举行。如此,既可使甄选而得的人才及早磨炼,在不久即有可能发生的战事中尽可能的发挥最大的作用;更可在汉德王朝四分以来首次举办‘天下奇人会京师’,以收先声夺人之效,凝集我朝臣民之心。臣建议,提高首烽御赠,以吸引天下道脉中的绝顶高人,前来参加本届‘大烽火台’。”
辛定野话音将落,还未等威德帝表态,马明全已条件反射似地接口道:“老臣认为切切不可!咳咳……”马明全接口太快,仓促间竟未找到合适的反驳理由,两只眼睛上下左右乱逛了一番,干咳了两声道:“这个……老臣之所以认为切切不可,是为甚么呢……是因为这个确实是切切不可!吾皇圣明,自我汉德王朝开国以来,‘大烽火台’向来便是二十年一次,千余年来,这已成为一项表证我汉德王朝稳如山岳的传统盛事。如若冒然改变,极有可能会让天下百姓生出我朝国势不稳之感,此为切切不可之其一。”
马明全毕竟是久经宦海,只是略一迟疑便想到了说辞,看了一眼仍是呵欠连连的威德帝,续道:“其二,距正常举行‘大烽火台’还有将近三载,而现时至重阳节已不足一月,如此短促的时间,如此仓促的决定,怎么可能聚齐天下英豪?‘大烽火台’又被称为‘天下奇人会京师’,如果聚不齐天下奇人,名不符实,只能徒增笑柄而已!其三,那三个伪汉德王朝对我朝觊觎已久,无时不在阴谋颠覆我朝……而辛大人在其所谓的十五前失散的义子寻来之际突然有此提议,老臣对辛尚书的用心甚为怀疑!”
一千三百余年前,汉德太祖在玉门关点燃了边关的烽火台,在狼烟中施以“碧血天心符”,遍邀道脉中有心入世的修炼者,聚集天下英雄豪杰,举起为天下穷苦百姓推翻暴政的大旗。
汉德王朝的立国后,汉德太祖感念当年的盛举,命后人将此汇聚天下奇人的烽火台延续传下,名之以“大烽火台”,每隔二十年举办一届。后来太宗皇帝因军武人才青黄不接,将每隔五年一行的武举改为三年一试,称为“小烽火台”,以示不忘太祖之意。
“小烽火台”专纳行武人才,“大烽火台”则仅限于修行中人。“大烽火台”中道法修为最高者称为首烽,将荣任汉德王朝的护国真人。
左侧臣班中一位四旬左右的红面大臣步出班来,向着威德帝躬身道:“臣傅青铎,不敢苟同马大人之言!古人云‘审时度势’,又云‘不破不立’,我朝正值鲲鹏展翼、一统天下的关键时刻,打破陈规旧习,亦是奋发向上之征也!吾皇龙视天下勇毅果绝,又岂是那已不合时宜的传统所能阻碍?”
傅青铎环顾四方,又道:“自天下一分为四以来,这还是首次举行‘大烽火台’,我朝若能抢在另两个伪汉德王朝之前举此盛会,乃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之事!吾皇圣明,此点臣不多赘言。至于能否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内聚齐天下的奇人、英豪,不经实施便下结论,一向慎重的马大人在此点上,似乎有些过于武断了。而怀疑辛大人的用心之说,更是纯属无稽之谈,想当年定山之战,辛大人替吾皇挡了三箭;湖州之围,辛大人为吾皇挨了两刀!辛大人对吾皇的忠心,可质日月!马大人如此腹诽,颇有捕风捉影、用心险恶之谦。”
右侧臣班中一人迈步出列道:“臣黄水流,附议马大人,对辛大人及傅大人的……”
威德帝身子动了动,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靠在龙椅上,眯着双眼,一任众臣在金壁辉煌气象森严的太和殿内激烈争论,心头忽生感慨:“这样的场面,朕已经看了多久了?唉,真是岁月催人老啊,眨眼间,竟然有二十多年了……”
在威德帝神游物外之时,太和殿内群情激昂口水四溅,令人大生乌烟瘴气之感。平素威严稳重的高官重臣一个个或脸红脖子粗或吹胡子瞪眼,义正严词者有之,诡言狡辩者有之,相互攻讦者有之,和稀泥者有之……
威德帝猛然站起,殿内立时鸦雀无声。威德帝环视群臣,甚是满意的点了下头,打着呵欠道:“马爱卿言之有理,辛爱卿的提议更是不错。这样,六部尚书会同军机处及九门提督徐爱卿,并请护国真人合议此事,申时三刻,将在重阳节举行‘大烽火台’的提案呈交于朕,待朕看过之后,再行定夺。其他奏本呈去上书房,退朝!”
第一章熔炉(一)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清澈得令人心生凉爽,纵目望去,实有开阔胸怀之效。
白云观距东汉德的京城大约三十余里,矗立于千余丈高的鹤山之巅。蜿蜒而上的石阶尽头,金瓦朱门在云雾间忽隐现,自山脚向上望去,有如天上宫阙一般,极尽飘渺神秘。
辛同搀扶着母亲向上行了百余步台阶,见母亲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不由得心疼地道:“娘,孩儿背你上山吧?”
“这怎么使得?拜神求仙讲的就是一个诚字,心诚方可使愿灵啊。这还愿啊,一定要亲自走完这登天万步梯才成!”贺玉如摇头,接连踏上三步石阶才略一驻足,拭去额头的汗水道:“这世间,没有一颗诚心,又有什么事情能做得好呢?”
又登上了三四百步石阶,贺玉如累得汗如雨下。辛同心疼已极,指着前方石梯左侧的那座掩映在碧树间的凉亭,苦着脸道:“娘,我们到那凉亭里稍稍歇息一下吧?娘,神仙也是体谅世人的,在那里盖上这么一所凉亭,就是为了让登到此处的世人有个休憩解乏的地方。”
顺着石阶旁那条由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辛同扶着母亲缓步行向凉亭,一众丫鬟护卫跟在两人的身后。离那凉亭还有七八丈时,如一根黑色腰带般缠在辛同腰间的默默忽然向辛同传念:“强壮的主人请注意,强壮的主人请注意,前面树丛的后面有人,前面的树丛后面有人。”
辛同以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