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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青的人,怕也是要破口大骂吧?
这两人的骂词之中,虽个别言语有所差别,但大意却是一致,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向对方点了下头,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被辛同强行拉往凉棚的孙大墨尤自极不情愿地嘟嘟囔囔,埋怨辛同不该硬把他拉回来,要不然他大发神威,定可让那两个家伙再次露出大白屁股,晓得他黑塔大爷的厉害,从此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云云。
辛同头疼不已,这家伙说聪明不聪明却又说傻不傻:说他傻吧,甚么事理他都明白,还可以不时冒几句大有哲理令人深思的话来;说他聪明吧,他却总会在不合时宜的场合中,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或是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辛同不由得翻起两只白果眼,无奈地忖道:“老子那便宜师门的掌门师兄,不会和这尊黑塔一个德行吧?怎么会让这家伙来参加大烽火台?奶奶地,这浑人简直就是为了给七巧守心阁树敌而来的。”
一念至此,辛同怵然一惊,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让他深知,在记恨报复等方面,修行界中人与尘世俗人相较,并没有洒拖多少,甚至是更为激烈残酷。
“看来老子要尽一下身为七巧守心阁弟子的责任了!唉,为人师叔者,尤其做这说傻不傻说精不精说呆不呆说愣不愣的家伙的师叔,还真是不容易啊!”辛同摇头感叹,心下拿定了主意,哪怕是让孙大黑塔输掉斗法,也要好好地教训那一番,实在不行,就用天罚之眼中的控魂诀强行给这浑人洗脑。
尽管辛同如石老盗所说那般,只算得上是七巧守心阁的编外弟子,而且七巧阁中人他也只认得石老盗和这尊茁壮的黑塔,对七巧守心阁并没有甚么深厚的感情,但石老盗对他恩义之重,辛同是时刻不能忘怀。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辛同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不折不扣地做到这句俗话,但是向于己有恩之人做出回报,他向来是不敢相忘。
“咄!”辛同低喝了一声。既然想要收拾孙大黑塔,自然要用些非常手段,辛同在这声沉叱中揉入了天罚之眼中霸道凶悍仅次于戮魂雷的碎魂锤——孙大墨这浑人太也惫赖,颇有滚刀肉的风范,不给他来点狠的,这家伙的记忆一定不会深刻。
辛同曾经用这天罚之眼中的碎魂锤,将逸隐谷的金丹阶高手震得七晕八素,其强悍可见一斑,兼且孙大墨猝不及防,是以虽然这记碎魂锤的力道并不是很大,孙大墨仍觉神识如被万斤大锤狠狠地砸了一记,黑脸骤然惨白,一阵头昏眼花,魁梧的身子左右摇晃了数下,几欲摔倒。
孙大墨大惊,道:“脸很黑的小师叔,你……你这……这是要干嘛?”对于这位年纪比他小、修炼时间比他短、修为可能也不如他的便宜小师叔,孙大墨虽然没有瞧不起的心态,却也并无多少敬畏之感。但这记以极难修炼的元神攻击类术法发出的当头棒喝,却让他对辛同登时刮目相看。强者为尊这一至理,无论凡尘世间亦或修行界里,尽皆如是。
“黑塔,既然你称我一声小师叔,我这当师叔的可要好好地说说你了。”辛同面沉如水,沉声道:“你说话前,能不能先考虑一下再说?还是你这家伙安了心,要让师门在大烽火台结束后成为修行界的公敌?”
孙大墨苦起一张黑脸,颇为委屈地道:“脸很黑的小师叔,这里只有你和小草姑娘,怎么会把师门变成修行界的公敌呢?”
第四章旧识(二)
“你这家伙不要装憨!”辛同眼中碧芒一闪,怒道:“方才那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裸露身体,本就已经是极伤颜面的大糗事,你还要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讥讽……修炼者比凡人更要面子,这点你不知道吗?你这么做不是在给师门树敌是甚么?如果不是本届大烽火台严禁修炼者私斗,就凭你那几句话……听老子说!这种无谓树敌的蠢事,做起来很有趣吗?还是你……”辛同黑着本就够黑的一张脸,劈头盖脸地将孙大墨臭训了一顿,还真有那么几分为人师长者的样子。
与孙大墨相识这几天来,辛同这还是首次疾言厉色地端起长辈的架势,而且孙大墨仍处于碎魂锤的震撼之中,加之修行界中最重长幼之序,是以孙大墨老老实实地站在辛同的面前,苦兮兮地聆听长辈的训斥。
一个身高过丈的黑壮大汉耷拉着脑袋,眉毛鼻子挤做一堆,两只铜铃似的巨目骨碌碌地转来转去,不时偷偷地瞄一下自己,一双大手不停地绞动……辛同强忍着笑意,心中停地告诫自己这时候千万笑不得,默念了数次清心诀,才能继续训斥下去。
小草神情淡然地坐在凉棚内,凝目望向大校场,眉间似有轻愁。忽然回目看了一眼辛同和孙大墨,黛眉轻皱,朱唇微启,冷冷地道:“辛同,过犹不及。”
为人师叔,对于辛同来说,乃是黄花闺女上花轿——人生头一遭,此前他从未想过,训斥他人,居然会让人生出一种很过瘾、很有成就的感觉。看着黑塔似的孙大墨宛如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童般俯首贴耳地站在自己面前,这种感觉越发地强烈了。
缠在腰间的默默适时地在神念交流区中留言道:“强壮的主人,你好威风哟!”从白云观归来后,辛同根据得自玉鹰及默默神识中的妖怪敛息秘术,结合七巧守心阁的炼器之法,为默默炼制了一个可以收敛妖气的眼罩形法器扣在默默的头上,妖气尽敛头戴眼罩的默默,看来更像是一条黑色的腰带了。
正自训得不亦乐乎,小草这句话有如兜头一盆冷水,泼得辛同兴致大减,有些意犹未尽地看了看小草,挥手收回设下的隔音法阵,沉声对孙大墨道:“黑塔,你要多向小师叔我学习,你看小师叔我,在教训你的时候都要先行设下一个隔音的法阵……知道小师叔为何要这么做吗?这是小师叔避免这些教训你的话落在他人耳中,伤了你的面子……小师叔所说的这些话,这其中的道理,你可都明白了?”
孙大墨重重地点了下大头,道:“脸很黑的小师叔,俺老黑都听明白了,小师叔的意思就是说,下次再有修炼者光屁股,俺老黑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得那么大声,这样会给师门树敌……这样确实不好。”
辛同眉头一皱,道:“虽然不是理解得很透澈,嗯,不过你能有这样的认识,也算不错……”
孙大墨又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俺老黑一定会牢牢记住小师叔的深刻教诲,再有修炼者光屁股,俺就是要说,也要先设下个隔音的法阵,然后只和那两个人说。”
“脸很黑的小师叔,轮到俺老黑上场了……”孙大墨说着不等辛同发话,甩开两条长腿奔出棚外,向行近的一个御林军问道:“是不是轮到俺上场了?是啊!那快走吧!”
“他奶奶地,老子居然被这浑人涮了一回……”辛同看着远去的孙大墨,半晌无言,良久方哑然失笑,连连摇头。转过身来,正看到小草极快地从斜对面的凉棚收回目光。
辛同看得极为清楚,小草的双眼中仍有着浓浓的恨意。辛同眼皮一阵乱跳,暗道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已涌起,有些胆战心惊地道:“小草,你不会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吧?”辛同知道,小草刚刚注视的那个凉棚中,一定有着她的仇人,但如果此刻起了冲突,一方面会给这便宜师门带来仇隙;更为重要的是:他父母的安全何来保障?
小草猛地阖上恨意如火的凤目,再睁开时,双目已然清澈如秋水,淡淡地扫了辛同一眼淡淡地道:“我虽是女子,说话却也向来做数。”此前她与辛同约定,即使在大烽火台中发现了仇敌踪迹,也不与之动手。
辛同点头道:“我相信小草能够做到她的承诺。我还是那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阶段的你显然还不具备复仇的能力,这一点你自己也非常清楚,冒然挥出你的复仇之剑,只是送死而已!冰雪聪明的小草当然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这些话,你已经说过不下五次了。”小草恬静地看着辛同的双眸,直到将辛同看得双眉渐渐挑起时方道:“你这个人虽然很有些罗嗦,但是……心地还是很不错的。”辛同双眉平复,苦笑无语。
孙大墨胜出后,大校场内又进行了数轮比法,道脉数十个流派的门人弟子各展手段,诸般法宝法箓、各式飞剑飞刀在大校场上争奇斗盛,大展神威,精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只是再也没有出现斗法者将三重屏障法阵爆开的激烈场面,没能再次见到修炼者裸飞的奇景,让孙大墨大呼不过瘾。辛同嘴上不说,心下颇以为然。
天近黄昏,汉德王朝一分为四后,有“天下奇人会京师”之称的大烽火台,在众人的意犹未尽中结束了首日的比法。对于那些来观看修炼者斗法的东汉德官员百姓来说,这些只是闻诸于传说的种种奇术道法,今日竟然在自己的眼前一一展现其不可思议、神秘莫测的大威能,心头的震撼当真有如海啸山崩。而东汉德王朝能够请来如此之多有如仙神的奇人,在这些官员百姓心中,自是更为值得信赖和依靠。
第二天的比法辛同虽然轮空,但仍然和孙大墨及小草按时到了大校场,如此难得的观摩道脉诸家秘法的机会,如果错过,那就是脑子有毛病了。
大校场中一如昨日,诸派比法的弟子各显神通,剑气纵横,异光冲霄,种种神奇的道法不时引发阵阵惊呼喝彩。数十对不同流派的修炼者各展奇术,这一侧暴雨倾盆,另一侧却又大雪纷飞……辛同大开眼界,心中不时揣摩忖度,若是自己遇到此类对手,应当如何应付……不经意间一回目,辛同立时被吸住了目光。
第四章旧识(三)
距七巧守心阁的凉棚三百丈左右,辛同右侧的第一个比法区内,一位评判正收回启动三重法阵的手诀,行到相对而立的两人身旁,面色严肃地翕动着双唇,过来人的辛同知道,那是评判正在为即将斗法的两人讲述规定。
斜对辛同的那人一袭白衣,身形高瘦,眉如扫帚,鼻似鹰钩,一双三角眼中闪动着阴鸷的光芒……这……这不是苍蝇马吗?
辛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的揉两下,定睛细看时恰逢那人向右略一侧脸,只见那人左腮之上一块淡淡的疤痕,形做椭圆,大如鸡蛋,赫然正是那个四年多前被他咬掉腮肉、山右省最为恶劣的纨绔子弟、东汉德当今国丈之子、现今东汉德的国舅马长英!
辛同前天便从大烽火台组筹司的对阵名单上,见到过马长英的名字,当时他只是莞尔一笑,原本修炼者中居然也有只苍蝇马,压根没想到彼苍蝇就是此苍蝇。辛同返家之初,曾向其父辛定野询问过马长英的现状,仅知其弟凭姐荣,贵为国舅,惹草拈花的行径更胜山右青州之时……
是以此刻确定这人确为马长英后,辛同暗骂自己太过粗心之余,更是惊诧万分,心头的震荡之大,与他确定自己死而复生之时也是相差弗远,不自禁地将双目中的碧芒化为碧焰,再次凝目向马长英看去。数百丈外的马长英如生感应,突然转过头来,三角眼中两道阴鸷的目光针似地刺向辛同。四道目光在虚空中略一接触,竟让两人生出电闪雷击之感,身子俱是一震。
“这苍蝇马怎么会变得这般厉害了!这等道行……难道这苍蝇马和老子一样,也吃了甚么神丹不成?”在辛同的记忆当中,马长英向来不学无术,一人不能上马,上马不能提枪,斗大的字认不到半箩筐,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十足的废柴一根。如今不仅人模狗样地站在这修炼者比法的大校场中,从刚才和他那记对眼来看,这马长英的道行,更似在他之上。
“这……这怎么可能?这他奶奶地不是要出大事情吗?”转念想到这只苍蝇可能带来的严重危害,辛同一咬牙抛开顾虑,丹田中金丹疾转,眉窍震颤,双目中碧焰如炽,向马长英发出了天罚之眼中的搜魂针。
大校场的那一重防护法阵、马长英比法区的那三重屏障法阵,对辛同这元神类的奇术搜魂针毫无阻隔之力,只一眨眼间便已威临而至,直入马长英的神识之中。
就在这一刹那,马长英突然向着辛同阴阴一笑,一股阴寒冰冷却又乖戾狂暴的神念凶猛地自马长英的神识中涌出,在辛同背上天殛怒雷刀的轻震中,与辛同的神念轰然相撞!
辛同如被雷殛,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那张脸骤然惨白如霜,眼耳鼻同时泌出血丝,“噔噔噔”连退了六七步,将孙大黑塔撞了一个趔趄后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倒。
辛同口中狂喷鲜血踉跄而退,脑中更是如被雷劈斧凿,轰轰作响,直欲炸裂一般;神念似风中烛火,几欲消散……若不是辛同在数日前凝结金丹时将元神磨练得更为坚凝,马长英这一记突如其来的神念撞击,即使不能将他的元神一举击散,也会让他的元神受到极重的伤害。饶是如此,辛同仍然觉得元神一阵剧烈的波动,也不知这一下损失了几年的道行。
正如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