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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之位,便是你的了。”
五皇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脸色大变,甚是惊慌地叫道:“不!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只要逼父皇下诏传位于我即可,为何阴七先生却要……却要……”
那青袍鹰勾鼻的阴七先生又是一笑,道:“凡事有所得,必有所失。五皇子既然想作皇帝,就必须抛去温情,古往今来,创就盖世伟业的帝王,有哪位不是冷酷铁血?若五皇子真是这般优柔寡断,即使作了皇帝,又怎能一统天下?我们这些人毕竟只能起到辅佐之用,关键时刻还需五皇子自行定夺才成!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来吧,五皇子,你只要轻轻地一剑刺下去,便大功告成了!”
“不!不行!不能如此!”五皇子猛力摇头,道:“阴七先生,你解开我父皇的‘睡仙香’,以这马玉儿的性命相挟,定可迫得父皇传位于我……”
阴七缓缓转过身,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目光炯炯地紧盯着五皇子。两人对视半晌,五皇子虽然缓慢却极为坚定地摇了摇头。
阴七叹道:“唉,五皇子若是执意如此,那便怪不得在下了。”目中妖异的光芒大盛,左手捏诀向着五皇子一印,叱道:“阴魂阳魄,汝神吾定!疾!”阴七的法诀刚刚出口,五皇子惊怒交加地喝道:“阴七,你竟然敢在本王……”但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双目便开始迷离,脸上的神情也随之呆滞,宛若失了魂魄一般。
“去!”阴七指着仰面躺在地上的威德帝喝道:“杀了他!”五皇子脸上闪过极为强烈的挣扎之意,阴七法诀一印,目中异光闪动,五皇子的神情立时恢复了呆滞,木偶似地提着长剑行向威德帝。
五皇子高高扬起的三尺青锋在大殿中闪过一道刺目的寒光,一直木然呆立于一旁的徐复武突地扬起右手,却又颓然垂下,双唇开合了数次终未说出任何话来,只是一张脸铁青得吓人。阴七以手捻须,微微一笑。
倚着巨柱装昏的辛同看到这种场面,不敢再继续装下去了。虽然他对威德帝并没有多少崇敬亲近之意,但不论其他,单只是子弑亲父这一点,辛同便绝不会坐视了。
眼见五皇子手中那寒芒闪烁的长剑离威德帝的脖子已不及两尺,辛同神念动处,天殛怒雷刀跃然出鞘,向着刺向威德帝的长剑甩了过去。脑中闪电般地闪过一个念头:威德帝准许老子带刀入殿,难道知道老子这时候用得到吗?
辛同神念将动,阴七便已发觉七法诀一引,一道血红的光芒向着辛同激射而去。
那红芒来势奇快,赤手空拳的辛同全然不知应该如何应对,不由得怪叫出声:“老子怎么把刀扔了!”丹田中金丹高速旋转,足下真气鼓荡,猛地向上疾蹿而起。
“铮”一声响,五皇子手中的长剑被凶猛而至的天殛怒雷刀撞得拖手飞出,“夺”地刺在了大殿的巨梁之上。五皇子口喷鲜血,踉跄而退。那天殛怒雷刀去势不止,将一根巨柱对穿而过。就在此时,那道血芒也将辛同的大腿刺了个透明的窟窿。
辛同摔倒在地,大腿上血流如注,而那血芒如同附骨之蛆,又已射至。辛同奋力一个急滚,勘勘躲过贯胸而来的血芒。眼见那血芒不依不饶地再次当头射下,辛同急以神念喝令默默:“快给老子现形!”性命攸关的紧急关头,辛同也顾不得惊世骇俗或是妖气冲天了。
缠在辛同腰间的默默应令猛然膨胀,带着辛同在地上转了一个圈,避过那道红芒,传念道:“强壮的主人哟,这人的道行可是极高哟,默默打不过他哟……”这等时刻,这家伙居然未战先怯了,辛同气急败坏,骂道:“你娘舅地,打不过也要打!快给老子上!”
尽管被天殛怒雷刀吞了内丹后,默默的身形缩小了许多,但此刻现出原形,仍有八九丈长短、水桶般粗细,依然是一个庞然大物。
默默巨尾一甩,登时一道强猛之极的罡风应尾而生,将那血芒拍得斜斜飞出,同时向辛同传念道:“强壮的主人哟,这人的道行真的极高哟,打输了主人莫怪哟……”
“快你娘舅地给老子上!再罗嗦,小心老子捶得你人面桃花相映红!”辛同见默默一尾建功,稍稍放下心来,道:“过了这一关,老子道行够了的时候,从天殛怒雷刀中取出你的内丹还给你……小心,别伤到躺在地上的这三个人!”至于他辛猛人道行何时能够高得从天殛怒雷刀中取出内丹,那是以后的事了。
阴七伸手向远处刺入柱中的长剑虚空一抓,那剑立时自柱中退出。阴七右手一指吐血后呆呆站立的五皇子,那剑如有灵性,突然出现在五皇子身前尺余处,剑尖朝前,剑柄在后,稳稳地悬浮在空中,沉声道:“去,杀了秦应德。”回过身看着气势汹汹地默默,不屑地哼了一声,点了点默默的大头,道:“这么一条不成气候的幽冥魔蟒,居然也敢在山人面前现形!难道你想永沦幽冥炼狱不成?”
默默前行的速度一慢,似乎被阴七所说的“幽冥炼狱”所震慑。辛同急忙为其鼓劲,道:“别听这家伙瞎说,他是想把你唬跑!默默别怕,上!你会把他捶得人面桃花相映红地!”默默大为振奋,摇头摆尾地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嘶叫,鳞张舌卷,口水滴答地冲了上去。
辛同刚给默默鼓完劲,一转头见五皇子一脸的痴呆,提着长剑再次行向威德帝,不由甚是焦急。此时他两手空空,无刀可扔,情急之下只能强行运转眉窍中的漩涡,向五皇子发出了一记弱得不能再弱碎魂锤。
辛同已在这一天中动用了九次天罚之眼,灵力几近枯竭,这一记碎魂锤的威力比以往要小了许多。只是五皇子被人施法控制了神志,正值心神浮动之际,辛同这记严重缩水的碎魂锤竟然收到了意料之外的奇效,五皇子被一击而倒,手脚伸展了数下便一动不动了。
第八章噬灵(上)
养心殿乃是文武官员觐见皇帝、军机重臣谋划军政大事的要地,实是天下最为威严肃穆之所在。但此刻一条黑黝黝硕大无朋的的妖蟒蜿蜒爬行于殿中,鼓鳞吐信,嘶嘶发威,粘腻的蛇涎顺着那条有如红色布匹的大舌头滴滴答答地坠下……养心殿壮严肃穆之意,荡然无存。
阴七嘴上说得轻松,实际上面对着凶威大炽的默默,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的。神念展处,那五皇子仍然昏迷未醒,阴七不由得暗恨自己过于大意,竟被那小子偷袭得手,否则那几十年的心愿定可如意完成。
瞥了一眼一瘸一拐地奔去取刀的辛同,阴七暗忖耽搁已久,若被其他修炼者感到养心殿的异样,必会生出变数。一念至此,阴七决定速战速决,尽管不能让威德帝死于小芸之子的手里有些美中不足,但只要杀死威德帝,此行便已达到了目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掉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可恨徐复武这个做师兄的,竟然以威德那狗皇帝是他救命恩人为由,非但不肯向威德帝下手,反而逼着自己立下毒誓,不得动威德那狗皇帝一根毫毛。只是这誓言,何时又能约束自己了?
阴七心下怒极,面上反倒露出了笑容,伸手向六七丈外张着血盆大口扑来的默默抓去,三四道青烟在他的指间缭绕,烟气迷漫中,那只手突然变大了十余倍,眨眼间便已抓至默默的七寸。在大手抓出的同时,阴七右脚在地上猛地一跺,“轰”一声闷响,养心殿似乎随之摇晃了一下,一股沛然已极的力道以阴七为中心,凶猛地向着四周扩散而去,所经之处,坚硬的金丝楠木地板纷纷炸裂。
如斯猛烈的元气扩散,即使神识已甚是迟钝的辛同也感觉得到,此时他距天殛怒雷刀还有十数丈远,而身后有如怒潮狂涛般追至的猛恶力道却已不及三丈。辛同一跃而起,在空中强行转过身,大喝一声:“老子和你拼了!”也不管自己的元神灵力几近枯竭,鼓余勇,奋残力,向着阴七发出了一记戮魂雷。
几乎与此同时,一直木然而立的徐复武怒喝道:“阴七,你怎生不守承诺!”一步跨至威德帝身前,轰然顿足,脚下同样生出一股力道迎上前去。两股力道相遇,登时激起漫天的木石碎屑。徐复武向后飞起,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狂喷鲜血。一击之下,高低立判,分别十数年后,徐复武已经不是师弟的对手了。
徐复武以重伤吐血为代价,却仍是没能阻住阴七,那股狂野的力道去势不止,依然向着威德帝凶猛地冲去。
一直躺在地上看似处于昏迷之中的威德帝忽然一动,左手捏了个法诀,他右手上一枚青铜古戒立时射出一蓬柔和的青光,如遮如幕,将威德帝护在其中。
青色的光罩刚刚护住威德帝,那股力道便已狠狠地撞了上来。“砰”一声怪异的轻响,那青色光罩裹着威德帝如同一个气球一般飘飘忽忽地飞了起来。
就在此刻,默默水桶粗的身子在空中极是灵活地扭动了一下,躲过阴七勘勘抓到七寸的大手,蟒身剧烈而迅速地蠕动,蛇尾在地上用力一撑,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个圈子,抡圆了大尾巴狠狠地抽向阴七。
辛同神识中“轰隆隆”一声怒雷响过,他强行发出的那记戮魂雷然与阴七的元神撞在了一处。
辛同身子一阵乱晃,只觉得神识中如同天塌地陷、海啸山崩,头颅似乎要为之炸掉一般,耳鼻口五窍同时喷出了一尺多长的黑红碧三色光焰,元神受到了前所示有的重创。还未等他稳住身形,地面上的攻击已然迫至。此刻的辛同神念混乱,全无抵抗,被那强猛的力道荡得凌空飞起,重重地撞在一根巨柱上。
就在此时,默默的大尾巴已抽到了阴七身前不及三尺。以元神硬抗了辛同一记戮魂雷的阴七也不好受,口鼻中冒出三条半尺左右的青焰,显然元神同样受到了创伤,只不过要远较辛同为轻罢了。默默的大尾巴来势汹汹速度奇快,阴七元神刚为辛同所伤,不敢使用道法,向后退了一步,双目圆睁,一拳击出。
拳尾交击,又是一阵天摇地动。默默庞大的身子在空中翻滚着飞出五六丈远,落下时险些砸到了垂头靠在柱子上的辛同。
阴七虽将默默击飞,但默默那强绝一时的巨力也让他不能自主地飞退了十数步方勉强稳住身形,张口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瞬息之间,在辛同与默默两主仆联手攻击下,阴七元神、肉体尽皆受创。
默默从那被它砸出的大坑中爬出,昂头一声怒嘶,但却并未继续冲上,反而盘起蛇阵护在辛同身前,颈部鳞片大张,鲜红的长信不停地吞吐,口中嘶嘶作响,两只海碗大小的巨目中竟然有光芒射出,蟒视眈眈地盯着阴七,一副阴七若是再敢招惹辛同,便要与其拼老命的样子。
大殿正中忽然爆起一团银色的光芒,有如正午烈日一般,耀眼之极。银光一现即敛,无妄真人凭空出现在殿内。紧接着又是一团红如烈火的光芒在大殿中闪过,蛤蟆大仙的弟子云空御剑出现在威德帝的身旁。
顷刻之间,阴七便陷入了绝对的劣势之中。
阴七看着似乎已经昏迷的辛同,心头恨极:若不是这混蛋横加阻挠,威德帝早已授首于其子剑下,自己不但报了夺妻之恨,更可使东汉德大乱,进而波及天下!而现在异变横生,形势逆转,这突然出现的两人,道行较自己只高不低,莫说杀死威德这狗皇帝,自己能否离开养心殿都成问题了。这一切,均是拜这小子所赐!不过,为何那号称连神仙都要为之昏睡的“睡仙香”,却在这最多只有金丹阶修为的小子身上起不到作用?
徐复武看到无妄真人与云空突然出现,急向阴七使眼色,让他快快离开。阴七面带微笑地盯着辛同,仿佛对徐复武的眼色恍若未见,心下却在衡量盘算——此等情况下,若是自己拼着玉石俱焚,能否将威德狗皇帝与这小子一同拉进阴曹地府?
徐复武正要给阴七传念,一声长叹突然在他身后响起。这熟悉已极的声音将他哧得几乎跳了起来。徐复武大骇转身,果不其然,发出这声叹息的正是本应处于昏睡之中的威德帝。
威德帝缓缓站起,向着徐复武轻点了下头,意甚嘉许,前行两步站在徐复武身侧,看着面上神色阴晴不定的阴七,默然不语。
看到威德帝与那黑小子一般,同样未受“睡仙香”所迷,阴七第一反应便是给徐复武出卖了自己!这一下阴七再也不能保持脸上的笑容,戟指怒骂道:“徐复武!你竟出卖同门二十载的师弟!难道你已经忘了当年你被师门追杀时,是谁为你网开一面的?难道这凡尘世间的荣华富贵,已经让你变成了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吗?”
“七师弟,愚兄岂是卖友求荣之人?愚兄绝对没有出卖你!”徐复武神情有些激动,高声道:“师弟的恩义,愚兄此生绝不也忘,只是……若是没有当今圣上,愚兄的尸骨,早在二十三年前便寒透了……一边是救命恩人,一边是情深义重的同门师弟,这几十年来,愚兄的心里从未有过这般的矛盾、这般的痛苦,也从未有过这般的无所适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