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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多时辰过去了,辛同等得似乎要开始冒汗的时候,玉鹰终于在遥远的天际现出了身影。
辛同先是大喜,但顷刻之后这份喜悦就被震惊、愤怒、甚至还有三分心痛所取代。他那比鹰隼还要敏锐的双眼看得极是清楚,玉鹰飞行的姿势与往时大为不同。但见玉鹰忽上忽下、时左时右,就如一个脚步踉跄的醉汉一般。如此奇怪的飞行姿势,不用询问辛同也敢断定,玉鹰一定是受到了极为严重的伤害。
正如辛同所料,玉鹰歪歪斜斜地飞至距他还有数十丈远时,忽然双翅一软,自空中翻翻滚滚地载下。辛同大骇,想也不想,丹田中金丹疾转,红黑碧三色光芒暴射,在他身外形成了一个光罩。辛同一跃而起,向着当头砸下的玉鹰迎去。
“老何体型庞大,再加上从高空坠下的巨大惯力,老子接得住吗?要是有几件随心所欲、无所不能的法宝该有多好啊!”辛同身在半空才想起这要命的问题。他原本知道玉鹰天赋异禀,筋骨强健之极,似乎以钢筋铁骨也不能形容,雪域翠谷中玉鹰两次撞岩自杀连鸟毛也没掉几根就是明证。只是此刻情急之下未及多想,可以说完全是出自本能。
一个如陨石下坠,一个似利箭升空,一人一鹰间的距离很快便不及十丈。“公子……快让开……”玉鹰传来的神念极为虚弱。辛同苦笑道:“让?已经让不开了……”念未传完,已和玉鹰撞在了一块。
就在相撞的一刹那,辛同身外的三色光芒先是向内一涨,旋即向外大涨,如同一面大网般将玉鹰兜在其中。在急速坠落的过程中,那三色光芒忽涨忽缩,显是辛同以此化解玉鹰自高空坠下所产生的巨力。
离地面还有三丈时,辛同一声大喝,三色光芒再次暴涨,将玉鹰斜着抛开,紧接着他便重重地砸在地上。
第三章拜师(上)
辛同四肢大张地趴在地上被他砸出的人形大坑中,几乎摔散了架,手脚略动,无边的剧痛立时传来,让他差点呻吟出声。刚刚吃力爬起,胸腹间一阵气血翻腾,接连喷了三口鲜血。
从他接住玉鹰到将玉鹰抛开,只不过是一弹指的工夫,但玉鹰自数百丈高空坠下的力量何其巨大!饶是辛同已经结成金丹也仍然遭受不住,如果没有光罩护体,所受的伤害绝不会是只吐几口血这么简单了。
辛同调息良久方感觉稍好一些,一边踉跄着向玉鹰走去一边传念道:“前辈,你伤势如何?”玉鹰传来的神念让辛同感觉它似乎更为虚弱了,“没有什么大碍,只需将养数日即可……公子……谢谢。”
辛同长叹一声,道:“若不是因为我,前辈又怎会受伤?该说谢谢的是晚辈才对……唉……客气话不多说了,前辈可是伤在紫木那老牛鼻子的手下?”
听罢玉鹰的讲述,辛同恨不得破口大骂一番才能解气,玉鹰竟然是伤在紫木与青竹子两人手中!虽然紫木在出手之前已经喝令青竹子退倒一旁,严格来说还算不上是二人联手,但这种车轮战术同样让他不能接受,要知道,他们可是号称执道脉牛耳的仙临宫中人。
辛同向来认为自己能有今天的造化,与仙临宫是密不可分的。虽然“生死同位丹”是石章鱼盗来给自己服下,但溯本追源,若是没有仙临宫的玄阳真人炼成神丹,石老盗又到何处去盗?是以他虽然曾被青云子一剑穿胸,他的父母为之悲痛数载,但他对仙临宫仍是心存感激。
紫木等人插手导致魔婴逃拖,辛同先时极是不忿,后来想到那夺了《大化大衍录》遁走的神秘人物杜勒,不知道他是恰逢其会还是与那魔婴有甚么关连,凭其与紫木不分伯仲的道行,辛同自问不是此人的对手,因而对紫木等人的恨意大减,但此时不仅玉鹰伤在紫木与青竹子手中,魔婴也被紫木收去,刹那间种种不满同时涌上心头,辛同心里对仙临宫仅存的一丝感激也消失了。
辛同越想越恨,心头怒火翻涌,似乎要将胸膛炸开。正值怒火攻心之际,胸前忽然有一点冰凉直沁心腑,随即向他的全身扩散,那感觉就像酷热难当的三伏天泡在了深山寒潭中一般,令人神清气爽,火气尽消。
辛同咦了一声,伸手入怀,掏出一件物事,正是那两片不知何物制就的匣片。看着正散发着淡淡的七彩光华的匣片,辛同甚是不解,“这两块匣片处处透着古怪,而且不只能发光,还能祛除心火,难道竟是甚么宝贝不成?似乎不大可能,如果是宝物,那魔教的杜勒又怎会弃之不顾?仙临宫的紫木又怎会视若无睹?买椟还珠?那两个高明的家伙总不会是睁眼瞎吧?”
转念想到先前紫木与杜勒对峙的场景,辛同若有所悟,忖道:“看当时的情形,估计杜勒逃遁途中发现了这装有《大化大衍录》的匣子,紫木三只牛鼻子紧跟着追到,是以杜勒没有机会用手触到这匣子,再加上几百年间还曾出现了几本假的《大化大衍录》,杜勒和紫木先入为主,对这匣子不予重视也在情理之中……他奶奶地,这么说这匣片还真有可能是宝贝?”
辛同将两块匣片平放在左手掌心,运转眉心中的气漩,准备以天罚之眼中的搜魂针来碰碰运气,看看能否让自己心想事成。
搜魂针的神念刚刚将匣片裹住,突然“咯”地一声轻响,那相隔了半寸的两块匣片竟然自行跃起,合二为一。辛同一惊,终止了搜魂针的探测,两手捏住匣片用力拆分。
辛同现在的力量何等强大,即使是一块铁板也可以扯断,但直到他使出七八分的气力,那两块匣片仍是紧紧地粘合在一起,仿佛原本就是一个整体,毫无拖离的迹象。而且他越是用力,那匣片上的七彩光华便越盛,辛同不明其故,不由得连呼古怪。
为玉鹰布下一个防护法阵后,辛同看了看一直昏迷不醒的马长英,原本想让其自生自灭,当目光扫过马长英脸上那块在几年前被他咬出的疤痕,少年时两人间的种种往事在眼前闪过,虽然尽是不愉快的事情,辛同还是给马长英布设了一个防护法阵,以免这少年时的对头葬于兽腹。
安排好玉鹰与马长英,辛同将精力放在了那块古怪的匣片上。
搜魂针起不到作用在辛同的意料之中,这种不行就换另一种,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用尽了招数,天罚之眼的五种奇术轮番上阵,甚至使用了诸如滴血、牙咬、脚踩、刀砍、火烧、水煮、吐口水、砸石头等等堪称匪夷所思的奇招妙法,却仍是一无所获,不过这也让他越发坚信手中的匣片不是凡物。
玉鹰被紫木伤了元神,在海岛上修炼数天仍然不见起色,辛同虽然焦急却也毫无办法。魔婴既然被紫木收去,以仙临宫的赫赫威名,魔婴逃拖的可能性估计不大,他对自己父母的安全暂时还是比较放心的。
海岛上山奇水丽,风光秀美,辛同却全然无心欣赏,每日里只是琢磨那块匣片。将各种稀奇古怪的招式用遍之后,辛同很无奈地确定,这匣片是宝物无异了。之所以无奈,是因为他破解不了匣片上的禁制。这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那匣子装有《大化大衍录》时,匣上的禁制极为简单,他一刀就劈开了,现在匣破书失,两块匣片诡异地合为一体后反而出现了更为厉害的禁制,这其中隐藏着甚么样的秘密?
黄昏时分,辛同啃着滋滋冒油的烧烤野猪腿时还在思索着这个让他头疼不已的问题。篝火摇曳,映得他那张三色脸忽明忽暗。在海岛上已经待了三四天,因为没有墨汁可涂,他的脸自然恢复了又青又红又黑的本色,好在岛上不见人烟,也不用担心会吓着别人。
那块匣片在他的胸口散发着淡淡的凉意,似乎在向他提示着它的存在。辛同身子前倾,用满是油腻的两根手指将匣片自怀中取中,捏在手中看了半晌,摇了摇头,轻抛在脚边。
深紫色的匣片静静地躺在地上,仍在散发着淡淡的七彩光华。辛同心中忽然一阵气闷,扔掉啃得差不多的野猪腿,一把抓起地上的匣片,在两手中揉搓了一番,瞪眼骂道:“你奶奶地,你到底是个甚么东西?再不现形,老子可要把你扔到大海里去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辛同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的话刚刚说完,那匣片仿佛听懂了他话里的含义,七彩光华突然一暗,随即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流转,交相辉映,极是悦目。片刻后光华尽收,一道道或黑或白的符箓不停地从匣片上升起,化作细碎的光点,浮在匣片上方的空中。
附在匣片上的符箓散尽后,无数的光点以肉眼难辨的奇速向内聚拢,紧接着向四周暴涨,化作一面长近七尺,宽约三尺的灰色光镜,虚浮在辛同头顶七八尺处。
在辛同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一个老者的身影自光镜中慢慢地显现出来。那老者身着长衫,圆圆的胖脸上顶着一个又红又大的酒糟鼻,一头乱糟糟的白发,两只深陷在肉泡内的小眼睛……从这老者的长相来看,实在是极为普通,甚至可以说是丑陋,但他负手立于镜中,仰首望天,却偏偏给人一种潇洒出尘的感觉。
“不管你是人是魔是妖,能看到老夫在应大天劫前留下的玄影镜像,那么,你的福气来了!”光镜中老者说话的腔调相当的古怪,与现时之人大不相同。辛同屏息静气,全神贯注,方勉强能够听懂。那老者说到此处忽然低头俯视辛同,笑道:“因为,你即将拥有可臻无上大道的传世奇书——《大化大衍录》!”
看着镜中那老者自信满满、夸夸其谈的样子,辛同不禁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老人家怎么看起来像个卖狗皮膏药的?不过这匣片恁个古怪,估计这狗皮膏药不会差到哪去。”他知道这光镜中的老者乃是以极高明的玄奇秘法留下的镜像,能留下这等镜像的修炼者自然不可等闲视之,是以虽然心头对“传世奇书”的说法有些不以为然,仍是极认真地听了下去。
那老者续道:“老夫修炼两千余年,一身惊天地泣鬼神、可上九天摘星月可下七海捉鱼虾……咳,可下七海擒神龙的本事,尽在这本《大化大衍录》!”
辛同两眼翻白,心道:“不用问了,这位一定是卖狗皮膏药出身的。”这么一分神,那老者的几句话便听得不是很明白,辛同急忙收心敛意,凝神倾听。
“老夫大衍散人,自十余岁起至五十岁这几十年间,以厨艺安身立命,故而在紫府琉璃木上所下的禁制,必须以和厨子相关的事物破禁。若是想用道法妖术强行破解,任你道行高如山深如海,即使毁掉紫府琉璃木,也绝不会见到老夫的玄影镜像,自然更别想得到老夫的传世奇书《大化大衍录》了。其实解除禁制极为简单,酱醋油盐,触之即显,哈哈哈哈……”
辛同闻言不禁再次翻起白眼,原来那由甚么紫府琉璃木制成的匣片并不是害怕被扔到海里,怕的是自己满手的野猪油啊!心下颇有哭笑不得之感,“这大衍散人说他即将大天劫临身,那么他最少已经度过三次四九天劫了,道行比地行仙还要高上老大的一截,这样一位传说中的前辈高人,居然使用这种恶作剧一般的禁制!奶奶地,是不是人活得越久越喜欢捉弄人啊?”
虽然辛同从未听说过大衍散人的名头,也从未听说过甚么传世奇书,但从魔教的杜勒宁肯舍弃魔婴也要将不知真假的《大化大衍录》带走,说明这老头即使没有他自夸的那般厉害,也绝对不可小觑。
接下来光镜中大衍散人的玄影镜像又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无非是说他的《大化大衍录》有多么多么厉害,是如何如何的神奇,辛同听得不住皱眉,却也不敢疏忽,万一甚么重要的话没有听到可就不划算了。
那老头自吹自擂了一通之后,脸上神情一端,道:“虽然老夫以大衍神算推算,有缘者仅有三位,但老夫却留下了九本《大化大衍录》,要知世事变幻,机缘也不是一成不变,前八本《大化大衍录》出世,预测中的两个有缘者居然都错过了,难道老夫当初不该把禁制设置得这么高深吗?还好,这最后一本被你识破了玄妙,要不然老夫两年余年的修炼、一身惊天动地的盖世奇术,在这世上就全无痕迹了。”
辛同颇为不解,情不自禁地问道:“现在晚辈所见到的,只不过是前辈的玄影镜像而已,前辈又何从得知前几本书没人识破机关?”
大衍散人的镜像双眉一扬,道:“老夫所留下的玄影镜像岂同寻常?每本书的镜像中均有老夫以大神通封存的一丝神念,任何一本书过了存在的时效而消失时,其中所附的神念则会自行与其他书中的神念汇聚……”
辛同一竖大拇指,道:“前辈神通,与仙佛无异。”他这话出自肺腑,此等神念分化万千且各有自主意识的神通,仙佛之流也不外如是吧?
光镜中的大衍散人一脸的不以为然,道:“对老夫来说,这只是小术而已。想拥有老夫这一身盖世奇术无双秘法吗?不过,辛同,你必须要拜老夫为师,方能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