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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注意事项。
“小友后日便要出使,想必有许多事情要办,贫道就不留小友了。待小友出使归来,贫道再安排小友与阁中其他的供奉相见。”无妄真人说着站起身来,道:“小友此去南汉德,凡事多加小心,安全第一。辛大人那里贫道会多加照看,小友放心就是。”
辛同行出屋外,向无妄真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未再说话,随那一直候在门外的小道士去看他分到的庭院。
两人顺着来路行了小半个时辰,小道士指着一簇掩映在林木间的庭院,道:“这便是辛供奉在阁中的居所了。”
这座庭院占地约有四五亩,其间厅堂轩昂,奇石簇立,流水潺潺,周边林木繁密,以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曲折通幽,看来相当的雅致。辛同初时颇喜,转念想到此处与那牌楼相距不远,心道:“老子的居所明显处于外围,看来三品供奉是供奉阁中最低的一等了。”
小道士施礼退下,离去不久却又领着一个太监折了回来。那太监拂尘一甩,尖声道:“皇上口谕,着太子少保、供奉阁三品供奉辛无歧谨见。”宣罢堆起一脸笑容,道:“辛供奉,这就随着咱家去吧。”
辛同向来对自己的记性引以为傲,是以虽然只来过东汉德的皇宫一次,却依然记得前往太和殿的路径。眼见那太监领着自己由神武门入宫,经顺贞门过钦安殿、御花园,行过万春亭,绕过绛雪轩,所走的方向已经不是太和殿了。
辛同心头生疑,喝住那太监,道:“这位公公,皇上在何处召见本座?”他入了供奉阁,以“本座”自称,虽然有些不伦不类,却也不算离谱。
那太监回过身来,与辛同锐利的目光略一接触便移目他顾,道:“辛供奉,皇上召您到景阳宫谨见。”
“景阳宫?皇上怎么会在景阳宫召见供奉阁的人?”辛同皱眉道:“你转过头来,为何不敢平视本座?”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那太监依言转过头,但仍是与他的目光一触便低下头,颤声道:“辛供奉,您老的目光像闪电一般,咱家……咱家不敢触犯供奉神威……皇上要在哪里召见供奉,小的……”
辛同见那太监脸色苍白,两腿打颤,显然甚为恐惧,再一想皇帝也确实不会将在何处召见臣工的缘由讲给一个太监,干咳了两声,道:“本座明白了,公公请前方引路。”随那太监到了景阳宫,见到负手立于窗前的威德帝,辛同更加觉得自己太过小心了。
威德帝背对辛同望着窗外,默然无语。辛同低头垂首,静候威德帝开口。一时间景阳宫内寂静如死,唯有金猊中香烟袅袅,衬得大殿内越发沉闷。
檀香渐尽,威德帝仍是不语。辛同也不说话,心里却越来越不舒服,只是眼前这人位至九五,生杀予夺,他心中再不高兴,面上也不敢有所流露,一时间只觉郁闷之极。
又过了半晌,威德帝转过身,道:“后日便要出使南汉德,辛卿莫再突然踪影全无。卿要记得,卿已是本朝太子少保、供奉阁供奉,凡事当以朝廷社稷为重,定野卿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堪为楷模。”威德帝说着再次沉默下来,目光炯炯地看了辛同片刻,挥了挥手,示意辛同退下。
辛同向威德帝施了一礼,颇为不爽地退出大殿,被屋外的秋风一吹,遍体生凉,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出了一身的细汗。“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天意难揣摩,也不知老爷子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在殿内同威德帝待了这么小半个时辰,让辛同觉得比与道行高深的修炼者恶斗一场还要累得多。威德帝既未暴怒也不阴沉,单只是这份平静下的压力已让人气为之夺,人间帝王的威势,非同凡响。
“威德帝把老子召来,总不会是让老子欣赏他那瘦弱的帝王之背吧?难道只是为了提醒老子不可太过散漫?应该不会这般简单,若是想警告老子,只需向老爷子传个话就成。难道是对老子把他小舅子弄成白痴表示不满?”辛同皱着眉头,一边前行一边思索威德帝召见自己的用意所在,“嗯,想来警告和向老子施加压力兼而有之,小半个时辰只说了那么几句话,还提到了老爷子……唉,人一旦有所牵挂,必然要受制于人啊。”
辛同感慨着行过半月拱门,一阵香风扑鼻而来,定晴看去,一群宫女太监簇拥着一个柔媚到了极点的女子迎面走来。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马长英的胞姐、威德帝的宠妃马玉儿。
辛同侧身站在路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马玉儿牢牢地吸住。片刻后突然想起这是皇上的女人,自己这般紧盯着不放……
马玉儿经过辛同的身边时脚步一顿,竟然向着辛同低眉一笑。
这一笑有如娇艳的仙昙绽放于清幽的月光下,实是温柔到了极点、妖娆到了极致!眼波横处,直可勾魂摄魄。
饶是辛同曾被“天火炼魂、玄冰凝魄”煎熬了两三年,锻烧得心坚神凝,更见识过烟雨仙子、金可心、艾小草等人间少见的绝色,仍是几乎被马玉儿这一笑勾去了魂魄。
一片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儿落在脸上,辛同猛然警醒,连连摇头,暗呼乖乖不得了,原来,在这凡尘世间竟也有妖媚得惊心动魄的女子。看着马玉儿渐渐远去的身影,辛同更加感慨:“啧啧,皇帝老儿真是有福啊……”
忙碌中,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明天便要出使南汉德了。
这两天,辛同白天与威武王秦承祚商议使节团的诸般事宜,晚间刚与老盗何友谅商议如何布置防卫辛府安全的法阵。说是商议,实际上用学习来形容才更为贴切。
辛同复生之初,在金府向石老盗所学的多为炼器类的嵌入法阵,而对于大型的防护类法阵,他只能称得上是略有涉猎了。法阵他多少还懂得一些,使节团中的诸般政务,他就是根本不懂了,好在秦承祚不吝指教,让他很是长了些见识。
自东汉德立朝以来,这还是头一次向其他的汉德王朝派出使节团,威德帝对此相当重视,早在决定出使之日便开始准备,是以自北疆匆匆赶回的秦承祚,所做的也只不过是接收而已。
使节团的事情辛同并没有用多大的心思,他最关心的就是在他出使这段时间,如何确保父母安全。虽然魔婴已被仙临宫捉去,但并不代表自此就可以高枕无忧,辛定野断臂重伤、贺玉如惊吓过度缠绵病榻,让辛同时时为之后怕,这回自然要在父母的安全得到充分的保障下才能放心出使。
老盗与何友谅两天来一直在合力布置一座小五行阵,虽然名为“小”五行,但此阵动用五行法宝十余件,其间生克变化曼衍万千,凡是五行类的术法在阵内均会受到相当大的克制,实为极高明的道脉奇阵之一。兼之有石老盗坐阵其中,一旦法阵运转,即使元婴阶的修炼者也讨不到多大的好处。
辛同在老盗身上敲诈了一件灵炼级的防护类法器,加上高大全送来的一件,两件能够自动防御攻击的灵炼级法器分别给父母佩戴在身,他放心多了。
夜色已深,小五行阵基本上已经布置完成,只等老盗在阵眼处施术,法阵就可以运行了。石老盗脚踢禹步,手捏法诀,便要启动嵌在阵眼中的法器。就在他剑指伸出的一刹那,平地骤然刮起一阵狂风。
这阵狂风好生猛恶,直刮得院中落叶翻卷,砂飞石走。石老盗一声历喝,法诀转为剑指,数道黑光应声而出,两道在他身边环绕,三道向着虚空中的一团黑雾射去。
第五章刀灵(下)
除了石老盗外,在小五行阵阵眼所在的庭院中还站着六人,辛同、辛定野、何友谅、孙大墨、高大全、铁胆,众人立于檐下,静静地看着石老施法启阵。
几乎就在石老盗发觉不妥的同时,辛同也察觉到了那股侵入庭院的诡秘气息,一跨步横在辛定野夫妇身前,向着虚空中那团突然出现的黑雾全力发出了一记戮魂雷。黑雾中的气息阴森邪厉,绝非正道中人,兼且出现得这般诡异,其意叵测,是以辛同想也不想便用上了最强猛的攻击手段。
石老盗发出的三道剑光瞬息射到,那团黑雾蓦地向内一缩,一只雾气凝成的大手闪电般伸出,将三道黑光紧紧攥住。
三支飞剑在黑雾所化的大手中伸缩扭动,剧烈挣扎,眨眼间已让石老盗额头见汗。便在此时,辛同的发出戮魂雷悄然而至,那团虚浮在空中的黑雾立时剧烈翻滚,雾气凝成的黑手“砰”地炸裂开来,那三支飞剑方得拖困,石老盗不敢继续托大,法诀变幻,一声沉叱,将五道黑光合而为一,心下惊疑不定,不知那黑手因何炸裂。
辛同突然向前连冲了四五步方稳住身形,鼻中血箭狂飙,张口喷出了一团三色光焰。隐于那团黑雾中的修炼者,其元神竟是前所未遇的坚凝强悍,让辛同登时吃了大亏。
“大全,在我娘的房子四周布下囚神大阵,快去!”刚才这记元神间的直接撞击让辛同断定此人来意不善,而且此人实力之强,似乎更在结成元婴的阴七之上,心头惊骇已极,不顾元神受损,以神念嘱咐了高大全后又向孙大墨发了一道神念,“黑塔,快过来替我护住老爷子。”
天殛怒雷刀在辛同背上震颤不休,蓦地发出一声响遏行云的龙吟,竟将刀鞘震得粉碎,自行跃在空中。辛同大惊,高高跃起,将天殛怒雷刀紧握在手。
一如魔婴出现时那般,天殛怒雷刀通体赤红如火,刀身上射出金光万道,耀目之极,宛若一轮金色的朝阳,将庭院照得纤毫可见。
在金光照耀下,虚空中那团黑雾尤如烈日下的雪人,迅速黯淡,顷刻便消失无踪。随着黑雾消散,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显现出来。那男子方面大耳,狮鼻阔口,却偏偏长了两条淡眉、一双小眼,使其看来奇丑无比。
丑男轻咦一声,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隐身黑雾竟然不受自己的控制强行消散,让他大为意外。自己道行如何自己清楚,那辛无歧虽然能够发出元神震撼,称得上高手,但与自己相比却仍是差了不止一截,但他那柄其貌不扬的刀却只凭金光便将自己的隐身黑雾迫散,即使不是神器,也定是仙器中的极品法宝。丑男看了一眼在辛同手中剧烈颤动的天殛怒雷刀,目光中闪过一丝贪婪。
何友谅抓着铁胆移形换位,挡在辛定野与孙大墨身前,左手法诀变幻,猛地一声清叱,右手上的一枚戒指大放光芒,将他们四人护在水蓝色的光罩内。
天殛怒雷刀自行发出的金光将来人迫得现出身形,辛同先是一喜,随即见到那丑男在自己戮魂雷全力一击下恍若无事,不由大惊,来人道行之高,已非自己所能测度,看来今夜凶多吉少了。
丑男两手一扬,既未掐诀也没念咒,一个灰色光点在他头顶突然出现,眨眼间化作光幢,天幕倒垂般将庭院笼罩其中。
辛同脸色一变,顾不得方才元神受损,眉心中气漩涡疾旋,发出了一记搜魂针。结果让他更为惊骇,他的神念竟然不能透出光幢!这人布下阻断神念探测的法界,用意何在?辛同深吸口凉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惊,道:“丑八怪,你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地跑到老子家里来,要认老子当爹吗?”
丑男一愣,这等恶毒泼辣、肆无忌惮的言语,还是他有生一来头一次听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愣了半晌,正待发怒,辛同又道:“虽然你长得比十头猪加起来还丑上许多,但看在你道行不错的份上,老子认了,下来磕头认爹吧。”这人道行太高,辛同估计即使与石老盗几人一同出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是以恶语相向,以图将其激怒,寻到可乘之机。
丑男面色狞厉,切齿骂道:“辛无歧,你竟然敢如此与本……本……讲话!本……要将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再将你的元神送入‘九幽炼狱’中煎熬一千年……”
“本?本你奶奶地裹脚布!”辛同跨前三步,天殛怒雷刀斜指丑男,道:“你这丑八怪竟然认得老子,说,你是何人?到老子这里不是认爹意欲何为?快说,不然老子将你扔到粪坑里,浸泡一万年!”他这一番话口气托大,强硬之极,似乎全然没将丑男放在眼里,实则全神戒备,丹田内的三色金丹与眉心中的气漩同时疾转,随时准备发出雷霆一击。
石老盗抚掌大笑,道:“这主意不好,这家伙长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泡在粪坑里,一定会把蛆吓得上吐下泻,这么做对蛆来说太不公平了,不好,不好。”老盗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要不然早年也不敢跑到仙临宫去偷“生死同位丹”。他知道辛同的用意,自然要予以配合。“黑子,我总觉得这家伙的样子不是本相,估计是用了幻形术。”眼见那丑男双目寒芒暴射,头发衣衫无风自动,显然已是怒极,在大战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头,石老盗向辛同传念时连“老人家”都省略了。
丑男自虚空中一步步走下,仿佛脚下有一条看不见的梯坎,山岳临头般的威压随着丑男的接近而越发沉重,压得众人似乎连气也喘不过来。
就在丑男的右脚踏上地面的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