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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历代王朝均严令禁止盗掘古墓,且绝大多数的古墓中设有机关,更有许多关于古墓中的妖鬼精怪的传说流传于世,但因为古墓中大量的奇珍异宝,以上种种,仍然难以阻止古墓被盗掘的命运。
直至荆州的现任知府,有铁腕知府之称的于少峰到任,以重典而治――凡盗掘古墓者,一率处以腰斩之刑!腰斩了数十人后才使盗掘古墓者逐渐减少。但仍有胆大或是贪婪者,不惜以身试法。
二月二,传说中龙抬头的日子。这一日,密云不雨。
荆州城西南的霍山地表下,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顺着一条地下甬道的走势向前缓慢而行。
走在后面那人左手高擎火把,右手牵着根绳子,身形高大,说话的声音亦是瓮声瓮气,“可心,咱们第一次就有这样的收获,俺觉得今晚上差不多了。”声音虽大,但语气极是轻柔,显然是在陪着小心同前面那人商量,“可心,咱们收手吧,成吗?”
行在前面的人将左手的火把换到右手,转过身子,皱了皱鼻子,用小指刮着自己的粉腮道:“哼,不成。你看你黑黑壮壮、高高大大的一条大汉,又有一个气势如此雄伟的名字――‘铁胆’!而且也已经修炼了四五年了,怎么胆子还是这么小啊?”
那黑壮高大的大汉铁胆有些委屈地道:“俺这不是胆小……”金可心撇嘴道:“不是胆小,难道还是胆大不成?”铁胆嗫嚅着道:“俺娘说了,人不能太贪心,要知足长乐。”
金可心伸了下舌头,道:“我也不是贪心,你想啊,我俩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进了刚才那个古墓,但除了你拖着的那把死重死重的怪刀,再就是一些金玉首饰,那可是传说中几千年前一位勇悍无敌的大猛将的坟墓,这一点东西叫人怎能甘心啊?说不定这条甬道才是通向那大猛将真正藏宝的地方。快走啦表哥。”
铁胆无奈地摇了摇头,迈开大步跟了上来。
两人顺着甬道向前行了一刻左右,走在前面的金可心忽然道:“咦,怎么没路了?”
铁胆大喜道:“没路了好啊!那咱们回去吧!”
金可心以手抚额,道:“没胆的家伙,就想着回去!快来,用那把怪刀敲敲这堵墙。”铁胆应了声,走上前来把火把交给金可心,取过绳子那端那把其色黝黑、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看起来更像是一根带着弧度的铁棍的东西,问道:“可心,敲这墙做什么?”
金可心翻了个白眼,道:“呆瓜!当然是听声音。”铁胆又“噢”了一声,双手举起那铁棍似的怪刀作势欲敲,却又扭头问道:“听这敲墙壁的声音做什么?”
金可心一付要昏倒的样子,很是无奈地道:“我说大胆啊,俺真是服了你了。不是听这敲墙壁的声音,是要听这敲墙壁的声音……”说到这里,觉得自己的话说得缠夹不清,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地道:“神仙来了,也要被你气昏。”整理了一下情绪,金可心又道:“如果敲这墙壁敲出来的是‘空空’的声音,就说明这墙壁是空的,后面另有通道。如果敲出来的声音不是……”
铁胆恍然大悟道:“噢!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双手握住那铁棍般的怪刀上看似刀柄的部份,高高扬起,猛地劈了下去。
金可心看到铁胆的架势不由得闭上双眼,以免被那怪刀击起的土石溅到眼睛。耳中先是听到“噗”的一声,然后铁胆叫道:“咦!真是空的!可心你快来看。”
金可心睁大双眼,见铁胆的双手都已陷入墙壁之中。在他的双手之上是一道长长的缝隙,缝隙中有风透出,将火把上的火焰吹得呼呼作响,显是刚被铁胆用那怪刀劈出。金可心将手伸进缝隙,发现这堵墙壁极薄,厚不及寸。
金可心大喜道:“大胆儿,快,把这墙壁捣开。”铁胆应了声,向后退了两步,抡起怪刀一阵猛劈,片刻间便将这墙壁劈出一个可容两人通行的豁口。金可心正要迈步前行,被铁胆伸手拦住,道:“可心,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俺总感觉有点心惊肉跳的。”
“胆小的大胆表哥,怕什么?即使有妖鬼精怪跑出来,正好让它们尝尝玉顶山金光洞不世出的玉女传人本大小姐的炼情问心针!快跟我来。”金可心一把打开铁胆的大手,头也不回地走进豁口。铁胆无奈地嘟囔了两句,还是跟了上去。
走过豁口未及十步,便到了一间甚为宽敞的墓室之中。
两人火把将墓室内的九盏长生灯点燃,打量了一下墓室,金可心有些失望地道:“大胆儿,咱们可能是白来了。这肯定不是那个大猛将藏宝的地方。这个墓室的主人,看来并不富裕。”
铁胆点头道:“嗯,俺觉得也是。”金可心大为惊奇,问道:“你也觉得?”铁胆瓮声道:“是啊,你看这墓室里的墙上,光秃秃的,连幅壁画也没有。”
金可心赞道:“表哥,你说得一点也没错,聪明!”金可心一直觉得,这位比她大了一天的铁胆表兄,虽然人长得高大强壮,但整天浑浑噩噩的,就仿佛心智还未曾全开。此时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极有见地的话,让金可心很是为一直疼爱她的姨母感到高兴,心道:“没想到这回逼着他陪我来盗墓,竟有这样意外的效果,嗯,看来以后要常来。”
铁胆道:“可心,如果这墓的主人是个穷人,那我们就回去吧。我一直觉得心惊肉跳的。”
金可心薄嗔道:“又是心惊肉跳!表哥,你胆子大点成不成?不要总心惊肉跳的好不好?我不是说了吗,那些妖鬼精怪的传说,都是吓唬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子的,你这么……”
一直低头听训的铁胆忽然惊叫了一声,脸色发青地道:“可心,那棺材里面有声音!还好像动了两下。”
铁胆为人憨厚,难免会被人认为有些愚笨。是以金可心自懂事以来,不知不觉间便习惯了训斥这位表兄。此刻正训得高兴,顺口道:“棺材里有声音有什么好怕的?胆小的家……”猛然睁大双眼,问道:“你说什么?棺材里面有声音?还动了两下?”脸色多少有些变了。
铁胆点头道:“是啊,俺刚才听得很清楚,只是没看清楚这口棺材是不是动了。”
金可心霍然转身,一双大眼紧盯着那口金丝楠木做成的棺材,一步一步地走近,将耳朵用力地贴住棺壁,凝神细听。
听了半晌,金可心暗中长舒了口气,心道:“这铁大胆儿,差点把本大小姐也吓着了。”回头嗔道:“从此以后,再不管你叫大胆儿了,管你叫小胆儿!”说着对铁胆皱了下鼻子,轻哼了声道:“小胆儿,你也过来听听,哪里有什么声音!”
铁胆的一张脸仍是青青白白,听到金可心让他过去,急忙用力摇头道:“俺不去,不去。可心,咱们回去吧!俺现在心惊肉跳得更厉害了。”
“你是自己吓自己!”金可心见铁胆依旧站在那里不动,一边走向铁胆一边道:“这口棺材最少在这墓室里放了两三年,里面的人早就已经化成枯骨了,怎么可能又响又动的?你过来自己……”
她刚刚走到铁胆的身旁,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身后“呼”的一声。“这声音好像是从那口棺材那发出的?”她脑中的念头还未转完,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巨响传来。
金可心大骇转身,眼角余光看到铁胆正向地上倒去。待她转过身子直面那口棺材,不由得樱口大张,呆了片刻后陡然发出一声极为恐怖的刺耳尖叫,然后两眼翻白,身子晃了几晃,“咚”一声砸在铁胆身上,这位玉顶山金光洞不世出的玉女传人,吓昏了。
一个人形的物事,直直地站在那口已经没有了棺盖的棺材之中!
九盏长生灯的灯光照耀之下,金可心看得很清楚,那人形物事幽然而起如鬼魂、身躯直立如僵尸,乱发蓬飞、长须遮面,原本该是眼睛之处,却是两簇仿佛在不住跳动的碧色火焰,直勾勾地罩住金可心的双目。
就在金可心尖叫声方落,那人形物事亦是引颈朝天,纵声长啸起来。
漆黑寂静之夜,阴森坟墓之中,一口摆放了两三年的棺材内,一物破棺而立,仰天长啸!此情此景,饶是一向自诩胆量不让须眉的金可心,也是招架不住,很不甘心地昏倒了。
那人形物事的这声长啸,声如雷震势若狂涛,前浪未息后浪又至,一浪猛过一浪,一声高过一声,兼之是在墓室之内,啸声无处可散,声势更为骇人。
焦雷狂震似的啸声直震得墓顶的灰土簌簌而落,摆在贡桌上的长生牌位、烛台等物晃动数下便被震倒。那些长生灯的火焰在啸声中不住摇曳,猛然大亮后同时熄灭。而那插入墓顶的棺盖亦被啸声震得颤动不已,忽然间便掉了下来。
那人形物事足足长啸了大半个时辰方始停止。墓室中一时之间寂静如死,只有那人形物事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深碧的光芒。
第四章复生(下)
“老子鬼叫什么?他奶奶的莫名其妙。”那人形物事挠了挠额角,看着一横一竖倒在地上的一男一女,有些不解地自语道:“我有这么可怕吗?”最后这几个字,那人形物事说得一字一顿,搔额角的手也骤然停住,语气中惊疑、不解兼而有之:“我……我不是已经完蛋了吗?难道……我这是死而复生?老盗的那个‘生死同位丹’,竟然真是长生不死的神丹?”
这人形物事,正是死而复生、长眠初醒的辛同!
石章鱼那匪夷所思、魔术一般的空空手法、青云子那得意的狞笑、被青云子一剑穿胸时的痛楚、咬掉青云子耳朵时的畅快、服下那“生死同位丹”后觉得要完蛋时的不甘与留恋、石章鱼那声沉重的道别……往事在脑中一幕幕重现,让他初醒时甚为迷罔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他服下“生死同位丹”后,腹中刀剜似的剧痛并没有持续多久,自己就突然失去了知觉。
确切的说,辛同当时失去的只是他身体的知觉。或者说他失去了对他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更贴切些,而且是完全、彻底的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即使他想眨动下眼睛,竟也力不能及,就仿佛他的身体已在那一刻彻底死亡一般。但他那时的神智却清醒、敏感之极,甚至当时石章鱼那急切的眼神,他现时仍然记得起来。
就在石章鱼颓然放弃向他体内狂输真气而放手之后的一刹那,他仿佛听到了自己体内“轰”的一声巨响,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如同在三九寒天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窖里一般,寒冷澈骨!而五脏六腑乃至全身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骼更像是在被几千几万根冰针不停的穿刺!那滋味,当真是痛入骨髓!
这尚且不说,更让辛同不能理解、大骂玄阳真人与石章鱼不已的是,他对疼痛的敏感度,竟似也被同时提升了不知多少倍,如此敏感下的如此痛楚,让一向坚强如铁的辛同,在那一段时间里,是如此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一下子昏死过去!但他的神智却偏偏坚韧无比,无论如何都昏不过去!
石章鱼狂踢青云子、青云子打肿脸充胖子的那番话,辛同都听得一清二楚。当时他自己也奇怪:自己都痛成这付模样了,怎么还有闲心去关心一边的事?
石章鱼将青云子羞辱走后,甫一来到辛同身旁,辛同便不住地向石章鱼打眼色,同时在心中不停地大叫:“老盗!打昏我!打昏我!老盗……”只是当时辛同的眼睛已经不能传达任何意思,而且在石章鱼眼中,辛同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自是未能让辛同如愿。
辛同心里大叫了半天,见石章鱼全无反应,只是在自己的眼睛上抹来抹去,才想起自己的身体已经完蛋了。
耳中听得石章鱼沉重地说了声“小友……别矣”,辛同心头一阵温暖,但这温暖眨眼间便被痛楚淹没了。
好在石章鱼走后没有多久,这难熬的痛楚突然间就消失了,正如其来时一般突然。辛同喜极,心中大叫道:“我的老天,终于熬过来了!”旋即大为奇怪:“我的身体看样子好像已经死掉了,那这疼痛是从何痛起?”
这个想法刚起,辛同似乎又听到自己体内“轰”的巨响了一声,心中不由惨叫道:“俺娘诶!它怎么又来了!”
不过这次袭来的痛楚与刚才的感觉截然相反。刚才是被寒冰刺冻,而这次却是被熊熊的烈火炙烤!辛同只觉得自己的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在被烈火由里至外、又由处至里的不住烘烤着。这种痛楚,比他身得怪症时的痛楚更要强烈千百倍!
虽然冰火两重天,一极寒一极热,但这痛楚的剧烈程度,却是一丝一毫也不曾减弱!
那之后,辛同便神智清醒无比地在这种先是烈火炙烤再是冰针蹂躏中轮转反复地煎熬!
母亲吐在他脸上的鲜血、父亲落在他手上的热泪、父母亲人的悲痛、朋友伙伴的不舍、谭一刀的怒吼……辛同都在煎熬中清晰已极地感觉到、感受到,悲、痛、惊、奇兼而有之,虽然想要大声呼喊,告知亲朋自己仍然活着,身体却全然没有反应。
那冰与火的煎熬陪着他远行千里,乃至他入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