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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克赞个子不高,身形极瘦,看起来似乎只有皮没有肉,深陷在眼窝内的两只眼睛犹如两簇跃动的鬼火,脸色惨白,毛发稀疏,甚是符合辛同臆想中的巫祭形象。
让辛同大为惊奇的是,多克赞身上竟然感觉不到半点修炼者的气息,如果不是知道此人地身份。闭上眼睛以神念探测,绝不会认为这是一个身具异术的修行中人。
“这位是敝宗辛宗主。”风流宗弟子介绍完双方身份,向辛同施礼后退下。
“巫祭大人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对于让自己道行大损的呼克图鲁族巫祭,辛同没有一丝好感,是以毫不客套,免去一切寒喧。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多克赞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右手按住心口,躬身向辛同施了一礼,道:“敝巫乃为致歉而来。”
“大巫祭何以有此一说?请坐。”辛同虽然心头不爽,但起码的礼数还是要讲,挥手请多克赞坐下,道:“本宗愚鲁,还请大巫明言。”
多克赞神情肃穆。道:“不敢当辛宗主如此称呼,敝巫只是黑衣巫祭,距大巫祭还有一级之差。”
辛同心道:“老子知道你不是大巫祭,这不是尊称吗?”嗯了一声,道:“那么请黑衣巫祭明言吧。”
“敝巫为十天前的事情而来。“敝师弟多诺罗生性鲁莽,最喜与人斗法。十天前贵宗那位道友以神念搜索全城,敝师弟见猎心喜,故而莽撞地加入了神念争斗之中……给贵宗那位道友带来的不便。请看在多诺罗修为大损,已经由黑衣巫祭连降两级降为青衣巫祭、付出了惨重代价的份上,多多原谅。”多克赞说着站起,右手抚胸,再次向辛同深深施了一礼。
辛同冷冷地道:“你说地那位‘贵宗的道友’,就是本宗。”
多克赞一脸诧异之色。失声道:“那位道友竟然是辛宗主?若不是辛宗主自己说明,真是让人难以置相信!看辛宗主地长相气质,年纪绝不会超过三十,如此年青却有这等深厚的修为,辛宗主天才绝艳,他日定可得证金光大道……”
辛同心头泛起人不可貌相的感觉,眼前这个长得像是骷髅外面包了一层皮的家伙,拍起马屁来竟也有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之势。
现在的辛同已经不是那个两句好话就找不着北的家伙了,多克赞稀哩哗啦地赞扬了半天,见辛同仍是脸色如冰。只得讪讪地住口。
“本宗与贵宗远日无仇。近日无怨,却因此损失三成道行……”辛同的语气冰冷如前。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忽然笑道:“不过既是无心之失,本宗自然不会因此生恨。俗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修炼者也是人嘛,巫祭同样也是人……大巫祭摇头是甚么意思?难道大巫祭觉得巫祭不是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原来在呼克图鲁族,摇头表示肯定。咳咳,本宗孤陋寡闻,真不知道贵族地这个传统,真的,不骗你,本宗是真的不知道……多克赞,你可认得管平潮?”最后一句话,辛同毫不客气地动用了类似于元神压迫法术的神识震荡。
“认……认不得。”也许是辛同的问话转折太过突然,也许多是受到神识震荡的影响,呼克图鲁族黑衣巫祭竟然出现了口吃。
“原来不认得啊!不认得就好,不认得就好……”辛同脸上笑咪咪地看起来很是和蔼,心头却冷笑连连,多克赞的话一听就是临时改口,要是他认不得管平潮才怪。
“不知辛宗主何以有此一问?”多克赞神色如常,没有半点愤怒之意,道:“听辛宗主话里的意思,与那管平潮似有仇隙。自古宜结不宜解,如果没有甚么深仇大恨……惭愧,敝巫交浅言深了,辛宗主莫怪。”
“巫祭劝人向善,本宗何怪之有?”辛同笑道:“巫祭此来,还有其他事吗?”
“敝巫此来,除致歉外还有一事,敝族大地巫祭鲁那托想与辛宗主一叙,不知辛宗主可否拨冗一见?”多克赞在说到“鲁那托”之名时,语气神态恭敬无比。
“哈哈,本宗何幸,竟然能够得到鲁那托大地巫祭相邀?本宗即使再忙,也要抽出时间前去拜会。”辛同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问道:“甚么时间?甚么地点?”
“明天下午酉时三刻,敝巫与鲁那托大地巫祭在城主府恭候辛宗主大驾。”
听辛同所说,他对那位鲁那托大地巫祭甚是熟悉,实际上这家伙一无所知。多克赞一走,他立即询问冷温二女,巫祭地级别如何区分,大地巫祭鲁那托又是何方神圣?
巫祭是蛮族祭祀,不止是呼克图鲁一族,其他蛮族也是如此称呼。
巫祭实际上也是修炼者。
两万多年前甚至更为久远的年代,道脉、佛门、魔教这三个现今主流修炼传承还没有在大地上出现、或者说只是刚具雏形,那时候的修行界中,除了妖精之外,只有巫术一脉。
沧海桑田,世事变幻,两万多年过后,辉煌了不知道多少年代的巫术一脉没落了,修炼巫术的人数与道脉、佛门、魔教相比,少得可怜,而且只在边荒蛮地才有传承。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巫术一脉没落的原因已经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了。
巫祭分为六级,从最低地青衣巫祭起,依次是灰衣巫祭、黑衣巫祭、大巫祭、大地巫祭,最高的是天巫祭。现在巫祭的分级方式,是否和当时相同,也已不可考证。
若以巫祭的修为境界与现今修行界中修炼者的四境十九阶相对比,青衣巫祭相当于第八阶凡间境的金丹阶;灰衣巫祭相当于第十阶道域境的聚灵阶;黑衣巫祭相当于第十二阶道域境的元婴阶;大巫祭相当于第十四阶道域境的移物阶;大地巫祭相当于第十六阶真空境的化形阶;天巫祭相当于第十七阶仙境地化身阶。
这种对比与实际情况肯定会有出入,具体地就要因人而异了,但大体如此,估计不会有太大的差异。
据说,一千七百年来,巫祭中修为最高地就是大地巫祭了,最后一个天巫祭在一千七百年前就已不知所踪。
“相当于真空境化形阶的大地巫祭,那岂不是和道脉中的地行仙等同了?”辛同叹道:“那位大地巫祭看来是不得了的高人哪。”
第四章巫祭(下)
“宗主说得没错。”温玉柔道:“鲁那托在现今仅存的五位大地巫祭中年纪最小,名声却是最为响亮的一位。据说此人曾与六散仙、五魔君、四比丘、三妖王中的七八位斗过法,从未败过,确实是位了不得的高人,被誉为中兴巫术、最有希望成为近两千年来第一位天巫祭的一代天娇。”
当看到高傲的温玉柔也连连赞叹的呼克图鲁族的大地巫祭,辛同忽然有些理解那个对着他说“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的多克赞了。
能够和当今修行界中最厉害的十五位高人外加三个妖王斗得不分胜负的大地巫祭,在辛同的想像中,即使不是个头发全白的老头子,也应该是个半白的半老头子。虽然多克赞已经介绍了眼前这人就是鲁那托,辛同却仍然有着和多克赞那句话丝毫不差的感觉。
辛同与多克赞原来约定在大风关城主府拜见鲁那托,但当他到达城主府后,多克赞却告诉他鲁那托在城外的观日峰等候。
观日峰顶山风猛烈,站在崖边的鲁那托衣袂飘动,长发飞扬,给人一种直欲乘风归去之感。
辛同这段时间一直身处花丛,早非昔日阿蒙,尽管仍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童子鸡,但绝对算得上是一只见多识广的童子鸡——只看了鲁那托的背影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在他想像中的老头子,竟然是……一个女人!
身着雪白长袍的鲁那托负手而立。望着渐落地夕阳出神,似乎没有听到多克赞的禀报。
多克赞向鲁那托背影深施一礼,倒行九步方转身离去。
峰顶只有风,风中,似有一丝幽香。
一前一后两个人沐浴在夕阳的余辉中,宛若恒古之时就已存在的雕像。
辛同很奇怪自己的反应。
他知道自己颇为怜香惜玉,但即使这样。面对着这个把他请来却又把他凉在崖顶喝风可以说怠慢到了极点而且还是使他道行锐减三成的家伙的顶头上司,即便是个女子。自己怎么也应该有点怒意才是。可此时地他却连一丝不爽的情绪也找不到,来时地那一肚子怨气在看到这女子背影的一刹那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灰飞烟散,就这样傻乎乎地站在观日峰顶,傻乎乎地喝着吹得人脸皮发麻的西北风。
“这只是一个背影而已啊!一个女子的背影就让老子晕头转向不辨东南西北,难道是因为老子当童子鸡当得太久了?嗯嗯,一定就是这个原因!不行了,不行了。看来不找机会破身不行了!破身!老子要破身!”喝风喝傻了的家伙找到了理由,雄纠纠气昂昂地暗自嚎叫。
天地间骤然一暗,却是夕阳沉入了火红的云海。
“辛宗主,可知本巫为何请你前来?”夕阳落山没入云海的一刹那,一直默不作声地鲁那托终于说话了。她的声音清朗中略带一丝沙哑,语气平淡,却透着说不出的威严,几种特质奇妙地揉在一起。形成一种极为独特的魅力,使人一听之后再也难以忘怀。
呼克图鲁族的大地巫祭一开口,无穷无尽的威压登时充斥天地,方圆数里内百兽敛迹,鸟不敢啼,虫不敢鸣。似乎连劲猛的山风也已为之静止。只是她如此威势并没有达到预料中的效果,辛同非但不惧,反而被激起万丈雄心,用有些调侃地语气道:“本宗不知鲁大巫祭用意何在,但想来总不会是专门请本宗来这里喝风吧?”
鲁那托轻咦一声,道:“近三十年来,辛宗主是唯一一个敢用这种语气和本巫说话的人。”说着转过身来。
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昏暗的崖顶突然一亮!一如当日初次见到冷玉冰和温玉柔时的情景,辛同不能自抑地目眩神迷。
一张美丽得无法形容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可以这样说,辛同是一个极为罕见地见惯名花却还是童子鸡的家伙。
自他从墓中爬出来后。金可心、烟雨仙子、艾小草、马玉儿、秦玉菡、冷玉冰、温玉柔。以及小丫头秦天香,都是人间少见的绝色——这时候。小和尚云空的身影极是霸道地在他心头强行泛起,辛猛人激凌凌打了个冷颤,哗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甚至就连风流宗一众女弟子,也可以称为人间不可多得的丽色。
但鲁那托这种气质的绝色美人,辛同以前从没见过。
在辛同所见的名花中,若单以容貌来论,烟雨仙子、马玉儿、冷玉冰、温玉柔四人无疑最为出众。鲁那托在容貌上绝对不比烟雨仙子等四人稍差,而她的气质,与众人迥然不同。
在眼前这位被誉为中兴巫术、最有希望成为近两千年来第一位天巫祭的一代天娇身上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威严,一种从骨子里透出地、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臣服之心地帝王般的威严。
这时地鲁那托,似乎变成了顶天立地的巍巍山峰,又宛如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仙佛,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威严!
在鲁那托如渊如狱、浩瀚如星空大地一般的威严下,辛同竟生出自己比蝼蚁还要渺小的感觉。使出十分力气动转眉心中的灵力气漩,他才能够勉强控制住自己发软的膝盖。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近三十年来,呼克图鲁族的大地巫祭鲁那托,是唯一一个让本宗一见倾心的绝色佳人……嘿嘿……”罡风肆虐的观日峰顶,某个被压迫得有些恼羞成怒的家伙手中折扇轻摇,笑得贼忒兮兮。一脸色迷迷。
“咦?”鲁那托再次轻咦出声。辛同在她地威压下非但没有臣服拜倒,居然还能开口调戏她——即使是大巫祭,面对她的威压时也绝不可能这么轻松!眼前这人的修为,最少比大巫祭低了数个阶位——为何他能如此轻松?
要知道,金丹阶的修炼者只是等同于巫祭中最低阶的青衣巫祭而已——青衣巫祭在她的面前,连大声喘气都不敢!这人的胆气,真是够大!
“不过。他地那个神情,还真是够可恶啊!”那个站在她对面不远处的家伙。像极了一个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地纨绔子弟的模样,只差没流出口水了——辛猛人学的正是他少年时头号仇敌苍蝇马的样子,学得那叫一个惟妙惟肖——如果再流点口水出来,十足十就是苍蝇马再现人间了。
“想起来了,苍蝇马当年还要流口水来着!”辛猛人脑中忽有灵光一闪:“以辛同的名义,口水啊口水,你就汩汩然再汩汩然。滔滔不绝地流出来吧!”
修为已经到了胸怀天地、物过无痕境界的大地巫祭,在那个家伙的嘴角开始流出口水地一刹那,终于忍受不住了,终于……出离地愤怒了!
“调戏吧,你就调戏吧!看你能坚持多久!”头发似乎都已经竖起来的大地巫祭暗暗发恨,充斥崖顶的威压疯狂地向上攀升,扑天盖地的压向辛同。
从这一刻起,刚猛的山风彻底地在崖顶消失。两人头上的白云也仿佛受到了束缚,静止不动。辛猛人的扇子越摇越慢,脸上色迷迷的神情渐渐变成了凝重,额头鬓角有汗珠缓缓渗出。
如此过了大半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