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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神志不清的跑去雪儿和风共同的家一通猛砸,却被一个幼小而坚定的身影制止,男孩拿着一把几乎和他差不多高的剑,指着她说,“敢在这里撒野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个人突然流泪了,她蹲下身,修长苍白的手落到男孩紧紧皱着眉的脸上,哽咽着声音问道,“你的父母全都去世了,弟弟也不见了,他们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你不怨恨么?为什么你还能那么坚强的活下去?”
那个掷地有声的声音带着斥责和愤怒,“命运待我不公我就要自暴自弃吗?!我要拿回我应有的一切,让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后悔!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那个人沉默了,她想,一个突然失去了三个亲人的八岁孩子尚且如此,自己又怎么能一直懦弱逃避下去?
那个人打晕了眼前的男孩,甚至让他忘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她只是喃喃说道,“那么,我会帮你的,你是雪儿……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那个人眼前的男孩魔性大发,她拼尽全力阻止,却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
那个人被迫跪在裴萧面前,抬起头恨恨的骂道,“是你害死雪儿的!你这个混蛋!”
男人傲慢的鼻孔朝天,不屑的道,“不要忘了是我给了你们重生的机会!你们连命都是属于我的!你没有资格怨恨!因为这都是你的命!冥寒雪死了,她可是给我留下个大礼物,那个孩子的魔力本就十分纯粹,混合了魔性之后更是会无限量的增长下去!可惜他现在的身体还不能承受融合后的魔力,我已经暂时让凝轩封住了他的魔性,我要你监视着他,一旦时机成熟,他将成为我最强的武器!”
那个人答应了,只因裴萧安排完便去闭关养伤了,她知道她若是不答应,便连暗中保护他的机会都不会有了,那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希望啊……
那个人便开始处处和男孩作对,却又在每次打斗中不着痕迹的点到为止,通过那面镜子从舞墨口中得知男孩的情况。
也只有在男孩昏迷的时候,她才会收起那伪装起来的笑,黯然伤神。
她看着男孩一点点的长大,一点点的变强,强到她只能用些阴招才能打败他,她很高兴,她想,如果有一天,自己能死在他手里,那该有多好啊。
那个人看着他找回了弟弟,交到了朋友,正如好多年前他的话一般“得到了他应有的一切”,她暗道,他果然做到了。
那个人逼他下跪却最终只是要他许了三个条件,她把毒逼到自己身体里足足折腾了好几天才把毒素压制下来。
那个人被打伤被囚禁,却因为听到他去了迷雾之森的消息不惜打破结界。
那个人在迷雾之森徘徊了好久,才终于在一颗大树下发现了被魔性吞噬的少年。
那个人冒死把少年打晕带回了冰堡,少年却因为裴萧的控制打伤她逃了出去。
那个人再次打破结界,带着一身的伤救了小孩,却……
作者有话要说:说到底冰冰也是个好姐姐啊……
、求死
月朗星稀,冽望着夜空,眸子里似乎有什么在不断纠缠,得不到平静。小孩静静的坐在他旁边,也不言语,只是希望沉思能解开冽的心结。
“你说,为什么我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冽一向自认为这些把戏是瞒不过自己的眼睛的,可是那一幕幕他不知道的真实,竟是被她苦苦隐瞒了十年。
“当局者迷呗,哥,你想好以后,要怎么面对她了吗?”小孩反问。
“……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你为什么一脸高兴的样子?”冽有些不满的看着明显很愉悦的小孩,暗道这家伙最近被自己惯得胆子越来越大了。
“被你发现了啊……我是很高兴啊,妈妈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吧。”小孩没有把话说得太清楚,他知道,这件事冽需要慢慢消化,慢慢适应,毕竟,根深蒂固了十年的事实被突然否定,即使是冽,也是需要时间的。冽挑眉表示了然,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细细品味。
冰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才缓慢的睁开了眼眸,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疼痛袭来,痛感像是电流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攻击着脆弱的神经,费力的深呼吸了几次,冰才渐渐开始适应。
消毒水的味道提醒了冰自己身在何处,是谁救了自己?舞墨?还是……会是他么?神智渐渐恢复过来,残忍的伤害,还有那个自己最不想牵扯进来的人……诺!
冥寒冰啊冥寒冰,这就是你的下场,你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了!是你害他变成那副样子,现在你又害他丢掉了性命!你非要把身边的人都害死才甘心是么?!汹涌而来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无声无息的落在枕头上,然后消失不见。
冰却是起了身,不顾毫无知觉的右手,动一下就疼得要命的肩膀,还有一身的伤,一步步蹭到了窗边,费力的坐到了窗台上。病房是在三楼,离地面的距离不算高,可对于现在的冰来说,却足以要了她的命。
雪儿走了,诺走了,他也已经足够强了,自己,也着实没什么牵挂了……痛苦了这么多年,挣扎了这么多年,违心了这么多年,如今,我也想,放自己一马了……
“你干什么?!”
很遥远却又近在咫尺的声音让冰有一瞬间的发愣,随即便被强硬的拽了下来。
冰哪经得起这一拽,倒在地上捂着肩膀缩在一起,冷汗浸湿了宽松的病号服,指缝也逐渐见了些红色。
“喂……”虽说看过了冰的记忆,不过她这么脆弱的一面,冽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蹲下身想扶她起来,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不要碰我!”冰还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舞墨卖了个彻底,挣扎着支起身子,也不看冽,把本来绝望的神情掩饰成无关痛痒的样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欠我一个条件对吧?”
冽见她又恢复成往日不可一世的样子,倒也站起身来看她玩什么名堂,“恭喜你没被摔坏了脑子。”
冰也不恼,都到了这时候逞口舌之快也没什么必要,“好,最后一个条件,杀了我。”没准还能死的好看点。
“我拒绝。”冽也没怎么反应,便直截了当的回答到,虽然自己对这件事还处于适应阶段,但是非黑白,冽还是清楚得很。
冰抬头诧异的望了他一眼,见冽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只得退了一步,“那放我回去。”
“我拒绝。”这两条有什么区别么,冥寒冰,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冰被堵的莫名其妙,“呼延覺羅·冽,你还讲不讲理!”
“跟不讲理的人自然是用不着讲道理,你许条件是你的事,我答不答应是我的事,”冽顿了顿,俯下身加重了语气,“冥寒冰,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动作,你信不信,我让你动都动不了。”
虽说目的是为了让冰放弃自杀的念头,冽是一点也没觉得这样的对话有什么不妥,难不成,这就是以后的相处模式了么……
冰被堵的厉害,好说歹说自己也是帮了他十年诶!虽然他不知道……不是,那好歹……冰暮然发现,她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一条退路,她突然觉得很悲哀,自己现在,竟然连痛快一死都做不到么?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算不上威胁的警告起了作用,冰倒是真的没再试图自杀,不过她不吃不喝不打葡萄糖倒是真的,反正他大概也只是不想看自己死的太痛快,给他个面子,饿死总行了吧。
冰从来没有这般灰心丧气过,以前一有坚持不下去的念头,她就会想起十年前冽的那句话,可现在,冰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那个已经长大了的孩子,做什么也都是徒劳……说到底也只是逃避的借口罢了,也许在她内心深处只是在害怕,害怕这个她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孩子,会那么理所当然的恨她,她怕真的让自己面对他的恨意,自己会崩溃。
小孩看着自家哥哥看见饭菜被原封不动端出来的时候想要杀人的眼神,不厚道的笑了笑,冽这是遇到克星了么……
冽飞了几个眼刀过去,小孩连忙收了笑一本正经的说,“我这里有一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不过应该是个馊主意,你要听吗?”
冽有些狐疑的瞥了他一样,小孩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一阵,冽听完毫不留情的吐槽,“果然是个馊主意。”
“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冽沉思了一会,却也毫无头绪,无奈点点头很是嫌弃的答应了,没办法,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不过话说,这招怎么跟那次自己逼小孩吃饭有点雷同啊?这俩货为毛吃饭都要人逼啊?!
冰见他进来,虚弱的笑笑,本就受了重伤又没吃饭自然是有气无力,“嫌麻烦的话一剑了结了我多好,你说对吧?”
冽不动神色的把病床的靠坐往上调了调,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一如她许多次俯视自己一样,“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死?”
冰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自己最怕的事就要发生了一样,她抬了头去看他,却并未言语。
“不过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死,太便宜你了。”冽眯起眼睛,看着冰微微不安的神色。
“你想怎么样?”不要,不要说出来……
“当然是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讨回来,你知道我盼这一天有多久了么,我怎么会轻易放过你,我要折磨你,让你好好的活着,慢慢的还债。”
“你……”你就真的……这么恨我么?最害怕听到的话就这么被直白的说了出来,所有的侥幸,所有刻意的忽略,此刻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怎么,你还想反驳什么?你居心叵测,诡计多端,夺我家主之位,伤我弟弟,你以为那一剑就能偿还的了?”
“我没有!”冰下意识的反驳,却又除了这三个字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没有吗?可这些都是自己想让他看到的不是吗?自己成功了不是吗?冰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死死的逼着眼泪回去,最终却只能闭了眼睛,平静了语气说道,“我知道了。”然后无力的睁了眼眸,用没有受伤的左手不太习惯的夹了冰冷的饭菜如同嚼蜡的吃了下去。
冽见目的达到,便转身离开了。
“怎么样?”小孩略有担心的问道。
“吃是吃了,可这能行吗?”看她越发绝望的神情,却还要承受着那些本不属于她的骂名,冽又怎么不会于心不忍。
“能不能行是一说,可她要是继续不吃不喝可是会出事的。”更何况这主意本来就只说了一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让他们俩把话说明白,不然以自家哥哥的性格,冰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冽早就不恨她了吧。
每天照顾冰的舞墨更是无奈又心疼,可冰的性子太过强硬,不用这种反其道而行的方法怕是难以达到效果。
冰像是看出舞墨的无奈,便有些肆无忌惮的说,“舞墨,咱们好歹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帮我个小忙如何?放心,不是让你为难的事情。”
酒是毒药,却也可以让人暂时忘记悲伤,冰的酒量不好,喝了几杯就醉了,却还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倒酒。
舞墨在看见她恶狠狠的端起酒杯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她,阻拦了两次却因为顾及她身上的伤不敢硬抢,冰便更是大肆的放纵自己。什么都不重要了,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现在连他,都口口声声的要折磨自己,冥寒冰,你到底是活得有多失败才能让自己这么招人恨啊!
冽一脸阴沉的站在屋子里看着醉的不成样子的冰,挥手让舞墨先回去了,该死,就知道这个馊主意坚持不了多久!
冰睁着醉眼朦胧的眸子,一边笑一边指着冽口齿不清的道,“你啊!我认识你!你是那个……呼延覺羅·冽嘛!”
冰拿着酒瓶子摇摇晃晃的从床上迈下来,笑声没有停,却是一边笑一边落泪,“你个混蛋……老娘我对不起谁也对得起你!老娘我……我驰骋战场的时候,你丫还在带着你那破孩子玩泥巴呢!我要想杀你,你……你哪还活的到现在!”冰一边控诉一边用手指恶狠狠的戳了戳冽的肩膀,后者无言以对的瞪着眼睛。
“你瞪!瞪什么瞪!你不就是……不就是恨我吗,有什么了不起!”冰继续一边哭一边笑,“赎罪?还债?我会!”说着竟一下跪倒在地,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这样够了吗……够了吗……要是不够的话,你说,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冽紧紧攥着拳头,那般傲然的人跪在自己面前,自己心里竟是这样苦涩,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可是解释她又未必听得明白……
“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冽想伸手去拉她,却反被拉住。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欠你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下几辈子,我再还,好不好?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冰拉着冽的手,泪水止不住的滑落,她醉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只是在潜意识里寻求解脱,所以才会这般放低姿态,这般声嘶力竭,什么尊严,什么骄傲,在这她无法承受的恨意面前,都变得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