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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养胎的,给大少爷的养伤,还有殷老爷。”卫峥将写好的方子递给清若,清若感激地点点头,交给夏末嘱咐了几句,夏末福身离去。
看着清若井井有条地安排事情,卫峥有些出神,忍不住感叹,“你与小如说是双生姐妹,性子真是天壤之别。”
清若回头,对他莞尔,“小如比起我来可幸运多了,没怎么多糟心事烦恼。”说完瞪了殷时一眼,殷时收到眼神,故作无视,转开头。“对了,我还没问过,小如如何?家里如何?”
卫峥笑答:“都很好,你且宽心,就是有些记挂你。”
清若很是感慨,这个年怕是回不了娘家了,这一拖又得一年。想到昨夜的事,清若急急追问,“昨夜你吹的那香是什么,怎么好似殷奇问了,酒意更甚了。”
“不过是沉烟香,原是安神定魂的作用。但初次闻香不能喝酒,沾酒以后容易醉香。”卫峥答。
“醉香会怎么样?”清若好奇。
“跟醉酒相似,有些人沾枕即睡,有些人就会手舞足蹈,有些人则胡言乱语。”言下之意,就是三分酒意被香气熏出七分迷离来,所以殷奇才会“酒后吐真言”。
“这般神奇,你可还有其他的?比如迷魂烟什么的,”清若来了兴趣。
殷时听了,忍不住皱眉,轻责道:“你当阿峥是江湖术士啊。”
卫峥却点点头,“还真有,不过这不是我做的,是小如闲在家捣鼓着玩。如今来慈慰堂的太太小姐们,多数是奔着她去的。”卫峥的语气里并无不满,反倒是带着少许的骄傲。
清若忍不住感慨,什么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清如嫁个大夫自己都会制香了。自己却在这宅子里,学会了勾心斗角。
想着,忍不住又打量了殷时一番,把殷时看得有些不自在,也跟着低头打量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丑了。
“你们、可打算来莲城?”清若犹豫了一下,把卫峥给问倒了,“我是说,你这身医术若是待在县城里,算是埋没了。”清若刚出口便有些后悔,这时代的人,没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背井离乡的。便是高官厚禄,最终也是要衣锦还乡,才算是落叶归根。
见他久思不语,以为说错话,忙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并无他意。”
没想到卫峥却说:“年初的时候,我去给一个告老还乡的老侍郎看病,他也这么对我说到,还要举荐我进京。”
“这可是好事啊!”殷时也忍不住感叹。
卫峥摇头,他志不在此,“我只懂看病,不懂官场,这京城到处都是王孙公子,这病可不好看。”卫峥的话让殷时夫妻都沉默了,他苦笑道:“小如却因此与我恼闹了一阵,我知嫁给我,是为难她了,那方小黑屋子……”
“别浑说,小如什么性子我这做阿姐的心里最明,这天底下就你一人能容得了她,我看为难的是你。”清若忙道。
其实她心里清楚,她与清如都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却过上了自己不喜欢的生活。虽道清如性子比她直爽,不适合这大宅子的弯弯绕绕,可她性子懒散,更向往小院子的清闲安乐。
“若有什么困难之处,尽管与我说。”殷时沉声道。
“就是,就是,若我们能帮的定然全力以赴。”清若附和。
“好,我卫峥在此谢过了。”卫峥起身抱拳致谢。
殷时也跟着起身抱拳:“阿峥,你这便见外了!你我同是连襟,我与你表叔又是挚友,不说这些,便是冲你这番连夜赶来相助,我们谢你来不及呢,你倒抢了我前头。”
“好了好了,你们俩就别给我拘这老礼了,看得我怪别扭的。”清若嗔怪一声。
殷时跟卫峥互望一眼,也觉得彼此的样子好笑。
第二百八十九章 殷三郎
“哎哟喂!疼死我了,你轻点,轻点!”
殷奇躺在床上,疼得满头大汗,这大冷天的光着腚上药,一种热辣疼痛又刺骨冰冷的感觉重复交替着。
戚氏看着桌子那碗黏稠恶臭的药汁,捂着鼻子,下意识就想呕吐。可看着丈夫趴在榻上苦苦呻吟,白色中裤早被血水浸透,终究是不忍。遣退了身边人,亲自给他上药。看着洒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的伤药,皱紧了眉头,想着这碗药真的能疗伤吗?
为什么她在家里那么多年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奇臭无比的伤药,可想到原本以为九死一生的殷稷山确实是被卫峥一手救活的,戚氏无奈,只好强忍着反胃的难受,帮殷奇涂抹伤口。再用干净的白纱布遮住伤处,轻轻覆上棉被。
哪知,棉被太重,压着伤处,殷奇又惊呼起来。“你要死啊!哎哟,疼疼疼、疼死我了!”
不叫还好,这么一叫倒把戚氏叫得恼火,重重地拍了棉被,殷奇立刻倒抽一口气,一双眼直愣愣地地瞪着戚氏,说不出一句话。
“看什么看!你要嫌手重,让你的苏姨娘跟芳姨娘来啊!”一提起两个妾,戚氏更加恼火。
殷奇被抬着回来的时候,两人哭得比死了亲爹娘还难受,特别是苏七娘子,简直就是哭天抢地,若不是春桃硬拦着,怕是整个人都扑到殷奇身上去了。殷奇这色胚子,自己受了伤还不忘对两个小妾嘘寒问暖,看得戚氏在旁直跺脚。
可临到卫峥过来看病,开了方子,一个捂着口鼻说得回去照顾儿子,另一个倒是主动帮忙,可一看到那血肉模糊险些晕过去,最后还得让人给带回去。
“都是你,事还没成,自己倒好,全都嚷嚷出去。如今让人给打了撵出去,你让我们娘几个以后怎么活!”戚氏想到以后再没有机会过上这锦衣玉食的生活,捂着面,嘤嘤地哭起来。
“你一个妇人懂什么!我是这个家的嫡长子,爹不过是气头上而已,等他气过了就好!”殷奇嫌戚氏哭得晦气。
“都已经下逐客令了,你还以为闹着玩!”戚氏对殷奇莫名的自信感到生气,恨不得在他伤处揉几下。
“所以说你们这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爹要是真赶我出去就不会让我在家里养伤了!”殷奇没好气地瞪了戚氏一眼,“有娘在,她不会让殷时得逞的。”
“娘怕是自身也难保了。”虽然觉得殷奇的话有几分道理,可还是忍不住不安起来。“要不要我去跟二郎媳妇说说,兴许……”她跟清若关系还算和睦,女人总是比男人要容易心软。
殷奇一怒,大吼一声,“说什么说,我就是被赶出去,也不会去夏园一步。唉哟!”气得想拍案而起,却扯到伤处,疼得龇牙裂齿,压根忘记自己刚刚在跪着求过殷时。
而此同时,萱园这边也是一阵狂风暴雨。
秦氏被人送回来后,没多久便醒了。这一醒来被挣扎着要去春华轩看望殷奇,若不是殷琛及时来,秋菊秋桂定然是拦不住的。“三郎,快、陪我去看看你大哥。”秦氏紧抓着殷琛的手,眼里尽是担忧,“你大哥从未受过这般对待,他怎么受得住,你爹他怎么很得下心去。”
殷琛被秦氏的碎碎念说得有些烦,“娘,他没事,那点痛死不了的。”
他亲眼看过殷稷山打殷时的时候,那才真叫狠心,只不过殷时性子倔,咬紧牙关愣是不出声。殷奇被骄纵惯了,一点疼痛都捱不住,自然喊得呼天抢地。
“你什么意思,他是你大哥!”秦氏一愣,连哭都忘记了。
殷琛扯动嘴角,将秦氏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娘,我知道他是我大哥,可是他自己做了错事,自己也招了。如今不过是受到应有的惩罚而已,你去也没用。”
“三郎,你怎么了,你的亲哥哥被打成这样,你居然这么铁石心肠!”秦氏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儿子。
“娘,铁石心肠的是你和大哥,我早说过不要把二哥逼上绝路,你不信。”殷琛嘲讽一笑。“如今人证物证,大哥自己也招认,爹只不过是打了他几下,把他赶出去,好歹保存了他的脸面,也没断他后路。你就不用为他担心了,爹说得对,他不知大哥一个儿子,娘,你也是。”
秦氏万没想到小儿子会这么说,一手捂着胸口,双眼瞪得直,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感到陌生。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大哥。”秦氏蒙了好久才找回神,忽然表情想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似的,满脸惊恐地看着殷琛,“告诉娘,是不是他,是不是他逼你这么做的?我早说过他心术不正,还会什么妖术,否则这宅子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他怎么可能跑出去,又是请神医又是拿帖子……”
就在秦氏有些神志不清地自言自语时,殷琛一句话破灭了秦氏的期望,“那帖子是我拿回来的,与二哥无关。”
“为什么!”秦氏变得异常激动,站起身扯着殷琛的衣服,怒吼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害你大哥。”
“娘,就算我不拿回来,你以为大哥就没事吗?”殷琛厉声反驳把秦氏给吓住了。
看着殷琛朝自己走来,眼中他的身影越来越大,秦氏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大。虽说同样都是自己的儿子,秦氏心里清楚,对于殷奇而言,殷琛所得到的怕是他十分之一都不到。当年殷琛出世,正逢是殷时会说话爱玩闹的时候,殷稷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这个打一出生便与自己有八分相似的儿子身上,对于小儿子的出世根本毫不在意。
这也是殷稷山跟万氏感情最亲密的时候,因着儿子的出世,万氏也不在拒人于千里之外。殷稷山对万家虽有怨怒在先,但万氏进门以后,极尽卑微和顺从弥补了他心中的遗憾,更多是因为万氏丰厚的陪嫁让殷家在莲城重新有立足之地。
秦氏好不容易才打发了那些莺莺燕燕,又岂能容得了丈夫跟小妾在眼前卿卿我我。
但是,说来殷琛的命也极不好,没到周岁,一连生了好几场病,眼看就要活不下去。就连当时莲城最有名的戚氏大夫,据说是从太医院退下来的老太医也说怕养大了,脑子也不好使。秦氏一听,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一个养不大脑子也不好用的儿子对她来说便是毫无用处。
奈何是自己十月怀胎的亲生骨肉,让她完全弃之不顾,又多少有些舍不得。然而,整日啼哭的小儿子让她显得烦躁不安,跟殷稷山的矛盾越闹越大,殷稷山越是往夏园走得频繁。后来,秦家老太太托人带话,她梦中得仙人指点,说是殷琛的八字太弱,遇上殷奇这种小霸王和殷时这种公子贵格,自然会被压损到。秦氏这才央了娘家人去寻要了一房八字厚重,福泽绵长的夫妻,让他们把殷琛到庄子养大。
没想到这一养就是好几年,每次福叔来殷家跟秦氏汇报殷琛的情况,并希望殷家能把他接回来时,秦氏总是犹豫推脱,生怕小儿子回来以后又是长不大。
若非秦家老太太过世前指名要见一见这个苦命的外孙,或许殷琛这辈子就这么被遗忘在庄子里。
所幸的是,殷琛并没有让秦家老太太失望,殷琛不但酷似已故的秦家老爷子,性子也肖了几分。为人聪明机灵不说,口齿伶俐很得秦家人喜欢,秦氏连忙战战兢兢地让人把殷琛的东西从庄子里搬回来。
想着母子相别的那些年,或许是秦氏跟殷琛都过得最为愉快的日子。一个在殷家春风得意,一个在庄子自由无虑,殷琛回殷家的时候又赶上殷时勤学苦读的辰光。他想过无数种讨好父亲的办法,最终还是抵不过殷时给殷稷山带来的荣光和骄傲。在殷琛眼里,殷时跟殷稷山之间才像真正的父子,打也好,骂也好,顶嘴也好,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殷奇从不屑跟殷稷山斗嘴,凡事他只需找秦氏,秦氏自然会替他摆平一切。殷时则为了万氏会跟殷稷山斗得吹胡子的眼睛,只有他,对殷奇也是百般讨好,对殷时也是客气忍让,有时候他都忘记自己也是这个家的主子。
“爹一醒来,大哥照样会被打,会被赶出去,我要是不这么做。娘,你连一个儿子都没有,这个家,彻底就成了二哥一个人的。”殷琛附身,将脸靠近秦氏,逼得她节节退后。
秦氏被他说得一句话都反应不过来,整个人完全蒙住了。
看着母亲苍白如纸的脸色,殷琛心里还是有微微的感慨。忽然,他莞尔一笑,“话又说回来,大哥是没能力掌这个家的,殷家的家业在他手里迟早会败掉,不如留给我。”
他原想着等殷奇把一切事情都办好,他再设法救醒殷稷山。戚家大夫并不敢给殷稷山下多烈的毒性,生怕一个不留神,把人弄死了。结果殷奇的计划还没得逞,还得办白事,反倒事情越闹越多。
卫峥不过是个程咬金,可对殷琛来,顺序早晚问题不大。
“娘,你可千万要好好养着身体,过了年,您去给我娶个媳妇回来,到时候这个家您就能安稳地坐定了。”殷琛轻拍了秦氏的肩膀,对她温声道:“至于大哥,别忘了,只有我坐上了爹的位置,大哥才有可能回来。”殷琛一字一顿在秦氏耳边说,听得秦氏只能喘着粗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殷家欠他的东西,他会自己全部讨回来。
第二百九十章 翻脸
冬至一过,天气像是变脸似的,忽然变得极为寒冷,屋子里的火盆未曾有一刻熄灭过。桌子的茶水也是重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