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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三嫂子是这么说的?”
脚步抬起,正准备要跨出小院,高大的身影忽然站住脚,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回身。走到房门口,看着一身粗衣布裙村妇打扮的清若坐在桌子旁,桌子散开一些丝线布头,腿上放着一只刚做完的虎头小鞋,样子甚是精致可爱。
清若眼皮挑都没挑一下,点点头,眼睛没离开过手中的活。
殷时想了想,有些不自在,“等柏青回来不行吗?”
纤手顿了一下,一双美目向上扬,“三嫂子说过,要新下的鸡蛋才是最补身子的。”看到那表情僵了一下,“之前是谁说过,为了我上山下海都不怕的,这会儿,不就是让你守着母鸡下个蛋,又不是让你替母鸡下蛋。”
殷时无奈道:“可我怎么知道那鸡什么时候下蛋。”
清若眨巴眼睛看着他,一副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所以让你守着啊。”
守着一只母鸡下蛋,殷时低头揉额角,这大概会是他人生当中最可笑又最丢脸的一次。
自从清若羞涩委婉地表示她想为他生孩子,他心中一喜,二话不说,扛起她就往屋里走。清若大群小呼家楼惊,在他肩上又是挣扎又是尖叫,险些引来其他人围观,殷时才忙把她放下说完原委。虽然有少许失落,可是出发点是好,目标也是好的,想来着过程应该是美妙的。
看看小妻子面若桃花,牵着他的手,描绘未来蓝图,想着即将会有一群小奶娃子围着他喊爹,他当下就表示为了配合妻子的调养,无论做什么事都愿意。
先是去山里抽竹心,还得太阳出来前,沾着晨露那一种。几天后又让他去后山找浮萍果,他纳闷了好久,最后去问肃三媳妇她才告知就是野山楂。再过几天,又让他跟柏然去捉巴掌大小的小鲫鱼,尽管不知道这些为什么非得他去做这些事,但耐不住清若的撒娇加哀求,他只好挽起袖子出门去。
不得不说,肃三媳妇的土方子确实有起效。别的先不说,至少从血气脸色上看,清若比在殷家那会儿看着精神多了,小腰也胖了一圈。
清若还哭丧着脸说要减肥,可殷时看来,她还太瘦,再胖多一圈也不怕。
托了柏青进城时跟杨茂礼他们打招呼,可杨妈妈坚持不能乱跑,只好让柏青当跑腿,每次进城都得给她们传信递东西。原本只打算小住几日的殷时,看清若在这里住得开心,也只好打消念头。
“它要是不肯生怎么办?”殷时愈发觉得事情荒谬了,抽竹心还能说是清心火,野山楂是为了活气血,鲫鱼可以调理中焦、补益五脏。可这鸡蛋,还得是刚下完不能超半个时辰,他怎么都想不出可以治什么病。
“不肯你就哄着啊,这方子都是循序渐进的,要是今天没吃这帖,前面的功夫就算是作废了。”清若有些抱怨,“你要是不乐意,我自己去守着好了。还说什么为了我什么事都乐意呢,全都是骗人的。”说着,放下针线就往外走。
“好好好,我去,我现在去。”殷时拉住她,叹了口气,无奈地往外走。
清若斜过视线,目送他离去,忍不住捂住嘴偷笑起来。其实这些东西都不是方子里的,硬是要加上,也只能说是可有可无的。只不过想起在殷家,她再怎么动脑筋也转不过他,整天都被他牵着鼻子走,心里的小人就忍不住跑出来恶作剧,好不容易把之前的恶气全部都发泄出来,心里自然是乐呵。反正她调理身体这事就他们夫妻俩跟肃三媳妇知道,只要她不说,殷时是不会猜出她搞鬼的。
“若妹妹想什么这么开心呢?”清嘉一进门就看见清若一个人在傻笑。
清若忙挪开针线,起身相迎,“没什么,在想柱子会不会喜欢这鞋子呢。”
柏青的儿子按辈分是琮辈,但碍于清嘉的关系,杨茂礼做主给他取名叫维桢。取自《大雅·文王之什·文王》:“王国克生,维周之桢”,维:维系;桢:支柱,栋梁。
大抵就是寄托长辈期望,希望长成栋梁之类的意思,可是肃三媳妇到底只是普通妇人,也不知道哪个维,哪个桢,隐约听到桢是栋梁支柱的意思,立刻拍手叫好,顺便给他取了个小名叫柱子。
清若知道这小名是这么来的依赖,顿时觉得满头黑线。
清嘉看着桌子上那对虎头鞋,眼睛亮了亮,“若妹妹的手艺越来越精湛了,以前阿公阿嬷的鞋子都是你们姐妹做的,我们怎么学都学不来。”
“堂姐谬赞了。”论起针线活,清如才叫高手。
话题夏然而止,清若继续手中的活,默数着殷时多久会回来。想着他捧着热乎乎的鸡蛋跑进来的样子,她忍不住要笑出声。
清嘉有些坐立不安,清若虽跟她穿得一般衣服,可是那气度、那模样跟她就是完全两个世界。“大伯姆可说什么时候会来?”
“她那性子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不过也好,县城离海亭总归是比离莲城近,就是得麻烦柏青经常跑。”清若歉然一笑。
清嘉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反正他也是隔三差五得进城。多亏了大伯,我大官和柱子他爹在海亭也都是能说话的人,谁见了都得给三分面子。”
“我阿爹那人只适合跟书本打交道,要不是肃三哥和柏青,怕是海亭也成不今天这样。”清若有些感慨,当年在够果断,也亏得杨茂礼为人厚道,才一直多得人帮衬扶持。“对了,堂姐怎么有空过来,柱子呢?”
“他被大家抱出去了。”
虽然刻意隐瞒清若他们的到来,但两个活生生的人住在隔壁,多少都会走漏风声。所以各种借着来看望的同时又捎了一些礼物,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打听能不能跟着清若到莲城。清若跟殷时都心知肚明,所以索性都寻了借口躲起来,让肃三媳妇他们去应付,那些“礼物”自然也都归肃三媳妇。
清若闻言点点头,没再接话,清嘉绞了半天手帕。
“堂姐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清若见她几番欲言又止。
“没、我是说你们出来这么久,大家大官不会说什么吗?”清嘉支吾了半天,扯出一句不相干的话,却让清若笑容僵了一下。
清若眉头挑了挑,他们大概没空来搭理旁的事。有殷稷山在,殷琛跟王妃外甥女那桩亲事十之八九,秦氏要是想为殷琛争取最后一线机会,她就必须出来理事,只要她出来殷乐乐的事就由不得她不管了。
“堂姐想跟我说的应该不是这些吧。”清若将针线挪开,她本想赶紧把手中的活结束掉,让清嘉顺便把小鞋子带回去,她也好去看望殷时。可清嘉这模样,显然就不是三两句话可以解决的事。
能让清嘉这般为难的,而且又是非得避着殷时说的话,难不成是为杨茂昌说情的?
想到最近确实有不少人打着看望的名号来跟她这边打探消息,都是想跟着去城里,虽说也不是不行,可海亭也挺好的,杨茂礼又从不亏待他们。如今他们想离开,唯一的解释就是看中殷家在莲城的名声,这让清若多少有些不高兴。现在清嘉又这么兜来转去,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事,这么一想,清若有些来气。
可念头一转,又觉得不对,就不说肃三是个重情义的人,柏青当初还偷偷给杨茂昌送过钱。清嘉要是为杨茂昌他们说话,也不用避着所有人,除非这个人是柏青他们也不喜欢的。
“我是想问我阿姐的事。”清嘉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看到清若一副明瞭表情,她索性放开心。“若妹妹,这事我就不瞒你。前阵子我阿爹来给我借钱,一口气要五十两,我没有那么多钱,就让他跟阿姐借一些。可阿姆说阿姐在丘家过得不好,甚至不如我。柱子他爹知道了很生气,说丘家再不过也比我们一个平头老百姓过的好,说阿姐分明就是不肯给钱,还说阿姆偏心我阿姐。”
“你阿姆确实偏心。”清若的肯定让清嘉顿时语塞。
“话虽这么说,可阿姐跟阿姆自来都最亲近的,不可能看着阿爹阿姆过得这么辛苦还不出手,一定有什么困难。若妹妹,我知道你一向是最善良的,我不是要为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问问阿姐的情况。你一个正头太太过得都不如意,她只不过、是个姨娘。”清嘉想起清曼在丘家过得不好,心里有些难过。
清若听了却很生气,“堂姐,我可没你这般善良,当初他们是怎么丢下你自己跑去荣华富贵,现在落魄了就跑来求你救济。要换做是我,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天,就当跟他们断绝关系。”清若的话说得清嘉一阵苍白,她字句坚定,“我与你交好,一是看在当年你我都承欢孝顺在阿姆病榻前,二是因为你如今是柏青的媳妇、肃三哥的儿媳、柱子的阿姆。”
“可是我阿姐她……”清嘉被说得脸上毫无血色。
“清嘉堂姐,你若在想为她说情,下回我就改口称柱子他娘了。”言下之意,这辈分和关系就要隔多一层。
清嘉顿时颓然丧气,她也恨父母怎么忍心抛弃她,一声不吭地离开。可到底是她生身父母,供她吃穿,让她坐视不理,她于心何忍。
看清嘉一脸为难,清若知道让她一下子转变观念很难,无奈地揉着脑袋。
忽然,一声暴怒:“杨清若!”
第二百九十九章 话桑麻(二)
第二百九十九章
听到一声暴喝,清若头皮立刻发麻,起身作势要逃,哪知男人来势汹汹,长腿大步跨进来,一把扛起她,吓得清若哇哇大叫。
“大、大侠饶命,有话好说。”清若没骨气地高喊着。
“没什么好说的,你知不知道我刚刚……”话说了一遍,夏然而止。
想到他鼓起勇气扯下面子,跑到鸡舍里,看着一群老母鸡,几近哀求地哄它们下蛋。只差鸡姑姑鸡姥姥地喊了,可是别说它们不领情,各种欢快地四处乱跑。想着为了清若的肚皮,决定先放下架子,一切等以后儿子出生了,再跟他算账。
至于为什么这么是儿子,大概是生女儿不舍得揍吧。
如此安慰自己一番后,殷时卷起袖子,毅然扑身到守着母鸡生蛋的大业里。可没等他抓到一只母鸡回笼,肃三媳妇正好抱着小孙子从外头回来,看见殷时正满头大汗追着母鸡身后跑,大惊问道何故。殷时有些尴尬,只好支吾着说清若要吃鸡蛋,可是母鸡都不肯回笼生蛋。
肃三媳妇听完咯咯地笑起来,“姑爷,若姐儿要想吃鸡蛋,告诉我一声就是了。我家这群老母鸡都是卯时初生蛋,都成惯了,过了卯时,你就是那扫帚赶它们回去,它们也生不出来。”想到一进门就看见殷时追着母鸡跑,忍不住觉得好笑,连小柱子也兴奋地指着一身鸡毛狼狈的殷时咧嘴笑。
殷时细想了一番,立刻反应过来,清若是故意在整蛊他,又听肃三媳妇祖孙二人这么调笑,脸上顿时如火烧。故作冷静地谢过肃三媳妇后,飞速逃离现场,恨不得立刻把那罪魁祸首抓起来打屁*股。
“刚刚怎么了?”看到他脸上显出不自然的潮红,清若不怕死地问了一句。
可得到殷时一记凶狠的眼光,看着清若脸上立刻换上讨好的笑脸,可眼睛却泄露了她的得意和狡黠,顿时气得他牙痒痒的。
在旁的清嘉却看得目瞪口呆,自殷时进门以后,这夫妻俩都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两个人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就连她这外人都听着觉得难为情,他们显然不在意。清嘉正犹豫着要偷偷离开,还是跟他们打声招呼再走。
“堂姐救我。”清若眼尖,瞄到清嘉偷偷转身,情急之下,大声呼救。
清嘉颇为尴尬地回头,正好对上殷时的眼神,被他一脸冷漠不悦瞪得心里直发毛,讪笑道:“我还想起,我有些事,就不打扰了。”说完急忙逃走,气得清若直咬牙。
“现在没人救你了吧。”殷时冷哼一声,将她扛在肩上,走进卧室。
虽然她很八卦好奇殷时在鸡舍里发生什么事,忽然会这么暴走状态,但看他一脸不悦,决定还是使用怀柔政策。
“夫君,我错了。”清若低眉顺眼,哀声说道。
殷时可没打算这么容易放过她,将她按在大腿上,扬手作势要打她,吓得清若连忙喊道。
“你打吧,你要是狠得下心就打吧,把孩子打没了,我可不管!”
“你有了?”殷时急忙住手。
“没有!”清若想都没想就回答。
殷时差点被噎住,看着她一脸决绝悲愤的表情,冷哼了一声。脸上依旧显出一副不悦的神情,手却悄悄收了回来,仿佛那平坦的小腹真的孕育着生命一般。
见殷时收手,清若立刻得寸进尺地嚷道:“我是说现在还不到月份,谁知道有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手劲,万一有被你打没了,你替提我生吗?”她直起身子,气鼓鼓地叉着腰,斜眼瞪着殷时。
一双杏眼原本就如铜陵般圆滚滚,被她这么鼓腮瞪眼,显得更圆了。殷时绑紧的脸因嘴唇抽动而有些松懈了气势,清若瞬间得意地哼哼起来,不由得感慨,有子万事足,没事装装孕妇也不错。哪知,殷时伸出双手,捏住她粉扑扑圆鼓鼓的脸颊,拧了一下。清若疼得倒抽一口气,扫开他的魔爪,整个人跳开了两步,搓着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