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枸杞,还有两片冰糖,温润补血。孔大姨舀了一匙递给祖老太太,见她开口吃下,才笑着说:“也没什么大事,前阵子听说阿嬷身体不好,一直走不开,今儿特定带点甜汤给您老人家润润口。其次,听说咱孔四姑娘的手艺又有进步,所以就过来瞧瞧。”
“大姐,你上哪听说的啊。”孔安宁嗲了一声,被母亲似的长姐夸奖,她还是很开心的。
“还能有谁,当然是县令夫人了,前天她还去我家说想托我说个人情,让你帮着给县令家的小姐做喜服。我也没敢应承,不知你是手头上的活紧不紧,顺道过来问问看。”孔大姨喂了祖老太太几口后,老人家就摇头不吃了,她把碗放好,绞了块湿巾给她擦嘴,看了孔安宁一眼又问,“怎么,没空吗?”
“她、她要嫁人了?”孔安宁睁着眼睛表示不相信。
“她比你虚长一岁,再不嫁人,还等什么时候。”孔大姨又看了看清若,“听说你们还认识殷家少爷,昨天到家里做客,提起过清若,夸是个可爱乖巧的好姑娘。”
清若眨着眼睛,表情一片迷茫,她只不过是见过一面,这算哪门子的认识,而且好端端提她做什么。好在孔老太太在旁解释:“大概是卫娘子家里遇上的吧,安宁跟卫娘子家的小姐是自小的结帕姐妹,关系好着呢。卫娘子跟那码头卫家是亲家,叔侄俩就跟安宁和清若这般。”
孔大姨听了母亲的解释,了解地点点头,笑道:“原来还有这层关系。不过姑娘家还是别到处乱跑,年纪尚小,人家也就当是妹妹看待。年纪要是大了,别人指点是非到时谈个好人家都难。”这话显然是说给孔安宁听的,不过眼睛去看着清若,被盯得不得已点点头。
“那她跟谁。。。。。。成亲?”孔安宁咬着唇,声如细蚊。
孔大姨笑道:“还能有谁,当然是卫家的公子卫濛,今年不正好秋闱中了,明年春闱怕是怎么都会得个名次的,有县令做岳家再好不过了。”孔安宁没再注意听孔大姨之后说了什么,只想着卫濛带着她那被偷走的荷包,笑着说是朋友送的,孔安宁心里酸得跟吃了没熟的金桔一般。
清若担心地望着她,而另外祖孙仨个就县城里几家未成亲的公子小姐开始议论起来,无暇搭理孔安宁瞬息风云的脸。扯了一阵,忽然想起两个未出嫁的姑娘在,就赶她们出去,继续谈论属于中老年妇女的话题。
“小姨?你没事吧?”清若勾了勾她的手指。
“没事,走,咱们去霓绣坊一趟,我手头的线刚好用完了。”孔安宁笑道,只跟迎面而来的康氏说了一句后,拉着清若的手就往外走。清若在后跟着,看她慌忙凌乱的脚步,好几次差点绊倒自己。
她不由得叹气,绳命入刺互砸,感情入刺麻环。
好似那天的笄礼就是个开关,若她们乖乖在李家观礼,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可是踩到了,所有事情就像是串联电路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发生,没有电阻,难免要烧坏几个灯泡。而人生就像一盘棋,你不知道走到哪一步会遇到你的天敌,但看到巷口看到卫濛和殷时的那一刻,清若想她们又不小心触碰了某一个开关,只是不知道这次谁是那个被烧坏的灯泡。
“清若,你去帮我拿线,青色和红色多拿一些。”孔安宁看着卫濛,出声把清若支开。清若犹豫了一番,叹了口气,点点头,朝卫濛他们行了个礼,快步走向不远处的霓绣坊。
卫濛看着孔安宁惆怅的神情,也不禁蹙了眉,“阿时,你在这等着,我跟安宁姑娘有话说。”
“你别走远,你娘都快把我当成瘟神了,说我整天只会带坏你。”殷时双手环胸,看着孔安宁欲言又止的模样,无奈地翻个白眼。
“等下我给你买蛋清糕和水晶粉果。”卫濛连看都不看殷时一眼。
原本淡漠的表情瞬变成灿烂的笑脸,只差挥着小手绢撒花欢送,“你们慢走,放心吧,那小丫头我会送回家的。”孔安宁犹豫着有些不放心,卫濛上前,跟她低声几句,她点了点头,朝殷时行了礼,跟着卫濛快步离开。
其实殷时并不喜欢跟小孩子待一起,更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奈何卫濛抓得住他的弱点,隔三差五都是给他捎带可口的点心,特别是让他帮忙写几篇文章充数好给卫老爷长脸时,那笑眯眯的包子脸就会到处去寻找各种美食,甚至近邻城镇的特产。有时候他也恼火了,自己跑出来满大街找,可是总是找到的总是比卫濛带回来的稍逊一点。
等清若拿了线出来时,殷时正捧着一袋糖炒栗子在巷子口等着,若不是那一身锦衣华服,让人很难想象这么一个贪吃贪到随时随地都会捧着零食的人会是那个秋闱得了第二名的有钱公子哥。
“我小姨呢?”其实不需要殷时回答,清若也猜得到。
“你小姨说去买点东西,让我先送你回家。”殷时笑起来右脸颊有个浅浅的酒窝,嘴角轻挑,看着略带一丝邪气,但总好过沉下脸时的凶气。清若把脸都皱成一张没泡过水的海带状,实在想不通一个看上去明明这么成熟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孩子气的嗜好,几乎是无吃不欢。“对了,你再叫我一声叔叔吧。”
“为、为什么?”被殷时忽然蹲下来凑近的脸吓了一跳,清若连退两步。
“就你一个人肯叫我叔叔,乖,再叫一次,叔叔带你去吃东西。”殷时笑得有些过头,看上去显得虚伪狰狞。
清若暗暗以手捂面,实在受不得殷时忽然殷切亲和的笑容,看得她浑身发毛,这跟所谓的金鱼佬怪蜀黍有什么不同。小手晃到腰间的荷包,急忙解下来,双手奉上,“这个,还你。”
殷时伸手一捏,立刻明白荷包内所装何物,“这是你的,还我干嘛。”
“我那天没哭,是我小姨误会了,所以你不用补偿我。”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清若坚决地摇摇头,从荷包里取出玉佩,再次递还给他。
殷时敛起笑容,打量着清若,粉嫩白皙的脸上一双剪水秋瞳漆黑明亮,干净得好似山顶一面天湖,无波无痕,脸颊两抹淡淡的霞粉,跟季春的头抹桃红一样。巴掌大的小脸乍一看过去像极刚蒸熟的包子,他忍不住叹了一声:“好软的一个包子。”看到小包子眉头一皱,连忙说:“那好,咱们做交换好了。”说罢,把金鱼玉佩交给清若,却把荷包收起来。
“欸?不行,那个不可以!”清若睁大眼睛,伸手想要夺回她第一件成品。
第四十三章 又惹风波起(二)
殷时正准备将荷包收入囊中,却被清若一声尖叫下了一跳,见她扁着嘴,踮着脚尖伸手要来抢他手里的荷包。殷时挑眉一笑,高举起手,引得清若心急跳脚。
“怎么,这个荷包很重要吗?那正好,等价交换。”殷时看了荷包一眼,极为简单的一对金鱼,针法还欠缺火候,但神韵把握得不错。像这样的荷包,他平时是怎么也不可能会带在身上的,但因着是从清若手里夺过来的,他破例系在身上,炫耀地朝清若笑道:“跟我今天的衣服还挺相衬的。”
清若捏紧拳头,怒瞪他一身豆绿色长袍,交领袖口绣了一圈细密的祥云瑞兽纹,外罩半臂素白长衫。这样儒雅素净的颜色更适合卫濛这样白皙的人穿,但卫濛却没有殷时这般身高和骨架撑得起着飘扬的气质。只是,她硬是没看出她那蹩脚的半残次荷包跟他这一身衣服有半毛钱的相衬。
“乖,叫一句,我带你去吃东西,听说城西有一家蒸团子可好吃了,这天气,第一批冬笋可以挖了,鲜笋团子沾五香甜酱最好不过了。”殷时自己描述时,口水都快滴出来,恨不得立马跑过去。
“不了,我要回去。”清若赌气转身,跟他在一起总不会有好事。
正想着怎么回家交代孔安宁没跟她一起回来,殷时拉住她的手,将她往巷口的马车方向拖,“走啦,我喊了辆小车,等下让车夫送我们回来,很快的。”
“我不去,我又不想吃。”清若回头瞪了他一眼,险些没被他哀怨的表情给噎到,想到他的身份,故强作笑容对他解释:“叔叔,我跟你不熟,我阿姆说不能跟陌生人走,会被拐去卖掉的,咱们还是各回各家。”
“那你回去怎么跟你家里解释你小姨没跟你一起回家。”殷时没再勉强,只是凉凉地叹一声,然后亲切地笑道:“要不我送你回去,也好跟你家人有交代。”
清若蹙着眉,瞪着殷时自以为亲和的笑脸,小拳头攒得紧紧的,第一次想高调一回做人。踟蹰一会,最后放弃:“速去速回,要不然家里会担心的。”看着殷时眉开眼笑的模样,她忽然有种彼此互换灵魂的感觉,好似对方才是九岁的孩子。“你干嘛一定要拉我一起去。”
“因为你乖啊,你是第一个叫我叔叔的人,所以我要奖励你。再说一个人吃东西多无聊。”殷时把清若抱上马车,笑盈盈地跟车夫介绍:“这是我侄女儿,长得漂亮吧?”
车夫憨厚一笑,乐呵呵地点头跟着夸奖,一大一小俩男人就分享当长辈的心态进行一路畅谈,无视清若的各种怨恨和白眼。
清若百分之百确定,她们触动了那个开关就是殷时,由于这一次的电流过大,所有灯泡集体短路。
当马车还没走到一半,就看见卫濛和孔安宁正对着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孔尚文。清若心道不好,赶紧捂住险些出声的殷时,让车夫赶紧往回撤。还没到巷口,也不管殷时怎么叫唤,清若挣扎跳下车没命地跑回去,假装是找不到孔安宁自己回来的,进门没多久,孔尚文他们也回来了。
清若一进门就躲进荷月的屋里,悄悄挑了窗户一条缝,见孔尚文把妹妹带到祖老太太屋里,然后孔老太太就跟着赶人,让两个儿媳妇带着孙女们到前厅去打络子。
天井安静得有些过分,清若寻了个借口出了房间,想偷偷去打听消息。刚走近祖老太太窗口就听到她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吼,“给我跪下,看来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但不把你大姐阿姆放眼里,连我你也不在乎了。”
孔安宁已经泣不成声,却不敢开口,祖老太太冷笑一声,“你阿姆就是太疼你了,把你惯成这个样子。你大姐前脚刚进来说姑娘家别乱跑,你后脚就带着清若跑出去,自己还跟一个和别人订了亲的男人跑开,把外甥女丢在外面。清若要是出了事,你怎么跟你三姐交代!就不说清若的事,你阿姆已经和你说过卫家小子不是咱们这种人家攀得上的,退一万步,他即使不和县令家结亲,他娘家在省城那么多亲,哪一个输给县令家姑娘。你倒好,容你自由,倒给自己贴金了,莫不是还要学卫家姑娘跟男人跑不成!”
清若从没听过祖老太太说这么多话,句句清晰得力,字字咬牙切齿,听在耳里可谓是剜心剖腹的疼,连她站在外头都觉得有些站不住脚。完全想象不出这个说话凌厉的人竟是平时说话迟缓和蔼可掬的老嬷,莫不是之前都是唬人的,这才是真面目。
“不、不是的,我没有,卫墨也没。。。。。。”孔安宁嘶哑着声音,却说不成话。
“还不赶紧向你阿嬷认错,这个时候还顶嘴,你做个作孽的混丫头,亏我辛苦把你拉扯大,供你读书学字,你竟闯出这样的祸端来。你是吃了豹子胆还是昏了头,这要是被你小哥撞见还好,被其他人撞见,你说你以后还怎么找婆家。卫家那小姐亏得齐家人不嫌弃,她今个已经点头嫁了,否则她以后谁还敢要。你呢,你还没许亲,你到底想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孔老太太一边哭着,一边骂,跟着又向婆婆请罪,“阿姆,安宁这丫头犯浑,我也有错,你别气坏身子,我打她就是了,你好生歇着,千万别被着混丫头给气着。”
孔老太太说着就开始打,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孔安宁的手臂。她咬着牙,光是哭着不敢出声,比起之前用尺子打手心,这点力气根本算不了什么,但被向来和蔼的阿嬷这么字字诛心骂,这羞辱被任何疼痛都跟令她难过。
“够了,她也不是懂事的小丫头,让她回屋省过去,家里的小辈多,丢了脸她以后没法在家里立威。”祖老太太激动过头,缓下气来显得有些无力,“尚文嘴快,让他也闭紧些,别再随便当小辈的面拿安宁开玩笑。都不是年纪小的人,整日嘻嘻闹闹让孩子看了就跟着有样学样。”
见婆婆要起身,孔老太太迅速收拾好表情,起身去搀扶,同时伸脚踢了踢跪在地上的女儿,眼角示意她起来帮忙。孔安宁微微颤颤地起身搀住祖老太太的另一边,扶她上床躺好,盖上被子。刚要退下,祖老太太又开口:“过两天让王婆子过来一趟,安宁年纪也不小了,年初让她推了好几门亲事,这阵子都不敢上门来了。”
孔安宁张着嘴巴,好似要说话,被孔老太太怒瞪下嘘声了,“阿姆,你且休息,我去给你倒点汤来。”
祖老太太没再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清若早在孔老太太她们出来之前躲入荷月的屋子,隐约只听到院子又细细的哭声,还有低低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