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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若打了个冷颤,偷偷搓了下手臂,“表小姐有事吗?”
少女撇了撇嘴,有些不满清若生硬的口气,却依旧装得矜持害羞,“你可知殷、殷公子在哪,我要多谢他救命之恩。”
清若翻了个白眼,“他刚从后门走了,你要谢他就赶紧追去,不过那什么少爷还在不在附近我就不清楚了。”
原是准备转身离开的表小姐顿了一下,笑容僵硬地转过头来,看着清若,讨好道:“那清若妹妹可知道殷公子家、家住何处,是否、是否有家室?”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不知道,他是我阿爹半路救的,连他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他是哪里人。”清若给她福了一礼,“表小姐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也不管身后的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清若大步地跨出侧门,快速走向对巷的院子,心里恼着这殷时果然是个纨绔公子哥的料,连见面不到半天的姑娘家也给勾了魂。
“阿爹,我回来……了。”清若看了门口对联上熟悉的字迹确定了她要找的屋子,大门半关半掩。清若纳闷了一下,推门而进,忍不住好奇他们原来住的屋子会是什么样的。可是一进门便看到方才在大街上冒冒失失跑来搭话的妇人此刻正倒在杨茂礼怀里,她愣了一下,想起了杨妈妈临行前的嘱咐,心头一怒,快步冲上去,把她从杨茂礼怀里推出去,半眯着眼防备地盯着她。
妇人被忽然退了一把,没留神,跌坐在地,看着清若双手叉腰怒火冲冲的样子,整个人也懵住了。
“小若,你不得无礼,还不快向雪娘道歉。”杨茂礼被清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起身去搀扶跌倒在地的雪娘,可被清若眼明手快给挡住了,“小若,你在做什么!”
“阿爹,我才问你在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你不知道吗?”清若转身瞄了雪娘一眼,假笑了一下,“这位大婶,我力气小,如果你不妨事,还请你自己起来吧。”
“放肆!小若,你可知你跟谁说话?”杨茂礼被女儿的口气给激怒了。
“跟谁都好,反正不是我阿姆。”清若立刻反唇相讥,杨茂礼表情一窒,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雪娘倒也不扭捏,拍拍身上的尘土,爬起身,笑着对杨茂礼说:“先生莫气,小若不过是忘记了过去的事,不记得我罢了。”说着想来抚摸清若的头,被她退了一步闪开了,她也不恼,继续道:“你也别急,我不过是来给先生送东西的,在桌上呢,还有你们爱吃的酸浆梅。既然东西我也送到了,我也就不打扰先生了。”雪娘起身给杨茂礼盈盈行了礼,一拐一拐地向外走。
“雪娘,那你的脚……”看雪娘慢慢挪着小碎步行走艰难,杨茂礼不禁上前了两步。
“不妨事,又不是什么矜贵的人,回家揉揉药酒就好了。”雪娘回头望了杨茂礼一眼,眼中的柔情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怀春少女,这让原本还有些心虚的清若看得更是火上浇油。
“大婶,有什么话站在门口也一样能说清楚,孤男寡女关门独处本就不合礼仪,更何况我阿姆不在身边,还有我呢。今儿个个都知道我阿爹是来给黎员外贺寿的,若是方才是有谁寻过来看见这一幕,你说旁的人要怎么想,传了出去,知道或不知道名声都不好听。你不在意你的妇道名声,我们还在意我阿爹的清誉呢!”一想起推门看见两人暧昧地抱在一起,且不说发生了什么事,单单是孤男寡女关门谈话就已经很避忌了,杨茂礼有意无意地偏袒,欲盖弥彰地说明了他们之间的不正常。
一直把杨茂礼当做十佳好男人并未来相公的择偶标准,可没想到竟然在如此关头,居然杀出个程咬金,毁了杨茂礼在清若心目中的形象。清若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怎么回事,想到杨妈妈的嘱咐,料想着她必定早就知晓,所以临出发只是没有戳破才含混着让她看紧点。她这才离开多久,就险些出状况,要是她再晚一些回来,还会发生什么离谱事情。
就方才大门半掩的情况,若熟识的人看见了,都会推门而入,可要是被别人撞见了这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状况,杨茂礼一辈子的好名声就此被画上污点。
“小若,你说话怎么变得如此刻薄,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可是夫人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误解我,我对先生向来只有敬仰,哪会做出什么诋毁先生的事来。”雪娘说着泪意上眼,声音都带轻颤。
换做平时,清若绝对不会让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小白花,奈何雪娘泪掉得快,咬唇、隐忍、悲痛、欲言又止,一连番的动作下来饶是百炼钢也成绕指柔。听完雪娘的哭诉,她冷笑了一下,这字句倒也没什么,只是在别人面前数落她母亲的不是,若不是有意在挑拨离间,那就是有前车之鉴,才会以为又被人说道。
而杨茂礼因清若的无礼对雪娘有愧在先,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哭诉,不禁想起妻子向来都不喜欢雪娘,清若到底是个孩子,必然听了妻子的一面之词才会对雪娘如此放肆,想着他也有些恼怒。
“要想证明你的清白就请擦干眼泪离开这里!”清若已经没好脾气在看她哭场,立刻下逐客令。
“够了,谁准你这么放肆的,从一进门连礼貌都没有,一个劲地撒泼失礼,这都是你阿姆教的吗!给我回屋里去好好反省!”杨茂礼用力地捶了下桌子,巨大的响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他缓了口气,对雪娘温声道:“雪娘,都怪我教女无方,请别放在心上,我送你出去吧。”
“先生,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雪娘脸上的泪水没干,声音已是柔成一滩水。
“你这脚拐回去,明天如何开档,我让黎九给你叫个小车送你回去,你先在这里等着。”杨茂礼没去看雪娘的呆滞,与她擦身而过,大步走出院子。
被父亲这么厉声喝止,清若被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多话,稍且委屈和愤怒便涌上心头,看着雪娘眼中的失落和怨恨,她冷眼笑着走到椅子旁坐了下去,大腿被什么扎到,疼得她直跳起来。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只不起眼的发钗,上头是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珍珠,若不细看就忽略过去了。像这种发钗是来用固定头发的,要是头上掉下一两个,发型早就散了。清若瞥见雪娘发型整齐服帖得连一根碎发都没有,断然不会出现散落发钗的事。
不是失落的,那就是故意放的,再加上方才一串戏码,目的就很明显了。
“雪娘,车来了,是黎九亲驾的车,你放心他识得路,会送你回去。”杨茂礼走过来,见雪娘伸手想要搭扶,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出手,而是侧了一步,黎九刚好走进来见此忙扶住雪娘,而雪娘却吓得连忙收回手。她似有不满地回头看了杨茂礼一眼,只见他摇摇头。
“大婶你的发钗落下了,下次出门前得注意些,这钗要是掉了,发型就会散的。”清若快步上前把发钗塞到她手里,看她面色微讶,眼露怨恨,清若挑衅地扬了扬眉。
“慢走不送!”说着,当杨茂礼的面把大门关上了。
第七十章 父女之约
“你给我站住!”杨茂礼怒吼。
清若停下脚步,做了个深呼吸,缓缓转身,“阿爹找我有事吗?”
“你这逆女!”杨茂礼大步上前,高举右手,作势要打下去,可是临到最后顿了一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在巴掌落下来之前,清若眼睛眨都没眨,只是心里冷道,若他狠心下得来手那她对他的敬仰就算打散了。杨茂礼双手撑桌,心中起伏久久不能平息,良久之后,才轻声道:“你阿公自来一不顺心就会打人,所以我懂事之后就说过,若今后我有子女绝不动手打他。可是,小若,你今天真的太过分了。”
被父亲一番话说得有些动容,清若心头一酸,倔强道:“阿爹,女儿知道今天的行为的确很失礼,但我不后悔,就方才那情形,谁见了不会多想,万一被嚼了舌根,阿爹以后如何立足。”想了想,又补充:“这与阿姆无关,阿姆从未对我说过什么!”
“我知道,你阿姆不是会乱说话的人。”杨茂礼的信任让清若觉得有些意外。
“阿爹若有心纳妾,做女儿的本不能说什么,但是若这人是方才那大婶,别说阿姆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清若趁热打铁断了父亲的念想。
“你浑说什么,谁说我要纳妾了!”杨茂礼辩解道。
“若阿爹无意,为何对她这般偏袒。”清若愤愤不满。
“我何时对她偏袒了,你一进门就将人推倒在地,还大呼小叫,我才说道你几句反被你指责,你还把人说骂哭了,现在倒来说我偏袒。哼,看来是我把你惯坏了,把我这个阿爹都不放在眼里了。”杨茂礼越说越气,攒紧的拳头只能捶着桌子发泄,桌子上的茶杯都快被震下来了。
清若转着眼睛想了一下,她之所以愤怒是因为她把情形假设成杨茂礼和雪娘是郎情妾意私下相授,一直被清若当做古代好男人的杨茂礼忽然出现了感情红灯,这对满怀希望寻找古代好男人的清若不失为一个打击。而且雪娘三番两次地踩中她的雷点,整一朵会走路的大白花,一想到杨茂礼喜欢白花型的女子,心中愤怒且失望,所以口不择言。
可,反过来一想,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雪娘一厢情愿地自导自演却被杨茂礼拒绝了,一不小心或者估计扭伤来博取同情之余被清若给撞了个正着。借着清若的怒火,把自己塑造成委屈求全柔弱可欺的白花圣母,最后还使用了遗落发钗这一招来获取再次相见的机会。如此想来杨茂礼非但没有越矩,而且还是极为正人君子。至于大门的事,有意也罢,无心也好,总归和杨茂礼是无关的。
一番思量后,清若小心翼翼地看向父亲,只见他斜眼冷望,她尴尬地笑了笑,拉长音喊了声:“阿爹~”
杨茂礼可不吃她这一套,鼻腔里冷哼一声。
“阿爹,我错了,可是我也是一时心急,我这不都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嘛。你想想看,她一个单身妇女,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万一别人误会起来,那你要是不管就太不够人情了,要是管了你就是承认跟她之间不清不楚。这要是换做个美貌贤惠如我阿姆那般的女子还倒罢了,怎么说阿爹还是赚了嘛,可是那大婶一看就是只会哭的料,阿爹要是迫于压力纳了她岂不是吃亏了!咱们家是做生意的,吃亏的事可千万不能做。”清若一本正经分析得头头是道,连杨茂礼也气不出来。
“瞧你说的,把人家当货物了?”杨茂礼没好气地斜了一眼。
“阿爹,你又错了,货物是有价值的,这桩是亏本生意,咱可不兴吃亏就等于占便宜这一套。”清若忙不迭道。
被清若一阵插诨打科的话扯得杨茂礼也忘记原本生气的原因,只得连续长叹了好几声,看着女儿委屈的小模样,想起她在船上说过的话,感慨一定是上辈子惹的情债,这辈子才连续搭上两个麻烦精。为了下辈子能够清闲一点,看来他还是守着妻子过活就好。
清若自然不会知道杨茂礼是因为她那句话才断了纳妾的欲望,好不容易父亲没再生气,她使出浑身解数来逗他开心。
“其实雪娘是个可怜的女子。”清若不知道父亲为何忽然提起她,但这次她没再打断,只听他一声长叹后,才道:“她还是姑娘时是饶南有名的豆腐西施,做出来的豆腐细腻温润,因她长得漂亮所以生意也特别红火。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才许嫁,我还是个到处流浪的穷酸秀才。我来黎员外这里还是她丈夫荐来的。”
“那她丈夫呢?”既然有家室还动不动就扑向男人的习惯是从哪学来的。
“在她过门没多久就被人打死了,那时还是我替她写的状纸,替她打赢了那场官司。”提起陈年旧事,杨茂礼无限感慨,“后来她改嫁给溪村的一个庄稼汉,可说来也奇怪过门不到一年,那庄稼汉出门忽然被雷劈死了。再此后,就没人敢再向她提亲,都害怕被她克到,但她为人不错,邻居对她都很友善。前些年她老父过世后,就一个人撑着豆腐摊做下去。”
出门被雷劈这么小的概率都能撞上,若不是那庄稼汉太缺德了,清若就实在不得不佩服雪娘的RP,到底是积攒了多少的负能量才能这么糟蹋人。脑子一转,忽然有个恶作剧的冲动,若雪娘去跟高利贷借钱,到期不还,人家要讨上门就告诉他“要钱没有,要不以身相许好了”,大概对方绝对打死不会再跟她讨债。
“呐,阿爹,这桩可就不是吃不吃亏的事了,做生意叫冒险,这可是直接冒死的事,咱不属猫,供不起这尊佛。”见杨茂礼表情有些僵硬,清若忙转了话题,“那她今日来做甚,送这些什么吃食,我可不要。”所谓厌屋及乌,清若鄙夷地望了桌上的布袋。
“你们跟你阿姆一样,怎么总以为她来必定是有什么事,她不就是为了感恩我当初替她丈夫写了状诉才送东西来,哪样不是你们喜欢吃的,哪有人一边吃别人的东西还一边数落别人的不是。”杨茂礼蹙眉轻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