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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讯赶来的郭小娴在花无痕那里知晓了前因后果,走到藤清宇面前,二话不说对着他清俊的脸便是一个大大的耳光。
她完全没有控制自己手中的力道,藤清宇冷峻的脸下一刻便现出一个暗红的手掌印。
郭小娴灵动明净如琥珀一般的双眸中布满了森森的杀气。如果不是怕凌夜伤心,刚才便不是一个耳光,而是直接杀了他!!
“我真后悔当年没有一剑杀了你!”郭小娴气愤得眼眶发红,语气冷若冰霜。
藤清宇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冰雕。
“你对小姐还不够残忍吗?那个藤灵儿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小姐,你如今竟叫小姐损伤自己来救那个阴险狡诈的女人?”郭小娴努力地压制着心中的怒火,避免自己一个冲动真的一刀了结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性命,“你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冰霜,还是铁石?”
藤清宇依旧如一个雕塑一般伫立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的木门,似要透过紧闭的房门看清房间内的情景。
郭小娴大口地喘着气,以抑制自己不断冒火的情绪。白皙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并不算长的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的肉里,指缝间已然渗出血来。
她却完全没有察觉。
如今她已经来不及阻止房间里的凌夜伤己救人,现在冲进那个房间,只会惊扰了凌夜,让她伤上加伤。所以郭小娴再恼怒再焦急,也只能无计可施地站在这里等。
房间内,气温已经下降了许多,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水雾,透着冰冷。放在纱窗边上装饰用的富贵竹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坐在床上的两人周围,冷雾缭绕。坐在前头的藤灵儿原本苍白中有些发紫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明显是体内的毒被吸走,身体有所好转。
可是坐在藤灵儿身后为她运功吸走寒毒的凌夜的脸色却愈加苍白了。没有血色的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原本红润的双唇竟有些发黑的迹象。
殷红得有些发黑的唇边,竟溢出一丝猩红中带着紫气的鲜血。
接近一个半时辰过去了,藤灵儿不受控制地喷出一口鲜红的血雾,然后疲软地倒下。而凌夜的口中也无法抑制地流出了更多的鲜血。
发紫的血滑过她精致的下巴滴落在她墨色的裙上,让那几朵原就殷红得妖异的血色红莲更加诡异。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味。
瘦削的身子摇摇欲坠,此刻的凌夜虚弱得仿若一阵微弱的轻风也能把她掀倒。
看了一眼倒在柔软的床榻上的藤灵儿,凌夜艰难地下了床。
白皙的玉足赤裸地触在冰冷的地面上。
苍白如纸的脸上竟还挂着一抹浅笑。
原本绑着似雪胜霜的白发的那条艳红似血的缎带从发上滑落,跌落在地上。那一头垂到了膝盖的长发翩然散开,就像是冰山上的白雪滑落下来,铺满凌夜瘦削的背。透过纱窗闯进来的阳光照在那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的白发上,闪烁着点点璀璨的星光。
如青山一般的黛眉微微蹙着,如墨色玛瑙一般晶莹剔透的眼眸中满是疲惫,高挺的鼻翼上还沾染了些许凝结成霜的香汗,如樱桃一般娇艳的双唇此刻却殷红得有些发黑。苍白若纸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惨白得与她一头雪白胜霜的银丝近乎没有差别。
即便如此,凌夜竟还是美得那般惊心动魄,让万物为之而黯然。
回头看向依旧昏迷在床榻上的藤灵儿,凌夜的笑靥更加明媚,宛若在阳光中绽放的桃花,妖娆,妩媚。
可是那绝美的笑容里,却有着深浓的绝望和浅浅的自嘲。
他是那样地爱着她,让她没有半分机会。
她也曾努力地挽留过,甚至是卑微地跪在他面前,他也不为所动。
他那冰冷的背影,烙印在她的心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疤,永远也不能愈合。
而藤清宇,还一次一次地,狠狠撕开,让她的伤口一遍又一遍地流血、化脓。
他的温柔,从那一年起,便不曾给予过她。即使是那年那件事之前,他所给予的温柔,也是因了藤灵儿。
那些温柔,都是她从藤灵儿那里借来的。
借来的东西,都是要还的。
所以,她的梦,她的情碎了一地,却没有人为她拾起。
一步一步地踏出,凌夜的玉足光裸地走在冰冷的地面上,如若踏在冰刀上,锥心的痛,一点一点侵蚀着她。
那一寸一寸的冰冷,就像是刺在她的心口上,让她宛如坠落到了九幽冥狱,没有了半分的温暖。
走那一段黄泉路,过那一座奈何桥,看一路的彼岸花,恐怕也是这种感觉吧。
身边是无边无际的冷,冷到让人失了感觉,失了灵魂。
也是因为受不住这样的冰冷,所以那些走上黄泉路的灵魂才愿意喝下那一碗孟婆汤,忘记所有前尘,忘记所有的悲伤与痛苦。
还有幸福和快乐。
然后变成彼岸殷红的曼珠沙华,从此无苦无悲,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开叶逝,叶生花谢。
生生相错,不得见……
藤清宇,如若有来生,我真不愿见你。
若果不曾见过,便不会相识;不曾相识,便不会相知;不曾相知,便不会爱上。
不曾爱上,便不会有伤害。
便也不会伤心。
直到此刻才发现,要想不受伤,最好的方法便是不要爱上。
凌夜的唇边浮起嘲讽的笑。
可如今已经爱上,要她如何把已经交出去的心,收回来?
伸手打开房间的门,灿烂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
门外,好似有人在唤她“小姐”。
可是,她真的好累。
太累了,所以她好像睡下,从此不再醒来。
然后,在众人惊诧甚至是惊恐的目光中,凌夜那纤瘦的身影终究无力地栽倒下去,让这些守候多时的人们三魂丢了七魄,甚至有人惊恐地低呼出声:“小姐——”
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凌夜的脸上绽开一丝微弱得难以察觉的浅笑。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句话:
藤灵儿,你何其有幸,能得他如此深爱……
第三十九章:无需怜悯
更新时间2012116 19:00:04 字数:3184
若水楼后的庭院内,聚集了众多男女老少。这些人形形色色,有的看着像是贵族子弟,也有的看着像是寻常的走卒百姓,更有的一看便像是绿林土匪之徒。他们散落在院子的各处,却并不喧哗,只偶尔彼此低语两句,却都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音量,避免打扰到其他人。是以尽管这里有了不少五花八门的人呆在一块,可场面却出乎意料的安静。
这些人看似寻常,最多是其中几个目露精光的人看着比较特别,其他人那是扔进人群里恐怕都难找出来。可如果把这些人的名号往江湖上一报,那都是名震江湖的人物。
然而此刻,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带着同样的忧虑和焦急,且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院子中央的那间最大的暖阁。
暖阁内也是聚集了不少人的,但很显然,他们的身份地位,同那些守在院子里的人相比,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这暖阁内的装潢那可谓是一个奢华,但却在奢华中透着清雅脱俗。木黄色的墙壁上隐隐雕刻着一些莲花浮雕,清浅而漂亮;地上的毯子竟也是用莲花做纹饰的,那莲花的图案铺满整个暖阁,栩栩如生,仿若是一朵朵娇艳的青莲在暖阁中绽放;且整个暖阁内弥漫着淡淡的青莲香气,让人误以为是地上的莲花散发出来的,极浅淡,却沁人心脾。显见这暖阁的主人是个极喜欢莲花的人,才会有满屋子里都是莲花。
只是,暖阁内的众人此刻却全然没有欣赏这些美丽的莲花的心思,他们的目光纷纷投注在那张同样雕着莲花的大床,上面正躺着一个绝色无双的女子。
那女子的脸色白皙得近乎没有血色,像是被蒸熟的蛋清,白嫩得晶莹剔透,吹弹可破。漆黑卷长的睫毛遮住了那双勾魂的凤眼,一头雪白的银丝散落在她苍白绝美的颊边,气质若仙,却也透着一丝妖异邪肆。
她静静地躺着,不描而黛的远山秀眉微微蹙着,仿若即便是在昏迷之中也被烦恼所扰,不得安宁。
许久,她那如刷子一般的睫毛微微颤动,而后,那双如墨色玛瑙一般晶莹透亮的眼眸缓缓睁开。兴许是久在昏迷之中,初睁开双眼的她的眸中还有些许的迷茫。
看到她醒来,屋子里的人均是一副松了一大口气的模样。
只有一个人,依旧保持着严肃无比的神色,坐到那个美丽的女子——即是凌夜的床边,执起凌夜那皎白的皓腕,面色凝重地为她诊脉。
是穿着一身火红色衣裳的花无痕。
看到他脸上那极少出现的严肃神色,屋子里刚刚才把一颗高高吊着的心放下的众人又把心给提到了嗓子眼。
凌夜斜睨了一眼众人的脸色,随即从花无痕的掌中抽回自己的手,淡淡一笑,状若轻松地道:“呀,我是不是死了一回了,怎么你们都是一副死了爹没了娘一样的表情?”尽管凌夜的言语轻快,但在场这些武功极高的人还是能够轻易地听出凌夜的虚弱。
众人的脸上同时出现嗔怪之色,月无姬啐了一声,道:“去去去,坏的不灵好的灵。小姐,我们这可都是在担心你呢,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而且,哪有人这样自己诅咒自己的呢?”
“我能有什么事呢,你们忘了我是谁了么?”凌夜淡淡地笑了,那笑容里有着小小的狡黠,还有得意,“你们说,你们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全体跑来这里两趟,想让别人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小老巢都难哪。”
“这也是小姐你自己惹的,谁让你老是让自己发生这危险那不测的?难道我们来关心你都错了么?”月无姬也是和凌夜极为熟稔的,自然是一点也不肯让步,直接反驳道:“要让我们都不来也可以啊,只要小姐自己好好的,我们还懒得匆匆忙忙丢下手头那些随时可以要了我们小命的东西,从大江南北不远千里地跑来这里看一只病猫呢。”
凌夜懒懒一笑,宛若一朵雪白得没有杂质的栀子花,不似平日里的妖娆,却有一番别样的美。她伸手拉了拉被子,道:“你们这些人哪,想要偷懒就直说,我也不是什么恶主子,不会死死绑着你们不放,何必我这讨什么借口呢。如若真是关心我,就去给我弄几个火盆子来。我这一觉是睡了多久啦,怎的天气就变冷了呢?”
众人一愣。
此刻还正值盛夏时分,太阳最是毒辣的时候,凌夜竟说冷?
花无痕扭过头,背对着凌夜,给在场的人打着眼色。那俊秀中带了些许妖媚的眉宇之间,尽是担忧。
强压下心中的酸涩,月无姬还是笑得灿烂,“也是啊,这天气也确实是变幻莫测。我这就去给小姐准备火盆子来。”说着,她转身离去。
一直站在她身边默不作声的雪无涯清楚地看见,月无姬在转身的那一刻,如水晶一般的眼泪溢出了眼眶,瞬间滑落。
他们的小姐,妖女血莲,当世练就无上玄冰诀的第一人,过去即便是在冰天雪地之中也能只着一件薄薄的单衣而安然无恙,如今却……
此时还是盛夏,她已要靠着火盆来取暖,那来日冬日里……
“怎么,接受不了么?”凌夜再一次掖了一下被子,声音还是懒洋洋的:“当世修炼玄冰诀的第一人居然畏寒,觉得讽刺?”
众人惊异地看着她,花无痕则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凌夜擅长使毒,自然对医理也是精通的,这点子事,果真是瞒不过她的。
“无姬性子软,怕是会为我掉泪的,可我却不想看见别人为我自己做的决定来为我伤心哭泣。是对是错都是我自己的事,和旁的人无关。”
“你都成这般模样了,却还是想要为他脱罪吗?”看见凌夜受伤,最是心疼的人便是花无痕。自随凌夜下了药王山,除了师父外没有任何亲人的他一直都把凌夜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一般,也一直极其关心她。此刻凌夜因为救人而留下了至深的寒毒,他既恨着藤清宇,也极度自责,怪自己当时没有拦着她,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可以选择拒绝他的,也有理由拒绝他,不是么?”凌夜有些自嘲地笑,“只是我没有而已。”
花无痕沉默了,整个暖阁里一片死寂。
突然——
“你来这里做什么?!”月无姬的一声冷喝惊醒了暖阁内外的人。
花无痕起身出去,便看见藤清宇站在暖阁的门口,而月无姬则端着一个火盆子挡在他面前,横眉怒目地瞪着他,就是不让他进凌夜的暖阁。
一看是藤清宇,花无痕才刚刚有些消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他使了个眼色让月无姬端火盆子进去,然后眯着眼睛看着藤清宇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冷笑一声道:“今天是什么风把龙狼大人给吹来了?”
藤清宇也不言语,只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明显是火冒三丈的花无痕。
乌黑的长发被风吹起,让他冷峻的容貌更显飘逸。
“我们小姐也实在是太好心了,一次两次三次,一再地去救那个阴险狡诈的女人,才让她活到现在,还让她伤了我们小姐一次又一次。而你,你也很好很厉害,利用小姐对你的真心,去帮你为那个女人闯下的祸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