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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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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澜闻声应下,陪着苏婉蓉一块儿走了出去。
弘历的笑意复又显露,此时内寝之中唯有兰昕与他,说话亦不觉呢喃细语:“幸是有你在我身边,无微不至的劳心劳力。”
兰昕腼腆之中略微娇嗔,低低的垂下眉目,如少女一般纯美:“兰昕是四爷的妻子,理当为夫君尽心。”
从前的她,也是这个样子,纯美而娇艳,犹如一株静静绽放于风中的玉兰。似乎无香,其实香逸远清,尽数扑进他心里,久久挥之不去。
弘历猛的站起来,俯下腰身打横一抱,将兰昕凌空托起。
“四爷……”兰昕瞬间红了脸,心噗噗的跳着,甚至不敢去看弘历的眼睛:“大白天的,让人看见了不好……”
弘历没用松手,亦不理会她的挣扎,俊朗的面颊猛然贴了过来,蹭在她脸颊呵气:“无碍,谁敢偷看,本王必不轻饶。”
软糯的密吻,轻柔的啄在她爽滑的肌肤上,兰昕感觉到弘历的心跳愈发有力。她忽然觉得很害怕,那是一股伴随着甜蜜与紧张的害怕,明明想要,却放不开自己的矜持。“四爷,别这样……”
“怕什么。”弘历热火沸腾,随意拨弄了两下,兰昕的衣裳便褪开滑至肩头,露出一片旖旎的春光。
那撩人的热意,滚滚贴着兰昕的肌肤,快要将她融化。明明很想反抗,却发觉自己早已绵软无力。情不自禁的环住他的身子,兰昕闭上眼睛,给了他些许回应。
门缓缓的被推开了一条细缝儿,芷澜面无表情的端着喷香的**茶;定定的看着。这样的情景,似乎从前也见过,只是这一回她的心是真的痛极了。
转过身去,芷澜连门也没顾上关。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窒闷的感觉几乎令她沦丧理智,这一切为何不是她能有的。
熹贵妃呵,为什么你要这样害我?
芷澜越是心痛,亦越是冷静,她真正的仇人并不是富察兰昕,反而是弘历嫡亲的额娘。若非她熹贵妃钦赐的一盏毒酒,又怎么会断送了她全部的幸福。时至今日,她亦没有资格求弘历纳了自己为妾。
心灰意冷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沉重。芷澜将手里的两盏**茶搁在了廊子的扶手上,兀自轻摇慢晃的离开。眼不见为净,可心呢?或许唯有死心才能不疼吧。
金沛姿惯常回来给福晋请安,才走进这正院,就遇上了失魂落魄的芷澜。“福晋还没起身么?不是说苏格格已经来过了?”
芷澜小心维系着脸上的笑容,赧笑又难以启齿般道:“苏格格是来过了,这会儿已经回去了。福晋……正伴着王爷说话,让奴婢先退出来。金格格不妨稍晚点再来。”
看着芷澜话里有话的样子,金沛姿亦不勉强:“也好,这入了秋,风和日丽的。荟澜,你陪着我去后院逛逛。虽然咱们府里的景致,不如圆明园清雅,可到底也是极美的。尤其是这样好的气候,看什么都格外舒坦。”
也不知道金格格是不是存心的,芷澜总觉得她的话很刺耳。送走了她,亦不知道自己当去何处。
萧风端着枣糕,正吃得起劲儿,恍惚看见芷澜晃悠悠的走过来,忙不迭的藏在了廊子的漆柱后。
当芷澜经过这根柱子的时候,萧风猛的跳出来,朝她的肩轻轻一拍又“嘿”了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芷澜几乎魂飞魄散。心慌加之委屈一并齐发,当看清楚了身后躲藏的人是萧风时,她想也不想,一个巴掌盖了过去。且狠狠踢了两脚,均落在他脚踝处,痛不可当。
“芷澜姐,你……这是想干什么啊?”萧风疼得龇牙咧嘴,险些连眼泪都挤出来:“我不过是想逗你一笑,干嘛出手这么重啊,疼死我了。”
“让你对我使坏,打死你。”芷澜依然不解气,狠狠揪了萧风的手臂一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你使坏,让你使坏……”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汹涌而下,汨汨成串,似乎流不尽心酸。
“萧风这才发觉自己是闯了祸,竟然惹哭了芷澜,许是这一下唬得她不轻吧。心中愧疚,萧风忙哄道:“芷澜姐,别哭啊,是我不好,我该死,我该打。打,打我吧,若是能消气,尽管打。”说着话,萧风轻轻握住了芷澜的手,朝着自己身上乱挥。
起初仅仅是他使劲儿,芷澜没出什么力气。可打着打着,他便握不住芷澜的手了,那一拳一掌的,似乎连吃奶的蛮劲儿都使上了,疼得他死死咬紧了牙。
这一阵闹腾过后,芷澜费尽了力气,心才算平静下来。抹了抹泪,芷澜哽咽道:“你怪不得我,谁让你自己撞到了刀尖儿上。”
“不怪,不怪,我哪里敢有这心思。芷澜姐能消气只管打就是。”萧风有些窘迫的抓了抓头,见芷澜神色缓和了些,才大着胆子问道:“是谁惹我们芷澜姐生气了,只管告诉我。咱们热血儿女,自当是有冤诉冤有仇报仇。”
芷澜一滞,心当即悬了起来:“报仇?”这仇如何能报?熹贵妃高高在上,又是皇上最在意的人,宝亲王的额娘。可自己呢,说白了,连这府里的下等丫头都不如。她们均可以盼到主子恩准,指出府去配婚的那一日。
她却不能。
倘若王爷不要她,除了死,再没有第二条路。
“是呀。”萧风揉了揉手臂,正经道:“好歹也像这样打他一顿,出出气心里才痛快!”故作神秘,萧风凑近芷澜的耳畔,玩笑道:“是不是锦澜巴结福晋,抢了姐姐的风头?回头我去说她,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萧风。”芷澜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脸色从悲伤转为严肃。
“怎么?”萧风被她这样的举动震住,也随即正经道:“芷澜姐有何吩咐。”
想了想,芷澜还是决计问清楚:“为何你要对我这么好?乌喇那拉氏侧福晋身边的乐澜,高侧福晋身边的溪澜都对你殷勤备至,你为何单单对我这么好?”
萧风着实被她问住了,想答又不知道该不该答。可方才看见芷澜哭成那个样子,他是真的心慌了。一时间难以权衡,萧风稍微侧过脸去,想要躲避开芷澜眼里锐利的目光。
“算了。”芷澜倒吸了一口气,无奈叹息:“无论你怎么想的都好,那是你自己个儿的心思,随你高兴。自然是与我无关,并非一定要对我说明。”
“是。”萧风看见芷澜要走,心急如焚,也顾不得礼数一把攥住了芷澜的手:“我,是很喜欢你。”这话出了口,萧风又有些懊悔,生怕芷澜难为情觉得自己太过轻挑。
芷澜转回身子,与萧风四目相对,冷冷一笑:“原来府中根本没有人知晓,那也无碍,我尽可以现在就告诉你。”芷澜的声音坚决如铁,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王爷在宫里的时候,我就跟在身边伺候的侍婢。却并不仅仅是普通的婢女。我根本就是熹贵妃娘娘为四爷择的暖床婢。”

第二十八章 :东风不与周郎便
萧风惊得险些吞了自己的舌头,他从来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芷澜竟然……何况,他陪在王爷身边也有三四年之久了,这些年里,从未见王爷与她有过什么暧昧不明啊。。“芷澜姐……这种事,如何能开得玩笑?”
芷澜无声一笑,轻轻转身离开,再没有对萧风说一个字。看吧,所有人都知道她低贱的身份,岂不是很好么!
一口气跑回自己的厢房,芷澜终于觉得痛快多了。自己的身份一旦被揭穿,必然引发轩然大波。府中那些个爱拈酸吃醋的女子,如何能容忍福晋欺瞒她们这样辛苦。
再有,王爷不是寡情薄信之人,也许会给他一个说法也未可知。趁着她还有把握的时候,豁出去一次也好。福晋是什么样的人,心性如何,芷澜自问心中再清楚不过了。未免王爷为难,她一定会大度的将自己留在身边。
芷澜喘着粗气,沉痛的闭上眼睛,然而熹贵妃会允许自己成为宝亲王的女人么?会么?
晌午未至,傅恒就带着曹御医来了王府。弘历在兰昕房里用过早膳,就先行去了苏婉蓉房里看永璋。
兰昕陪着曹御医、傅恒过来,替永璋诊症,趁着间隙的时候才顾上和傅恒说话。〃这些日子,风波不断,长姐总担心变天。你知道的,风云最是莫测。偏偏春和(傅恒小字)你又是懒惰的性子,总不记得增减衣裳。硬扛着可怎么好,身子都拖坏了。也不小了,当为你择一位福晋,好好照应才是。〃
傅恒轻哂而笑,越发的不自在:〃长姐每每见了春和,总说这些话。〃仰头看了看天色,傅恒笑道:〃入了秋!天气有些反复是必然的。长姐只闻草木枯萎,却不见那满枝硕果。冬日尚且还远,莫测不到哪里去的。〃
兰昕明白了傅恒的话,宽慰不少:"那就好,长姐喜欢这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可以慢慢的等,慢慢的看尽金风玉露的好景致。不过择一位福晋,却刻不容缓,还是你自己看上了哪家的金枝玉叶,只管告诉我。〃
傅恒苦恼的皱了皱眉,向正走出来的弘历投去求助的目光:〃王爷,您都听见了吧?还怨春和不敢时常入府相伴,这哪里是春和的错。长姐巴不得有人管着春和,消磨了这大好的时光去。〃
弘历含笑道:〃你长姐也是为你好。"转首又对兰昕道:〃缘分奇妙,许春和还未遇到,缓缓也好。〃
看着弘历炙热而温存的目光,听着她绵柔而充满磁性的语调,兰昕忽然想起他方才的〃野蛮〃来,不觉脸颊烧热,含羞垂下了眼睑,赞同的嗯了一声。
傅恒见状总算放下心来,爽朗一笑:〃还是王爷最知春和的心意。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也总要看缘分不是。〃
弘历喜欢傅恒,每每也愿意与他相伴叙话,一点不显生分。这会儿见他笑得欢心,亦少不得与他玩笑几句:〃当是谁都有本王这般福气,能娶得你长姐这样秀外慧中的知心人为妻么!”
苏婉蓉立在弘历身后,听见了他口中的每一个字。自己的亲骨肉,还不足四个月的永璋,此时就在房里病着。难为他嫡亲的阿玛,竟然还有心思与旁人你侬我侬,情深缱绻。
原本是心疼的不行,可这会儿苏婉蓉只觉得怒火中烧,到底在弘历心里,是子嗣要紧,还是嫡福晋重要?她强忍着愤恨,缓和了脸色,婉音如旧:“四爷、福晋,曹御医已经给永璋瞧过了,请咱们进去再详细说。”
兰昕正经了脸色,深吸了一口气,抚慰苏婉蓉道:“曹御医医术精湛,必然尽心。姑且听了再说,你也别太忧心了。”
“谢福晋。”苏婉蓉脸上尽是感激的笑意,随着她轻柔的颔首,鬓边的珍珠簪子簌簌的摇晃。可又有谁能看清她的真心呢?
曹御医见人都进来了,便对苏婉蓉道:“格格,室内窒闷并非什么好事儿,气浊反不利小阿哥安睡。”言外之意,便是令无关紧要的人退下。
苏婉蓉当然不傻,她顺从的点了点头,吩咐雪澜和风澜领着乳娘们下去候着。随即追问曹御医道:“是不是永璋有什么不妥,请曹大人您如实道明。病在儿身,疼在娘心,妾身实在是看不得这么小的孩儿遭罪。”
弘历端坐,亦伸手请曹御医与众人并坐,才道:“曹大人肯来府中替幼子永璋诊症,本王不甚感激。倘若大人瞧出了什么不妥,也请直言不讳。病向浅中医,本王明白这个道理。”
曹御医点了点头,怔忪间无声一叹:“表面来看,三阿哥之所以呕吐腹泻,皆因脾胃虚弱所致,且很像是娘胎里与生俱来的的病症。寻常御医或者大夫看过了,必然会开除一些温补调和的方子,按寻常的法子来为三阿哥调理身子,以求康复。”
顿了一顿,曹御医忧心忡忡的睨了宝亲王一眼,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可老朽看来,这病并非如此简单。”
苏婉蓉有些焦虑,根本坐不稳当,自然也就没有挺清楚曹御医寓意所指:“曹大人是说,温补的方子对永璋亦无用处么?那该如何才能治本?”
“三阿哥脾胃本就虚弱,倘若进补,只怕难以消受。非但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会使肠胃不堪重负,愈发虚弱甚至严重。”眉目间深深锁着一股不明朗的凝重,曹御医没有继续说下去。
反而是兰昕听得真亮,肃颜冷声道:“曹伯伯能来王府,私下为三阿哥诊症,兰昕感激不已。我与幼弟春和,皆是曹伯伯照拂下长大的。有何话,请曹伯伯不要见外,直说便是。”
若此,曹御医点了点头,再无顾虑道:“凭借多年诊症的经验,老朽敢断定,三阿哥必然是长期服用了不利脾胃的食物,才伤了根本。且这些食物,也并非直接喂食给三阿哥的,更像是母乳里带来的。”
说到这里,曹御医怕众人不解,细致道:“有许多食物、药材,对正常人并未有什么伤害,即便是长期服用,也无妨。可这些东西,对初生的幼子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毒药。照老朽推断,三阿哥只怕从初生起,就日日服用含有此物的奶水,已经伤了根本。”
“什么?”苏婉蓉大惊失色,怨怼加之急怒,她的脸色由白到红,变了几变:“是谁这样狠心,想出了这种法子来害我的永璋?乳娘呢,乳娘何在,我一定要追究到底。”
“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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