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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三阿哥也跟着跌份儿不是么。倘若您手里攥着一大笔金银,往后办起事儿来,岂非如虎添翼。
而奴婢所求,不过是性命无虞,顺带着能在皇上身边儿,久久的做个女官而已。说白了,奴婢与娘娘互相扶持,这宫里的日子也就不难挨了。”
苏婉蓉不是贪财之人,对莫桑提及的财富也根本没有什么兴趣。可偏偏,莫桑说中了她心里最软最痛的地方,正因为没有绝好的出身,她这一路走来才会格外的艰辛。倘若她生在乌喇那拉氏,如娴妃一般,至少也是个侧福晋不是么。
现下倒好,因为出身的关系,依然牵累了永璋的前程了……
心揪痛起来,苏婉蓉好不容易才镇定了自己的心神。“我凭什么信你,这才见面多一会儿的功夫和,你对我威逼利诱,使尽了各种手段。倘若有朝一日,你一跃千里,难道还会把我放在眼里么?为了区区的银钱,我便要与虎谋皮,顶着雷做人?”
“娘娘,您还不明白么?”莫桑苦口婆心道:“不是奴婢选择了您,是您选择了帮衬奴婢。从您想方设法的让身边儿的侍婢接近奴婢,引奴婢来这钦安殿的开始,您就已经有心帮衬奴婢了不是么!更何况,在皇后娘娘眼里看来,您必然已经走上了奴婢这条船了。同舟共济,娘娘想要中途下船,恐怕命在旦夕,一个不留神就卷进江底也未可知。”
“你……”苏婉蓉以为自己计谋多端,辗转查明了年氏真正的身份,便能比旁人早的钳制了她替自己办事。不成想后宫里竟然是一把声音,没有人对她道明年氏有孕这件荒诞而无耻的事。
还真就让莫桑说着了,满后宫之中,恐怕再也没有比她人缘更差的了。就算是从前得理不饶人、无风起浪的海贵人,亦比她好太多了。
正因为自己的疏失,苏婉蓉一下子掉进了莫桑的圈套,竟然无从抽身。“好吧,既然是我计不如人,也无话好说。可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莫桑倒吸了一口凉气,稍微舒心道:“既然纯妃娘娘肯帮衬奴婢,就请您想个绝好的法子,将我腹中的孩子滑去。”
“旧话重提?”苏婉蓉不解的看着莫桑:“你是说真的?”
莫桑虽然没有出声,却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是为何?你明知道这个孩子是你依附皇恩唯一的筹码,倘若没有了他,皇上岂会留你在宫里?”
眼眶禁不住心酸红了起来,莫桑也实在不愿意这般狠心。“这孩子是皇嗣不假,是龙裔不假,可更是奴婢的催命符。一旦他平安落地,奴婢的性命就再也保不住了。娘娘聪慧,必然有法子让皇上怜悯奴婢痛失孩儿,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奴婢一条贱命。”
苏婉蓉看着她软下来的样子,亦不免有几分同情。事到如此,也容不得她来选了。“让本宫好好想一想,这事情虽然难办,却也不是没有转机。皇上到底是待你极好的,否则也不会冒着悖逆先帝的罪名,将你接近宫来。
倘若是他最心爱的人,伤害了你,令你失去了腹中的骨肉。届时,你再以退为进,主动想皇上请求一死,皇上必然心软。”苏婉蓉低下了眉目,有些难以抉择:“只不过,谁才是皇上最心爱的?而皇上最终是否又会将你留在身边,却到底难说了。”
莫桑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赞同纯妃的话:“博这一次起码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不博,奴婢只能任人鱼肉。既然如此,就请纯妃娘娘从中周全。至于谁才在皇上心目中最有分量……”
苏婉蓉真的弄不清楚:“许是娴妃吧,不然皇上为何三番两次的纵容她。可皇后也未必就不是……”
第二百二十二章:褪花新杏未成酸
李玉捧着内务府呈递的戏单于皇上面前,毕恭毕敬道:“皇上请看,这是皇后娘娘安排好的戏码,已经着人呈递太后过目了,请皇上定夺。”
弘历闻言欣喜,虽说能入宫献唱的戏班儿都是一早定夺好的,可难得皇后有这份儿心意,请和风班儿也是临时的决计,但或许都不要紧。翻看了戏单,弘历一一过目,不禁颔首:“皇后心思细腻,所点的戏码均是朕与太后喜欢的。就这么办吧。着内务府的奴才仔细着些。”
“。”李玉见皇上心气儿顺,不免笑着拣了两句好听的话:“奴才瞧着,皇后娘娘当真是有心的,昨个儿还亲手熬了紫参乌鸡汤去慈宁宫侍奉太后用膳呢。”
眉头微微一动,弘历从漠然转为赞许:“有皇后替朕分忧,朕才能更好的应酬后前朝之事。李玉,内务府那便你也仔细盯着,有什么不到的地方提点他们一二。就这么一两日的功夫筹备,难免忙中又乱。此外,新贵人入宫也必然依足礼数。”
“,奴才遵旨。”李玉答应着就要退下去,正逢莫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弘历见她体态似乎又凤舆不少,眸子里沉了些墨色,浓稠的看不见深处。那是直入了心的深处。“你怎么过来了,朕不是吩咐你没事好好歇着么?”
莫桑轻微福了福身,才兀自漫步走到了弘历身边。“皇上,桑儿久久待在养心殿的偏室……”后半句话莫桑没有说,尽管如此,清澈的泪水已经顺着她的脸颊缓缓的滚了下来。
沉吟片刻,弘历终于还是拿过了自己明黄绣了金龙的帕子,递到莫桑手里,却没有替她擦去泪水。“朕既然已经将你接入了宫里,就预料到会有今日的危言。后宫从来就不清净,即便你成日里躲在朕养心殿的偏室,也一样逃不过流言蜚语。”
“皇上是后悔了么?”莫桑垂泪,由着帕子捏在颤抖的手中,却固执的不愿意擦去泪湿。“若是皇上后悔了,桑儿可以马上出宫,只求皇上留下桑儿腹中的孩子吧。他是年氏罪臣的血脉不假,可他同样是皇上的血脉。
桑儿情愿一世以‘莫’为姓,永远不对他讲起身世的种种。他不会知道自己是年氏的后代,甚至不会知道自己的阿玛是谁。桑儿保管好好教导他,绝不给皇上抹黑……”
弘历并没有因为莫桑的这番话而动容,相反的,他的脸色阴沉的有些唬人。声调也逐渐的冰冷了起来。他问:“倩桑,这是你的真心么?”
没有马上就回答皇上的话,莫桑仅仅是软绵绵的跪在了弘历身边。像是一只温和的猫儿取悦主人那样,她将自己的脸搁在皇上的膝上。任凭龙袍上的金丝银线硌在光洁细滑的肌肤上。“原本这不是桑儿的真心。皇上是明白的。”
“这么说,你接近朕,果然是有目的的!”弘历的语调依然冰冷的没有温度,可即便如此,他俊逸的面庞也没有显露半分的杀意。只是淡漠与镇定,瞧不清他的心。
“桑儿是想如自己的姑母那样,成为皇家尊贵的女人。”莫桑的声音也柔和,听起来不比纯妃差。且说,她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让人心疼的酸涩,听得入心之时,弘历情不自禁将手扶在了她的鬓边。
“自从桑儿幼年与皇上一见,心中便早已经认定此生。谁料父亲会成为先帝的叛臣,顷刻间,宝亲王府桑儿是进不了了,从此还要与皇上天涯两边,长久不得相见。这便也罢了,谁知道我日日的思念,终究换不心上人的顾怜。”
莫桑微微仰起头,对上弘历若水一般的眸子,微微笑道:“皇上,您可知,若非您登基为帝,大赦天下,倩桑早已经死在了他乡,哪里还有命活着回来见您。是奴婢欠了皇上的太多……不该让皇上以名誉、威严冒险。”
弘历唏嘘不已,当他得知年羹尧被先帝斩首的上谕昭告天下时,已经来不及救倩桑了。他无比的懊悔,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早早就将倩桑娶了回来,也不会有分开的命数了。可为迟已晚,身为人子,他怎么能在皇阿玛狠毒了年羹尧之时,提议自己与倩桑成婚之事。
他们一个是高贵的皇子,一个是卑贱的奴婢,早已经不再是般配的一对了。
也为着自己的前程计,弘历没有向先帝求过情,任由倩桑被发配披甲人为奴,吃尽了苦楚。看着如今身怀自己骨肉的倩桑,弘历无时无刻不后悔,也正因为心里觉得亏欠,他才会冒着风险接她入宫。“你与朕之间,谈不上谁亏欠了谁的。”
“不,皇上。”莫桑激动起来,声音陡然提高了几个分贝:“先前是你您欠了了桑儿的。可如今,是桑儿欠你的。这一笔一笔的债,怕是唯有桑儿命丧黄泉才能了结清楚了。”
抚摸着她吹弹即破的肌肤,弘历不敢去看她身上的伤痕:“你说得对,朕的确亏欠你。”
“桑儿起初是恨透了你,弘历。”莫桑挺直了身子,双目饱含着热泪,随着眸子幽幽的转动,直搅的人心难安。“凭什么你可以登上皇位,坐拥天下美色,弹指间就可以毁掉一个人的性命。可我偏偏要在那么凄凉的地方苦熬一切?
为何你不能将我带回皇城来,为什么你不能昭告天下纳我为妾?我的心里,满满一颗心里,从头到尾就只有你。可你呢?你嫌弃我,猜疑我,甚至……甚至想过亲手了断了我,当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么?”
弘历不置可否,只平静的看着青梅竹马的桑儿,一个随时会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殒命的可怜人。
“我真想替父亲平反,替年氏一族夺回属于我们的荣光。父亲再不济,也是先帝的开国功臣,可皇族没有顾及年氏的功劳,反而恩将仇报,将我族人杀尽。根本就是皇族亏待了我们,是先帝愧对我父亲。皇上你更加愧对我!”莫桑双眼充血,一口咬在了弘历的膝上,恨不得将满腔的怒火一下子迸发尽。
她愈加的用力,恨意翻滚,理智早已经沦丧在仇恨之中。直道明黄的龙袍沁出嫣红的血水,满嘴的腥咸,莫桑才猛然的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
送了口,她萎缩着身子仰起头:“皇上……”
弘历蹙着眉,却纹丝不动,仿佛钻心的痛楚对他而言,不敌心中的半分苦闷。他也有无奈,他也不能选自己要做的。他是皇上,可皇上不过是最可悲的孤家寡人罢了。“先帝没有错,年羹尧该死。”
莫桑没想到皇上会说这一句,悲愤交加让她泪落如雨。“奴婢卑贱之人,的确没有资格与皇上谈论先帝的功德、皇威种种。从入宫的那一天开始,我便处心积虑的想要博取你的欢心。可现在不同了,后宫的风言风语皇上充耳不闻,对我的关怀与呵护竟也一分不少。
其实足够了,皇上,真的足够了。倩桑想得一清二楚了。”
她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却将他的帕子捂在了方才咬过的地方:“皇上何必等到这个孩子诞育在取我的性命呢。需知,我留在后宫里多一天,便让您的威信多受损一分。更何况在您眼中,先帝是不会有错处的,您也不然百般不情愿忤逆先帝的圣意。
若此,就请皇上恩准倩桑离宫吧。像方才说的那样,倩桑绝壁不会回头,更不会再出现在皇上面前。权当是皇上留下这个孩子,陪着倩桑安度下半生吧。”
弘历沉着脸,忽然问了一句:“你不是处心积虑要留在朕身边,成为朕的宫嫔么?为何现在有要走了?”
他没有否认他的杀心,亦没有答应她的请求。
这在莫桑眼里看来,无疑是凉薄至极,令人绝望的行径。
她仰头大笑起来,狰狞而扭曲的表情一下子让她变得邪佞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发笑,却觉得自己看尽了天下间最不堪的情意。那便是恋上了皇帝,那便是痴心妄想着能得到皇帝的真心……
“皇上真的想知道答案么?这个答案简直太令人啼笑皆非了。”莫桑的眼中噙满了血红一般的累,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尽了力气大声的叱喊道:“因为倩桑爱弘历,因为倩桑爱弘历……”
这声音无比的凄楚,却无比的震撼。像是一道极为强悍的闪电经过了弘历的心。
“皇上当然可以不信,皇上当然可以当臣妾没有说过。桑儿不求你信,不求您信,真的。桑儿的命一早就攥进了皇上您的掌心。您只要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桑儿就可以暴毙当场,甚至连尸首都不被人发觉。
这后宫是您的天下,这紫禁城是您的天下,这大清同样也是您的天下。桑儿根本无处可躲,无处可逃。其实这些日子,能时常陪伴在您身边,已经足够了。哪怕您佯装疼惜,哪怕您虚以委蛇,桑儿都当做是真的了。
现在,桑儿只求皇上您金口玉言,亲口对桑儿说,我必得死,才能安您的心!”
第二百二十三章:落英飘去起新愁
莫桑心中凛然,强压制着畏惧与惶惑与皇上四目相对。这个时候,无论是他蹙眉,还是抿唇,哪怕只是眼眸一紧都好,再细小的动作也逃不过她的双眼。
岂料弘历平和的犹如一滩泥浆,没有清澈见底的透亮,也根本就不预备,轻易让人瞧见了真心。冷峻的神色,甚至没有半分微动,他越是这样沉静自若,若是让人寒意丛生,愈加束手无策。
“你起来吧。”弘历最终还是没有给莫桑一个准确的回答。只道:“在西暖阁憋的太久了,也难免容易胡思乱想。不日宫里有戏听,必是要热闹一番的,你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