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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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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语含笑,却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只是如今有件棘手的事情,本宫必得亲自去瞧瞧。”
朵澜与索澜熟络,又是极好的小姐妹,见娴妃话说到这里,便是不打算隐瞒了。遂接口道:“姐姐有所不知,叶赫那拉贵人伤了脚,怕是不能舞了。那《福禄升平》之舞,筹备了些许时候,若这会儿临时更改,只怕……”
索澜岂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娴妃能操办这盛宴是皇上给的体面,更是皇后娘娘力主的。倘若让太后、皇上扫兴,岂非是大不敬了。更何况,娴妃复宠以后,头一遭事儿就办得这样不利落,只怕往后再很难有这样的风头了。
“能否找人顶替?”索澜看一眼娴妃的脸色,试探的问道:“那《福禄升平》之舞,是宫里的舞师所编,许多舞婢都会跳。现在叶赫那拉贵人伤着了,独舞是不成了,能否改成群舞?”
娴妃听索澜这样一说,倒觉得她脑子转的极快,很是伶俐,难怪能在皇后身边伺候。“群舞固然很好,即便是群舞也总需要一个身段灵活的舞者,起领舞的作用。才能发挥这支舞的极致。”
朵澜也觉得不妥当:“这舞本就是为叶赫那拉贵人设计的,改编了新的乐曲配合,提升了难度。旋转的时候,加快了节奏,怕是宫婢不了解,一时间难以掌控从而出丑……”
“太后驾到。”高翔的声音很有穿透力,惊得三人不由一颤。
“太后来了,那岂非马上就得起舞了,这……”朵澜急的脸都白了:“奴婢去转告乐师,先走《庆团圆》。一支舞的功夫,娘娘您可得另想法子。”
到了这个时候,盼语的心也有些乱,明知道这是旁人设计的跟头,她怎么能栽进去。“索澜,你可知宫嫔之中,还有谁的舞技是极好的。小主的舞,岂能让奴婢代替完成。”
索澜闻言也觉得颇有道理,忽然听见《庆团圆》的曲子响起,她的心猛然一震,几乎是带着笑声欣然回道:“奴婢想起来了,日前内务府做了几件新舞衣给咸福宫的梅勒贵人。梅勒贵人入宫的时候,也曾为皇上献舞过。”
盼语心里闪过一个疑影,却没有说出口。“事不宜迟,你去请梅勒贵人过来,问她愿不愿意跳这支舞。”
索澜点了点头:“娴妃娘娘稍后,奴婢这就去。”
会是她么?盼语很是怀疑。倘若这个梅勒贵人也擅长跳舞,那么没有人会比她更妒恨叶赫那拉氏了。而叶赫那拉氏受伤,她便能取而代之,还有什么比这样搏宠更奏效的法子呢?当然这时候没功夫去想这些了,眼前的盛宴当如何挨过,不出偏差,才是盼语最担心的。
腿脚倒是利落,索澜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梅勒氏请了过来。
“娴妃娘娘唤臣妾过来,不知有何吩咐。”怡珠表现的很坦然很从容,但当她得知《福禄升平》换成《庆团圆》时,她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
“本宫听闻,梅勒贵人善舞,不知果然如此么?”盼语正色,语调微有些严肃。
“臣妾自幼习舞,算不得善舞,可总归能舞。”怡珠略显疑惑:“何故娘娘此时问臣妾此事?”
盼语看不出她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简言道:“叶赫那拉贵人扭伤了脚踝不能跳舞了,你可愿意代替她跳一支《福禄升平》敬献皇上、太后与皇后娘娘。”
“这……”怡珠略微迟疑,转眸而笑:“不瞒娴妃娘娘,臣妾盼这样的机会都没有,白来的,岂能错过。可臣妾没准备舞衣舞鞋,当如何是好?”
“你倒是很坦白。”盼语见她没有假意拒绝,稍微松了松心:“内务府多备了几套衣裳,就搁在偏厅,让索澜伺候着你更衣,下一曲便是。你可有信心能跳好?”
“臣妾自当尽力而为。”怡珠温眸转笑,神色镇定,没有飘飘然的喜悦,更没有局促不安。
“索澜,还得麻烦你伺候梅勒贵人更衣,本宫先去宴上向皇上解释缘由。”盼语总觉得,事情像是一步一步被迫而行的,可连起来想,又如何不像是事前安排好的。怎么就这么巧,偏是在正宴之时受伤呢。怎么会这么巧?
舞婢们舞姿妖娆,尽显美态,未免打扰太后与皇上的雅兴,盼语只悄悄从人后绕进了自己的座位。轻轻的福身请安,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皇后见索澜没有来,而歌舞的顺序又有所改变,已经心中有数。借献酒之时,凑近皇上的耳畔道:“娴妃妹妹聪明伶俐,心思独到,说不定今日会有意外的惊喜也未可知。皇上定能一饱眼福。”
弘历颔首而笑,饮罢了杯里的酒才道:“宫里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热闹了,朕感念这样的好时候,却知此情此景之不易。辛苦了兰昕你。”
太后于皇上身旁另一侧,倒也是听见了这番话,却没有做声。反而很享受似的吃着面前的佳肴,满面欢愉。
雅福趁着给太后献酒的时机,瞧瞧的附耳低语:“奴婢听说,今日的宴会乃是娴妃一手操办的,还请了几位太嫔太妃。却不如太后有心,连皇后最不想见的人也请了来。”

第三百零一章 : 画帘重见水中仙
太后虚着凤目,看着殿上披红带绿的舞婢,慢慢的牵动唇角为笑:“那岂是哀家的本事,不过是纯妃从前伶俐,知晓自己得罪了皇后,便将缘由告知了哀家。倒像是哀家这数十年白活了,竟没看头弘昼的心思。”
话说的很浅,声音也轻,若不是雅福邻近,在这觥筹交错、丝竹悦耳之时,也未必能听得清楚。雅福缓缓的笑着,眼眸里只看到太后的笑意:“奴婢倒是也没瞧出什么,实在是掩饰的好,怨不得瞧不出呢。”
“弘昼给皇额娘请安,给皇上请安。”弘昼出现的恰到好处,正是在《庆团圆》这曲子奏毕舞婢们纷纷退下的时候。“皇嫂万福。”
“昼儿,快来。”太后不经意的扫了皇后一眼,伸手唤弘昼上前:“这样人月两团圆的好日子,怎么能少得了你。”
“即是来了,就陪皇额娘好好说会子话。”弘历看了弘昼一眼,吩咐李玉在太后身侧添了个位置:“请和亲王入座。”
兰昕没有想到太后居然会请和亲王入宫,且事先根本就没有知会旁人,不免心中有气。但大面上却端方大雅,丝毫没有介意之色:“倒是臣妾想得不周到,为能早些请和亲王入宫,共享团圆盛宴,还望皇额娘恕罪。”
弘历轻缓一笑:“也是朕粗心,只想着宫里好好热闹便是,未曾想到这深远一层。”
弘昼听帝后自责,便知自己并不是多受欢迎的宾客,遂玩笑道:“哪里是皇兄皇嫂思虑不周呢,实在是宫里的佳肴美酒香飘万里,引得弘昼垂涎三尺,只好不请自来。”
几句话毕,太后少不得发现,皇上其实还是很介意自己同弘昼这一份“养育之情”的。虚着长长的凤目,太后少不得宽和笑道:“如此说来,这佳肴美酒竟比哀家还要紧,倒是引得你记挂好吃好喝,却不记挂哀家了。”
闻言,弘历不禁开怀而笑:“本就是迟来,有这般不会讲话,惹恼了皇额娘,理当自罚三杯。”
“琼浆玉液,莫说是三杯了,皇兄赐下三坛子三缸,臣弟也必然一饮而尽,不醉无归。”弘昼爽朗的端起酒杯,向皇上道:“那就借皇兄的美酒,敬皇兄首一杯。”
苏婉蓉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没想到自己才出钟粹宫,太后就已经这样迫不及朝皇后下手了。如此一来,自己除了能一心一意的效忠太后,恐怕根本无从得到皇后的谅解。这可怎么是好?
三杯酒尽,弘昼便安分的坐在了自己位置上,只与太后说笑。眼神并没有半点的不安分,言行也始终得体。
弘历与娴妃对视一眼,轻轻挥了挥手。娴妃随即会意,随即请乐师奏乐。乐声一起,便有一婀娜的女子翩翩而来,犹如仙子腾云,婀娜婉转,舞姿清扬,令人耳目一新。
高凌曦抿着杯中酒,看得有些痴迷,连酒泼洒于手背之上,竟也不觉。“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用在这舞姿怕是最合适不过了。娴妃果然好眼光。”她看清楚了起舞之人并非是叶赫那拉氏,反而是咸福宫的梅勒贵人,少不得赞娴妃好心思。
“这样突然的惊喜,莫说是皇上会喜欢,就连本宫也舍不得错目,生怕看漏了一招一式。”高凌曦的声音不大,怕对面而坐的娴妃也听不清。唯有双后端着酒樽,朝她一比,兀自仰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盼语娇嗔,爽快的端起杯子,与慧贵妃一般一饮而尽。可目光短暂的停留在慧贵妃绝色的容颜之上,便又朝殿上飞转回旋的梅勒贵人看去。她的舞姿以灵活柔美著称,与原本叶赫那拉氏所跳完全不同。照这么看,倒真有些不像是即兴发挥而跳的。反而像足了惊心准备多日所得。
“好极了。”弘历击掌而赞,意犹未尽:“看过梅勒贵人的舞,朕忽然觉得‘游龙之姿,惊鸿之态’竟也不过尔尔,皆不及你姿态翩然,令朕耳目一新。”
”皇上谬赞了,臣妾愧不敢当。“怡珠福身道:”若不是叶赫那拉姐姐临嫌恶时,弄伤了脚踝,臣妾哪里能即兴为皇上献舞呢。皇上不嫌弃便是最好的了。“
盼语微微蹙眉,随即又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她不喜欢梅勒氏口里“即兴”的两个字。“臣妾看得意犹未尽,想来皇上大加赞誉,也必然还没有尽兴。若是梅勒妹妹不介意,可否在‘即兴’另献一舞呢?”
像是出了一道难题,盼语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倘若这个梅勒氏真有本事,也该她获宠。
兰昕知道娴妃的性子,不是急躁冒进的人,鲜少会在这样的场合刁难旁人。略微一想,也不难猜出娴妃的用心:“本宫也觉得此舞甚好,能再观一曲,可谓好事成双。”
弘历温和一笑:“不知梅勒贵人你可否再舞?”
“能为皇上、太后、皇后娘娘以及各位姐姐助兴,臣妾求之不得。”怡珠大大方方的应声,容止优雅的福身道:“且容许臣妾更衣,去去就来。”
“去吧。”弘历显然是很愉快的,从前的叶赫那拉氏舞得好,不想这梅勒氏有过之而无不及,倒是自己疏忽了。“这便是皇后说的额外惊喜吧?”
兰昕动容笑道:“什么都瞒不过皇上。”
正殿之上人声鼎沸,欢颜笑语,可同样是在乾清宫,这后院却冷清的恍若无人。
绮珊端身正坐,由着不知名的小御医替她包扎了伤口,血算是止住了。“伊澜,你去备肩舆,趁着酒席还没有散,咱们回宫吧。”
“贵人,这……”伊澜咽不下这口气:“这原本是你该有的荣耀,怎的就让旁人给夺了去。奴婢这就去内务府,揪出给您做舞鞋的奴才来,必然逐一问清楚是谁在鞋里动了手脚,害您受伤。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住口。”绮珊冷喝一声,面容不禁严肃了几分:“无凭无据,你这是瞎说什么呢?我伤着了的不过是脚踝罢了,哪里就有什么舞鞋做了手脚之说。团圆佳节,可不许提这些晦气的事。还不去被肩舆,等会儿宴席散了,让人瞧见了,可是不敬的罪责。”
“贵人啊,你这样容忍,岂非要人笑话你懦弱么?同为贵人,你何必怕她梅勒氏。”伊澜依旧不依不饶的嚼着舌头,死活也吞不下这口怨气。
绮珊的脸色越发不好,心里已经厌烦透了这个会碍事儿的伊澜:“本贵人只问你一句,倘若皇上怪罪,是你替我担责任么?如果是,那你现在便去慎刑司领罚。”
伊澜这下才发觉,贵人眼中已经有了锋利的杀意,她不敢再造次,连连求饶:“贵人息怒啊,贵人息怒,奴婢不敢胡嚼了,这就去备肩舆,请您稍后。”
从未再贵人脸上,见到这样苛责而冷漠的神情,伊澜唬得魂儿都丢了。匆匆忙忙的召唤人抬了肩舆来,便和几名粗婢,一并扶了脚有伤的叶赫那拉贵人上了肩舆。
对旁人而言,这可能是个无比美好的佳节。能看见最好的歌舞,享受佳肴与美酒。可对她而言,非但不能为皇上献舞,反而要备受冷清的悄悄离去。
“贵人,等会儿还有好看的烟火,您也不看了么?”伊澜见她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小心的问道:“那可是很少能瞧见的呢,听说花样百出,比往年都好看得多。”
绮珊烦不甚烦,真心不喜欢这个伊澜。自然为能让她安分一些,很多心里的感触都没有表现出来。“我心里不舒坦,没有心思看了,稍后会宫歇下,你便领着宫里的小姐妹同去一观。”
“多谢贵人。”伊澜明快的笑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抚了抚耳垂上的珍珠耳钉。
绮珊只看在眼底,半晌没有说话。直道回了永和宫,伊澜伺候着她上床安歇。她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到底是过节了,总得有些过节的气氛。”绮珊玉腕一转,将腕子上带着的一串珍珠摘了下来,轻轻晃到伊澜眼前:“这么好的耳钉不配这么好的珠串才叫可惜呢,这个你也收着,当是节赏吧。”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伊澜麻利的接过珠串,欢天喜地的看了又看。
“别叫旁人知道是我赏赐给你的,免得她们妒忌。”绮珊握住了伊澜的手:“谁让这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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